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盏,”千重川低声说:“你多大了?”
无论是作为一个人还是一条龙,风盏都不大,他还是个小孩子,风盏想了想,告诉千重川:“十七了。”
千重川看了他一眼,怪自己让一个孩子难过,他让风盏躺上来一点,捧着他的脸拿手指头一下一下地蹭,风盏问他:“我要是走了,你会舍不得我吗?”
孩子气的话,只有孩子才能问出来,可是这个孩子又让千重川觉得可怜可爱,让他心软和怜惜,他只好抱紧了风盏,告诉他:“你说我会不会想?”
这就太亲昵了,风盏不知道怎么回,千重川闭着眼睛凑近了他,叼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舔,一下一下的,把他舔的软着嗓子叫,细长清瘦的手指头胡乱地在千重川身上抓,千重川舔够了,伸手去摸他露出来的肩膀,风盏又说:“我不要……”
千重川停了手,只是没再动,仍然摸着他的肩膀,风盏喘息着,不知?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涝趺聪氲模ё鸥觳沧鹄矗谒砩先デ姿淖齑健?br /> “你不是不要吗?”千重川把他推开了,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动。
风盏安静了一会,泄气似的趴在床上,他乱的很,要不要?要什么?他也不清楚。
千重川突然伸手摸了摸风盏的腿间,那里还软着,风盏吓了一跳,千重川把手滑进他的裤子里揉捏了几下,也许是因为太紧张,风盏仍然没有反应,就像千重川帮他换裤子时瞥到的一眼一样,一小团软软地缩着。
风盏推他,咬着牙齿,心跳的快要蹦出来,又急又气:“你别这样!”
千重川拿指腹蹭了蹭那里,风盏有了点反应,他推的没那么用力了,千重川一手搂着他,一手抓着他微微硬起来的下身揉捏搓弄,没一会就觉得风盏完全硬了,千重川欺负人似的,不让他挣扎,心里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快意。
风盏忍不住叫,叫的像什么小动物,他没经历过,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他一边推千重川,一边想着和他接吻,嘴里嗯嗯啊啊的,没过一会儿,他就扭着腰,手指头死死抓着千重川的手腕:“不行……”
“怎么不行?”千重川呼吸都没有乱,他欣赏什么好东西似的,就着月光看着风盏,他听见风盏说:“我想……想解手!”
千重川用力撸动了几下,风盏发着抖射了出来,他仰着头止不住地喘。千重川低头亲了亲他的嘴,没说话。
过了一会,风盏回过神来,他慌乱地说了句什么,千重川没听清,问他:“你说什么?”
“我说,”风盏又怕又羞耻:“我是不是尿在你手上了……”
千重川笑了一下,他搂着风盏倒在床上,没说别的,问只他:“你在家里,你娘叫你什么?”
风盏呆呆地回他:“叫我小宝。”
“小宝,”千重川拿了自己脱在一边的衣服擦干净手,他抱着风盏亲了亲,又叫了一声:“睡吧,小宝。”
第九章
风盏睡得很沉,千重川等他睡了以后,就把手拿开了,他起身出了门。
月光很大,千重川在门口坐着,想着刚才风盏温顺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寂寞的太久,可非要说只是因为寂寞,又太侮辱风盏了,他不能否认自己的悸动。千重川沉默了很久,他站起身来,踩着杂草一直走到了大雄宝殿,在大殿中央跪了下来,他叩了一个长长的头。
月光打进来,把这里照的透亮,千重川的额头贴着冰凉的地,他深深地呼吸,觉得自己的内心稍微平静了一点,才把头抬起来,挺直了背,去看自己身前的蒲团上放着的一串佛珠。
佛珠是拿菩提子做的,他还记得这串佛珠的主人告诉他:“持珠当心上。”
千重川膝行至蒲团面前,他犹豫着伸手去碰,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碰到了,他突然想起那天被灼伤的痛,千重川慢慢地把手收了回来。
佛珠有一百零九粒,千重川跪着一粒一粒地数,他面无表情地跪着,数了三次,他的心和他的眼神一样平静,贪,嗔,痴,慢,疑,他从未摆脱过,可是再也没有人慢慢地给他讲经,给他解惑。
对自己的厌恶达到了顶峰,千重川回过神来,他又想起了风盏,可是此时此刻,千重川并不敢面对他,也不想面对。
他对着佛珠长长地叩了一个头,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贴在满是灰尘的地上,背弯着,千重川仿佛还能听到诵经声,一遍一遍地敲打着他的神经。
一切众生有二种病。一者身病。谓老病死。二者心病。谓贪嗔痴。自有生死已来不得般若药故。无人能治此病。
千重川睁开眼睛,赤红的瞳孔映着月光。
一直跪到膝盖没了知觉,千重川支着地站起来,他缓了一会才起身往回走,可是走到一半,他又想起床上还有一个风盏,刚刚自己还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
他迟疑着迈开了脚步,回到房间里,发现风盏还睡着,可千重川刚一坐在床边,风盏就迷迷糊糊地抓着他的手腕,问他:“你去哪了?”
