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的担忧到也不无道理,本就不好的关系弄的更加僵硬,到时三天两天打一场,不糟心也闹心!
是以有大臣附和道:“我大明历来是礼仪之邦,断没有揪着一点不放,为一点蝇头小利落了我们泱泱大国的脸面。”
自喻为礼仪之邦,不跟赤力这等部落计较的人大有人才,换言之就是我们要在精神上鄙视你,钱财乃身外之物!
薛湛听的怒火直冒,冷声道:“按王大人之意,战俘无条件送回,战马无条件送回,连赤力王太子也无条件送回了?”
王大人瞥眼薛湛,冲御座上的朱棣拱手:“皇上,微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朱棣抬抬眼皮子:“那王爱卿以为呢?”
“臣以为,战马粮草自然不可归还,相对而言,战俘以及赤力王太子就需从轻处治。”
礼部尚书随后拱手:“皇上,臣之前见过王太子一面,言及放他回国,必与我国签定百年友好条约,互通贸易共襄和平。”
与邻国签定百年友好条约,互通贸易,这于礼部是实打实的功绩,但此功绩却与薛湛一等无关了。也就是说,礼部拿薛湛他们的功绩去换自己功绩!
朱棣神色不明,薛湛气到极质反到平静了,淡道:“战马、粮草、战俘、王太子,都是战利品,已经落到碗里的,可依王大人之言,为何还会有种用战俘及王太子换战马及粮草的感觉?”
随后冲礼部尚书道:“王太子说百年友好条约就百年友好条约,说互通贸易就互通贸易,我们是大胜不是大败吧?这种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话,还请尚书大人慎言。”
礼部尚书气的脸上一红。
薛湛冷睨他眼,再道:“尚书大人别忘了,王太子此战大败,损失的可不是一点兵力,回国之后还能不能继承王位还是个未知数。退一步说,王太子回去继承了王位,就不跟我们友好了?”
“就算能继承王位,一番折腾是肯定的,到时王太子处于弱势,以友好条约要协我们大明出手相助,到时是帮还是不帮?不帮,这友好条约就作废,帮,难道我们还要帮一个杀我大明百姓不知凡几的刽子手夺得王位,让其享一辈子富贵荣华?”
“尚书大人别说这些只是猜测,猜测都是有依据的,所以说为了这未知的条约,我们要放弃到手的好处,还要受人制衡,而且这条约尚书大人就能担保王太子真会履行?”
“蛮夷之所有称为蛮夷,不就是因其读书少,不守信约,惯爱背信弃义?”
薛湛连番问句问的礼部尚书脸色铁青,怒道:“两国邦交其义非凡,边境不宁百姓难安,薛世子难道不该为战场上的大明将士想想,非要弄的两国不和战事频发?”
一个想拿军功换自己功绩的人既然跟他说‘为将士想’?薛湛几乎气笑。“就是为大明将士想,所以战俘与王太子更不能轻放!”
“尚书大人没上过战场,所以不知道从战场活着出来的兵有多可怕!”
“在尚书大人来看,从轻处治战俘是为两国和平,那尚书大人可曾想过被他们杀死的大明将士又怎么算?!将士的家属呢?!没了爹的幼童,没了夫君的寡妇,他们下半辈子如何生活?!”
“不杀,不为其报仇血恨,轻放,不予以钱财,那这一仗胜了还有何意义?”
打了大胜仗原本该是高兴的事,但一搬到朝堂却弄的事非不断!
之前附和的王大人眼见朱棣脸色不善,忙道:“薛世子误会了,战俘并不是轻放,一定的钱财赎回是肯定的。”
薛湛看他:“那是多少两一个?一两?五两?还是十两?王大人可知我大明要培养一个能上战场的将士要花费多少?又知这一仗花费多少?别说什么战马粮草,那是战利品,不在赔偿范围之力!”
闻言,一众心道好狠。
王大人擦下汗:“那薛世子觉的多少才算合理?”
薛湛伸出食指:“一百两,一分不能少,至于王太子,少于十万黄金不换!”
