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花是郁金香 完结+番外完本[bl同人]—— by:莫沉吟
莫沉吟  发于:2017年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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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红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我不管他要对谁下手,我只问你,这个天枫十四郎,你可知他的真实身份么?”
他自忖问的是十分关键的问题,必会引起楚留香的兴趣。但话一出口,楚留香和花满楼的神色竟同时一暗,跟着便是一阵寂静的沉默。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一点红几乎已失去信心,想要索性转身离去的时候,花满楼才低声打破了沉默。
“红兄,你说一路追踪,那‘他’……天枫十四郎……现在到了哪里?”
一点红想了想,索性简单道:“福建。”
花满楼只是眉梢一动,还要发问时,楚留香已一步跨上前来,急促地道:“福建什么地方?”
“福建莆田,南少林。”
似乎看出了楚留香震动而恍然的表情,一点红的嘴角也渐渐泛起一个冷笑,一字字道:“所谓的东瀛忍者、天枫十四郎,正是少林寺的无花和尚。”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按:
大家可能觉得本章节奏有些慢,那是因为你们都是剧透党,早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而苦逼的老楚在本章之前也还只有花花提供的那么一个线索。
以及,呼吁给无花挖坑的各位,从下章开始可以擦亮眼睛了。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坑……
注意:我没说是谁挖的。
下面依旧是龟毛的考据时间。这里的考据有时候会有争议,但是请大家记住一个前提:古龙的原著是架空背景,而本文的背景是真实的历史时期。囿于莫导的历史水平,错漏之处肯定会很多,但我还是坚持这个设定。
原因是,把虚构的人和事放进真实历史中的感觉,真的是很好玩很好玩啊!
关于茶。原著中楚留香南下福建,喝的茶是铁观音。据度娘百科,作为乌龙茶的一种,“铁观音”之名始于清乾隆(又是他!),本文是明初背景,所以还不会有。
文中提到的另一种乌龙茶“大红袍”,是武夷岩茶的一种,其名据说来源于明初传说,故采用之。
泡茶之法代替以往的煎茶,确实始自明代。
关于天峰大师。据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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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喝了两盅茶,聊了几句不着实际的话,楚留香才慢慢转入正题,瞧着钱麻子沉声道:“钱兄方才提起的天峰大师,莫非就是四十年前掌歼八恶,独斗天门四老,威镇天下的少林苦和尚么?”
钱麻子拊掌道:“正是他老人家!”
楚留香微笑道:“这位大师据说久已隔绝红尘,不想竟仍有茶之一嗜。”
钱麻子笑道:“昔日慈心大师仙去后,本该由他老人家持掌少林门户,但他老人家却将掌门之位让给了他的二师弟天湖大师,自己反而远来闽南,据说为的就是此间的名茶。”
楚留香沉吟道:“天峰大师接掌莆田少林寺,不知已有多少年了?”
钱麻子道:“算来只怕已有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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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龙大大似乎有这样一个认知,即福建莆田少林寺相当于河南嵩山少林寺的“福建分公司”,所以天峰大师不当总裁,就到分公司挂了个公司经理。
请大家再次注意,古大大写的是架空,他说是分公司就是分公司,没有问题,不影响剧情。
当然,我们都知道南北少林的关系并不是总部与下属的关系,人事关系在河南少林寺的和尚也不可能跑到莆田少林寺去当老总。
但是二十年前天峰大师在福建收养了天枫十四郎长子这个情节无法变更,所以本文就给他找了个繁琐的理由。这个正文中不会提及,大家当幕后故事看一下。
二十年前河南少林寺要推选掌门,天峰和天湖都是候选人,肯定各自有一批拥护者。天峰是个淡泊的人,不爱俗务,就想到退出,而且有可能和天湖商量过了。但是真正退出竞选应该不那么容易,就算在佛门,一样会有宗派之争,天峰为了和平处理此事,索性远走福建,到兄弟单位南少林挂单。于是没有竞争对手的天湖无悬念地当选了。
这时恰巧发生了天枫十四郎远渡寻妻的事,天峰也收了他的长子为徒。请注意这个时候孩子才七岁,天峰又是在人家寺里挂单,应该不会给这孩子剃度。少林寺也是有俗家弟子的。
之后因为种种原因,这孩子要当和尚了,天峰就带着他一同回到嵩山,办人事关系。左右这个时候天湖的掌门之位已经十分稳定,天峰归来也不会受到影响。因此从无花剃度开始,天峰就已经回到北少林了。因为他昔日南下的事广为流传,回归又低调,所以江湖上很多人以为他还在福建。
又或者他也会充当南北少林之间的学术交流大使,每年过去住一段时间。
又又不过,反正福建盛产的都是乌龙茶,越是陈茶越出味,他舍不得茶叶,临走时多带几十斤也够了XD
最后,关于更新。本周会一直更新到第一单元完结,目测是四章,当然不排除演员太能扯所以多了一章的可能。
总之,敬请期待,感谢关注!
