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靠脸完本[强强爽文]—— by:莲中来
莲中来  发于:2017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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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走,等泰尔拉大雪封山,几十万人困在塞北沙漠里,只有死路一条。
金眼雕带回了达靼撤军的消息,众人欢喜之余,燕重锦却觉得机不可失。他亲率三万骑兵,从白沙堡向西挺进,跟在达靼人的屁股后面追击了一路。
巴勒孟甘简直烦不胜烦。
这帮淳兵既不正面攻击,也不切割中军进行拦截,只做一条甩不掉的蚂蝗,专门撕咬殿后的人马。
燕重锦擅长快马偷袭,手下的兵也鸡贼,带走几个人头就跑,从不恋战。达靼大部队往往刚接到后营遭袭的消息,没等回军支援,对方已经事了拂衣去了。
白天行军被骚扰还不算啥,最要命的是被人夜袭大营。有一回直接引发了营啸,达靼兵在黑暗之中互相屠戮?6 畹闵钡酵跽矢啊?br /> 巴勒孟甘急于在冰封之前班师回朝,没时间和后方追兵纠缠,干脆让古尔班带着三万大军断后,主力不做停留,日夜兼程地往回赶。
古尔班也不傻,明白自己杀敌不力,被大王当成了弃子。
淳兵根本不会和他打硬仗,而是一波接一波地骚扰,除非到达泰尔拉山口,否则绝不会停手。他们这三万人实则是主力的替死鬼,要么被一点点蚕食殆尽,要么被大雪困死在沙漠里,可谓生机渺茫。
在被燕字军围困在戈壁滩两天后,达靼军中举起了白旗。
“投降?”燕重锦骑在马上,垂眸看着跪在面前的达靼大将,凉凉道,“古尔班将军,你为何以为.....白沙堡有兴趣养你们两万多张嘴?”
察觉到对方明显的杀意,古尔班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把头垂得更低,用生涩的汉语答道:“我们.....不只有人,还有三万匹马和两千牛羊......”
“那本帅大可以杀了你们的人,带走你们的马。”
“我、我听说......汉人都比较仁义,不会杀俘......”
“看来仁义是罪过啊!”燕重锦大笑起来,“就因为汉人仁义,所以你们频频南下劫掠。反正赢了可以屠城,输了只要投降就不会被杀,巴勒孟甘这买卖划算啊!”
“不,大王他没有......”古尔班说到一半幡然醒悟,抬头一看,马上的将领果然眸露讥讽。
“看来达靼王的确没死。”燕重锦冷哼一声,“不过也离死不远了。”
古尔班冷汗直坠:“燕帅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古尔班,你被抛弃其实是幸运的。”对方手执马鞭,双目平视,遥遥望着西方的天际,“劫粮草要劫得干净,断后路要断在关键。”
“你以为挡住了我们,他们就能平安到达达靼吗?”
“轰隆!”陡然听得前方一声巨响,巴勒孟甘心里猛地一沉,再抬起头,便见上方山壁碎裂开来,大片土石像豆腐渣一样翻滚而下!
“糟了,是山崩!”妈的,淳人居然在泰尔拉山口埋了火药?!
在爆炸的震动下,半截山体出现了滑坡,碎石土渣纷纷砸落,谷中人马顷刻大乱!
巴勒孟甘大惊之余,慌忙下令变阵,指挥后军撤出谷中。
撤退的过程里,不少人被惊马踩踏致死,一时间马啸人哭,惨如炼狱。
后路一腾开,亲军护着王驾仓皇地逃了出来。没跑出来的,尽被塌方的山石埋得瓷实。
巴勒孟甘被碎沙划伤了脸,滚石擦中的额侧也血流不止。他撇开大夫,不顾脸上的伤,咬牙切齿地站在王辇上,悲愤地望着前方的死亡之谷。
供达靼铁骑东出西进的伟大山口,现在却埋葬了无数达靼勇士,化成一座巨大而沉默的坟墓。
无须清点伤亡,光是看看这惨状也能估摸出来。此次山崩,让达靼前营全军覆没,起码死伤十万之众,而他自己也险些丧命其中。
达靼王征战三十余年,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
“这群狠毒的淳国人......”巴勒孟甘握紧双拳,鹰眸中迸射出冷冽的杀气,“本王在此立誓,我有生之年,定叫你们死无葬身,十倍偿还!
