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独宠傻瓜完本[古耽]—— by:风静流
风静流  发于:2017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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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这几个人就要离开的时候,站在十几步之外的傅君华忽然对着他们这个方向放大了声音朗朗道:“等一下。”
他刚一回过头来,就看见傅君华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对着他眉眼含笑:“傅某可敢问一句方才这位提问我的小公子姓甚名何?”
有莫名其妙的喜悦一瞬间在心底升腾上来,他没来得及去反应,便对着那边的傅君华露出两排小牙,在宫灯下绽出了一个明灿灿的笑容:“你说我吗?我叫做裴珞,我父亲说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心性如玉石般坚韧。你知道是哪个字了吗?”
他还是头一次在对着别人介绍自己时这么认真地去解释自己的名字。
“知道。”傅君华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和裴珞在宫灯的映照下面带微笑遥遥对望,背后的木芙蓉双生树满树繁花,一时间都都做了他的陪衬。他对着裴珞笑得神情柔和,“名字起得很好。”
大理寺裴寺卿的独子吗?
裴珞像是一下子就开心了一样,动了动嘴唇,却忽然一把拉起身边的发小,对着傅君华道:“谢谢你的夸奖,我在这里先行一步了,要是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说完他也没等傅君华的回复,在对着傅君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之后,就拉着发小转头离开了。
“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宁熹公主看着裴珞这些人都走光之后,对着傅君华仰面笑了笑,这时的笑容里才多少带上了些少女的天真和娇俏,有点小姑娘的样子了。
傅君华看着宁熹公主真切了许多的笑意,眉目间也温和了不少,他对着宁熹扬眉一笑道:“公主自己也是个孩子呢,倒是说别人是孩子。”
宁熹眼睛眨了眨,眼光一闪一闪的:“原来先生也会觉得我是个孩子吗?”
傅君华微笑道:“傅某比起公主年长一轮有余,自然觉得公主尚且年幼。更何况,无论公主心智如何聪慧、行事如何成熟,在陛下和皇后殿下的眼里,公主永远都是个孩子。”
宁熹闻言像是有些惆怅,慢慢和傅君华朝一边走去,边走边说道:“可是先生应该也知道,有时候纵然身处高位,可别人也只当你年幼,再加之我又是女儿之身,说出什么话别人也总是不以为意呢。也只有先生与我一见如故,虽然先生方才觉得我还年少,可言辞之间却依旧与我平等以待。先生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
这个看着年纪尚小的帝王长女,方才寥寥数语的一番交谈里,就已经涉及到了天文地理星象数算类此种种,光从学问上来说,宁熹已经算是博通百家涉猎广泛。更何况她还有着无数人都不能企及的高贵身份,手里掌握着无数寻常人无法掌控的资源,一旦她想要伸出手去触及什么,就有真真切切地触碰到的可能。身处这样的位置,又有着那样一个雄心大略、力图革新的帝王父亲,她会想一些不寻常的事情也不奇怪。
傅君华却依旧微笑着:“傅某平时待人处事一向如此,殿下过誉了。不过傅某倒是听过一个故事,公主或许可以听一听。”
宁熹微垂螓首应诺道:“先生请说。”
傅君华的声音不急不缓,听着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我曾听过这么一个故事,说是从前有一座山,山脚下村落里的村民世世代代都有着赤脚行走的习惯,每个人都在脚底磨出了好几层茧,脚板坚硬从不穿鞋,那里的人也从不知道什么叫做鞋。后来这片与世隔绝的村落被外面的人群发现了,有人陆陆续续地来到这片村子里,之后这片村子先后来了两个卖鞋的行商,第一个行商进了这片村子一看,发现这里的人竟然都不穿鞋,顿时大觉沮丧,觉得卖鞋无望,都没有多看一眼就转身走了;可是第二个行商来了这里,却和他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公主试想,他对此是怎么看的?”
宁熹微微侧首,一双小鹿一般的眼睛表露出适时的疑惑:“村子里都没人穿鞋,又怎么能把鞋卖出去?他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傅君华道:“他想的是,正是因为村子里没有人穿鞋,他正好可以把鞋这种东西在这里推广开来啊。”
宁熹一瞬间有些恍惚。她知道傅君华大概是想告诉她什么,她也莫名觉得自己已经触及到了什么,只是好像还没有碰到真正的要点上。
正是因为没有鞋,所以正好可以卖吗?