第二十六章 双重身份·法会·灭口
这句话就像是一只手,掀开了垂在面前的一道竹帘,又像是一阵风,吹散了笼罩在身周的重重迷雾。
楚留香终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道:“我知道。”
一点红的眉梢动了动,道:“你知道?那你为何……”
花满楼接上来道:“在这之前,我们只是怀疑,但并没有证据。既然是红兄亲眼所见,想必不会错了。”
一点红点头道:“是我亲眼所见。”
楚留香突然问道:“你一直追他到福建,怎么会来得这样快?”
一点红道:“我没有去福建。他从山里出来,就一路往东跑,我追到杭州城外,险些失了他的踪迹。”
楚留香道:“哦?”
他似已听出这其中的紧张气氛,忍不住声音也提高了些。
一点红竟冲他笑了笑,尽管那笑容因为不常出现在脸上,而显得有些生硬和诡异,但毕竟还是笑容。
然后一点红道:“他以为,如果藏起来不被我找到,我就会走了。于是我便让他觉得我走了。”
楚留香忽然明白过来。
天枫十四郎是忍者,而一点红是杀手。
杀手的能力,并不仅仅是杀人。
一个合格的杀手,必须要懂得如何掩藏自身,寻找机会一击必中。
只因会请杀手去杀的人,决不会是平常人随随便便可以靠近的,更不会给你机会、让你杀。
从这一点上来说,杀手和忍者,是多么的相似!
正因为这种相似,一点红才能一路追踪着天枫十四郎,竟未被甩掉。
但是,在这场追踪中,一点红已无形中占了上风。
只因天枫十四郎已知道了一点红的身份,却万万不肯让一点红看到他的真面目的。
所以他只能藏起来,等。
而一点红便也将计就计,与他同时隐藏,同时等。
楚留香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容易,但一点红仍然说得很轻松,像是生怕楚留香感谢他似的。
一点红道:“大概过了十来个时辰,我就看见无花和尚从一片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有人的草丛中走了出来。”
十来个时辰,就是将近一天一夜。
楚留香的神情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表示,只是问:“你看到无花走出来?”他把无花的名字咬得很重。
一点红看上去轻松了些,点头道:“不错。我敢肯定,这段时间里,绝没有人走进那片野地里。”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
没有人走进,那么走出来的人,就是原本藏在那里的人。
进去的时候是忍者天枫十四郎,出来的时候已变成了妙僧无花。这样的事就算别人亲眼见到,也不禁会心生疑问。
偏偏见到这件事的,是一点红。
无花此举显然仍有些冒险,因为他并不知道一点红究竟有没有离开。但他或许也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一点红又笑了笑,道:“我知道这个理由。”
楚留香点头道:“我也知道。”
两人正相视而笑,花满楼终于忍不住道:“到底是什么理由?”
楚留香拍掌笑道:“你也有耐不住性子的时候!我还以为怎么也要到了福州,你才会开口了!”