礼部尚书气的口不择言:“薛世子如此言之凿凿,不若这商谈之事就让薛世子来如何?”
“我们将士用血汗换来的优势被尚书大人几句话让出去,不若这仗以后让尚书大人来打?”
薛湛寸步不让,有吃过礼部暗亏的武将立时跳出来附和,首要就是吉安伯。
“皇上,臣觉的薛世子言之有礼。肖想以后未知的条约,先把到手的好处拿到手才是正理!”
“臣附议!”
“臣附议!”
武将一时抱团,礼部尚书眉头拧成疙瘩,其他几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柄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端作壁上观。
朱棣抬手治住嘴仗打的口沫横飞的两边,冲徐太傅道:“太傅觉的如何?”
徐太傅拱手:“回皇上,微臣觉的薛世子言之有理。蛮夷之所以被称蛮夷,不就是因其背信弃义不讲信用吗?与其去想以后的利益,先拿到手才是正理。”
闻言,朱棣也不静态,问太子:“太子以为呢?”
太子拱手:“儿臣以为,王太子与其他几位王子也交不是铁板一块,被赎回国,王账损失巨大,其他几位王子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争端越大,赤力的国力也就消耗的越大,于我们反而越有利。”
礼部尚书脸色一白,知道大势已去。
事实的确是,太子与太傅都站在武将那边了,其他几部只作壁上观,独他一部还想翻盘,几乎白日作梦。
大基调定下,之后就是宣政殿的细节讨论了,薛湛原本只想听听,可当听到徐太傅既然举荐徐长霖负责商谈的主力人员时,他都以为幻听了。
掏掏耳朵看朱棣都是一副懵逼表情,薛湛倒吸冷气,暗道太傅这是出门时忘吃药了?
太傅一力举荐,朱棣自然不能不给面子,御旨特令徐长霖为此次商谈核心人员。
出了宣政殿,薛湛晕晕呼呼的,眼神扫到徐太傅身上。
徐太傅笑眯眯偏首:“薛世子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因为骊山城一事被徐太傅盯了好几个月的薛湛立时哆索下,丢下一句‘太傅大人多虑’后一溜烟跑了,回头见人没追上来这才拍拍胸口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抬头瞧见纪钢,忙追上去问:“纪兄,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可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
纪钢扬眉:“比如说?”
“比如说太傅大人被夺舍什么的..”眼见纪钢一脸看白痴似的看自己,薛湛抹把脸:“没被夺舍,那太傅大人会举荐长霖作这次赤力商谈核心?!”
“世子想知道,大可以明言问呀。”
薛湛苦脸:“不敢。我怂。”
纪钢对之白眼,翻身就走。
抱着这份疑惑,薛湛回定远侯府,结果进门就被老太太常氏叫过去,神神秘秘关上门,问:“阿湛可了解徐府嫡长孙,徐长霖?”
薛湛莫名其妙:“知道呀,我跟长霖交情不浅,”说着掰着指头道:“人长的好,又有才华,又有身份,还品行端正,”想起上次真心话,狭促道:“奶奶不知道,长霖长这么大屋里没伺候的人,通房都没有!”
闻言,常氏点头:“这点好。”
薛湛深以为然,感叹道:“孙儿也同意,以后嫁他的女儿家一定很幸福。”
“当真?”
“当真。”
“那把澜丫头许他如何?”
“噗~!”薛湛立时喷了茶,一脸被雷劈表情:“奶奶这是在逗我吧?”
常氏掏出名帖:“真不是逗你,今日信国公夫人亲自上门探我口风,言字只要同意,徐太傅愿意上表皇上,请求御旨赐婚!”
薛湛恍然大悟:“难怪....”
难怪徐太傅会举荐徐长霖,原本等在这!
第67章 薛澜
“奶奶先别急,这事我问问再说。”
安抚好老太太让其稍安勿躁, 回头直奔薛澜院子!那气势冲冲脸黑的想砍人的模样把正在做绣活的薛澜吓了一跳。
“湛哥这是怎么了?”