得知泰尔拉山口埋有炸药,古尔班浑身一颤,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如果大王死了,十四位王子必然陷入夺位之争,可能几年之内都无暇东顾。自己这一降......只怕要当许久的奴隶了。
立冬之时,大雪飞扬。短短两日之内,塞北金色的大漠就变作一片皑皑雪原。
燕重锦押着达靼降兵回了白沙堡,立即奏请朝廷,以期尽快安置这帮俘虏。
边关退兵,泰尔拉山口又获大捷,梁焓心情甚好,便饶了这群鞑子,全部流放到草原上牧马放羊。
此战之后,边境起码可以休养生息半年。朝臣们大多松了口气,民间也少了不安的风声,各地的百姓开始筹备过年。
燕不离身为武林盟主,无法长期滞留塞外,十月便离开白沙堡回了东都。临近腊月,殷府上下也开始忙活年节。
燕重锦知道最松懈的时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所以在风雪最大的几天里,他上城头巡视的次数反而多了起来。
“大帅,朝廷的赏赐来了!”传令兵冻得一脸冰碴子,笑起来就往下掉渣。
燕重锦轻笑道:“心里乐就得了,别呲牙这么明显,皇上少不了你们的份儿。”
按照年节惯例,朝廷要拨银犒劳边疆的将士,立功的还要晋级封赏。
谕旨一下,燕重锦手下的几个副将都升了官,连金眼雕都弄了个校尉当。唯独功劳最大的主帅,不升不降,也没有额外的奖赏。
燕重锦心里清楚,自己这一年多也只是将功补过,勉强达到了梁焓的基本要求,没有要赏的资格。
况且对他而言,金银财宝、功名爵禄都没有意义,那人能回封信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宣旨的内监将圣旨递过去,对燕重锦低声道:“劳烦燕帅随奴才来。”
远远望见邱泽牵着一匹汗血良驹,燕重锦顿时有种云开月朗的狂喜。
原来梁焓没忘了自己,只是没有大张旗鼓地赏赐,而是悄无声息地给他带了过来。
“皇上说燕帅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谢恩了。”内监道。
“多谢公公,我明白皇上的意思。”估计那人是不想看到自己在奏折里山呼万岁吧。
燕重锦压抑着心中的欢喜,摸了摸马颈上油亮的鬃毛。
这匹马颈长臀丰,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一双温润有神的大眼望过来,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燕重锦想起来了,这是御马苑那匹西域纯血小母马,如今都长这么高大了。记得梁焓做太子时就调戏过她,结果被公马摔了下来。
那时自己也不过多看了这匹小白马几眼,没想到对方却记在心上了。
“叫你什么好呢?”他亲昵地搂过马头,在那只刀削般的耳朵旁低笑道,“焓焓?”
这一声轻唤极为低沉,内监亦未听到,站在不远处的邱泽却脸色瞬白。
燕重锦新得神驹,在牧马苑可劲儿地撒欢了几日。直到殷梅雪派人过来,方知到了军中配发年货的时候。
这种事儿原本不劳主帅亲自过问,但因俘虏了鞑子,收缴的战利品里就多了些牛羊。有军官看着眼馋,难免没有徇私的打算。这些人又是燕重锦的手下,殷梅雪不好处置,便叫了他来。
燕重锦用膝盖想也知道是黄眼鸡在扑腾。
这帮贼头打仗是够机灵,但这个军纪嘛......基本就没有军纪可言了。
照例是每人四十军棍的赏赐,打得一群沙匪哭爹喊娘。看着发完的年货还剩下点羊肉和鸡蛋,燕重锦将金眼雕从地上提溜起来,下令道:“你,去把那只羊抗着。”
对方擦着热泪,感动地道:“谢大帅赏!”
“赏个屁!不是给你的!”
燕重锦抱着鸡蛋,金眼雕扛着羊,低调地来到堡中一处小院门前。
看到外面的门虚掩着,燕重锦心中生疑,上了台阶推门而入,一进宅子就听到东屋传来的声音有些不对。
他内力深厚,耳目聪灵,隔着窗户也能分辨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和压抑的哭声。
卧房内,鞑琮沾玉被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压在身下,拼命挣扎。
“不要!你放开我......我不是男妓,我不卖!”他怎么这么倒霉?整日窝在家里都有浪荡子找上门?
