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首寻卿完本[古耽]—— by:顾家小妹
顾家小妹  发于:2017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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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主,小的已经将顾公子房内的所有书信都拿了出来,还有,今早正好有一封信件送到,顾公子还未拆开。”
徐羿松了一口气,他径直将之前的三封信烧毁,又打开了刚到的书信。
这封信的内容倒不长,太子廖谦开头寒暄感谢一直以来顾皖离能倾听他的烦恼,他苦闷于在朝中没有作为,被董肖起带走后成为忘年交,他也很同情董肖起想帮董肖起取代董赐成为瑞南城主。
“这……”徐羿不敢再往下看,匆匆把书信合住稳住自己,这太子觉朝中无趣自己无实权,还愿帮助反将夺取权力,大靖四城城主历来由老城主选出,即便朝廷有所参与也是在暗面操作,如此大张旗鼓地说出来,只怕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谋权篡位!
徐羿也被自己的推断惊到,他正准备将手中的书信放到烛火上,书房的门竟然被突然推开了。
“城主啊,老夫有位……”
“书房重地,怎是你想进就进的?!”紧要关头突生变故,徐羿情急之下将书信塞进了一旁的书中,不顾进来的老夫子身份,大声呵斥,对方也被他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城,城主,老夫只是想说有位故友来了枭溪,他想托老夫引您见个面举荐一下自己。”
“知道了。”徐羿稍作掩饰,理了理衣服,“夫子您先去,我稍后就到。”
“嗨呀,城主您不必再换衣服啦。老夫那朋友又不是什么高贵身份。特意嘱咐了老夫见了您人,便马上过去呢。”
“……”徐羿心中打鼓,有些不安他侧身给廉颉一个眼色。“晚上让后厨准备一桌酒菜,阿离现在不在腾云阁,去外面小吃摊找找,整天总是瞎跑,是时候把他关起来闭门思过一阵了。”
“属下遵命。”
“夫子,我们走吧。”
一路被带离了乾峰楼、腾云阁,来到了城内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客栈,徐羿前脚刚踏进大门,便被人团团围住。
“夫子,我可不曾记得您认识这么多武林人士。”徐羿不慌不忙坐在一旁的窄凳上。
“城主,是老夫冒犯了。”老夫子见一官服男子从楼上下来,作揖行礼,“魏大人,顾皖离不在腾云阁,您可派人在郡内各处夜市搜查一下。”
“徐城主,你莫怪老夫子,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不然,按顾皖离对你的重要性,怕你是不会将他轻易交出。”
“魏大人身为朝廷刑部尚书,怎么会有闲情来我枭溪城?阿离他也不过一闲散之人,徐某实在不明白为何要将他交出。”
“哈哈哈,不知者无罪。”徐羿口中的魏大人从袖中取出一纸皇昭,“徐羿听旨。”
徐羿缄默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靖皇子廖谦大不忠与逆贼勾结,串通北邵贼人妄谋权篡位,今获知枭溪顾皖离与廖谦尝有书信往来,疑与此事有关,故命徐卿助朕交出顾皖离,查清事件缘由。钦此。”魏大人读完诏书,走近徐羿示意他接过圣旨,“徐城主,接旨吧。”
“……”徐羿听完圣旨直接站起,向后退了一步。“魏大人,这旨我接不得。”
“怎么?徐城主可真是气魄,连圣旨都敢不接?”魏大人碰壁,一下变了脸。
“敢问吾皇从何处查到阿离与太子有书信往来?徐某与他朝夕相处都未察觉,没有真凭实据,恕徐某不接此旨。”
“你?!皇上说有,自然是有的。你将顾皖离交出来,我们严查一番,自会有结论。”
“魏大人所言甚是,那我们便等找到阿离,再下定论。今日徐某还未见阿离,怕他又调皮不知去了何处。”徐羿占了上风,眼看着魏大人咬牙切齿却无从还口。
“你要证据?这就是证据!”客栈大门突开,一青衣男子不急不慢走了进来。
“?!祁钰?”
“不巧祁某方才去贵府想找徐城主商议事务,路过书房时看到廉大人鬼鬼祟祟不知在烧什么,便逾矩要了来。不想这信里,竟然是太子,喔不对,现在应该叫他廖谦,在边疆的周密计划!”