“去喝水了,”千重川任他抓着:“往里面一点躺。”
风盏支着胳膊往里挪了挪,千重川在他身边躺下了,风盏很自然地凑过来,千重川只好又抱着他。
千重川一夜无眠。
那个月的十五,千重川做了一桌很好的斋菜,风盏看不见,他不知道还有一个座位前摆了一副碗筷。
“今天怎么做这么多吃的?”风盏摸索着拿起筷子。
“……因为今天是十五,”千重川摸了摸他的头:“吃吧。”
风盏没再多问。
千重川吃不太下去,他坐在风盏身边,和他紧紧挨着,看他低着头吃的脸颊一鼓一鼓的样子,不太自在地把脸转过去了。
风盏只夹了靠近自己的那盘菜,剩下的都没有动,千重川也没有收,风盏吃过了就走了,他去院子里坐着晒太阳,千重川看着桌上的菜,他伸手捏了一块豆腐卷塞进嘴里,嚼的很慢很慢。
今日大晴,一直到了晚上也是月朗星稀,千重川去开了一坛米酒放在院子里,风盏闻着味道凑过来,他又要伸手拿着喝。
“等一等,给你倒在碗里,”千重川拦着他:“今天只能喝一碗,听见了吗?”
风盏嗯了一声,端着碗很珍惜地闻了闻,小心地喝了一小口。
“庙里喝酒,没关系吗?”
“那你就小声一点。”千重川摸了摸他的脑袋。
喝了半碗,风盏就没再继续了,他有点舍不得喝完,千重川把自己那碗喝光了,又随手给他倒满了,千重川有些微醺,他抬头看着月亮,告诉风盏:“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什么日子?”
“庙里的方丈,是在今天圆寂的。”
风盏啊了一声,他放下碗:“你认识他吗?”
“……我认识他,”千重川低声说:“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你是他捡回来的吗,”风盏想当然地说:“你不要难过。”
他摸索着抓着千重川的手,似乎是想安慰他:“我听人说,圆寂的僧人会去往极乐。”
千重川任他握着自己的手,他突然觉得很无力,把头搭在风盏的肩膀上,千重川慢慢地说:“他去不了极乐,有人害了他。”
谁害了他,怎么害的,千重川没有再说了,风盏察觉到了千重川的低落,他手忙脚乱地安慰,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沉默着把千重川抱在怀里。
风盏一下一下地摸千重川的头,他的短发有一些扎手,风盏突然变得像个大人,他瘦弱的怀抱帮千重川挡着风,虽然他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千重川觉得这已经很足够了,他心里翻涌着的情绪都逐渐平息,只剩一些奇异的悸动往外伸展,他被一个少年安慰着。
“其实你捡到我之前,我也差点死了,”风盏说:“那道伤口再偏一点,我就不会活到现在了,我在那个时候没想着恨害我的人,我心想,早知道前几天不和我娘发脾气了……”
“你这么想他,他肯定以前对你很好吧?”风盏的下巴抵着千重川的头顶,千重川听得到他的心跳:“也许他那时候也没有多少恨,心里还惦记着你,你要好好的,他不管能不能去往极乐,都能安心地走吧。”
千重川听了他的话,突然忍不住流下泪来,他平静地闭着眼睛,任凭眼泪沾湿了风盏的衣服,无声地吐了一口气。风盏伸手摸了摸,以为自己说错话惹他伤心了,再没多说,他把千重川抱的更紧了一点。
可是没过一会,他就被千重川吻住了,和着咸涩的泪水,千重川没有章法地吻他,又平静又失控,他心里一个流着血的窟窿被人拿手笨拙地堵上了,他比从前更疼,可是他突然有了一点点被安慰被原谅的感觉,尽管他仍然不敢面对。
