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属下并无此心。”
“莫非你是害羞了?”应天长挑了挑眉,蓝色的眼眸注视着南浦,他送几个女人给下属实乃常事,只是南浦是他看着长大的,一向当他是孩子,今日头一回想起来关心关心,竟是被当众拒绝了。
南浦的头垂得更低了,被那深邃而幽蓝的眸子一看,只觉浑身都在发烫,越发不敢看那人:“不是,属下……属下还小……”
然而,应天长却似发现什么有趣的事,轻轻问道:“还小?那里还很小么?”
南浦愣了愣,恍然明白他话中意思,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
应天长哈哈笑了起来:“我以为你长大了,原来竟还是个孩子。”
蓝烟在一旁劝道:“既是个孩子,楼主便莫要取笑他了,妾身来得晚,劳这孩子在门口冻了许久,妾身恳请楼主让他好生回去歇着,莫要冻出病来才是。”
应天长斟了一杯酒:“你喝了这杯酒,我便放你离去。”
南浦早已羞得恨不能钻个洞将自己埋了,此时如蒙大赦,接过杯子将那酒一饮而尽,再不敢看别的,低着头逃也似地跑了,身后还能听见应天长开怀的笑声。
那笑声一阵一阵,醇厚低沉如上好陈年佳酿,穿过丝竹歌舞,艳酒红颜堆,就从背后入了南浦的耳,光是听着,便觉浑身酥醉,耳根发烫,但他脚底下溜得更快了。
屋外的风雪一吹,他身上脸上那股燥热才渐渐退去,耳中依然听见自己心如擂鼓,好似做了什么天大坏事。
他渐渐放慢步子,任由刺骨寒风刮打着脸面和双手,踩着厚重积雪,一步一步,回味那笙歌艳酒中,男人的一双眼眸,一声浅笑。
直到浑身都冻得冰冷,他才走回自己的院子。
小院很小,只有一个客厅两个厢房,明黄光芒从窗户溢出,映着飞雪飘飘,让人心里温暖。
南汐正坐在矮炕上与赵耿下棋,见他回来,忙将热在锅里的姜汤端来让他暖身体,三人闲话了几句,天色已晚,南汐依依不舍地将赵耿送出屋外,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情意。
南浦擦着剑,抬眼看见自己妹妹如此神态,温声道:“你与他毕竟孤男寡女,以后不可走得如此亲近。”
“哥……”南汐娇俏的脸立时垮了下来,欲言又止。
南浦又道:“待你及笄,我便让赵耿来家里提亲,早早将你嫁出去。”
“哥……”南汐娇俏的脸立马飞红,抱着他胳膊撒娇,“你真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但你也不可放肆,该避嫌的还需避嫌,人心难测,我必须保护好你。”
“知道了知道了。”南汐摇了摇他的胳膊,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南浦揉了揉她黑亮长发,嘴角微微上扬,很是温柔。
当夜,他却久久无法入眠,下腹渐渐升起一股火苗,渐渐蔓延到全身,身体每个地方都变得燥热饥渴。
作为相思楼的一等护卫,他知道许多东西,自然知道应天长给他喝的不是寻常酒,他想起那人看他的眼神,幽幽蓝眸,带着一丝戏谑,原来是想看他出丑。
他心里一时酸酸麻麻,又仿佛荡开了温柔的涟漪,止不住想起那男人的一颦一笑,那高大伟岸的身躯,强大而逼人的气魄,英俊的面容,还有那深邃眉骨下一双眼,蓝色的眸子,令人迷醉。
他在床上辗转翻滚,无法得到纾解的身体越发燥热难熬,本能地磨蹭着被褥,喉中压抑丝丝粗喘,他觉得有些绝望。
漆黑的夜里,风雪狂啸的夜里,无人知他心魔的夜里,他放任自己想着那双幽蓝的眼,身体燃烧着熊熊欲|火。
“楼主……”他轻轻地,温柔又眷念地叫着那个人,放纵心魔作祟,一手伸入了裤子里,点燃最旺的火,亵渎他的神。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客官莫急,先听完这个故事,妾身再与你说说阿月后续如何。
第150章 胆大妄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相思楼的日子过得极是飞快,南浦过的每一日并无什么不同,他兢兢业业地做应天长的护卫,楼里有困难的任务时才会出门一趟,他大多数时候,还是会在那笙歌艳舞的欢乐场外,站得如一柄剑,没有什么情绪地,看那个男人饮酒作乐,美人成群。
相思楼是江湖最大的情报组织,产业遍布全江湖,人员充斥每一个角落,在这里,只有出不起的价钱,没有相思楼不知道的情报。
