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一走了之后,花佚不免有几分失落,但这些许失落也不过维持了半个时辰,当花佚糊好了那个大红色的纸鸢的时候,花佚就开始盘算着明天和小师弟一起上山放纸鸢的时候要顺便在山上烤些东西作为消遣。
第二天太阳正好,这山坡的南面风头正顺,花佚便和几个小师弟一起来这片地放纸鸢。
他们的纸鸢都是自己做的,自然少不得比较一番,有个师弟做了一只老鹰,张牙舞爪的,气势有余精致不足,还有两个师弟一起做了一只蜈蚣,严谨工整,甚是手巧,其中竟然还有个小师弟做了一颗白菜,白白胖胖的,看着分外可爱。
大家各自显摆攀比一下,我说我的好看,你说你的结实,大家嬉戏打闹一翻,便兴致勃勃的放起了纸鸢。这几天太阳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天上没了云层,天空一片通透,阳光毫不吝啬的照到了人身上,倒也没有热意。
花佚本着压轴出场的念头,等到师弟们的纸鸢都飞的高高的,这才气定神闲的走了出来,结果没成想大蝴蝶体积过大,飞到半空中的时候风向不对,花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红蝴蝶一头扎了下进了山沟沟,师弟们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花佚笃定刚刚是天公不作美,所以信誓旦旦的要去把纸鸢捡回来再飞一次,小师弟们得意洋洋拨弄着自己飞的高高的纸鸢冲他吐了吐舌头,一副没大没小的猴孩子的样儿。
这纸鸢掉的也是奇怪,花佚他们处于一个坡地的上风处,对面便是高大的后山,中间便是两座山交接的一个山脊,这儿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倒是草长得非常茂盛,蓊蓊郁郁的好大一片。
花佚顺着线一路找到接近山脊的地方,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大红蝴蝶颜色鲜明的挂在了对面的一棵小树上,迎着风微微颤抖,就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蝴蝶,煞是可怜。
花佚足尖轻点,拇指粗的小树枝轻轻向上弹起,就像是一只灵活轻巧的鸟儿,几番跳转,便到了对面。
花佚伸手一跃便将纸鸢摘了下来,正当他转身想走之际,一丝灵力波动的韵律突然让花佚停住了脚步。
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一个山洞就这样映入花佚眼帘,这山洞恰巧就在纸鸢落点的下方,看起来相当的规整简单,甚至没有任何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可这洞口隐隐传来的灵力波动却让花佚挑了挑眉。
花佚伸出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入口处,空无一物的洞口在花佚的手指处出现了一层薄膜,花佚的手指犹如触碰到一层怎样都破不开的隔膜。
这是,结界?
花佚用手指按压了一下界面,这界面非但没有损毁,反而以更加强大的力量反弹了回来,花佚心中诧异,没想到在这山野之中的结界既然强大如此,这般看来此物应该是一个道行颇为高深之人所设。
花佚好奇的往里面望了一望,试图窥见一二分洞中的景象,却不想这山洞中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花佚想不明白在昳阳山的后面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洞穴,而这洞穴上的结界又是如此的强大,到底这是何人设下,为何而设,而结界之中到底又隐藏着什么?
花佚本是路过,可这些未知的东西却一下子挑起了他的兴致,弄得他不进去看看就心里痒的难受。花佚暗运灵力,平和呼吸,将自己的心归为宁静,就像是他在水天一线看见的毫无波澜的海面。
结界本就是通过一定灵质而存在的,要通过结界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打破它,另一种是让它接纳你。前一种是外人进入他人所设的结界,无法兼容只能毁去一方,后一种是自己进入自己所设的结界,二者本处同源相互交融。
可却极少有人知道,当你的身心都和天地融为一体之时,便可以骗过结界,让它将你融为结界附近的一部分。
花佚此刻便是这山中的一颗野草,肆意生长,随风摇曳,再自然枯萎,一生荣枯,任凭天意。他轻轻地踏了进去,那结界只是像是水面微微泛起波澜,再不见抵触之意。等到花佚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于洞穴之内了。
花佚呼出了一口气,这结界设的实在是高明,也不知是哪位高人设下的,而这高人如此煞费苦心,也不知这洞中到底是藏了什么稀奇的东西?花佚一面想着,一面抬脚往洞穴深处走去,
这四周的路很平整,花佚越往里走越觉得奇怪,这洞穴中不觉得阴冷也无甚异味,反倒像是在平常的陆地上一样空气流畅清新。
到花佚走到最里面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与房间无异的地方,这儿有铺好的床,上面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桌,还有简单的桌椅板凳,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自然熟悉。
花佚看着这布置,不由得心头诧异。
这分明就是昳阳派弟子房间的样子。无论是从物品的种类还有家具的摆放看来,都和花佚的房间相差无几。
这是谁在这里布置了一个房间?昳阳派的弟子吗?
