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情人完本[耽美]—— by:杏仁酱hhh
杏仁酱hhh  发于:2017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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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子迎朝容盛眨眼,“嘿!咱妹妹交男朋友了。”
“跟你说话。”容盛说,“他身上时不时会有伤,他要在五点半之前回家,五点十分放学,也就是二十分钟内到家。我暑假几次叫他出来玩他都不同意。”
“可能是人家想拒绝你……”张槐洋从冰箱里搬出三桶雪糕,只听到最后两句。
“不可能。”容盛说,“今天下午我给他妈打电话了。”
“什么?”张槐洋惊得勺子都掉进冰淇淋盒子里了,“你跟他妈说了什么?”
容盛把电话里的内容重复了一遍,两人反应平淡2 ,他站起来在沙发旁边踱步,语气急躁:“这些都是小事,不过可以从细节推测,可能他的家人,控制着他的一举一动,到家时间,外出交友,而且常年家暴……”
“为什么?”任子迎认为凡事得有个动机,可他脑子很简单,“为了学习成绩?”
“我不知道,不一定啊,可能是很奇怪的原因,爱?报复?占有欲……也可能根本没有原因,就是单纯的泄愤,或者说心理有病。”
“你哪来这么黑暗的想法……”张槐洋问。
容盛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抓起遥控器快速地切换着电视台,“你们觉得很正常,但是我觉得这绝对有问题,有大问题,我要把它弄清楚。”
容盛叮嘱他们别乱说出去,把他知晓的姜汶园的可疑家境给他们说了一遍。
“你这样一厢情愿地插手别人的家事插手没问题吗?”
张槐洋打小比任子迎和容盛沉稳理智得多,有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的原则,总是进退有度,绝不干过分的和出圈的事,仿佛跟着大家骂两句粗口和偶尔在周末一起去网吧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跟他一比,更爱顺着自己的性子和喜好做事的容盛就总是显得幼稚又冲动,时间久了难免有些似有若无的芥蒂在他心里浮沉。
“你可以先问清楚情况。”张槐洋先妥协,“他愿意跟你说你就可以帮帮他。”
容盛点头说行,避免他贸然做什么傻事。
“你生日不是十月二十九号吗?”
上课铃响之前,容盛风风火火地从后门进来,坐下喘了两口大气才说他记得真清楚。
他们班里的座位是两周一换,桌子按规矩依次往前挪,不过座位管制的不严格,他们两人都喜爱后排,因此常年占据班里最后一张桌的位置不肯挪动。
“还有好久。为什么打电话到我家?”
“想让你来。”
“先跟我说……”
“你不会来,除非你妈同意。”
春末夏初,天气渐热,为了赶时间狂奔一路后容盛满额头都是热汗。教室里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容盛站起身拉开窗户,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秃老头吓了一跳。
秃老头是副校长,笑容和蔼地说见过他违纪好多次了,以后可得乖一点。
他长着一双上眼皮眼皮奇厚的下垂眼,浮肿泛黄的眼袋脏兮兮地挂在眼睛下面,眼珠子奇小,透着不怀好意的光。容盛被他盯得浑身不适,哗的一声把窗拉上了,坐下来用纸巾擦着额头上的热汗说:“我真想把他那双狗眼挖出来。”
容盛留着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有一撮掉到脸上来,戳得鼻子发痒,别上去又掉下来,别上去还掉下来,没睡醒和闷热的天气让他心情躁郁,连着四五次他直想拿剪刀直接剪掉。
一只手轻轻刮着他的分发线,容盛闪也来不及了,姜汶园用手给他梳动了一下,把他那跟头发搁到脑后,然后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开始低声晨读。
“毕竟是没有交过朋友的人,很难分得清什么行为合不合适吧。”容盛双手握着英语书,盯着浅棕色的单词表想。
毕竟那跟头发真没有掉下来了,这是他的手指的魔力。
周四下午下课后,容盛、张槐洋和姜汶园三人在教室外面等了好几分钟才看到任子迎从楼梯上嬉皮笑脸地跑下来。