“……”徐羿面色沉重了起来。
第17章 利刃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你们是何人?!怎敢在腾云阁内如此放肆?!”眼看着大批的士兵从门外蜂拥而入,老仆厉声呵斥却根本拦不住。
“这位老人家,本官也是奉旨办事,若是能早些找到顾皖离那贼子,我们自然会离开这里。”待所有人都冲进府内后,魏大人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
“顾郡主?!”老人似是有一分迟疑,“顾郡主是我们腾云阁的贵人,怎么就成了贼子了?”
“你可知他在何处?”
“不,不知。”
随后跟来的祁钰捕捉到老人闪烁的表情,轻轻一笑似是无意提道:“皇上御旨捉拿郡主,若是找不到,我等怕是只能带徐城主前去复命了。”
“老奴做不了主,现在徐主不在,你们有什么事还是去找廉主管吧。”
果不其然吃了闭门羹,祁钰不以为然,一点都不像外人居然悠闲地在府内闲逛起来了。
徐羿仍被软禁在客栈中,听之前的老夫子提起夏侯今天又贪玩跑出了腾云阁,然而祁钰却总觉得他仍在府内——徐羿如此看重他,怎会任由他不知所踪呢?
所以他才向魏尚书提议先抓紧时间在腾云阁内搜捕一番,否则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之后只怕会越来越难如海底捞针。
腾云阁的下人很是排外,尤其对面前这群来势汹汹横冲直撞的人更是不满,兵人到处搜查时没少遇到困难,还有几处遭到了反抗大打出手。不多时候,廉颉听到了风声赶来调解:“魏大人何苦这么大的阵势?不巧下午时徐主去接待贵客,您再稍等片刻待徐主回来详细一问不就好了?”
“本官此次要的人,徐城主可不怎么愿意给啊。”廉颉彬彬有礼的态度稍微缓和了气氛,魏大人原本阴沉的脸也略有好转。
“难道是顾公子?不知他犯了何事?”
“廉大人果然机敏一点即通。顾皖离涉嫌与叛子太子勾结,我等奉皇命来将他捉拿归案。”
“?!”与叛子勾结可不是什么小事,廉颉吃惊急急跪下,“魏大人明辨,徐主虽宠爱顾皖离,但也只是将他吃喝供养,不曾有过政事相谈!属下只求看在徐主这些年矜矜业业为靖国管领一方百姓的功劳上,不要让徐主受其牵连。”
“徐城主有廉大人这么一位臣子,可真是福气啊。”魏大人深觉眼前的廉颉是个识时务之人,弯身将他扶起,“你可愿助本官寻到要犯?”
“属下在所不辞!”将将站起,廉颉又一鞠躬,“属下正巧准备向徐主通报,早业之时那贼人偷翻墙角跑出腾云阁后,便一直未回来,眼下怕是正在城内哪家饭馆吃饭呢。平日里他最爱吃什么,属下没少带人安排,当下不如由我带着大家,前去搜捕。”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魏大人手指捋过下巴上的胡子:“好,很好。祁少城啊,你看,本官就说,来这腾云阁是浪费时间吧。”
“……”祁钰眯眼仔细审视廉颉,看不出什么才慢慢回道,“既然有廉管家帮忙,祁某就不再去凑热闹了。今日一路奔波,我且先回客栈休息一下。”
“祁少城且慢,”听到祁钰要回客栈,廉颉表情微变,“徐主每每遇到那人之事便爱感情用事,属下与徐主自小一起长大,想一同去劝劝他,若是徐主能想开不再插手此事,还请大人和少城主网开一面,让徐主回府。”
“只要能完成皇命,廉大人不必拘谨。”
不愧是廉颉,果然最明白徐羿的想法并熟知如何化解。他先把顾皖离最不懂什么朝堂政事、与太子也不过三封书信起不到什么作用等一一列举,又分析皇上历来宠爱太子,即便将太子带回此事也未必会牵扯到其他人。再者,顾皖离身为郡主、平阳王之子,多少也要顾及他的身份不会冒然重罚。
“徐主,您这样执着不肯放手,届时皇上怪罪下来,怕是会殃及枭溪百姓事业啊。老城主在时,便教导我们一切以民为先,您难道忘记了?”
“罢了罢了,”徐羿终于败下阵来,“是我愚钝了。”
在隔壁听墙角的魏大人憋着拍手称快的冲动,悄悄用胳膊肘捣了祁钰一下:“怎么,祁少城,这回你可放心了?”