而相思楼富可敌国,乃是最奢华靡丽的销金窟。
他有时会因为不得已的事进入这销金窟,目不斜视,低低垂着眸,应天长偶而也会推几个美人入他怀里,看他的窘迫和羞赧,只是次数多了,他也就习以为常,不知应天长是否喜欢上了如此捉弄他,再一次推人入怀时,不是温婉娇媚的女子,而是清秀乖巧的男孩子。
他心中猛地一颤,似乎被人撞破了最隐晦的秘密,在呆愣的时间里,那男孩的双手已环住了他的腰,轻轻在耳边吹了口气,十四五岁的男孩,身段柔软,清秀得男女莫辨,手段更是被□□得极好。
身体的某处有了反应,南浦的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稳稳退了一步,轻轻推开那男孩。
“怎么,男孩子你也不喜欢?两年过去了,莫非你还小?”醇厚的声音自男人口中发出,含着笑,带着浓浓的酒意,依然如此醉人。
南浦感受头顶的目光,有些火热,十足的戏谑,那双幽蓝的眸子此刻定是深邃得让人沉醉。
他不敢看他,依然如同往常般推迟:“多谢楼主美意,只是若非所爱之人,属下不会与之欢好。”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应天长朝他走了过来,蓝眸深39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邃,微微一眯,仿佛要将他的魂魄看透。
南浦垂着眸,不敢再看一眼那双眸子,耳中却听得心跳“咚咚咚”乱响个不停,还有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属下并无中意之人。”
“是么?”
这一声极轻,极富磁性,醇厚如酒,就在耳边。
南浦觉得身体更热了,下巴被一只手捏住,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双眼,幽蓝深邃,带着探究和兴致。
四周的丝竹好似顿了一顿,所有人都看向他们。
应天长慢慢地凑近了南浦,带着酒香的呼吸轻轻扫在他面上,那呼吸还在靠近,薄而刚毅的唇,几乎与他的唇贴在一起。
南浦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的呼吸破碎而迷离,手心浸满了汗水,慌乱而紧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蓝眸幽幽,他看了他好一会儿,薄唇忽然一抿,在他唇边道:“你喜欢之人是我。”
那颗颤抖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南浦莫名地不再颤抖,只是无声地望着他。
丝竹曼妙,歌舞艳酒,这些靡靡的声音忽然又停了一瞬,无数的目光投向了这里。
他忽然被一股大力摔到了地上,打翻装了珍馐果肉的白玉杯盘,抚琴的乐妓连忙躲开,负手垂立在侧。
南浦爬起来,跪到了男人脚下,那双幽蓝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深邃中含了丝厌恶,他的身体一寸一寸冷了下来,如堕冰窟。
“属下知错。”
“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属下知错。”他找不到其他的话来辩解,只能俯身磕头,重复着这一句,额头磕破了皮,鲜血滑下来,蒙住了眼,看什么都是红彤彤的,他的心却很平静,终于,可以死心了罢,他肮脏的恋慕,本来就是对神的亵渎。
应天长愤愤看了他一眼:“下去吧,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
“是。”
他俯身又磕了一头,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笙歌艳酒,美人歌舞,这些靡靡音色,一一在他身后模糊,厚重的大门再次关紧,他觉得,自己只配活在阴暗里。
从那之后,他再没有出现在应天长面前,期间出去执行了几次任务,最后一次尤其凶险,他受了极重的伤,在相思楼养了两个月才算痊愈,那时,南汐已满十六岁,赵耿也明着向他提起了婚事,但此事并非他一人可做主,只能道:“待哪日楼主心情好时跟他提一提,挑个好日子,便可将亲事办了。”
赵耿欢欢喜喜地答应了,他却暗自愁着如何去见那人,那人见了他,心情又怎可能好得起来?
