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gl]一逃到底 完结+番外完本[gl百合]—— by:那端米凉
那端米凉  发于:2017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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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付了账吗?”经理一面核对账目,一面问道。
“付了,之前还算清醒的时候我们就划了账。”
“这样的客人需要来请示我么?自然是往楼上请了。”
“可是楼上没有房间了。”侍者颇有些无奈。
“没有就去匀啊,这样的客人难道还能往门外丢?”经理把眼一瞪。
这边两人还在商量着方法,半掩的门却被打开了,走进来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女人,她们进来后也不问些什么,径直就朝舞池下的一个沙发走去,那里正有一个金发女人蜷着,她怕是醉得很了,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这些人过去把她扶起来,也没见她挣扎。
“朋友,这样把我们客人带出去可不行,你们是什么人?”
经理匆忙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阻拦,如果放在平常,像这样的醉客被人背出去弄到床上他们也不会管,可这金发女人明显是个身份不低的人,如果在他们店里出了事,万一有人追查下来就不好了。
经理一面把路拦住,一面陪笑道:“小店本小利薄,经不起折腾,请你们——”
“我们是联邦警察,来这里只是为了追缉犯人,这是我们的证件。你放心,我们只是来抓人的,不会对你们店产生什么影响。”为首的女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掏出一张证件在他面前晃了晃。
是正规的联邦□□。
经理一颗心放了下来,陪着笑把这群人送出了门。
“经理,那帮人身上煞气真重,和平常那些来收保护费的巡逻队可不太像。”
“一样米养百样人,同是拿着纳税人的钱,能养出流氓地痞自然也能养出真正的狮子。你好奇这个做什么,干我们这行的,和这种客人撇得越清越好,去,收拾桌子去。”
经理瞪了多嘴的侍者一眼,把人赶回了店里。
可他心里,却也有着疑惑。刚才匆忙间没看上几眼,但他能肯定那醉酒客人的衣饰是有钱也买不回来的,这样的人必定很有权势,又怎么是区区小警察敢逮捕的?
怕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罪了吧。
“队长,我们这样真的没关系么?”这行人一出门便进了一辆挂着军牌的黑色小车,和刚才的冷漠以待不同,一上车她们便小心地把金发女人手上的手铐解开了,任由她在车上熟睡着。
“这是将军的命令。陆家正是多事之秋,不少人想把陆家推下台,偏偏少主子又不争气,天天买醉,家主给她下了禁酒令,她竟然跑来这种地方厮混。我看这次回去,将军又要生气了。”
“听说少主子被将军关了三个月,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折磨,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看把你能的!你们也是,把嘴巴闭紧了,咱们是陆家的亲兵,不是旁人,如果你们都这样那我们怎么震慑肖小?”
“是。”
“我们知道了,队长。”
这些人自然不是什么联邦警察,她们是军人,是陆家花了大力气培养出来的机甲兵,此刻却只能满街地找她们的小主子。
这样的事情不止发生了一次了,以后可能还会接连不断地发生,唉为了陆家的名声,也为了不让人抓住把柄,她们几乎都采用的这种方法。
少主什么时候才能振作起来呢?现在战事四起,联邦已经现了乱局,陆家唯一的继承人却没了斗志,她们这些做亲卫的,也痛心的不得了。
“小池......”几刻钟过后,陆子饶死气沉沉地躺在陆家刑室的地板上,呢喃地念着林池的名字。
明亮的刑室中,只有陆烧一人站在那里,她看着浑身都是酒气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沉重的痛意。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念着那个帝国女人!