“……”祁钰来回把玩扇子,“魏大人跟着管家继续在城内搜捕便是。祁某另有安排。”
*** ***
腾云阁内乾峰楼,徐羿从客栈回来,安抚了一下府内刚经历“扫荡”的大家,表明自己想泡个温泉舒活舒活筋骨,独自来到了一层的温池旁。
原本不急不缓的样子,在遣走了下人后,多了几分焦灼。他将案桌上的水果和酒水端在手上,大步流星走到偏殿,转动床头一个不起眼的装饰,便见床旁的墙竟咔咔作响向一旁挪动过去,而那墙之后,竟然是个丈宽的暗阁。
“来,先吃些东西。”徐羿将手中盘子先放在一边,走进暗阁将抱膝坐在地上的人搂入怀里,“饿坏了吧。”
眼前这人,不是顾皖离还能是谁?
自始至终顾皖离也没有擅自离开过腾云阁,这只是徐羿保护他想出的办法,也亏得廉颉与他共事多年,午时那老夫子突然闯入书房执意让徐羿与他一起走,他就觉出有些不对,再加又碰上阿离刚收到那封书信,徐羿才决定先将他藏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真被他蒙对了。故意说些反话,廉颉果不其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再来一招他□□脸廉颉白脸,混过魏贤明那一关。
只是辛苦了他的阿离,被关在这幽闭的暗阁一下午,不知会想出多少不好的事来。
果然,顾皖离缓缓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神色慌张的徐羿:“城主大人,阿离做错什么事了?把我关在这黑屋整整一下午?”
“是我不好。”徐羿右手安抚地在顾皖离背上滑动,却又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这半天的惊天变化,突然他想到一人心生一计,“祁钰今日来找我麻烦,以你相要挟,我没有办法才想先把你藏起来,免得他又生阴谋诡计,让你受到牵连。”
“怎么又是他?!可是这是在枭溪,他还能做什么?”
“阿离…”
他还能做什么?他能做的多了,现在那封信落入魏贤明和祁钰手中,再加上太子现在不知身在何处无法为阿离作证,这二人一个等着邀功,另一个一门心思的想从他手中抢走阿离。一直将阿离藏在这里总不是办法,府内能有第一个老夫子,就难免会才出现第二个,人多眼杂恐怕传出什么。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先将阿离送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阿离,你可曾记得去年丰收节时,我带你去过的冰窖?”
“记得啊。怎么,这个和祁钰有什么关系么?”
“春季复苏,惊蛰万物初始更替,那里现在没什么活动,很少有人走动,府内有条暗道,正巧能通到冰窖附近,你离开腾云阁后先去那边等一夜,第二天我会安排人去接应你,再避去其他地方。”
“城主大人,需要这么大张旗鼓的躲起来么?祁钰再怎么样,也不会强行把我抢走吧!”
“乖,现在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我备了一套下人衣物,你去换一下,我带你去暗道。”
虽然嘴上说着不情愿,但是顾皖离还是乖乖换了衣服,专门趁着丑时夜深人静时,亦步亦趋的出了乾峰楼。
“暗道是早就修建好的,一会你进去点好火折子,注意脚下别摔了。”徐羿将两个火折子塞给顾皖离,“进去大约过两柱香的路程,你会看到一条岔路,这时哪条都不要走,摸一下右手边靠墙角的砖块,会有第三条路径出现,走那条才会通向府外,记住了么?”