他暗自思量了几日,还未思量出两全的办法,张和便来传话,说是楼主要见他。
他心里猛地一颤,继而又平如死水,想起那双深邃蓝眸,那一夜笙歌艳舞中的羞辱,眸中一点光芒渐渐黯了下去。
规规矩矩行了礼,他垂着眸,不敢去看面前的男人:“不知楼主何事吩咐?”
头顶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慢悠悠道:“算算日子,南汐已过了及笄之龄,该替她寻一门亲事了。”
南浦心头一喜,正要开口提赵耿之事,应天长却接着道:“我想迎娶她做夫人,你们双亲已逝,你是她的兄长,此事我便与你说了。”
南浦蓦然抬头,满眼不可置信。
应天长也看着他,极是英俊的面容依稀如昨,眉骨深陷处,一双蓝眸含着丝意味不明的笑。
他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如遭雷击,苦痛却不能开口,只能默默地低下头,缓缓道:“回楼主,汐儿她出身寒微,配不上如此尊贵地位,还请楼主收回成命。”
应天长道:“出身寒微算什么,只要清清白白,品行端正便可,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姑娘。”
“可汐儿早有意中……”
“你是说赵耿?一个护卫之妻能比得上堂堂楼主夫人?此事便这般定下,本月十五是个好日子,你回去让她准备准备。”
南浦跪在他面前不动:“还请楼主……”
“你何曾见我收回过成命?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男女成婚,本是两情相悦之事,楼主何必强人所难,属下求……”
“看见你,我就觉恶心。”应天长扔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南浦顿了顿,他抬起眼角,看那高大而冷漠的背影快步离去,仿佛多与他呆上一刻都不能忍受。
这是对他的惩罚,应天长以迎娶南汐来惩罚他的胆大妄为,一个小小的护卫,有何资格爱上高高在上的主人!
那人忽然停下步伐,却未转身,声音冷如寒霜:“你若敢让南汐逃走,我会让你付出沉痛的代价。”
他说完,很快消失在了大雪纷纷中。
南浦呆呆愣愣看着,过了许久才缓过神,那眼眸是浓重的墨色,不见一丝光彩。他慢慢地站起身,朝他来时的方向回去,脚步踩在雪地上,飘飘忽忽的,很不真切。
第151章 不自量力
他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院落,南汐担忧地问他怎么了,他抬起一双悲凉的眸,问她:“你愿不愿意嫁给楼主?”
南汐愣了愣,摇了头,眼神仓惶。
“那就走吧,与赵耿一起走得越远越好。”
“那你呢?”
“楼主那里,我应付得来。”
“不,我不走!”南汐忽然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哥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不走,那就只能嫁给楼主。”
南汐僵硬地看着他,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最终还是让南汐与赵耿走了,他掩饰得很好,所有人都以为南汐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待嫁的闺阁少女并不适宜出门走动,相思楼到处张灯结彩,换上了大红大红的装饰,每个人都张罗得不可开交,他觉得他的心很平静。
十五那日,南浦一大早就被张和带走,他坐在喜气洋洋的喜堂之侧,听见唢呐声声好不欢快地去迎亲,过了许久,那喜庆声又渐渐近了,应天长一身喜服,笑盈盈地牵着红嫁衣的新娘子缓缓走来。
他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本已远走的妹妹。
原来,他费尽心机所做的,在那人眼里不过小丑跳梁。
南汐没有盖喜帕,脸上妆容精致,胭脂红粉描绘出艳丽容颜,如同盛开最艳的牡丹,双目却空洞而绝望地看着他。
那一眼,仿佛武林高手一记重拳袭来,正中心口,他脑袋里嗡地一声,愣愣地望着那一身喜服的男人。
男人也看了他一眼,眼神轻蔑,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南汐被他牵着一步步走近,站在了南浦面前。
南浦浑身颤抖,他看着他们,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应天长眼里含着笑,声音温柔:“汐儿,我既要娶你,便一定能娶了你,你何须要逃?便是南浦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我依然能将你寻出。”
南汐空洞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她看向南浦,声音极低极低,带着微微的颤抖:“是真的吗?”