花佚心中疑惑,随意的看着,发现书桌上有一把折扇,花佚打开看了一下,平平常常的山水景色,扇面没有什么特别的,花佚刚想将东西放回去,却突然留意到了那个扇坠,那是一块玲珑小巧的白玉,上面似乎刻了字,花佚仔细一看,是一个凡字。
花佚看见了一旁摆着几幅画,一时好奇便放了扇子,随手打开了一副画,那是一副山水画,从画面上可以看出,那是昳阳山正面的风景,在清晨云雾未散,太阳隐隐从一侧显出几缕光辉的情景。
这画风肆意豪放,带着毫不掩饰的风采灵气,寥寥几笔,便将昳阳山勾画的犹如仙境,而这过分鲜艳明丽的色彩又将昳阳山脱去了几分缥缈,居于人世之上。
这画作着实不俗,花佚心头诧异,看见画作之下有落款,那是一方红印,隐约可以看出,印记中的名字叫做——安凡。
花佚四周看了看,这洞府只有这么一个地方,就是一间普1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普通通的屋子,若不是在这洞府之中,只不过就是一间在平常不过的屋子。花佚看了一眼这个地方,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叫做安凡的人的房间,那么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将自己的房间封存在这个地方?而这个人和昳阳派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从书画中可以看出,安凡为人肆意而洒脱,灵动而不失大气,字里行间又透着一股儒雅正气,如此角色,必当不俗。
这个房间也不知多久没有人来过了,可是房间中没有一丝灰尘,想来应该是有人给它施了法,花佚将自己的手掌覆于桌面之上,细细的感知着。
这不是简单的防尘诀,而是一种将时间凝固的术法,此等术法世所罕见,足以看出施法之人相当的深不可测。
花佚心里不由得好奇,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在山中将一间平平常常的屋子封存如此。
而这个叫做安凡的人,和昳阳派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呢?
这个地方实在是简单,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花佚草草的看了几眼,然后便转身出去了。
白曳站在山崖之上,一袭白衣犹如天上的神祇,高贵而不可亵渎,他双眼平静的看着对面的山腰处,一如既往的澄澈而清冷,花佚穿了相当招摇显眼的大红色衣服从山洞里走了出来,还不忘捡起自己的大红蝴蝶,轻轻一跃,便离开了白曳的视线。
白曳神情复杂的看着,又像是在看着一些并不存在的东西,脸上依旧没有半分表情,好像是断绝了凡尘之中的七情六欲,成为了一个真正无情无欲的仙者。
风又起了,山脊处茂盛的草摇摇曳曳,将一切痕迹都归为平静,白曳站了一会儿,便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转身离开了。
花佚回去的时候,小师弟们已经将红薯烤好了,乐呵呵的叫着花佚过去吃。花佚拿了个红薯吃着,顺嘴问了一句,知不知道有个叫做安凡的人,小师弟们纷纷摇头,花佚也就拍拍手,开始展示自己的大红蝴蝶纸鸢,一心要在小师弟面前将这东西放上天去,为自己找回几分脸面。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_^
第7章 第 7 章
“这便是昳阳山?”松岚派的掌门武进真痴痴地看着犹如仙境的昳阳山,眼里是止不住的贪婪与嫉妒,让他看起来犹如一条令人生畏的毒蛇。
一旁的长老也是一脸惊叹,看着这眼前的景色,低声赞叹,“如此仙境,这昳阳山果然名不虚传。”
武进真狞笑着说道,“这等风水宝地也不知这昳阳派占了多少福泽,若是我松岚派有此等机遇,怎么由得与阳派那孙子骑在你我头上作威作福!”