大约是徐羿表现的太紧张,顾皖离也被感染的有些害怕了起来,他断断续续的重复徐羿的话,不知? 遣皇巧钜乖倒剩芫醯蒙碜佑行├洌骸俺侵鞔笕耍懿荒芎桶⒗胍黄鹑ィ俊?br /> “……”徐羿一个“能”字梗在喉咙说不出口,最终还是无奈摇头,“现在腾云阁很不安全,我若是凭空消失会引起祁钰怀疑。你放心,那里很安全,暗道出口还有户人家是我的人,到那后你把这个给他,他就会收留你带你去冰窖。”
徐羿将腰间玉佩摘下,放入顾皖离手中,接触之后他就有些不忍心分开,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直到顾皖离受不住喊了疼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城主大人,我……”
“到了,我们进去吧。”
徐羿没想到真的会有用到这暗道的一天,当年修这个暗道只是因为老城主对他管教过严,他又想出去玩廉颉的父亲才悄悄派人修了这里;后来他慢慢长大为了能走动便捷些,又复修了这暗道,腾云阁内有三处入口,一处在徐羿的书房,一处在廉颉卧室,还有一处也是最隐蔽的就在西厢花园的假山群下。
现在书房、廉颉那恐怕都是眼线,徐羿也只能带阿离从假山这里潜逃了。
被徐羿扶着走下台阶,顾皖离正准备再确认一次城主什么时候接他回来,不料徐羿突然按动机关,地窖洞口还在咔咔开着,便将阿离一把推入了暗道。
没有做好准备,顾皖离一下摔入洞中,险些崴了脚,他头晕眼花地站起来,便听到上方徐羿一声大喊:“阿离快走!”
“城主大人?怎么了?”
“我果真没有猜错!徐羿,你私藏要犯还计划将他送走,现在束手就擒还可免你死罪!”
“什么要犯?什么死罪!?城主大人他说的什么意思?”一听到祁钰的话,顾皖离诧异询问徐羿。
“不要听他胡说!你快走!”
“怎么!徐羿没有告诉你?太子叛国,而你知情不报视为同谋,皇上下旨抓你,他若是放走了你就是窝藏要犯理当处斩!”
“城,城主大人!”自己根本不知道太子的事啊,还有皇上要抓自己?所以下午徐羿才会把他藏起来,现在放走他,城主大人如果真的会被,会被处死,那不如就把他抓起来了好了。顾皖离抓住石壁上的石头,趁着洞口未关想爬出去,“祁钰你要抓的人是我,这事和城主大人无关。”
“快回去!谁准许你任意妄为的!”徐羿正打算拦住顾皖离,另一边的祁钰开扇便上前阻挠,手风一使那扇骨间竟生出许多利刃,径直朝徐羿袭来。
徐羿本来也没有想到会被祁钰跟来,更想不到他会大打出手,一时不防备急急闪躲,还是被利刃划破了肩处衣物,渗出血来。
徐羿拔出腰间佩剑,正想迎招,肩膀一沉竟使不出力来,后退一步他挡在进入暗道的路口:“堂堂庠淄城少城主,怎么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如何卑劣?我正面与你对招,是你不敌我,愿赌服输,徐城主还是让开吧。”
徐羿自然不会让开,自从将顾皖离从永固城带回就下定决心绝不会让他受任何苦,更何况现在危及阿离性命。
顾皖离听到上方有打斗的声音,费力探出头来看到的就是徐羿换左手持剑,勉强接着祁钰的样子:“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您不要和他打了!阿离跟他走就是,不然,您会受到牵连啊……”
话罢就挣扎着爬出暗道。
另一边徐羿分心,眼看着洞口变窄,他干脆一剑劈向机关旁的石壁,轰然落下无数碎石挡住了机关入口再也无法打开。紧接着不顾祁钰的纠缠,来到入口前,一把握住顾皖离的双手。
“阿离,你若心中有我便听从我的安排!快下去,按照计划跑出去!”
“徐羿,你真是不知死活!”背后祁钰气盛,同样长剑一挥刺入徐羿肩胛,“夏侯!你尽管掩藏!你的徐羿就要命不久矣了!”
“城主大人!城主!”顾皖离力不及徐羿,被硬生生塞回了暗道,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越来越窄的入口有上方徐羿的鲜血落到他的面颊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血水模糊了顾皖离的视线,他终于握不住边缘又掉回洞底。
“是我的人,就听我的话。阿离,活下去。”徐羿猛咳,嘴角却是含着笑意,眼神中也没有半分痛苦的样子。
闸口的夹缝连胳膊的宽度都容不下,顾皖离恍然,爬到一旁的石头上用力捶打石壁,突然一柄长剑刺过徐羿胸口,直接穿过闸门最后的缝隙,“锵”地一声被夹死,股股鲜血从剑上流淌而下。
顾皖离疯了一般去握那剑的底端,似乎是想挡住石壁后那人的伤口,满脸的鲜血便随着眼前最后一丝光明退去看不清晰落入了无尽的黑暗中,火折子在打闹中不知去向,他张口想呐喊,却如失声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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