一看对方那表情,袁宁便明白自己又碰上了一场拐卖案。他镇定地说:“你们的泡面真香,哪儿买的?我也饿了,车得十二点才到,想去吃点。”
中年人如释重负,没好气地说:“候车室外头就有,你眼瞎了吗!”
袁宁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妇人和中年人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继续把孩子换到中年人怀里背好。袁宁走出候车室,绕了个弯,找到不远处的值班亭,把那两人的异状描述一番。巡警见袁宁说话条理清晰,顿时信了大半,悄无声息地从侧门绕过去,借助侧门的玻璃窗观察那两人。
等确定那两人不对劲,巡警当机立断地上前把他们擒住,迅速将小孩从男人怀里解救出来。袁宁也被带到值班亭了解情况,袁宁正被巡警姐姐拉到一边做笔录,一个容貌美丽的女人就推门而入。她的神色有些焦急,一开口就问:“听说你们找到一个孩子?是不是三四岁的男孩子?”她刚问完就看见被一个女巡警抱在怀里的孩子,马上冲了上去,又哭又笑地搂着孩子不放。
这样的欣喜和关切不像是假的。
女人抱着孩子,发现孩子身上滚烫得厉害,马上要带着孩子去医院看病。
巡警拦住她说:“我们已经让人去请医生过来了,请您先等一下。”巡警言简意赅地向女人说明情况。等医生来了,就让女人放下孩子,去认一认两个嫌犯。
女人一见到两个嫌犯,脸色立刻一变:“是你们!”她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刚才的惶急和失措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冷入骨髓的冰寒,“华世昌收留的好嫂子!要不是被人发现了,我儿子就被好嫂子的家里人给弄走了!”
女人后怕不已,和巡警指出两个嫌犯的身份。原来他丈夫一个好友意外身亡,丈夫见好友遗孀孤儿寡母太可怜,把“嫂子”和“侄子”给接到家里照顾。而这两个嫌犯是“嫂子”的家里人,年前来见过“嫂子”!若不是她关心儿子,儿子一失踪就动用所有人脉去搜查,说不定就错过了!
女人冷冰冰地说:“我怀疑是熟人作案,把孩子偷出来给他们带走!”
“秋霜,你不要随口诬赖!”一个男人也急匆匆赶到,听到女人这么说,立刻着急地打断,“嫂子她不是这样的人,有这样的亲戚也不是她愿意的。”
女人没再说什么,也没看他一眼,把怀疑对象的信息和怀疑对方的原因说完,在笔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她儿子平时有专人带着,若不是熟人不可能把他带离别墅区,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装装柔弱就可以瞒天过海!
见男人气急败坏地在一旁为“嫂子”辩解,女人放下手里的笔,抬头说道:“华世昌,我们离婚吧。”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说完以后她走到孩子身边,问医生孩子有没有大碍。
男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袁宁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么戏剧化的事情。华世昌这个人他有点印象,是某个单位的一把手,听说读书时长得特别帅,让一个世家千金倒追他挺久,最后还嫁给了他,夫妻俩结婚后非常恩爱,一直被传为美谈——
刚才那孩子的母亲说要和华世昌离婚?
袁宁无疑窥探别人的家事。被这么一闹,也快到十二点了,袁宁起身准备离开。
女人这才想起袁宁是发现自己孩子被拐带的人,马上上前向袁宁道谢,问了袁宁的姓名和地址,并给了袁宁一张私人名片。
袁宁礼貌地接下名片和女人道别,让女人去照看发烧的孩子。本来就生病了,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最需要家人陪伴。
女人显然也需要孩子的陪伴。
袁宁走出值班亭,回到候车室,也没心情看书了,眼看马上可以上车,他背好背包跟着零星几个乘客过了检票口。
坐晚上这班车的人都打着睡一晚到站的主意,袁宁一路上也没和人说话,靠着椅背休息了一宿。到天将亮不亮的时候,袁宁睁开眼看向窗外,天空依然是深蓝色的,月亮挂在一端,看着依然皎白。到站了!
