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独宠傻瓜完本[古耽]—— by:风静流
风静流  发于:2017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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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裕一脚踹开疯子一样的连采玉,慢慢向后推去,后面好像有堵墙一样,让他退无可退。他倚靠在墙上,冷汗津津地看着连采玉一步步逼过来,脸孔扭曲,笑意恶毒:“哈哈哈,薛嘉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你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你以为你又重活了一次吗?不是的,你只是在做梦,现在才是真实的!”
“只有我是真的!你只剩下我了!”
“哈哈哈,你只剩下我了!”
顾怀裕一把推开逼过来的连采玉,遏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死命地大喊:“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的!”顾怀裕双脚下陷,猛地向外一踢,身上全是冷汗。
“怀裕,你怎么了?”一个充满关心的熟悉声音传过来,顾怀裕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面容正是薛嘉,他先是猛地向后一缩,忽然意识到什么,扑过去把人牢牢地抱在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顾怀裕死死抱住薛嘉,就怕下一秒眼前这人就消失了或者变成了别人。他虽然重生回八年前,但他心里总有种不安全感,眼前这一切太美好,他生怕这都是假的。哪天一觉醒来,他就会发现,其实顾家已经完了,薛嘉还是死了。
薛嘉愣了愣,才用手缓缓拍了拍顾怀裕的背部安抚他,声音和缓温柔:“做噩梦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刹,自重生以来一直都算镇定的顾怀裕竟禁不住鼻子一酸,一个堂堂大男人竟然落下泪来,哽咽不能成声。
原来他真的回来了。
那个死前承载了他所有生的希望的人也没有死。他还好好的,还依然爱着他。
薛嘉感觉到肩上的湿意时一下子就慌了:“怀裕你怎么了?”
顾怀裕默默地抱着薛嘉,安安静静地道:“你让我抱一会。”
前世积累下来的痛苦和压力在梦里彻底爆发,顾怀裕感到心安的是,他还有薛嘉。这个人一直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伸出手去就可以拥抱他。多么好。
过了一会,顾怀裕已经镇定了下来,他默默望着薛嘉,眉眼间全是酸楚:“我刚刚梦到你死了。”
自从顾家倒了以后,顾怀裕表面上看上去行尸走肉庸庸碌碌,其实他内心深处一直都掩埋着浓重的愧疚和痛苦,压迫得他不能解脱。他像乞丐一样地生活,更多地,其实是在惩罚自己。他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直到死去,却没想到遇到了薛嘉。
他那样好,那样在乎自己,即使他变成了一个傻子。因此顾怀裕开始燃起重新生活的希望。也许那时还不是爱,但是说薛嘉是那时的顾怀裕全部的期许也不为过,使他对活下去这件事感到憧憬和向往。所以在街头看到薛嘉被殴打时,顾怀裕没想过要掩藏自己,而是去保护薛嘉。他不能让薛嘉死,如果薛嘉死了,那他也许再也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
直到死前他才知道他有多在乎这个人。
薛嘉微微静默了下来:“怎么好好地做这样的梦?”