花满楼听他只是取笑,并没有说那理由是什么,就微微一笑,转向了一点红的方向。
一点红立刻道:“据说无花已定于九月十九日在莆田少林寺开坛讲法,时间紧迫,他不得不赶回去的。”
楚留香似是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即道:“天峰大师派人送来的那封书信,其实正是无花传书回来,向天峰、天湖两位大师禀明此事的。无花对佛法着实精通,是以两位大师也都准许他时常在外宣讲,弘扬禅宗。我们现在赶去,一定还来得及找到他。”
◇ ◆ ◇
九月十九,传说是观世音菩萨出家之日,亦称观音胜缘日。福建莆田少林寺每年这一日都会举行盛大法会,不仅有本寺僧人,连附近各地信众也都会参加。如今又听说名冠天下的“妙僧”无花将在会上开坛宣讲佛法,前往莆田的人一下子又多了好几倍。楚留香他们还没走到兴化府境内,就已觉得事情不妙。
他们落脚在一个小小的镇子上。目下离九月十九还有三天,竟已连最偏僻最简陋的鸡毛小店都住满了人。
一点红虽与他们两人同行,但根本不在意这些起居行止的事,见天色晚了,随便找个屋顶就能歇下。楚留香和花满楼却想尽办法,才勉强住进家客栈,挤在一间客房里。
楚留香只得苦笑道:“我真有些弄不明白,他究竟想干什么了。”
花满楼淡淡道:“既然他对两位大师说要开坛讲法,那就是开坛讲法,你还有什么不明白?”
楚留香摸着鼻子道:“可……那些事,那些死了的人,他难道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花满楼叹道:“他知道有人会替他担下所有罪名,他又何必放在心上!”
楚留香也叹了一声,随即醒悟道:“你是说,这件案子对他来说,已完全了结。现在的事,只是他新开的另一局棋!”
花满楼点头道:“只因他知道你是楚留香,但他却不知道你已知道了他是谁。对他来说,你在明处,他仍在暗处,所以他才不会马上出手去害天峰、天湖和无相三位,因为那才是他暴露自己的时候。”
这话说起来十分拗口,楚留香听得也很仔细。但一边听,他的脸上就渐渐浮现起明朗的笑容,由衷道:“我从未像此时这么感激自己,感激自己请求你帮助我的那一刻。”
他的话是那么诚恳,那么温暖,花满楼听了,唇角也不禁慢慢地扬了起来。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一句话,但又仿佛已经说过了很多很多。
就在这时,房门上却传来了轻轻的叩击声,跟着一个声音道:“请问可是楚香帅和花公子么?”
花满楼怔了怔,道:“是英老前辈?”
那正是英万里的嗓音。
楚留香摸着鼻子笑道:“这间房窗子太小,我赶了好几天的路,也懒得爬进爬出的,就不给英老前辈开门了吧。”
英万里干咳了一声,道:“老朽确有要事想和楚香帅商议,香帅若闭门不见……”
话音未落,房门已吱呀一声开了。楚留香在门口躬了躬身,笑道:“我以为英老前辈又是来找我要贼赃的。”
英万里苦笑着摇头道:“金公子家赀万贯,丢一个白玉美人,也只不过是失了些面子,终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件事……唉,老朽实在对不住香帅的托付,还请香帅恕罪。”
说罢他竟深深一揖。楚留香惊讶地一把扶住,请他回房坐下,才道:“到底是什么事,英老前辈值得如此?”
英万里叹道:“南宫灵死了。”
这短短的五个字,竟令楚留香和花满楼同时一震。
楚留香一伸手,已抓住英万里的肩头,急促地道:“怎么回事?”