薛湛脸色黑沉冲旁边僵住的冬葵使个眼色:“关门。”
冬葵忙关上门, 薛澜被气氛感染, 立时放下手中绣活,恬着脸倒了杯茶:“今年新下的雨前茶, 湛哥尝尝。”
“喝不下,气饱了。”薛湛冷冷盯她。
薛澜一僵,讪讪放下茶杯, 挺直腰身坐好, 脸上还不忘摆出无辜的神色。
薛湛一屁股坐到旁边:“是你自己说, 还是我自己问?”
“妹妹都不知道哥哥要问什么,要我如何回答?”
薛澜的神色不像作假, 薛湛拧眉思索下:“就说你是如何跟徐长霖认识的。”
“那个、说来话长。”薛澜干笑, 薛湛随即冷哼。
“那就长话短说。”
柄着伸头一头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 简单道:“就是外出游玩时碰巧碰到过几次。”
“几次?”
“两次, ”在薛湛眼神逼迫下,薛澜抖着手伸出三指:“严格来说应该是三次, 其中一次, 我女扮男装, 应该没认出我来才对。”
“呵呵。”女扮男装, 就凭徐长霖的才智, 会认不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年!起先我也不知道他就是京城公子之首,太傅长孙,后来知道, 我发誓,我有避开的!”为免遭殃,忙道:“我们家是武将,他是文臣泰斗之后,妹妹虽是女儿家,但文武避晦这点还是有数的。”
薛澜神色不像作假,薛湛沉吟:“你好好的怎么会跟徐长霖遇上?京城不小,就你的交际圈子会在短短半年内遇到三次?”
感觉警报解除,薛澜放松之余不免吐槽:“说来也是心累。我年后过了十五周岁,娘就让我多与众小姐走动走动,说是这样有助于开拓眼界。哥也知道,像这样的圈子,大多都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少女怀春,年少艾慕,妹妹我迫于无奈,围观了几次‘偶遇’!”
说起这个薛澜也是糟心满点!你们好好的‘偶遇’就可以了为什么非得拉上她?!
“所以说你是被拉着‘偶遇’时碰到过几次?”
薛澜点头:“在知道对方就是徐长霖后,我着重避开了。”
别人都是上赶着凑上去,只有一人避之不及,能避开最好,避不开反到成为最显眼的那个!想到这,薛湛试探性问:“你就不喜欢徐长霖?要知道对方才情、品德、相貌、身份,都是一等一的好,纵观京城世家子弟,能与之比肩的确是凤毛麟角,”说着打趣道:“讲真,你连这样的都看不上,怕是要做一辈子待字闺中的打算了。”
“有你这么当亲哥的吗?”薛澜白他,转手拿起之前的绣活,瞥他眼道:“你以前说过,世间好的东西千千万万,有最好的武学,有最好的刀枪,有最好的学问,亦有最好的兵法,但这些都是别人评论的,于自己来说,最好的并不一定适合自己,但适合自己的却一定是于自己最好的。不适合自己的强求来也是伤人伤已,不可否认他徐长霖是好,才情、品德、相貌一等一的好,但身份于我来说却是不可能。不说文武避晦,单是太傅嫡长孙这条就是硬伤,徐府那一家子嫡庶分支不上一千也有好几百,嫁他,每天忙年节礼往就够烦心了,更别说以后纳妾通房这等糟心事了!”打上结,把线剪断,一双新做的布鞋拍薛湛怀里,扬眉道:“年前娘就探过我口风,我也想过,嫁是肯定的,但我嫁的人不一定要是人中龙凤,不一定要才情、品德、相貌一等一,家界也无需大富大贵,但有一点,一生一世一双人,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如此才是我需要寻得的如意郎君!”
薛湛抱着鞋子,感动一把后问:“假设徐长霖没有这身份呢?”
薛澜想了下,脸上闪过薄红,随即神情一正道:“假设不成立,事实是他确是太傅嫡长孙,不出意外,以后的徐府家主,朝庭内阁必有一席之地。”说到这,薛澜神情一动,打趣道:“湛哥怎么有空跟我说这些?难道说他徐长霖还能.......”
