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口，又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话头，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们两兄弟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客气了？
都是急事，两个人跑上楼换衣服，边简单地交代了各自的事情，背对着背，结果挑的两件还都是黑色衬衫，一件正式，一件时尚。江愿手忙脚乱地扣子扣错了位，姜祈让他坐床上去跟扣子奋斗，半蹲下来，把袜子给江愿套上。
还不待江愿感动一秒钟，姜祈就在他的脚心上挠了一把。
江愿笑倒在床上，始作俑者还装模作样的清嗓子，“还不走。”
江愿追着姜祈闹，姜祈腿长步子大，江愿一脚踹了空，皱皱鼻子指控某个跑下楼的坏人，“哥哥，你又给我穿五指袜！”
姜祈站在玄关忍俊不禁，客厅的屏幕还停留在辽阔的牧场上。
江愿下楼把碟片取出来，对姜祈道：“下次接着看。”
“好。”姜祈的笑容有些动容与释然。
“走了，走了。”
“接着。”姜祈抛给江愿一个钥匙，“开车去，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早点回来。”
“好，哥哥放心，我等会儿把地址发给你，你也不要太辛苦。”
***
江愿开车到了手机上的地址，本来想回拨回去的，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发短信，“不是说明天才请我喝酒的吗？怎么改今天了？”
短信很快就回复了，“我们不是订的今天吗？我都到这了，你快点啊。”
“成，我快到了，路上有点堵，具体地址？”
对方给他发了一个包间号。
“我是路痴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会儿来门口接我啊。”
江愿围着酒吧转了一圈，把车停在了后门处。
刚想下车，突然余光瞄到上次赵双双落下的化妆包，又回车厢里捣鼓了几分钟。
末了还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几个。
晃晃荡荡地走进酒吧，“砰”的一声把一沓钱拍在了吧台的桌上，袖口被大刺刺地撸了起来，露出来的手臂上还有一条触目惊心蜈蚣般的疤痕，“喏，跟我说说，我之前看中那个男孩怎么一回头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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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keback Mountain》：电影，断背山。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不在一起也甜甜的？=v=
小愿要去英雄救美了，小韩子的攻估计再过几章就出现了。

第十五章 ·英雄救美？还敢不敢！·给哥哥一个机会

江愿利诱加恐吓地顺利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手里还端着两杯深水炸弹，顺着房间号找了过去，躲进隔壁的空房间，给手机发了短信——
“小韩子，来接驾啊，我到了。”
江愿隐约能听到包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一会儿的功夫，韩子封就被推了出去。
一个看上去无害的白领用刀抵在他的腰上，“老实点，看到人不许过去，叫他过来。”
韩子封紧绷着牙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江愿等人走远了，二话不说就将两杯酒直接倒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本地的土话，一不留神把包厢的门就撞开了。
里面的人很紧张，霍地站了起来，江愿还扒在门框上，醉眼朦胧道：“老子还能喝，嗝…还能喝！”