顾怀裕看了薛嘉半响,常常出了一口气,微微笑着:“以后再不会了。我绝不会看你在我眼前死去。”
抚开车上的窗帘,顾怀裕看着外面的天空,天高云淡,天地旷远,稀薄的天光映射进了窗里,照在车里薛嘉的侧脸上。顾怀裕只觉得很安静。
昨夜他们一行人在陶城郊外的小村子里借宿,今天一早继续赶路前去陶城。
前几天他在家里和父亲大哥说要去陶城经商,父亲看他脾性不似往日,而且和薛嘉相处和睦,心中很是快慰,只道是家里娶了男妻,对自己那烂漫懒散的性子确有改变,使自己长了志气,要去做正事经商,自然全力支持,听说自己要带上薛嘉去陶城更是高兴。大哥一向疼自己,也不在乎自己是赚是赔,直接从账上给他划了一万两银子,还任由自己拿了两块顾家的信符。
拿了东西后他第一件事是前去云城最出名的铸剑坊“第一坊”花大价钱雇了一个叫越浪的剑客。第一坊除了铸剑有名,也是一个剑客和雇佣人的中转站,联系双方做买卖。第一坊的剑客多是武功高深剑术精益之辈,固然越浪在第一坊的排谱上不过是第二流的剑客,在顾怀裕看来已经足够了,与越浪签了三年的约就让顾家出了几千两的银子。
随后顾怀裕让自己身边的亲信常随长林留下,另一个亲信长贵随他一起上路。这两人都是顾父幼时替他所选的几个人里到现在还留着的两个,品性端正,且对顾家很是忠心。长贵性子稳重,考虑事情周全;而长林则灵活变通,平时和三教九流都有来往,探听消息最为灵便。这次他让长林留下,就是让他私底下从云城找几个伶俐口严的人,最好能长期培养,去帮他盯着城主府和连家的动静。
最后都收拾妥当后,顾怀裕从顾家带走两辆马车,他和薛嘉坐在前面一辆上,越浪和长贵阿北两人坐在后面。日日兼程赶路,大约六七天就可以抵达陶城。
就做这么几件事就花了他不少钱。固然平时顾家给他的钱不少,可早些年他散漫惯了,为了讨连采玉的欢心花钱如流水一般,手里并没有积下多少银子,眼下大约也只有几千两左右,但凡真要做什么事都会收到肘制,不得不尽快将筹谋的事提上日程。顾怀裕苦笑一声,真是没想到他还会有为银子发愁的一天。
昨夜里薛嘉也没睡好,再加上薛嘉坐马车总有些不舒服,上了车倒总是发困睡觉。低头看向靠在他腿上睡着了的薛嘉,顾怀裕的心情很是复杂。
前世他和薛嘉都走过这条路:出了云城内城,走官道前去陶城。那时他们何等落魄不堪,路上风吹雨打,一路靠着乞讨才得以前去。如今他们依旧光鲜亮丽,坐着马车安然前去,好似从前种种不过梦一场。
真是世事无常。
顾怀裕喟叹一声,再次抬起帘子看向了外边。
外面的天依旧蔚蓝,有日光从厚厚的云层后破云而出,天大地大,让人心宽。

第12章 酒坊
陶城临水大街一侧有一座颇为大气典雅的宅子,朱门琉璃瓦,宅门口镇着两尊石狮子,怒目圆睁,很是庄重威严。
宅门口没有多少人来往,过不多时大门打开,宅里人送了几位客人出来,几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彼此笑呵呵地打着哈哈,道了几句别把几个人送了出来。
顾怀裕刚一走出宅子,脸上的笑容便淡了几分。
顾家的关系主要在云城,在陶城没什么太多的人脉,但是陶城城主手下八大司官中现任司农的官员袁斌曾是顾父同窗,两人颇有交情。袁斌主管城中钱粮一事,和户口并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袁斌在陶城多年,毕竟有自己的关系。顾怀裕带着礼物上门拜访后,拿出希望自己私底下做出一番事业让顾父刮目相看的说辞来应对袁斌,袁斌听了倒是为他出息了很高兴,让自己的一个亲信领着他去司户大人的府上,塞了些银子后,给他安了几个陶城的空户。
收好手中的身份证明后,顾怀裕看着薛嘉笑了笑:“累了么?”
薛嘉摇摇头,清俊的脸上对这种人情往来明显很是生涩:“还好,只是不太习惯。”
顾怀裕揽住他说道:“慢慢都会习惯的。”
当初他刚兴起做生意的念头时,也根本不习惯自己一个人去摸滚打拼谈判交易,最初的时候总是让人屡屡轻视,他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后来才渐渐适应了作为一个生意人的身份,慢慢也找到些乐趣。
他知道自己出来后的言行举止和从前的自己不太相符,看上去太过老练,薛嘉心里免不了有些疑惑,但薛嘉终究是信他的,什么也没问过。
午后的天气并不燥热,入了秋后反倒带了些凉意。
顾怀裕解决了户籍的问题,下午带着薛嘉去了一条小巷。小巷子里是青石板铺的地,四周都是青石瓦的房子,看上去古韵悠长。
薛嘉随着顾怀裕走在凉凉的石板路上,问顾怀裕道:“怀裕,你怎么知道陶城有这么一家酒坊的?”