“我班主任拖堂!他转身写板书我就矮身从后门跑出来,真他妈机智。”任子迎从头发到脚跟把姜汶园来回打量了三四遍,想不明白容盛怎么会跟这种冷淡拘谨的书呆子玩到一快。不过容盛向来猎奇,怪想法很多,那么多年任子迎已经很习惯了,所以很快把注意力从姜汶园身上移开。
在去车棚的路上,趁着他们俩谈个没完,容盛侧身继续游说对姜汶园说:“你已经错过一次,不对,错过七次了,你那么喜欢我,不要再错过我的生日了。”
容盛凑得很近,呼吸打在姜汶园的脸侧上,让人微微发痒。“我不喜欢你。”
另外两个人听到了这话不知怎么的开始笑起来,容盛问有什么好笑,过了一会儿竟也开始笑。
他们走到半路,任子迎说他要去取礼物——一份号称花光了他毕生积蓄的礼物。
容盛知道任子迎向来是个有一分花一分的,忍不住吐槽他的毕生积蓄能有多少。
任子迎竖起中指,甩下一句少看不起人就骑车走远了。
姜汶园说他忘准备礼物了。
容盛说怎么这都能忘,早知道应当提前提醒他。
“我现在去买?你喜欢什么?”姜汶园十分窘迫,“我身上没多少钱,可能要先跟你借。”
“他逗你——”
“跟你说笑——”
容盛和张槐洋几乎同时开口。
容盛笑道礼物不重要,姜汶园坚持要补送。容盛说忘了就是忘了,想送他礼物下回得记好了。
容盛的朋友们都互相认识,姜汶园认识一半,不过没有熟识,所以几乎时刻紧在容盛身后。
容盛他爸神情威严,笑着应了几声同学们的问好以后就没别的话了,他妈倒是十分非常和蔼热情,友好地跟大家闲聊。
饭后家长不想打扰孩子们玩乐,上楼去了,就剩下他们十来个人在闹。
姜汶园反而喜欢有大人在场,大家能斯文又拘束地谈话,仿佛这是一场十分普通的晚宴,可是大人离开后的疯闹起来他完全融不进去。
蛋糕摆上桌子,大家把灯关了,在蛋糕上插上蜡烛,唱起生日歌。姜汶园小声地跟着唱,眼角撇着容盛被照得红润的面庞——他也许正在发呆,眉眼低垂,睫毛挂着烛光。
黑暗中相机的闪光灯不时亮起,满室欢声笑语。
灯打开了,容盛把生日皇冠摘下来扔到桌子上,把塑料刀子递给任子迎。
任子迎任劳任怨地切蛋糕,把好好的一个蛋糕折腾得面目全非,成了一摊奶油泥,手抖着把最完整的一块刮到纸叠里递给容盛。
“你不会切一块装一块?”容盛拿起叉子正要吃,看着姜汶园愣在一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轻推了他一下,“给你。”

第14章 闷热

有人说不应该是寿星吃第一口吗,容盛说哪来这么多讲究。蛋糕吃了几口,大家把电视机接上麦克风开始唱歌。任子迎夺麦后鬼哭狼嚎了两首,被抹了一脸一身的蛋糕以后终于不敢再唱了。
容盛碰了一下他的肩膀,指着坐在沙发尾端那个跟他们完全融不进去的男孩子说,“那个是我表弟,常年住在我家。”
远看那个男孩五官稀松平常,完全不像容盛一般样貌出挑。
“看不出来……”
容盛忙着跟别人说话,敷衍地应了一声,不久又转过头给他介绍,“现在唱歌那个,是隔壁二班的黄林峰,上次校运会……算了我知道你没有印象,不跟你介绍了,反正我说了你也不记得。”
“你说吧,我会记得的。”姜汶园诚恳地说。
“好,我考一考你。”容盛问他,“我表弟的名字是什么?我在五分钟之前说过一次。”
王镇峰也在场,他们两人关系解冻后朋友圈子竟然大范围重合起来,所以交集也渐多。
八/九点钟大家都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大家赶在这之前对着电视屏幕瞎唱和玩一些落后时代的纸牌游戏。
不是冤家不聚头,容盛和王镇峰玩个纸牌游戏也能杠上,旁人在旁边起哄,一时间房顶都像是要被他们掀开了。
除了初中同班同学和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小学同学,还有很多脸熟但叫不出名字的人。比如说一个和郑萧很像的男生,一个总是路过他们班的窗口的女孩……
他突然觉得这客厅不像他刚进来时看起来这么大,塞了那么多人后甚至有些变形。他离开了他们起哄玩闹的中心,径直走到坐在沙发尾抿可乐的男孩面前。
他的刘海长得几乎要扎进眼睛里,眼神冷淡漠然。出于一种奇异的心理,他难以控制对这个阴郁苍白的男孩子心生鄙夷。
人的直觉有时候强大到了连他们自身也难以相信的地步,那个想法只是在零点零一秒的瞬间从他的脑子里冒出来,就要转瞬即逝却被姜汶园敏捷地一把抓住。
容盛说找人把他送回去,陪他站在大门口等司机把车开过来。
“上上次是我拖延了你回家的时间,上一次是因为你偷溜出来玩了。”
容盛目视前方,把手掌放在姜汶园的左肩上。高大的法国梧桐林立在车道两旁,远处的盏盏路灯连成两条曲线。