里面的人想走近看他，就被浓烈的酒精味熏退了一步，皱起了眉头，“大哥，一个酒鬼。”
“让他滚，别碍事。”
“滚滚滚。”江愿被一个彪形大汉轰了出去。
江愿颠三倒四的走了几步，身后的人确认没问题才重新合起了门。
江愿把衣服理好，转回了大厅，在靠近后门的位置对着韩子封直招手，“小韩子，这边！”
“快来快来。”江愿佯装没看见韩子封对他比的手势。
身边的人无可奈何，看见江愿身边有他们的人，推了推韩子封，“走，不准耍花招。”
“你好，你是韩子封的朋友？”
白领点点头，笑容有点僵。
“小愿，你衣服怎么了？”韩子封终于说话了。
“刚刚被一个酒鬼撞倒了，酒潵我一身。”江愿耸耸肩，“这不是刚刚去厕所整理了一下吗？”
白领暗暗点头，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之前没在大厅看见江愿了。
韩子封嫌弃地摆了摆手，“一身酒气，你开车来的？”
“恩。”
“我上次在你后备箱落下过一件衣服，你去车上换下来吧。”
“嗯，好啊。”江愿慢悠悠地答道，突然拉住了韩子封的手，往自己腹部上带，“你摸摸，我明明有腹肌的，那天那个谁？对，卫昕还嘲笑我没腹肌呢。”
江愿看着白领的眼皮动也没动，也不再继续试探了。
此时，警铃大作。
有人冲出来喊，着火了。
吧台的小哥还在绘声绘色地跟别人讲着，刚刚有个黑社会来强强民男，有多吓人，出手又有多大方……瞬间被警铃惊着了，手里的酒瓶甩出吧台，在地板上炸裂发出了巨响，一瞬间整个酒吧都混乱了起来。
“着火了，着火了！快跑啊！”众人都往大门涌去。
江愿顺势拉着韩子封就往后门跑，白领也被突变惊呆了，手里的弹簧刀被挤落在地，江愿当初停在后门的车钥匙就没拔出来，韩子封还没坐稳，车子就一个摆尾就驶离了巷子。
“江、江愿？！”韩子封还处于虎口脱险懵逼的状态。
“先别说话，我紧张，你帮我看着点路。”
江愿一路把车飙回了公司，才喘匀了气。
“你怎么会被人挟持？”
韩子封的猜测终于落到了实处，“你也太冒险了。”
“难不成我能放你一个人在那儿？”江愿扬扬眉毛。
“我有我的办法。”
“你要有办法还用跟他们周旋？”
韩子封一时语塞。
“我估计你的办法就是能上头条的办法。”
韩子封望天。
“对了，你看看这个视频，我有没有录全？”
“什么视频？”
“喏。”
韩子封点开一看，视频歪歪扭扭，应该是被人拿在手上偷拍的，虽然看着头晕，但还是能看清楚里房间的东西和人。
“桌子上…这是…毒品？”江愿也是第一次看这个视频。
韩子封隐约还能听见江愿压低的声音，骂骂咧咧的。
“你…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这次韩子封是真的火了。
“我做了伪装啊。”江愿把袖子撸起来还有领口的扣子揭开，露出身上逼真的刀疤。
“他们又不认识我……”
“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韩子封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自知失言了。
“啊？！”江愿张大了嘴巴，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韩子封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清楚，我回家的时候就被人在酒吧堵了，他们让我约你，我不肯，然后手机被抢了，我之前不是打电话让你不要来吗？你怎么还过来？！”
“韩子封。”江愿沉默了片刻，抬头看他，“酒吧在城北，你从哪儿回家都不该经过那里。”
韩子封咬牙别过头去，“你要是怀疑我也没办。”
“放屁，我们这也算是共患难的兄弟了，我怀疑你干什么？”
韩子封有些呆怔。
“韩子，你跟我说实话，我们才能一起分析分析是怎么回事，之后要怎么解决。”
韩子封肩膀松懈下来，叹了一口气，“今天下午有人给我钱，跟我说让我把你约去那个酒吧，我说让我考虑一下。那个酒吧……刚巧是我认识的一个叔伯开的，所以我今天想去问问怎么回事，结果老板没在，我反而被堵住了。”
“他们让我约你，我没同意。之后就是你看到的了……”
“他们想干什么？”江愿重新放了一遍视频，看着桌子上杂乱的物件，还有小型的录像机，然后肯定地看着韩子封，“毒品，乱性。”