不是!他说谎!
但南浦开不了口。
“你说话呀,你为何不说话?”
“哥哥?”
他想摇头,他想说不,可是他无法动弹,无法出声,他只能看着她,神情悲切。
这样的沉默,相当于默认。
南汐退了一步,泪珠滚落,落在他的手背上,有些滚烫。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比她更绝望,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他看向应天长,那男人一派平静,深邃眉骨下一双蓝眸幽幽,很是看不透。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忽然有人高声唱了一句。
南汐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所有人都看着她,带着不同的表情,周围都是红艳艳的一片,刺痛了她的眼,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了南浦身上,死死的,饱含了怨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至始至终,那双眼都盯着他,如同刀子般,狠狠捅在他心窝。
喜宴开始,宾客们一一散去,他依然维持原来的姿势,有些佝偻的脊背,神情木然而悲伤。
院落里红灯高挂,宾客们喝酒喝得欢快,祝福的言辞说了一遍又一遍,都美好得令人向往。
张和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替他解开了穴道,他的呼吸猛地一颤,面色瞬间如槁木。
“唉,整个相思楼都是楼主的,你何必跟楼主过不去。”张和叹了一声。
南浦道:“我并没有与他过不去。”
“那你又何苦……”
明明是他跟我过不去。
他慢慢站起来,脚步虚浮地离去。
这如果是对他的惩罚,千刀万剐他也愿意,为何要让他的妹妹来受?
但应天长是相思楼的楼主,那双蓝色的眼眸可以看透任何的人心和秘密,自然也知道如何将他的心放在细火上慢慢地烤。
他在路上遇到了赵耿,这个平时对他敬重崇拜的憨厚小伙此时双目通红,如同暴走的野兽,他问他为何要出卖他们,南浦摇头:“我没有出卖你们,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是赵耿不信,他用锋利的匕首刺了他两刀,不是要害,但足够疼,留他一人在雪地里,忿忿而去。
他觉得很累,连爬都不想爬起来,任由自己的血流出来跟雪水冻在一起,冬夜的风依然刺骨狂肆,呜呜呜地充斥了整个夜幕苍穹,好像在哭泣。
最后是喝得醉醺醺的青禾踢了他一脚,这才将他送了回去,又骂骂咧咧地给他包扎上药,她说:“你是相思楼的人,死后也是相思楼的鬼,何苦跟楼主过不去?”
南浦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青禾一脚踩在桌子上,狂躁地骂了起来:“娘老子的!楼主娶了你妹妹,这是多少人烧几辈子香都求不来的福气!你怪我们不告诉你她被楼主抓了,可楼主一句话,谁敢忤逆?既然嫁都嫁了,你也只能接受现实,老娘好心救你一命,你他娘地再敢寻死,小心老娘鞭你的尸!”
相思楼的护卫分一二三等,一等护卫五人,主要负责保护楼主的安全和出去采集难度最大的情报,青禾是一等护卫里唯一的女人,但粗暴狂野比男人还男人,便连安慰人也是用骂的。
南浦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青禾又骂了几句,一脚踢开门走了。
走了没多久又拿了一壶酒回来,守了他一夜,清晨才离去。
那个清晨下了很大的雪,纷纷扬扬,整个世界都变得银装素裹,掩埋了昨日的喜气洋洋。
张和一大早到了南浦的院落,道:“楼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