袁宁下了车,找了个地方洗漱了一下,换下身上坐得有些发皱的衣服,套上适合夏天的运动套装,背起背包前往那早已烂熟于心的地址。
为了不搞特殊,章修严住在分配下来的宿舍里头。他来报道的时间不前不后,没有同一时期的新晋同僚,所以占了便宜,自己住了套两室一厅的好房子。
章修严每天一大早都会绕着宿舍区跑一圈。
袁宁笔挺挺地站在宿舍楼下,面色自然地和下楼晨练的老爷爷老奶奶们打招呼。虽然学业繁忙,但一学期下来袁宁也来过好几次,早就混了个脸熟,和这些老人家的关系比章修严都要好!
第二批晨练的人下楼之后,袁宁一眼看到了章修严的身影。袁宁一下子冲了上去,给了章修严一个大大的拥抱:“大哥,我放假了!”
章修严错愕地被抱了个满怀。
直至怀中真实的触感传到脑中,章修严才确定袁宁确确实实来到了他眼前。
虽然心里霎时被惊喜填满,章修严还是绷着脸教训:“你连夜坐车过来的?简直胡闹!”
袁宁知道章修严是怕自己遇到危险,也不在意章修严的冷脸。见左右没人,袁宁飞快地抱住章修严往章修严脸颊上亲了一口:“我想早一点见到大哥!也想大哥早上一下楼就见到我!”
章修严把胆大包天的袁宁拎上楼放背包。结果门一关,他就被袁宁反身抵在门上,欢喜又热烈地亲了上来。
章修严牢牢抓住袁宁的腰,反客为主地给了袁宁一个深深的吻。
袁宁用力抱紧章修严:“大哥我好想你!”
袁宁原以为章修严会王顾左右而言他,结果却听到章修严说:“……我也想你。”
章修严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袁宁整颗心都滚烫起来。
第177章 下乡
这一带的防护林种得不错, 空气里的污染不太严重, 袁宁和章修严一起出去晨跑了一圈, 在路旁的早餐店点了几种早餐,其中袁宁最爱的是烤冷面, 烤得香香的,有鸡蛋的味道,也有酱料的酸甜, 一口咬下去味道不要太好!
章修严对吃的不挑,陪着袁宁把多点的东西都清扫完毕。两个人齐齐走回宿舍,一路上遇到不少晨练回来的人, 袁宁积极地和他们打招呼,准确地喊出每一个人。
到只剩两个人后,章修严才问袁宁有什么打算。即使很想和袁宁腻在一起, 但他也不希望袁宁白白浪费这么长的假期。
袁宁说:“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他笑眯眯, “甘教授叫我来这边了解一下各大瓷窑的情况,而黎会长也叫我来这边负责一下这边的书法赛, 要做好宣传, 也要配合好这边的协会张罗好场地。”老会长退下去之后,黎云景成了书法总协的会长, 一上任立刻对袁宁委以重任。
章修严听袁宁这里一个任务那里一个任务, 顿时点了头:“那就好。”
袁宁每次见到章修严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都会心痒痒。他大胆地搂住章修严的脖子, 在章修严脸上盖了个戳:“所以我要先跟大哥你去上班,了解了解这边的情况,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瞎撞。”
章修严拿袁宁没辙, 只能亲了亲袁宁的嘴巴:“什么都是你有理。”
袁宁脸上热乎乎的,语气却十分自得:“那是当然的!”
得了章修严点头,袁宁堂而皇之地来到章修严办公室。比起宿舍区的友好,办公室里的气氛可不大一样。坐在最里头的是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人,长着张老实脸,一双眼睛却小了点,稍稍笑一笑就瞧不见了。他叼着一根烟,拿着报纸在看,桌上的茶冒着腾腾热气,像是刚被送上来的。
见章修严领着个生面孔进来,中年人讶异地放下报纸,笑呵呵地说:“小章来了啊,这是哪来的孩子?长得可真够俊的!”