“不要让别人动你,即使是你妈。”车驶过来,容盛放下手快速说,“我明天会骑你的车去上学。”
姜汶园呆呆地说好,直到容盛提醒他才从裤袋里掏出钥匙给他。容盛接过钥匙,顺势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姜汶园知道他想让自己冷静一点,慌乱地转过头冲容盛道了声生日快乐。
“谢谢你,你也快乐。”容盛情真意切地说。
他乐意的时候很擅长说恭维别人。他自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能把天下所有烂俗的话语说得仿佛发自肺腑。姜汶园点点头,快步下了楼梯。
“完全忘记了,我跨上我的车就跑,走出两条街才想起你的自行车……我操,你的脸……让我看看。”容盛端起他的下巴,拇指碰了一下青肿的嘴角,仔细地端详了半分钟他肿起来的脸颊。
姜汶园就木着一张脸任由他看。
“你妈又打你了?”容盛看到战况如此激烈,估计昨天晚上他们母子是闹得房顶都翻了。
姜汶园说差点儿没让他进门。
“正好,早知道让你在我家里睡。”容盛说真是失策,之前怎么没想到,“不让你进门你不会打电话给我?”
“我没有手机。”
“你让司机把你送回我家。”容盛爽朗地说,也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开玩笑,扯着姜汶园的胳膊出门。
姜汶园不肯去,两人在座位上拉扯争执了一会,容盛率先出了教室门口,等他回头,果然看到姜汶园跟在他身后。
夹着教案的班主任迎面而来,问他俩干嘛去,容盛退后几步指着姜汶园脸上的伤说校医室,然后在班主任满腹狐疑的目光中走开了。
班主任离得渐远,姜汶园在楼梯拐角站住,对容盛说算了,他们回去吧。
他喜欢那双美得自然而庄重的眼睛,更喜欢那审判官一样锐利得直达人心的眼神。他活了很多年,第一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他——全心全意地投入且不怀有厌恶和憎恨。
即使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同学。
很多年后他回想起来,就是那个汗涔涔的清晨。空气闷热,远近念书的低嗡声交织,附近的卫生间里坏掉的水龙头滴滴答答个没完没了。他的心头像被一只蜜蜂的蛰了一下,开始隐隐作痛。他被推到隔间时,他才觉得浑身都在发酸发痛——那是他忽略了很多年的感觉。
容盛扒了他的上衣,指着触目惊心的伤疤告诉他,如果他觉得羞耻,那就逃脱这种事情。
“我想想。”姜汶园把自己的上衣套进去。
“你还要想什么?想清楚是你的错还是你妈的错吗?”容盛急声反问,“这种事情根本不是想不想得清楚的问题,是你敢不敢面对的问题。”
姜汶园背对着他穿衣服,稚嫩的身体上竟然留着新伤旧伤,触目惊心。
“如果我是你,她抽我一巴掌我就会抽回去。”
“所以你不是我。”在这个狭窄的卫生间里,他的肩膀有点发颤,差点儿腿软蹲下来。
这几日黎苏隔三差五在空间里写一些“分手快乐”“更好的人在等我”之类的句子,恨不得要向全天下昭告她恢复单身了。
任子迎因为他的美貌对她颇为关注,只是他的新女友才哄到手两个星期,怕惦记着锅里的碗里的也长出腿来跑了,于是乖顺地隔着空气赏美人,也不敢干出格的事。
肥水不流外人田。漂亮的姑娘自己追不上了也不能便宜别人,于是任子迎三番两次在容盛耳边念叨着:你也老大不小了要赶紧谈个女朋友……你看看人家黎苏就很不错……你不知道一把年纪没女朋友很丢脸吗……你长这么好不充分利用你的美貌勤交女友真是浪费……
容盛给他念得烦了,怒道:“别烦我,有本事你就谈两个。”
“我要是有像你一般的美貌我就谈八个。”任子迎笑兮兮地说,“我们班的女生老跟我要你的电话。”
容盛用利刃出鞘一般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任子迎摆手,“没给没给,不是怕你生气吗?再说了,连黎苏你都看不上,那些歪瓜裂枣你多半也没兴趣。”
“我谈过两次。”容盛纠正他之前的说法。
这句话差点把任子迎笑得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他伸着两根手指说:“二、二年级的事,你也拿出来说……”
容盛面不改色地纠正他:“三年级。”
“二年级。”任子迎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我发誓是二年级……”
“我的女朋友你怎么会比我还要清楚?”