“恩。”韩子封是真的怕江愿过来，他自己总归是有办法脱身的。
“好在我来了，不然你可就被我拖累了。”江愿拍拍他的肩膀。
“你有没有相熟的警察？”江愿扬了扬手机，里面的视频从头拍到尾，包括韩子封被挟持的画面。
韩子封想到了李肖然，想了想，“你把视频给我吧，我来处理这件事情。”
“行，我传给你。”
“你今天住我那里吧。”江愿不再去纠结今晚的事情，邀请他，至少公司的安保比外面能好不少。
韩子封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好。”
***
江愿自己都不太熟这间房子，幸好有人定期打扫，不然估计是住不了人的了。
“被套枕巾都是新的，你随便用。”
“你不在这里住？”
“我住楼上。”江愿笑眯眯地指了指。
就像江愿不去问韩子封的那个开酒吧的叔伯一样，韩子封也不会去深究江愿和姜祈的真实关系。
每个人总有不想说的事情。
朋友之所以是朋友，并非一定要知无不言，而是言之必实。
***
两个人喝了两杯热牛奶，压了压惊。
“你这个怎么弄上去的？”韩子封惊叹地碰了碰江愿的手臂。
江愿笑嘻嘻道：“用笔和化妆品捣鼓出来的，我这个弄得不好，也就天黑蒙蒙人。”
韩子封忍不住指着他，“江小愿呀，江小愿，你一点都不老实。”
江愿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过了半晌，两人都笑出了声。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你可以找经纪人申请宿舍。”
韩子封想了几秒钟，还是摇了摇头，“我住的那里挺好的。”
“随你，钥匙放桌上了。你要是有时不方便的话住这里也可以，反正这是公司的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江愿也就是第一天在这里暂存了行李，跟姜祈重逢后，姜祈怎么可能放着他一个人住。
“江愿。”韩子封突然喊住他，“你…就一点没有怀疑过我？”
“有。”江愿答得爽快，“可你没有不是吗？”
韩子封嘴角也扬了扬，瞧着江愿和之前帅气形象完全不符的五指袜，每个指头上还有一个小太阳，努力忍住了笑意，姜总裁这是养孩子呢？
***
江愿第二天是被打醒的，姜祈的巴掌精准无误地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嗷——”江愿可怜巴巴地看着姜祈，看着姜祈风雨欲来的脸色，爬起来就想跑。
结果被姜祈按住了腰，又是一下子。
“哥哥我错了嘛，可是当时我也没办法呀。”
“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来不及啦。”江愿干打雷不下雨地嚎叫。
姜祈把他翻过来，狠狠地弹了弹他的额头，“少来，你肯定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江愿心虚了。
“那哥哥不是忙吗……”
姜祈挑眉，“你是觉得，我的事比你的安全重要？”
江愿看着姜祈的表情，没敢接话。
“我罚你不是因为你做得不好，是你不该拿自己去犯险。”
“我做得好？”江愿蹬鼻子上脸还想求表扬。
姜祈搂着他，出其不意地又打了他一下屁股。
“我不是不让你顾朋友，但你觉得不对不能报警？你不能打电话给我让我陪你去？”
“那闹大了很麻烦的嘛。”江愿扁了扁嘴。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姜祈率先败下阵来，“哥哥以前给你做了坏榜样，是哥哥不对。”
江愿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但是下一秒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姜祈把人翻过来按在自己腿上，一下——“以后还敢不敢了。”
江愿：“……”为什么哥哥可以变脸如翻书？
“恩？”姜祈挑了挑眉。
江愿认错认得爽快，“不敢了。”
“以后有事怎么办？”——两下。
江愿耳根开始泛红，“叫…叫哥哥。”
“任何地方，任何人，有谁为难你怎么办？”——三下。
“叫哥哥啦。”江愿觉得好羞耻，忍不住想扭动着往外爬。
四下——“乖一点。”
江愿血液开始往脸上涌。