风盏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就这么乖顺地让他亲吻,一直到千重川不再流泪,又变得像平时一样稳重而可靠,他捧着千重川的脸亲了亲他的眼睑,安慰一个小孩子一样安慰他:“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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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川有记忆起,就住在无色界里,他是药王菩萨身边侍奉的童子。
那时候他还留着长发,拿一根红绳扎起来,柔顺地垂在背后。
药王菩萨本名星宿光,于人间时,曾因为供养比丘尼,又施药治病救人,而被人尊称药王,后修成正果,成为药王菩萨。
千重川跟随他身边侍奉,最得到他的看重,他从小就沉默稳重,虽然话不多,做事情却很妥帖。
这个名字也是药王菩萨给他起的,山川无际,虽然沉默,却心有沟壑,千重川那时候还很小,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赤着脚忙碌,药王菩萨读经时,他就和别的童子一起偷偷地听。
虽然他们会离的他很远。
千重川的眼睛是血一样的赤红色,大家都不是,听说只有欲界的“东西”才会有这种颜色的眼睛,他们甚至很少提起那些东西的名字。
恶鬼,畜生……它们都在欲界。
千重川知道自己为什么受到排斥,但是他从未信过这些,药王菩萨总不可能一无所知,如果自己真的是什么恶鬼,他还会对自己这样的和颜悦色吗?自己怎么可能在无色天安稳地待着呢?
他依旧做他的事情,依旧那样沉默而稳重,他第一次挨打时,没有还手,因为他不想招惹事端,可是次数多了,千重川无法忍受,他一直沉默,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的恶意。
他只有一个,敌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却也没有输,第一次打架以后,他捂着被打破的嘴角坐在地上,耳边是空灵的诵经声,还有隐约的乐声响起,千重川沉默地听着。
“千重川,”药王菩萨站在不远处叫他的名字:“来。”
菩萨头戴宝冠,手持药树,身绕如白宝帐,周身流光,法相庄严,他微微垂目,看着千重川破了一些的唇角。
千重川走过去,虽然低着头,却挺着背,他有一些忐忑。
可是菩萨什么也没问,只是伸手点了点他的嘴角,千重川不疼了,他慢慢地跪下来,垂着头。
“不要跪着,站起来。”菩萨低声说。
千重川站起来,他的背微微挺直了一些。
“菩萨,”千重川忍不住开口:“真的只有恶鬼会有红眼睛吗?”
他抬起头来,一双赤红的眸子泛着光。
“当然不是。”药王菩萨与他对视,眸间光华流转,如同珠旋玉碎。
凡人若能见到菩萨宝相,不仅身体上的病痛会立即消除,心里的烦恼也会无影无踪,千重川虽然不是凡人,却好像也得了这种大宽恕,他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不知道,红眼睛的不一定是恶鬼,恶鬼却一定是红眼睛。
千重川是没有办法修成正果的。
越是长大,他心里的疑虑越重,他偶尔会对着水里自己的红眼睛发呆,可是他总记得,菩萨说过的那一句:“当然不是。”
直到有一天,千重川偷偷地听到了药王菩萨和药上菩萨的对话。
千重川现在还能想的起那一日,他捧着经书走进大殿,药王菩萨和他的弟弟药上菩萨正对坐谈经,看他来了,两位菩萨停了下来,千重川恭敬地垂着头走过去,把经书放好,施了一礼,就转身走了。
他走出大殿好一会,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把一本别的书混在里面了,他往回走,却在还没进去的时候,听见药上菩萨问:“千重川还没显形吗?”