“哎呦!”
周围一片没有宫灯,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唯有遮掩在厚重云层之后的明月透露出些许微光,勉强照亮附近的环境。可以看得出来,这里有一大片引入活水的湖泊,附近一片都是草地,宫里的小径离湖边还有一段距离,常常少有人来往。
湖泊里粼粼的水光反射出幽深的光泽,看着隐隐像是随时都能把人吞没。
周宸本来是觉得那些只会说场面话的宴会有些烦闷,才随便在宫里走一走,没想到只是这么一走,竟然也能在湖边遇上这样的事情:一个小孩好像差点就被人推到湖里了!
周宸虽然是自己一个人出来转转,可他身边的暗卫随时随地都会保护他的安全,他一个示意,就有人上去拦住了那个把孩子往水里丢的人。本来他是想把人都拿下,带过来看一看都是谁,没想到那个推人下水的人一见被人把事情给撞破了,直接把那个小孩形状的东西往湖里一扔,二话不说就逃了!
暗卫见小孩子被扔进了湖里,离得最近的两个一时间都要上去拉住这个孩子,一个疏忽就被那个身法诡异的人给溜走了。能在宫里派出来人而且武功还不低,竟然能在周宸暗卫的手底下溜走,可见背后这人居心叵测且早有准备。
要知道,就算是龙禁卫的首领也不见得就能躲过周宸暗卫的围追呢。
不过所幸那个孩子被拉了上来,不仅还有呼吸,而且还神智清醒。
站得近了一看,周宸才发现那还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看身形大概也只有七八岁,但是却看着服饰精致行动有序,哪怕刚刚差点被人给扔到水里,面向周宸的时候竟然依旧毫无异色。
一看就是大家族里的贵女。
只是天色较暗,周宸没有看出小丫头看到他时眼里流动的光彩,他只听到这个初次见面、面容都没看仔细的小姑娘用一口脆生生的嗓音语破天惊地道出他们会师后的第一句话:
“咦,你面相庄重五官英挺,额头饱满宽阔主贵气,眉型耸秀体现威势,眼亮有神神采奕奕,且印堂有骨方正突起,是所谓朝天犀,生而有帝王之气。将来你必定与帝位有缘。”
这小姑娘像是怕他们震惊不够一般,又对周宸补上一刀来个绝杀:
“若是将来你做了皇帝,娶我做你的皇后吧。”
像是命中该有这一遭的相逢。
后世史书上最终还是把这句话记载了下来——“若汝为帝,可娶我为后。”
第75章 把柄
窗外雨声湿呀沥沥,连绵不绝的细雨在诺大的屋檐上飘飘洒洒地滴落下来,在屋门外汇聚成一道朦朦胧胧的雨幕,遮挡着过往行人的视线。
眼下已进入了深秋,街上行人的衣色已然渐渐偏深,可如今屋外檐下的那名青年男子依旧身着素色白衫,一抹素白的颜色随意地搭在斜背的檀木靠椅上,男子手指间捏着一把长箫,明明眉目间带着淡淡的波动,可是几次碰在唇边的长箫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像是调试了许久的感觉,才能在淅淅沥沥的雨帘里偶尔听到间或的一两声箫声,时断时续,在凄风冷雨里透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哀伤。
像是遗憾。
昔日成王今作古,飞电可曾有人留?