是的,顾怀裕就是来收购酒坊的。
前世专门提供皇室贡酒的郑家几代人前因为贡酒被下毒被迫卷进了后宫斗争里,被皇帝贬斥,再也不得向皇室供酒,再也不得出现在帝都。郑家只好回到老家陶城,重开了一家千金酒坊,结果几代人下来,酒坊日渐式微,因经营不善欠了一大笔债务,最后只好把酒坊抵押掉。那个百年前开酒轰动帝都、必有大批豪贵捧场的千金酒坊,随着那句“得我千金桃花酿,人生无须不欢颜”的传说,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里。
前世他流落陶城之际,那家传说中的千金酒坊早就在几年前倒闭了。那时他在街头听老一代人提起千金酒坊时惋惜的语气,一个老人还遗憾地说:自此再没有正宗的桃花酿了。回来后想起此事他不禁上了心,专门着人去打听,快马加鞭赶回去报给他,千金酒坊此时果然还在。据说这时的酒坊经营已经陷入危机,再过两年怕是就要关门了。他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收购下这家酒坊。
听及薛嘉提起,顾怀裕嘴角还有点小小的得意:“你也知道百年前帝都千金酒的名号吧?”
薛嘉沉吟道:“听倒是听过,据说受到当年的欣贵妃借千金酒向皇后下毒一事的牵连,被贬斥出帝都,再不得返京。”
顾怀裕笑笑:“不错,很多人都听过郑家离开帝都回到陶城,却不知道后来的发展。最初因为千金酒名头太大的缘故,很多人特意去陶城品尝。但是千金酒一代不如一代,现在很多酒坊打着千金酒的名号做生意,致使千金酒遍地都是,再不复当年珍贵。”
“云城不就有好几家‘千金酒坊’吗?我偶尔喝过一次千金酒后,不禁想起真正的千金酒,寻人去陶城打探,据说郑家的千金酒坊还在,只是大不如昔。这次我向家里说出来做生意,其实就是想收购郑家酒坊,让千金酒在云城重现荣光。”
薛嘉眼光一亮:“倒是个好想法。正宗的千金桃花酿再现云城,很吸引人。”
顾怀裕眉毛扬起:“我还有别的方法。”
薛嘉知道他等自己问他,便故意道:“什么方法?”
顾怀裕笑得得意:“不告诉你,回去你就知道了。”
薛嘉也不同他闹,只是微微抿唇一笑,主动上前挽起顾怀裕,闲闲地走在这条巷子里。
郑家当年因为避祸的缘故,虽说巷子不算太窄,但距离热闹的街面到底有些偏远。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千金酒坊毕竟大不如从前了。
千金酒坊采用的是前店后坊的做法,从门口看去,店里的柜台上摆着几坛样酒,桌椅板凳倒还干净,店里没坐着几个人,小二倚坐在门口,显得昏昏欲睡。
顾怀裕一行人过去后,越浪持剑站在一边,眉目冷淡,话绝不多说一句。阿北站在薛嘉旁边,长贵上前去推了推那个伙计,声音里透着稳重:“伙计,你家老板呢?”
伙计一睁眼,瞧见这一行人,登时眉开眼笑:“哟,几位来喝酒啊?”
长贵摇头:“不是,我家公子是来找你们郑家的老板的。”
伙计一愣:“找我们家老板?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顾怀裕笑意吟吟看着他:“不错,我们来找他谈一笔生意。”
走在郑家的酒作坊里,就连薛嘉也禁不住四处打量。他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心里很是好奇。
顾怀裕含笑看了薛嘉一眼,对着郑家现任家主、时年将近七十的老人郑文康说道:“郑老考虑得怎么样?”
郑文康在沉思中再次确认:“你意思是,可以继续保留我们郑家千金酒的名号,只要求千金酒坊与顾家分成即可?”
顾怀裕笑笑:“自然。听说您家三代独传,你的独子却希望你的孙子将来走科举之途入仕,将来若无人经营酒坊,让真正的千金酒失传,岂不遗憾?”