药王菩萨沉默了一会,回答:“恶鬼显形,会有征兆,可是我看不到他的征兆。”
千重川当时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他呆立在原地。
药上菩萨说:“他虽然只有一半的血来自恶鬼,这一半却太强,我一开始也以为,可以压的住,可是他的眼睛越来越红了。”
“是我托大了,”药王菩萨的声音明明是从小听到大,千重川却突然觉得很陌生:“也不知道这样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远处有人来了,千重川余光里瞥见一眼,赶紧走掉了,他脑袋里一片混乱,不敢抬头,他怕死了别人再看到自己的红眼睛。
这件事,一直没被说破,可是千重川长得越大,越是瞒不住,千重川很怕哪一天自己真的会突然化形,越是忧虑越是紧张,甚至比真的化形还让他害怕。
他决定和菩萨说清楚。
那一天,千重川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大着胆子用自己的红眼睛仰望着菩萨:“我听到了您和药上菩萨的话。”
药王菩萨看着千重川一双迷茫的眼睛,他不忍心地闭了眼,慢慢地说:“你的母亲,是一名比丘尼。”
千重川很惊讶,比丘尼是出了家的信女,他的母亲怎么会是比丘尼?
“你的父亲,是堕入鬼道的阿修罗王。”
堕入鬼道的阿修罗王,恶中之恶。
“你的母亲已经故去了,”菩萨仍然闭着眼睛:“你的父亲还在鬼道中。”
药王菩萨当初结佛缘,就是听日藏比丘尼讲经,他受了点拨,心中感激,才会种药供养比丘尼,发了大愿,修得正果。他又有一颗慈悲心,听闻有这样一个婴孩,菩萨有心寻找,终于在欲界找到了他,那个时候,千重川还没有睁眼。
等他终于睁眼了,一双眸子泛着光,谁都看得见,它们透着不详的赤红。
第十章
千重川听完菩萨的话,那一点忐忑反而逐渐地消去了,事情就是这样,不会更好,也不会更坏,他只是需要一些勇气去面对。
他决定离开。
药王菩萨没有挽留,如果千重川真的显形,他会立刻死在无色天里,多留他反而是害他。
“天地在乎,万化由心。”菩萨低眉垂目:“千重川,无论你在哪里,都要记得,天地从未改变,改变的只有心,无论是人的心,还是鬼的心。”
千重川茫然地抬头,菩萨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念了句佛号。
药王菩萨普度众生,千重川却不算在内,他没办法被点化,他只能两手空空地走,去面对属于他的未知。
离开无色天的那一日,千重川很平静。
他没有想着去找他的父亲,在他的心里,虽然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但是自己和他毫无关系。千重川一路往欲界去了。
欲界有人,有恶鬼,有修罗,有畜生,千重川发现天地苍茫,虽然不知道去哪里,但是他一直在前行。
他在恶鬼道附近找到了栖息之地。
这里的土地都像被火烧过一样漆黑,天也是昏黄阴暗的,可是最大的好处就是清净,其他的恶鬼并不敢来打扰千重川,这一小片地方,只有他一个人住。他第一次吃肉,吃的是生肉,那是一只奇怪的鸟,千重川不认得,它就这么飞到千重川身前,非常畏惧地抖着翅膀掉在地上,他想把那只鸟拿起来让它飞走,可是千重川刚刚碰到它,它就很痛苦地挣扎,羽毛落了一地,千重川松了手,它掉在地上不动了。
千重川从没想过杀生,无论这是一只什么鸟,他都没想过,可是这只鸟就这么死在了他的眼前,他控制不住似的捡起鸟咬了一口,血肉的滋味刺激了他。
千重川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爪,他跑到水边垂着头看,自己的头顶生出了只有恶鬼才会有的尖角,微微弯着,是骨头的质感,他的眼睛红的好像要滴下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