肖容敛曾听一个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这世事沉浮,沧海桑田,无论如何变迁,都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生去留而停驻。无论有谁死去,有谁离开,世事都会始终如一地走下去,没有谁会因为失去谁而为难得了这个世道。
肖容敛微微抬首,看着头顶的青瓦长檐,忽然就想到这句话。
这世上总该是有例外的。
比方说,要是他死了,方麒佑怕是会忍不住为难为难这个世道。这人不好过了,总要让这全天下的人都跟着不好过才行。
肖容敛少有地不走心地想着。
就在这时,院门被底下的人打开,进来两个身披黑色大斗篷的行人,两人都从上到下遮掩地严严实实地,除了眉眼之外全身上下没有别的地方露出来。两人显然都是淋雨过来,进来后也没有抖一抖身上的水,直接沿着栏杆穿过长长的走廊,双双走到了肖容敛面前。
等他们走过来的时候,肖容敛的神情已经变得变得十分平缓,眉目间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了。他不作声地看着了两人一会儿,片刻后才淡淡道:“今天叫你们过来主要是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今上秋闱过后就要在望京国子监内设立女学,之后女官的议程也将会搁上提案,其中会遇到的阻力我不说你们也清楚。今上的态度很明确,女官制在大虞势在必行,所以我们要在其中造势,减少它推行下去的难度。”
这就是要散布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动用探子影响民众的言论了。
至于怎么做,这两个人都是熟手了,闻一知十,自然不用再怎么提点。
“第二件事......”
斜靠在背后舒适的凉檀木靠椅上的白衣青年的话顿了一下,搭在膝上扣住长箫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才继续缓缓道:“今上要立太子了。”
是的,虞承帝要册立储君了。
尽管虞承帝膝下嫡子女拢共只有三个,不过因为方后贤德,在后宫中从不弄权打压排除异己,反倒对宫里的妃嫔以礼以待,一旦有妃嫔有孕都会对她们照顾有加,宫中妃嫔但凡怀孕者少有意外,其他的高位妃嫔多少也都有几个孩子,虞承帝加起来也有十多个子女,并不是子女匮乏的帝王。
只是虞承帝生育子女年岁较迟,二十二岁上才有了头一个孩子,也就是如今的嫡长女宁熹,时隔三年后才有了嫡长子周宸,到了如今周宸也不过只有十三岁,其他的子女就更加年幼了。所以多年来,朝中的萧氏一脉始终都以皇子年幼尚且不明资质为由阻止承帝册立太子。
只是如今周宸也有十三岁了。
无论从嫡从长而言,周宸都毋庸置疑应当担当储君之位。更何况,十三岁的大皇子,也能看出来资质了。准确地说,周宸非但不是才能平庸品德昏聩之人,反而心性聪颖才能出众,文辞数算天文地理各个科目都可以算得上远胜同龄孩童,小小年纪就老成持重,行事之间可称得上有大将之风,很得承帝的看重。
正是因为这样,周宸长到如今已经出过好几次“意外”了。
只是被保护得严实,才每每有惊无险。
其中也不见得全都是萧家下的手,兴许也会有别的世家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毕竟宫里的数位高位妃嫔都系出名门,膝下也不是没有指望。
三次意外,有两次被承帝揪了出来,赐死了一位贵嫔,扳倒了一个家族,那位贵嫔膝下的孩子被交给一位和皇后交好的低位妃嫔教养。但是始终都没有查出来和萧家有什么关系。
换句话说,萧家的手脚做的很干净,同时也十分地谨慎。
不过要是真的还有人敢伸出爪子来,承帝一定会把这双爪子给直接剁掉。
承帝已经做好准备,一心要把周宸推到太子之位了。
青年捻了捻指尖冰冷的玉箫,不再迟疑,只是淡淡对两人道出三句话:“今上看中的就是大皇子周宸。今年过年之前大抵就会尘埃落定。一切都按照原来定下来的计划。”
“明光,你的任务一切照旧。”
叫明光的人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嗓子有些变声的沙哑:“是。”
“至于暗鹰......前段时间暗脉在宛城联络暗火的时候和我失去联系了,我猜测他可能是遭到了别人的伏击。至于具体的情况,怕是还要再出几个人过去看一下。”
那个叫暗鹰的人显然是怔楞了一下。
他们之间虽然分为明字部和暗字部,可是彼此的个体之间也是分工明确,从不互相干涉的。暗字部里身份最为特殊的,大概就是这个暗脉。暗字部的所有人都由他来联络,也就是说,他知道暗字部每个成员背后的身份,而他的身份却只有公子肖一个人知道。
就连暗脉也出事了,这是不是说......他们暗字部的这一整套联络方式已然不再安全了?难道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是谁背叛了他们?难道是明字部?