“还要不要看中哪个男孩子了？”江愿昨天晚上报过平安后就把事情语音给他了，忙到凌晨的姜祈听完之后又是着急上火，可江愿把昨晚的情节简直描绘的绘声绘色，让他还觉得有些好笑。
“什么男孩子？”江愿茫然。
五下。
“啊，我想起来了。”江愿赶紧摇头，“没看中没看中。”
“喝酒？”
“没喝，就是淋了点酒。”江愿赶紧用手捂住屁股，不能白挨一下。
“飙车？”
这次江愿不说话了，于是换来了第六下。
这会儿江愿的脸是彻底红透了，姜祈打得很有技巧，声音很响，但是说痛还真不痛，屁股现在就是酥酥麻麻的感觉。
“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
江愿摇头。于是，第七下。
“哥哥…不、不要打了。”江愿声音软绵绵的。
姜祈扬起的手轻轻地落了下来，“小愿，我很后怕。”
“我知道你选择这样做，是因为你知道你能全身而退，可是什么事情都有万一，万一那个人房间里的人认出了你，万一你没有让警报成功地响起来呢？万一你没有成功地跑掉呢？”
“我有报火警的。”江愿声音小小的。
姜祈叹了口气，手指穿梭在他挣扎出细汗的头发丝中。
“我的小愿，会撬锁，会翻墙，会打架，我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至少在我真的保护不了你的时候，你可以保护你自己。可是在我能保护得了你的地方，给哥哥一个机会，嗯？”
江愿趴在他的腿上，点了点头，姜祈最后的那一下嗯，就像情人间宠溺的低语，让江愿突然意识到，刚刚打他屁股的并不仅仅是他哥哥，还是他喜欢的人，爱慕的人。
羞耻感瞬间席卷心头。
他刚刚被他暗恋的、从小把他带到大的哥哥打屁股了。
“小愿？”姜祈摇了摇沉默了太久的江愿，手指无意中触碰到他滚烫的脸蛋。
“小愿，怎么了？”姜祈有些担心，自己不会又把孩子给弄哭了吧？
“哥哥……”江愿的声音有些无措，指头抓住了姜祈的衣服。
“怎么了？”姜祈把人翻了过来，结果江愿把身子微微蜷了起来，睫毛湿漉漉的，耳尖都变成了红玛瑙。
“肚子疼？”姜祈皱起了眉头，担心地摸了摸，“胃不舒服？”
江愿眼底都染上了水汽了，牵着他的手往下滑了滑，“哥哥…我难受。”
手心下是隆起的布料，眼里是江愿湿漉漉的眸子和他眼中毫无保留的信赖，姜祈的脑海里仿佛瞬间炸开了烟花。

第十六章 ·亲密关系？一次足矣！·我以后也只跟哥哥这样做

“小愿……”姜祈的声音暗哑下来。
却偏偏对一心记挂在哥哥身上的江愿犹如春药一般，脑子里的神志就像打了蝴蝶结一样，只有本能。
江愿本能地蹭了蹭姜祈温热的掌心。
“哥哥…去给你准备早餐？”他猜他的弟弟需要一点儿空间，哪怕他半点儿都不想离开。
谁知江愿咬着下唇，把姜祈的手放在睡裤的边缘，眼珠子湿漉漉的像一头尚不识人事的小兽一般，“哥哥…帮我……”
“小愿好难受……”江愿声音已经拖着哭腔了，排山倒海的委屈涌上心头，从他第一次开始，无论是梦里还是清醒着，都只想着姜祈，他不爱做这种事情，高潮后的巨大空虚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着他——你们是兄弟，不可能的。
只除了第一次。
是的，江愿的第一次是在姜祈的手中发泄出来的。江愿早慧，但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发育得晚，在别的男孩子都已经开始对女孩子的胸脯感兴趣时，江愿对情事上却是一片懵懂无知，从睡梦中醒来，便揪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小脸憋得通红，暗含着水汽的眸子盯着姜祈，姜祈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放着这样的江愿不管。
“小愿不哭，这是正常的，放松，哥哥教你……”
江愿仍然记得那个时候姜祈的声音，那时姜祈也不过是个大男孩，落在他耳尖的声音是动了情之后的暗哑。
“来，握住这里，轻轻的……”昏暗的屋子里，外面的天都还没亮起来，壁炉还在滋滋作响，江愿的身上也像是点着了火苗，被两人弄乱的被窝里，姜祈的手包裹着他的手，耐心地教他该如何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