顾怀裕说的这件事自然是让人给他打听回来的,想来前世郑家到了这一步上,就是把酒配方高价卖出,郑家后人不再做这一行业。
郑老点点头,语气里颇为喟叹:“是啊,近来我一直忧心此事。”
顾怀裕语气很是从容地道:“郑老先生,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你的孙儿要走科举之道,你可以再收一个养子,授他以酿酒之道,让他把这份家业传下去。”
郑文康叹气:“这我倒是也想过,可就怕引进狼心狗肺之徒,吞下千金酒坊,我们郑家反而无以为继。”
顾怀裕笑着点头:“这您不必担心。如果千金酒坊到了云城之后,在我们顾家名下,到时候您可以和您的养子在官府签下一份约定,您将千金酒坊和酒方子交给他,以此来和他从郑家的那一部分里分成,我们云城顾家将世世代代作为见证。这样的话,即使你的独子不再经营酒坊,照旧可以分到钱财。”
郑文康怔在那儿,半响才沉吟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那郑老考虑得怎么样呢?”
这次郑文康痛快点头:“成交。”
“那好。”顾怀裕从怀里掏出一块纹路细致的玉佩,玉佩雕工精细,上面雕着一个“顾”字,右下角雕着一朵小巧的缕空金腰楼,正是顾家的十二信符之一。雕刻玉工的是顾家的首席雕刻师雕朱,她的手艺做不得假。随后顾怀裕把这块信符递给郑老:“那我就以顾家信符为凭,等待郑老前往云城。”

第13章 玄化寺
来陶城的两件事都解决后,顾怀裕就想带着他家薛嘉去陶城四处逛逛。
虽说陶城远不如云城繁华,但顾怀裕是头一次和薛嘉一同出游,心里到底有些兴奋。这几天也不着急回去,把陶城的风俗人情逛了个遍。
乘着第二天是个好天气,顾怀裕带着薛嘉去了陶城最盛名的一景——百里桃花。
虽说这并不是开花的季节,去了也只能看到一些枯枝断叶,但桃花不开,桃林深处的玄化寺常年迎来送往香客,顾怀裕想去看看。
到了玄化寺后,顾怀裕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香火旺盛”。人们倒不是多拥挤,但是很有秩序,门口人群竟一直进进出出,却没有堵在门口拥挤不堪的现象。等顾怀裕进了寺里,发现寺里不管是和尚也好香客也好,动作神情间都很是虔诚,倒是真正很信服这里的样子。他曾听说,只有自己也足够信仰才让别人信仰,这里的和尚倒是做了个十成十。
挽着薛嘉走到寺里的一棵桃花树下,顾怀裕仰头看着桃花树,微微有点迷茫。
玄化寺里有一颗千年桃树,不论寺外桃林如何开花凋谢,寺里的桃树花开永远不凋,也是玄化寺的神迹。
薛嘉看着满树的桃花倒是很欢喜,他向旁边的小师傅买了两炷香,递给顾怀裕一炷,对着桃花树拜了一拜,把香放入了桃树前的香鼎里。
顾怀裕依样照做之后,带着微微迷茫的神情不由自主地问薛嘉:“嘉儿,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神迹吗?”
薛嘉淡淡一笑:“信则有。我信。”
“如果真有神迹,那我祈求它可以保佑你岁岁平安。”
“恩。”顾怀裕伸手接住一瓣桃花,眉目疏朗不少,“嘉儿,回顾家后,我可能会对爹和大哥说一些谎话,但你信我,我说一些话,都是有理由的。”
还没等薛嘉答应,一个小和尚走到两人面前,对着两人微微合十鞠躬:“请问哪位是顾怀裕施主,方丈大师求见。”
顾怀裕随着小师傅来到玄化寺后面一处僻静的禅院里,那里是玄化寺方丈玄空大师的住处。
顾怀裕过去之前原本有些忐忑,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他已非前世,有些东西却不能轻易忘怀。
等到真正见到玄空大师的时候,顾怀裕反而一下子安了心。
玄空的面貌似乎和每个寺里的那些有德高僧没什么不同,都是身披袈裟、眉目慈善、白须飘飘,但他有一种奇特的安定人心的力量,只要站到他面前,就会感到莫名的亲和与放松。
顾怀裕施了一礼:“不知大师如何认识我?叫我来此处又为何?”
玄空看着他原本是微笑,看了半响神情却渐渐严肃起来,眼神几乎可以称得上惊奇。
顾怀裕心下疑惑,还没等他问出口,就听玄空说道:“果然,果然,你果然是回溯时光之人。”
顾怀裕心下大惊,暗道果然被高人看出来了,面上却不动声色:“不知大师说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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