英万里道:“慕容家主跟老朽将南宫灵带到应天府官衙,便即辞行,说是去接香帅的三位令妹。老朽本想府衙之内看守严密,不至于出岔子,谁知转天一早,便发现……南宫灵在牢房中暴毙……”
他说到此处,终于忍不住咧嘴吸了口冷气。楚留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五指已紧紧嵌入英万里那瘦小枯干的肩头,只得松开手,沉声道:“他……他是自尽,还是有人……”
英万里缓缓摇着头,那对“白衣神耳”便在灯下闪了两闪。只听他叹道:“是一箭穿喉而亡。牢房中并无利器,那箭显然是从外面射进来的。但我把衙门中上下所有差役都盘问了一遍,竟没有一人看到或是听到任何异动。”
“箭?”花满楼讶然道,“什么样的箭?”
英万里似是早有准备般,从怀中取出一个细长的布包,放在桌上打开。那染血的箭簇映在烛火下,竟发着绿幽幽的光芒,箭羽旁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楚留香僵硬地拿起那张纸,见上面用黛绿色的字迹写着:
石观音座下
画眉鸟敬上
他木然地将那纸条按折痕折了回去,随手塞进了袖中。英万里默然看着他,竟并未阻止。
这身入公门数十年、经历过无数风浪的老人,似也没有见到过这样悲伤的神情。
楚留香还是一言不发,慢慢坐回椅中。烛光一跳一跳地照着他的脸,却无法照亮那浓重的、哀痛的阴影。
花满楼轻轻叹了口气,转向英万里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英万里道:“就是我们离开滁州的第四天,应该是第四天夜里。”
花满楼想了想,便走到门口,抬头冲着门外道:“红兄,打扰了。”
仿佛只是一眨眼工夫,一点红的身形已落在了他面前。
英万里看着一点红跟在花满楼身后走进屋,只得用手搔了搔脱发的头顶。一点红却一眼也不看他,径自跟花满楼一起坐下,冷冷道:“我已听见了。我追天枫十四郎到杭州,路上共是四天。我敢肯定他没有回头过。”
花满楼道:“我相信你。”
英万里却奇道:“天枫十四郎?”
花满楼道:“就是那杀人的真正凶手。南宫灵想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为他脱罪,他反而……”
英万里道:“但杀死南宫灵的,不是那个什么画眉鸟么?”
“石观音座下‘画眉鸟’。”楚留香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耳边响起,清晰而带着坚定的力量,“天枫十四郎……不,‘妙僧’无花,必然还跟石观音有着某种联系……我一定会找到这种联系的!”
英万里惊讶地扶了扶那对白色的假耳,犹豫道:“你说……天枫十四郎,就是‘妙僧’无花?少林寺的无花和尚?”
楚留香点头道:“不错,我已可完全肯定。而且一点红也是亲眼所见。”
英万里顿了顿,才转开目光,假作没有看见坐在一旁的一点红,咳嗽道:“可是这位……兄台,无法到官府作证吧?”
楚留香的脸上,已退去了方才那沉重的阴霾,显得分外明净耀目。他转头望着英万里,又像是望着那摇曳的烛火,一字字道:“英老前辈放心,我必定会让无花当众认罪。”
◇ ◆ ◇
天色刚刚微明,英万里便又叩响了房门。
夜间楚留香定好了计划,就拉着他絮絮叨叨盘问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英万里只得承认,慕容青城其实也到了此地。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就是被他包下来的。
楚留香立刻大喜道:“有慕容家主在,咱们还担心什么找不到住处!这下连一点红也不用睡屋顶了!”
英万里只好又去咳嗽。
但楚留香仍然抓着他不放,一连串地问道:“慕容怎么会来?你和他是同行么?我家那几个丫头、还有小王子,她们有没有来?”
英万里咳嗽得更厉害了。花满楼轻笑了一声,一点红则不动声色地走出门去,又跃上了房顶。
只怕在这几个人里,最先睡着的还是一点红。
英万里这才喘匀了气,道:“慕容家主说,他家表小姐和苏姑娘她们已先于他出发,前往莆田参加法会,他回家里并没有见到,是以随后赶来,并在家中给香帅留了书信。谁知香帅倒提前来了。”
楚留香怔了怔,摸着鼻子道:“这些丫头还是那么爱凑热闹,尤其听到无花的名字,简直疯了一样的往前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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