像是明白对方心里的怀疑,公子肖只是摇了摇头,淡淡道:“估计是个巧合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交给他?
暗鹰手里头的人负责的都是信息情报网络,若是宛城真的有人设局狙杀,那光他派人前去打探消息怕是会有去无回。
果然就听公子肖继续道:“因为之前的任务,你和暗冥联系过一次。还是按照上次的联系方法,你再联系他一次,让他配合你派人跟去宛城。把事情打探清楚,必要时把暗脉给捞出来。”
通幽暗冥道,主杀戮死亡。
暗冥这人负责的都是死士里的精英。
暗鹰闻言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对着公子肖沉声道:“是。”
等两个人都披着斗篷离开公子肖的宅邸时,两个在门口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彼此,站在原地谁也没有作声。
顾怀裕看着对面人的眼睛,心头莫名划过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对方显然和他一样易容换面而来,光凭露出来的一双眉眼也无法判断这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顾怀裕和对方对视片刻,没有再说什么,便转身朝一面走去。
既然公子肖没有让他们之间互相认识的指示,他当然不会自作主张地选择和这人攀谈。哪怕他总感觉这人有点熟悉也一样。
毕竟这世上谁也说不准谁会背叛。
显然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等到顾怀裕转身坐上马车,马车掉头即将离开的时候,地面上已经不见那个身穿黑衣斗篷的人的身影了。
后街出来的那条曲折的清幽小巷只留下了一个弯曲的拐角。
等到顾怀裕坐着马车回了自家的宅院后,依旧披着那一身防水的黑斗篷下了车,绕过亭台楼阁直接往后面去了。等他进了自己平日起居的那一片时,还没绕过水塘,就看见一个人从雨里披着斗篷走出来,露出斗篷的鬓发被雨打湿,见了他是对着他微微颔首表示恭敬。
顾怀裕看着他点点头道:“今天我去了公子的府邸上,公子交代下来两件比较重要的事。头一件事,今上如今是要一力推行女官制的了,秋闱后就要在国子监内设立女学,我们在商行里的人要无论如何都要摆出一个支持的态度来,另外一边找些人下去散布些真真假假的说法,为女学的推行造势。”
“另一件事......今上如今是立定主意要立太子的了。”
“朝中那些忠于今上的大人们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至于其他的......一切都按照原计划来,该拉拢的拉拢,该暗示的暗示。总之我们做的事情代表的都是公子,都是过了明面上的事情,真正下暗手的也轮不上我们,倒也没什么难的。”
那人对着顾怀裕略一颔首,表示都知道了,听他说完道:“这些属下都会吩咐下去。只是最近属下接到云城那边的消息,青婉那边......发现了萧城主的一个大把柄,拿好了怕是一个突破口,没等月末的时候就把消息给二少这边发过来了。”
青婉,就是那个在陶城被顾怀裕带回来的女子。她到了云城没多久,顾怀裕安顿好她的一双弟妹,就把她送到了云城的香雪海庭接受调|教,到了火候就借人的手把她送到了萧域文那里,做了萧域文的妾室。她到了萧府也有好几年了,如今深得萧域文的喜爱信任,除了一些极为紧要避讳的事情都不瞒她。
这些年青婉除了每个月月末都会往外面递出去一封“家信”,其他一切都安分得很,根本看不出来是别人安插过去的人。要不是这样,萧域文那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也不会这么放心她。
毕竟他只是让青婉把她在云城萧府上知道的事□□无巨细地告诉他,并没让她做过什么别的,想引人怀疑也不容易。
青婉怕是如今终于拿到了些真正有用的东西,也不枉她在萧府安安分分地一待这么几年。
顾怀裕眼底光芒晦暗不明:“说。”
那人缓缓道:“青婉在萧城主的书房里找到一些明文书写的实证,说是......五年前睿王起兵造反那会儿,睿王是在云城的各大家族里收刮了一笔军饷,但之后由于一批人搭打着睿王的旗号找上门来,其实是萧城主自己手底下的人干的。当年睿王起兵离开云城后,云城各大世家遭到流寇洗劫,其实也是萧城主的手笔。那些所谓的流寇,其实全都是他养在云城城外的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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