“你的……女朋友!”任子迎笑疯了,“拉过手吗?现在记得名字吗?”
“洋妹就算了……”张槐洋这人太正面了,跟早恋搭不上关系,可容盛向来放/荡不羁,怎么就能落下谈女朋友这种事,“你是真不够争气……”
“我怎么就算了?”张槐洋刚刚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突然发声问。
任子迎被他堵得接不下去。容盛说他不是向来清心寡欲,怎么会有要交女朋友的心,张槐洋嘟囔道谁说的,“谁不想交女朋友啊……”
任子迎在他耳边念叨多了,容盛还真留意起黎苏来。黎苏发育得好,比不少男生都要高,身材又纤瘦有形,虽然没胸没臀但是腰够细腿够长,符合大多数未经世事的少年的审美。
这女孩的脸更是没得挑剔的,笑起来嘴角还有两个梨涡,就连牙齿上的银色牙套也丝毫不碍眼,反而更添几分风情。
看得多了容盛才觉得那些男生排着队追她也不稀奇。他心里痒痒的,又不想跟别人说——那些傻逼们半点建议也不会有,只会起哄让他们赶紧在一起,甚至帮他表白。

第15章 救场

容盛知道他自己今晚是不会有写作业的心思了,下课铃声一响他就把自己的练习册和试卷交到姜汶园手里,郑重其事地说:“我的作业就交给你了,特别感谢你!”
容盛回家下厨,孙情怕他把厨房炸掉,劝他让阿姨帮忙做。
“不能找枪手。”容盛拒绝,把他刚搅拌匀的鸡蛋液倒进油锅中,“自己做的有心意。”
“以前我追你爸的时候送的早餐都是马路边买的。”
“不走心。”容盛生怕锅里的那个煎蛋有什么异变,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它,又手忙脚乱地撒盐上去。
他把刚刚煎的几个鸡蛋配上蔬菜码到碟子上,把他混进晚饭的菜肴里面去,恰好被从楼上下来的容景看到了,“真丑,要是我收到这样的早餐,可以恶心一年。”
“容景我惹你了吗?”容盛恨不得把整个碟子扣在她脸上,觉得有人会送东西给这丫头才是真瞎。
容启华是唯一不知情的,把筷子往那盘画风清奇的煎蛋中伸去,大家等他吃进嘴里才告诉他那是他儿子亲手下厨做的。
容启华脸色铁青地吞了下去,点评道,“你明早还是去外面买份早餐给人家姑娘吧。”
容盛认为亲手坐的早餐有名为爱的添加剂,只是第二天起得过早,眼花手抖,连敲鸡蛋也没能顺利完成——要么是鸡蛋清一股脑儿流到灶台上,要么是碎蛋壳全掉到碗里来。
做早餐失败,他还到得太晚,于是设想中的低调示爱就变成了高调表白。
在全班的注视之下他泰然走向黎苏的座位,两个人都还没来得急说上什么,全班就开始起哄“答应他”和“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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