不等章修严接话,袁宁就主动开口说:“您好啊!我是章学长的学弟,这次过来是想跟着章学长学点东西。你别看我年纪小,我什么事都能做的!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开口。”
袁宁说话向来叫人浑身舒坦,中年人听他这么说顿时眉开眼笑。他知道章修严来头不小,虽然这两三个月暂时还没什么动作,却也不能因此而小看!章修严在一旁,中年人自然不可能差遣袁宁去做什么。他摁掉了手里的烟,和袁宁拉家常:“你还没成年吧?看起来和我闺女差不多大。”
袁宁说:“十七了,马上就成年了!”
中年人夸道:“了不得啊,我记得小章可是首都大学的高材生,你才十七岁已经在首都大学念着了?”
袁宁和中年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夸着,气氛也算缓和了不少。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推门而入,额头上挂着汗珠子,手里提着一个暖瓶和一捆文件。他麻利地放下暖瓶,又把文件搁到章修严案头,擦了擦汗水,扶好歪了的眼镜。抬眼瞧见章修严到了,年轻人谦卑地问好:“章部长!”
年轻人穿得很质朴,衬衫洗得发白,扣子扣得一丝不苟,眼镜又大又厚,整个人透着一股呆沉的感觉。
袁宁又向这年轻人介绍自己是“实习生”,麻利地搬了张凳子坐到章修严的桌边。不一会儿,另外两男一女也到了,他们都是部门的核心成员,坐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办公,其他人则分散在不同的办公室等候任务安排。
一到工作时间,章修严就忙碌得无暇顾及袁宁。袁宁在一旁看着章修严工作,起初还乖乖巧巧的,后来就有些坐不下去了,问章修严借了张工作证,去资料室看看有没有自己要找的资料——没办法,再坐下去他会把持不住想骚扰章修严办公!
袁宁揣着工作证正要去资料室,一出门却被刚才那厚眼镜年轻人给喊住了:“喂,你过来一下!”
袁宁微讶。他顿住脚步,转身走向年轻人那边。年轻人把两个空暖壶塞到袁宁手里:“去后面的食堂打两壶水上来。”对方似乎在袁宁这个“实习生”面前找到了几分底气和优越感,有模有样地板起脸催促,“快一点,大家都等着喝!”
袁宁没生气,是他自己自称实习生的,干点实习生该干的事也没什么。袁宁提着两个暖壶跑下三楼,找了个女孩子问食堂在哪里,按照对方的指示找到食堂。袁宁问清楚怎么打水,麻利地把两个暖壶盛满。见旁边有几个食堂师傅正在休息,袁宁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
食堂师傅们没有见过袁宁,乍一看觉得他是哪个领导的孩子。食堂师傅们见袁宁看着很乖巧,有些好奇地问怎么叫他这么个小孩下来打水。
袁宁依然说自己是实习生。他没多说自己的事儿,而是热络地追问中午吃什么。
食堂师傅们都挺喜欢这个有礼貌的小孩,笑着回答:“酸菜炖猪肉和地三鲜,都是平常吃的。”
因为要把水送回去,袁宁没有多聊,挥挥手和食堂师傅们道别,拎起水就往回跑。回到三楼后那厚眼镜年轻人正拿着扫把慢吞吞地扫走廊,见袁宁回来了,不满地斥责了一句:“怎么这么慢?”他放下扫把将袁宁手里提着的暖壶接了过来,用下巴朝袁宁示意,“把走廊扫一扫。”
袁宁明白了,这厚眼镜年轻人平时是办公室的底层,负责跑腿和打杂,眼下看到有个实习生加入,立刻把实习生归到更底层,理直气壮地差遣袁宁。
这边显然有请清洁阿姨,在他们上班前已经把地好好地清洁过一遍,并没有什么需要扫的。这人就是想找个由头体会一下翻身做主人的快感。
袁宁没拿起扫把,而是掏出向章修严借来的工作证,气定神闲地说:“我恐怕不能帮前辈扫地了,章部长让我去帮他找点资料。”
厚眼镜年轻人脸色一变,发热的头脑霎时清醒过来。这小孩可是章修严领来的!