薛澜僵住,眼眶瞪大,一副被自己的想法吓傻的模样,薛湛笑下:“看来还没蠢到家。”随后冲掩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薛澜颔首:“就是你想的这样。徐府托信国公夫人说媒,说是只要同意,太傅愿意请皇上下旨赐婚!”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说着薛湛摸摸下巴:“看你的意思,并不是不喜欢徐长霖,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怕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对吧?”
薛澜懵逼的点点头,随后猛的摇头:“湛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
抬手打断她:“最好的跟最适合的这套理论还有另一个可能,如果最好的恰巧就是最适合的,当然要争最好的不是?别说什么文武避晦,咱们家还没避晦到那种承度,再说我是说,你是你,皇上也不是那种非要棒打鸳鸯的人!”
薛澜懵逼,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入了徐长霖的眼,她虽是长在侯府,但薛尉之又不是定远侯,就她这份量,徐太傅会同意?!
“刚从奶奶那知道,我第一反应想把徐长霖拖出来暴揍一顿!敢打我妹妹主意,捎不死他!可这一路来,我想了想,”薛湛摸摸她头:“徐长霖的人品才情有目共睹,最重要的是心性坚定,既然能说服徐太傅同意他定然是下定决心不会轻易改变,至于你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试过怎么知道徐长霖就做不到?”
“湛哥的意思是?”
“婚姻大事事关你的一生,别人的意见最终都只能借鉴,最终还是要看你。好好想想,还有时间。”
话是这么说,但转天碰到徐长霖,薛湛照面就是一拳!
徐长霖被这一拳打的什么话都咽回肚子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薛湛拍拍他:“我只用三分力。”
捂着肚子,徐长霖勉力道:“多谢世子手下留情!”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薛湛盯着他,动了动手腕:“表面跟我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悄想我妹妹,按照我往日的脾性,就算你姓徐,我也有办法整的你哭爹喊娘信不信?”
徐长霖表示他信。能把一个游戏玩的那么掉节操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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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薛琨
为了刷大舅子这好感度,徐长霖也是拼了, 先说服徐太傅同意这婚事, 后说服徐太傅让他担任此次商谈事易, 前者是为了睹徐家的口,后者则是为了睹薛湛的口, 想着至少看在他卖力的份上,大舅子不要从中做梗?
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号绝不是浪得虚名,精通番邦言语这点也绝不是信口开河, 是以当赤力国主的王弟到达京城, 被斯文俊雅谦谦君子的徐长霖用一口流利的赤力官话怼的无言以对时, 才知道,何为人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人家看起来是谦谦君子, 但属性有可能是腹黑狐狸的呀!
徐长霖身后有徐太傅做为后盾, 礼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把赤力使臣气的跳脚, 不过就像薛湛所说的,打赢就要有打赢的样子, 打输就要有打输的样子, 有些人就爱犯贱, 你对他好声好气和颜悦色, 他以为自己能耐拿鼻孔看人, 你要上脸招呼就是一顿组合拳,他反到老实了。
这样的人俗称‘抖M’,不虐不行!
商谈结束, 其结果让朱棣很是满意,特意把人召到宣政殿当着徐太傅的面狠狠夸了顿,转而道:“朕记得长霖虚岁十九了吧?可曾婚配?”
说起这个,徐太傅一叹,一脸不想说的表情。
朱棣疑惑:“怎么?”转而看徐长霖:“这是没有心怡的?”
徐长霖拱手:“回皇上,有,只是对方还没答应,臣正在等答复。”
“还没答应?”这下到让朱棣来了兴趣了:“凭长霖的才华人品,这京城女子还有不艾慕的?”
“人无完人,臣也有不足之处。”徐长霖拱手答道,随后道:“臣有个不请之情,还望皇上答应。”
朱棣微合下巴:“说。”
“如若对方答应,臣肯请皇上为臣赐婚。”
“这有何难?朕应了。”不看徐太傅的面子,就徐长霖自身的才华能力,朱棣也有爱才之心。待人离开,转而问徐太傅:“到底是哪家女子入了长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