男人啪的一个耳光扇过去,恶狠狠地威胁道:“一个鞑子男宠,转脸就傍上淳人将军,现在又让人玩腻扔了吧?你就是个千人上万人骑的烂货,装什么贞洁?给老子把屁股撅起来,不然......”
“不然怎样?”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乍然响在身后。
“你、你是何人?”
男人转过身,霎时被那只映着银光的面具和扑面而来的杀气吓得胆寒。尤其是那双看向自己的眼,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燕重锦懒得废话,抬手一拳捶掉对方两颗门牙,拽着头发拖了出去,一脚踹在雪地里,冷声道:“金眼雕,你不是想吃肉吗?这就是你们的饺子馅!”
“谢大帅赏!”
一听这话,男人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鞑琮沾玉匆忙整好衣襟,哆哆嗦嗦地爬下炕,哭着跪倒:“谢...谢燕帅相救。”
燕重锦将他扶起来,自责地道:“是我一时疏忽,忘了给你安排护卫。”
鞑琮沾玉脸色惨白,一边拭泪一边摇头:“沾玉一介贱民,无官无职,怎敢劳动将士们。”
“这种事......发生过多少次了?”
“第、第一次摸进院子里。”鞑琮沾玉惴惴道,“平日里,都是在门外...辱骂几句。”
“既受了欺负,为何不来殷府或者军中找我?”
“大帅日理万机,忙于战事,怎能...怎能为了我这点小事麻烦你......”鞑琮沾玉垂着头,恭敬地往后退了退。
“沾玉,你还是住到听雪院吧,起码安全。”
“小人不敢......”
燕重锦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那等过了年,我派人送你去东都。那里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你也可以更名改姓,住在我家或者随便谋个生计都行。”
鞑琮沾玉更慌了:“我...我不想离开白沙堡,这里比别处住得习惯。”去了东都,他还如何打探军情?
“你这也不愿,那也不愿,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今天我要是没来,你想过后果没?”
鞑琮沾玉惨淡一笑:“最差就是让人睡了,对我这种肮脏的人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说多少次了你不脏!”燕重锦终于火了,“能不能别总破罐破摔?”
“我不脏?”鞑琮沾玉忽然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腰,含泪道,“那你要我吗?”
燕重锦如同触电一般,下意识退开一步,远离了对方。
鞑琮沾玉笑得落下泪来:“你看,你不也嫌我脏吗?”
“我...我只是不习惯和男人亲近......”
“不喜亲近男人?”鞑琮沾玉一步步走过来,将对方逼到了墙角,“燕重锦,你把我当傻子骗吗?”
感觉对方越贴越近,燕重锦有些不自在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沾玉是断袖,还是个男宠,大帅说我想干什么?”鞑琮沾玉像蛇一样贴在他身上,“你护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大抵清楚。你我都是男宠,所以......你一直都在同情我,是不是?”
燕重锦浑身一僵。
“可我不需要怜悯,我想要真心实意的爱。”鞑琮沾玉抬起头,墨玉般的眸子直勾勾凝视着对方,“燕重锦,你喜欢我吗?”
脑中眩然一晕,恍惚中,眼前人再次变成了梁焓。
此时此刻,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在拥抱他,那个深刻在心底的人在哭问道:燕重锦,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伸手环住对方。
“那你想要我吗?”
“想。”
鞑琮沾玉牵着他的手,引着人向炕上行去,叉腿坐在炕沿上,脱了鞋,隔着裤子,用脚来回摩擦起对方的长腿。
燕重锦忽然有了欲望。
他没等对方解开自己的腰带,就将人扑倒在被子里,疯狂撕扯起身下人的衣服。
鞑琮沾玉娴熟地用腿夹住对方精健的腰肢,抬手摘下了那只碍事的面具......
“啊!”金眼雕和鞑琮沾玉同时大叫一声。
“大帅,俺啥也没看见!”金眼雕捂着眼往外退,“俺...俺就是来告诉你饺子馅剁好了!”