对上年纪比自己小、资历比自己浅的袁宁,厚眼镜年轻人没法改口说讨好的话,只能硬梆梆地说:“那就快去吧。”语气和神态依然有几分在编人士对“临时工”的倨傲。
袁宁也不在意。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别说社会里了,连学校里都有不少,和他们较真是很没趣的。袁宁走到最后一间办公室,抬头确认上头写着“资料室”三个字,便抬手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声年轻的嗓音。
袁宁循声看去,只见门边端端正正地坐着个二十二三岁的青年,看着脸嫩得很,似乎是刚毕业的。青年刚才正在整理着资料目录,听见敲门声后放下笔看向敲门的袁宁。
青年认出袁宁并不是部门里的人,疑惑地问:“你是……?”
袁宁说:“我是章部长带来的实习生,”他露出友善的笑意,“章部长让我来这边查点资料,这是章部长的工作证。”
青年验证了工作证的真假,面上还是有点犹豫。他摇摇头,正正经经地提出要求:“你不是部门的人,拿着工作证也不能证明章部长是让你来资料室的。”青年有点腼腆,似乎也为自己的较真感到不好意思,“最好能让章部长写个条子过来。”
袁宁一口答应:“没问题!能借我一张纸吗?”
青年递给袁宁一叠信纸。
袁宁当着青年的面刷刷刷地写好调阅资料的申请,跑去叫章修严给自己签名。
青年看着被撕掉一页的信纸本有点愣神。
等袁宁把章修严签过名的信纸交回来,青年才放袁宁入内。他没有跟进去,而是定定地看着袁宁写的那张申请。
这么小的小孩,字写得可真好!而且这字和他们章部长的字很相像。
想到能让章部长借出工作证和这么痛快地签字,青年立刻明白过来:这小孩肯定和章部长有挺深的渊源。
袁宁不知道自己随手写的字暴露了自己和章修严的关系。资料室这边有浩如烟海的文件,袁宁一下子沉浸在里面,站在架子前记录着自己需要的内容。不管是甘老交待的工作还是黎会长安排的任务,都得先做好准备工作。
过几天黎会长才会和怀庆书法协会那边联系,他可以先自己玩耍。接下来两天袁宁都呆在章修严这边,要么自己研究资料,要么冒充实习生给章修严跑跑腿。袁宁超乎寻常的亲和力又开始发挥作用,和整个部门上上下下都混得挺熟,基本把每个人的性格和能力都摸清了大半。
袁宁没有对章修严说些什么,相比他短短两天的观察,章修严应该了解得更彻底。他回到章修严宿舍后就麻利地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和章修严一起下乡。
章修严眉头一跳。
“你也去?”
“大哥去哪我去哪!”袁宁语气十分坚定。
章修严:“……”
章修严去洗了个澡,催促袁宁也去洗,自己坐回书桌前为明天的下乡做准备。省会这边的情况他已经摸清了,接下来该做什么他心里有数,差的只是时机。
章修严正想着,袁宁就从浴室出来了。袁宁见章修严对着手里的文件拧起眉头,眉眼顿时弯了起来,在章修严反应过来之前跨坐到章修严身上:“大哥别烦心,亲亲我就不会烦恼了。”
章修严一下子被抱了个满怀,浑身的气血都聚涌起来。听着袁宁大言不惭的话,他抬手拍了袁宁屁股一掌:“别胡闹。”
袁宁一点都不觉得疼,搂住章修严的脖子亲了上去。
章修严是个正常的男人,被袁宁这么抱着亲着,哪里还控制得住?他声音发哑,无奈地避开袁宁进一步的撩挑:“你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胆子到底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袁宁求吻不成,只能遗憾地亲了亲章修严的脸颊,眼底笑意盈盈:“大哥你纵出来的。”他悄悄把手往下伸,去摸章修严结实的肌肉。
章修严:“……”81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章修严把袁宁拎到床上,三下并两下地把袁宁给扒光。宿舍这边是宽敞的硬板床,两个人睡也不会太挤,只是非常硬,隔着被单袁宁也能感受到床板那硬硬凉凉的触感。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不小心引火上身,袁宁脸蛋唰地变红,不敢再动手动脚,小声喊:“大哥……”
这小混蛋果然只有被剥光以后才肯安分!章修严用被子把袁宁裹起来,亲了亲袁宁微张的唇:“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