长老听了嘻嘻一笑,甚为赞同,他的眼角微微下垂,本该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打扮,可他这么一笑,眉眼之间却透出一股阴险狡诈的味道,眼睛就像是在地沟里的耗子一样发着令人厌恶的光。
武进真示意着弟子往前走,这次他们带的人不多,三四个弟子,其中有一个便是修仙大比之时被花佚打败的那个使斧头的大个子。
他们来的目的也很简单,修仙大比上昳阳派大出风头,可这江湖上不久就有传言,说是昳阳山上有神物,可以给修仙之人带来福泽,得到它,修仙便可事半功倍,不过百年,便可成仙。
后一句各门派自然是不信的,百年即可成仙,那昳阳派的掌门为何还停留于昳阳山五百年,可是前一句各门派确实大多都信了。
昳阳派树大招风,而处事又一贯低调隐秘,与各门派无甚往来,这修仙大比白曳和花佚的出现在各个修仙门派中引起不小的震动。
昳阳派近年来人才辈出,它由一个不知名的门派渐渐发展至今天这个地步,都引起了不少门派的注意。
大多数门派心里都存着一份不解,他们都是按照自古以来的规则修行,怎生他昳阳派偏偏这么特别,凌驾于所有门派之上,没有人能够接受超出他逻辑范围的事实,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便只不过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没有被公之于众罢了。
所以,这个传言出现不过片刻,它就像是瘟疫一样,在所有门派中蔓延开来。
所有门派在一瞬间对昳阳派的敬畏羡慕变成了彻底的嫉妒,如果昳阳派真是凭借那不知名的神物取得这样的成果,那凭借的不过就是运气二字,而各派修仙之人苦修数年,居然比不上他昳阳派的一时投机取巧。
这自然是让人觉得不公平的,他们一直被昳阳派的为人处世所压抑着的不满开始渐渐发酵,变成埋在他们心里的一个毒瘤,他们心里的疑惑不甘越来越大。
一个仅仅依靠神物的门派,有何颜面成为天下第一大派。
若真有此等神物,便该拿出来,供所有修仙之人共享。
他们开始怨恨世事不公,鄙夷昳阳派只顾一己之私,而没能普度众生,同时他们也畏惧昳阳派的实力,所以大多数门派便将这份扭曲的心思压在心里,抑制它的成长,可是他们都清楚,只要得到一点光亮,这些念头便会像疯了一样在自己心里疯长,让他们发狂。
对传说中神物的向往,对昳阳派的不甘,对世事的鄙夷就像是心底的毒瘤,时刻煎熬着他们的心神,可是他们畏惧,他们惶恐,所以他们不敢行动,然而他们也同样贪婪,所以他们在观望,在等,看有谁忍不住对这块肥肉先伸出爪子,来给他们当一个引路人。
松岚派在这场等待中失了耐心,率先露出了自己的牙。
花佚在修仙大比中的举动让松岚派对昳阳派的怨恨尤其深重,他们怨恨花佚的突然出现让他松岚成为了一条丧家之犬,他们嫉妒昳阳派独享神物,凌驾于所有门派之上,他们更是对传说中的神物垂涎三尺。
他们怀着这种阴暗而扭曲的心思,摆出一副伪善者的面孔,打着和昳阳派建立良好关系的名头就像是一群贪婪的蝗虫上了昳阳山。
昳阳山地势复杂,武进真和弟子们过了吊桥之后便进了山,他们以为昳阳派应该十分显眼,殿堂宏伟,富丽堂皇。可是他们只看见了远处有一些低矮的房屋,最多不过三层,没有丝毫标志或者装点,看上去与普通的民居相差无几。一时间,他们都停住了脚步。
武进真正在想着走哪条路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几声鸡叫,抬头一看,原来是一群鸡跑了过来,大概有三十多只的样子,颜色各不相同,白毛的,黄毛的,花白的都有。
武进真以为这群鸡会避开他们,哪成想这群鸡竟然一点也不怕人,咯咯的叫着就相当随意的从武进真脚边慢悠悠的走过,看上去颇有一种气定神闲的贵妇姿态,有只鸡甚至将屎拉到了一个弟子的脚边。