燕重锦猝然清醒。
他低下头,骇然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下的男人,顿时像被开水烫了一样跳下炕,心慌意乱到极点。
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对梁焓以外的男人冲动?!还有那种意识恍惚的感觉......太不对劲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炕上的男人同样恍惚地望着他的脸,久久沉浸在眼前震撼的美色中,无法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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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使用美人计是种什么感觉?
☆、8076.75.74
自从被梁焓发现了真面目, 燕重锦就不再伪装自己。银面具一揭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惊若天人的容颜,将鞑琮沾玉震惊得无法自|拔。
怪不得这人一直遮掩容貌, 怪不得会被淳国皇帝看上,这样稀世罕见的美男子, 不当男宠简直是浪费天物!
可惜......可惜对方明显已经回过神, 看过来的目光也分外困惑。
鞑琮沾玉颓然地叹了口气。都怪那个大胡子,坏了自己的好事......
燕重锦尴尬地咳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方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脑子一晕, 冒犯了你。”
鞑琮沾玉轻轻摇首, 将手中的面具递还给他,淡淡道:“男人嘛, 总有冲动的时候。你这样拘着自己, 可是皇上的缘故?”
燕重锦手一抖, 差点没接着。
“这里天高皇帝远, 你是三军主帅, 戍边守关这么辛苦,找个排遣寂寞的又有何妨?”鞑琮沾玉整理着衣裳,缓缓坐起身, “更何况, 天子身边的人多了,他舍得把你晾在这里这么久,心里也未必多重视你......”
“不要妄议陛下!”燕重锦蹙眉打断道, “吾皇为人比你们达靼王强上百倍,我作为臣子,唯有忠荩以报皇恩。”
鞑琮沾玉笑了起来:“世间的君主都是一样,以赤诚热血回报一颗薄凉的帝心......好傻。”
可他何尝不是一样的傻?明知那人把自己当做棋子,还是义无反顾地来做死间。巴勒孟甘舍得让他送死,他却不舍得让对方输了天下。
更何况,鞑琮家族为了让达靼人重回东方,曾经在塞北潜伏三百多年,多少先辈死在间客的路上?他累了,想结束这一切,只愿自己是最后一个为国牺牲的鞑琮家人。
鞑琮沾玉望着那张神色复杂的俊脸,胸腔里辛酸苦辣翻搅不停,最后只剩满心悲凉。
燕重锦是一个好臣子,好将领,好男人......却也是达靼的敌人,是自己必须攻略下的堡垒。哪怕他不想让对方死,也没有第二种选择。因为这个人永远不会背叛大淳,不会背叛东都的皇帝,也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
所以......他会让对方以英雄的身份,正大光明地死在战场。
燕重锦犹豫了片刻,还是坚决地否认道:“皇上有情有义,不是薄凉之人,他和巴勒孟甘不一样!”
“是么......”鞑琮沾玉笑了笑,“那就好,那你比我幸运。”
望着对方讽刺的笑容,想想那些从来不予回复的信,燕重锦忽然没了底气。
鞑琮沾玉又回到了听雪院。
燕重锦对外的说辞是不能冷落有功之人,所以请他来府上过年,和众将士一起热闹热闹。可等出了正月,鞑琮沾玉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更有甚者,这二人不顾殷梅雪和林正玄的反对,越走越近了。等到开春的时候,燕重锦经常留宿在鞑琮沾玉的房里,到了同吃同住的地步。
河小山赶着小马驹儿来到白沙堡时,看到主帅如此不顾军纪军风的做派,也颇为错愕。
可他虽说是准驸马的人选,却也是梁焓派来塞外历练的。再加上自己在军中根基甚浅,没道理一来就得罪燕重锦,所以也没敢多嘴,上面安排什么就老老实实地做什么。
燕重锦将未来的驸马爷安排进了斥候队,告诉他战场之上敌情为重,好的将领都是从探马做起的。
这话自然是扯淡。如今不是对战之时,除了探马没有哪个部司能最快立功。既是梁焓的妹夫,他没理由不照顾。
不过河小山依然傻呵呵地信了,整日跟着老兵骑着快马奔波在外。他出生于塞北,对故土的地形颇为熟络,很快就摸清了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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