松岚派的弟子纷纷皱眉,拳打脚踢的想让这些鸡走开些,可是这些鸡不仅身姿灵活,反而像是受了气一般,围着他们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转着空子就玩命的啄他们,松岚派的弟子一时竟然耐它不得。
堂堂松岚派竟然被一群鸡弄得毫无招架之力,这实在是个笑话,
武进真被这群畜生弄得烦躁难堪,一时便拔-出来剑来,灵气乍现。
“咕咕咕咕。”一道奇特的声音突然传来,这鸡好像听得懂人话,本来气势汹汹的鸡一下子就犹如一个军队一下子撤退了一般,转眼便没了身影。
武进真收回来剑,可是脸上余怒未消,他顺着那条小路往上一瞧,是一个身量普通的中年男子,穿着粗布蓝衫,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眼睛微微眯起,看上去颇为惬意。而他的四周围绕着便是刚刚那群让松岚派困扰不已的鸡,这群鸡全然没有了刚刚那种气势逼人的样子,一个个撒欢似得在这男人周围打转,这男人也是笑眯眯的随手将食物撒在地上,这鸡便争先恐后的吃了起来。
武进真重重的冷哼一声,脸色不善的走了进去。
乐儒听见声音便抬起了头,只见是一个中年男子,八字胡,三角眼,眉眼间带着戾气,身形偏瘦,神情傲慢,看着便让人没什么好感。他的后面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个背着两个斧头的大个子,还有三个年轻人,统一了着装,看起来应该是同一个门派。
乐儒微不可见的皱起了眉头,但是脸上还是带着谦卑的笑容,看着一副憨厚老实相。
“不知这几位远方的客人到此有何贵干?”
武进真看了一眼乐儒,其中的轻蔑意味不言而喻,他的两只眼睛盯着乐儒,就像是一条毒蛇在对你吐着信子。
“既然养鸡,就好好看着这些畜生,平白无故的弄脏了别人的东西,可不是你能担待的起的。”
和一介凡夫俗子动手,实在是失了身份,武进真不想拉低了自己的身份,只能阴阳怪气的讽刺了对方几句,可是心里憋着的火还是让人不痛快。
这是昳阳山,再怎么样也不能过分放肆。武进真知道这个理,所以不想多生事端。
“喂,小子,你知道昳阳派在什么地方吗?”武进真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还有蔑视。
乐儒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随即问道,“你们找昳阳派有什么事?”
武进真听了扯出一丝冷笑,“你个喂鸡的不管好你的鸡,问这些做什么?好好守着自己的本分,要不然哪天横尸荒野里也不知道。”
乐儒皱眉看着对方,一时没有回答。
一个弟子气不过,指着乐儒骂道,“小子,我们师尊跟你说话你没听见是不是?还是哑巴了?”
乐儒看了对方片刻,终于开了口,平静的说道,“你们现在就在昳阳派。”
松岚派的弟子一时错愕的看着乐儒,乐儒低着头继续喂鸡,也不看他们,只是平静的说道,“这儿本就是昳阳派的地方,你往上走,顺着那条路到看见一个古树的地方,便可以到昳阳派的会客厅了。”
松岚派的众人听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乐儒,大有一种放你一马的意思,然后便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花佚躺在一棵古树的树干上,一只脚微微曲起,另一只脚放在树干上,这棵树相当高大粗壮,也不知道活了几百年了,他长在昳阳派会客厅的前面,就像是一个忠诚的守卫守护着昳阳派,这棵树枝繁叶茂,躺在树干上可以俯瞰古树之下整个昳阳山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