陆烧没了耐心,拧开冰水开关,将冷水泼到了陆子饶脸上,这样喷了两三分钟,陆子饶的衣服立刻便湿透了,金色发丝也变得湿漉漉地,柔软地铺在了地上。刺骨的寒意传入了大脑,让被酒精控制的脑袋清醒了一些,陆子饶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黑曜石地板,嘴角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
“母亲大人。”她虽然是在喊着陆烧母亲,可语气里却没多少恭敬,反而充满着戏谑。
“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这半年来我说的话,你可有一句记在了心上?”陆烧拎着水管站在陆子饶面前,冷硬的军靴几乎触着了陆子饶苍白的脸颊,她蹲下身注视着眼前这个颓废无比的年轻女人,发现自己无法再在她身上找到半点曾经的阳光。
陆子饶无所谓地笑着,眼神中净是死寂。
她的心已经死了,早在林池选择了周瑾的时候,那之后,她母亲对她做的惩罚早不被她放在心里,她甚至希望被罚得重一些,这样她就不会再想着那个女人了。
“你糊涂啊,你早知道她是帝国皇女了,你却瞒着我!你知不知道,如果当时你能把她交给我,那么现在哪容帝国人在a3上放肆?”陆烧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不知道第几次冲她吼道。
“母亲,这些话我早已听腻了。不错,我早知道她是帝国皇女了,我也知道如果我把她交给您,那您能拿着她做很多事情,我很相信您的能力,有小池在手里,你连那位帝国元帅都能捉住。可是之后呢,之后怎么办,你会放过她么?愤怒的联邦群众会放过她么?我是不孝,我更是不忠,我背叛了联邦选择了她,可是您也看到了,我也只是被抛弃的下场。”陆子饶撑着宿醉的脑袋坐了起来,黯淡的蓝眸里干涩得紧,她流的泪太多了,现在再伤心也流不出一滴泪来。
“我不后悔我做的事情,林池她不是你以为的帝国奸细,她也只是个逃到联邦的可怜人,我不知道她和那位元帅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能肯定,我认识的林池曾经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真正的联邦人的,她也正努力地做一名联邦士兵。是我做错了,我当年不该拿着她的身份要挟她,也不该在您提出让我和她订婚的时候默许了您的做法,我总说我爱她,可我做的一切却也在伤害她,我太急了......母亲,我是不是做错了?”她的声音沙哑极了,精神看着也十分疲倦,这半年的放纵下来,她几乎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你说她把自己当做联邦人,可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你,你还记得么?你说你不后悔隐瞒她的身份,可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这个行为,让联邦遭受了多大的损失?子饶,战场不是儿戏,站在我们的位置,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改变这个国家的命运。帝国人太凶了,他们的士兵比联邦人多了分血性,单是这分血性,联邦人也不怕,我们有的是士兵,有的是资源,我们一旦真的被逼上绝路,也能像饿狼一般撕咬敌人,可是我们缺了一个领袖啊,一百年了,联邦没有出现过一名双s级的alpha,你和周瑾交过手,你应该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数量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周瑾愿意,她大可以单枪匹马地闯到我们的军营中,将我们的高级军官一一杀害,到那时,一个缺失了将领的国家,还怎么把这场仗打下去?”陆烧没有关掉水管,此时冰水已经在地板上积了几厘米,将到处染得潮湿,陆子饶就坐在这刺骨的冰冷中,低垂着头听她教训自己。
“如果我早知道林池就是帝国皇女,如果我早知道周瑾这么在乎她,我一定能设局让周瑾死在我们大本营,帝国人是一群狼,狼群的战斗力与头狼是成正比的,你说,一旦周瑾死了,这些剩下的狼崽子还能发挥几成战斗力?子饶,你这事做得太糊涂了,我罚你罚的还轻了!”说到激动处,陆烧怒火又起。
陆子饶用力地抱住脑袋,挣扎半晌,难过地解开了外套露出里面的衬衫跪在了陆烧面前:“我是国家的罪人,母亲,你可以现在就打死我,或者把我交给军事法庭。”单薄的衬衫已经被水浸湿,能清晰看到肌肤,比起一年前,她清瘦了很多,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而露出的肌肤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交错着,以s级alpha的恢复能力,居然也无法愈合。
第92章 .自省
驸马府有座很大的后山,后山上有片很大的瀑布。
同样是寂寂黑夜,便连落下来的雪也和前夜没什么两样,今晚睡不着的,却换了一个人。
瀑布旁的青石上,周瑾穿了一身白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的三千青丝披散着,就和这顺流而下的瀑布一般。她手上拎了个酒壶,一杯一杯地往嘴里倒酒,年份极足的酒液挥散了些在空气中,四周便弥漫了醉人的酒香。
这个时节的后山,鸟兽都没了踪迹,本该是一片寂静,她所处的这片区域却有些嘈杂,瀑布不断击打在河底突出的光滑大石头上,发出一阵阵的拍浪声。
这时大概是三四点吧,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周瑾就坐在这漆黑夜色下,神色冷凝地听着潺潺的水声。
她不是好酒的人,也不习惯于用醉酒来遮掩愁绪,只是今晚既然已经喝了很多,那么再喝一些也没什么关系,此刻,她需要一些东西刺激一下她的神经。
孕妇身体会因胎儿的影响而易乏易困,阿池昨晚哭了一场,很快窝在她怀里睡着了,她却睡意全无,抱着林池躺了一会,妻子清浅的呼吸声总在扰乱她的思维,她想,如果有一个人能让她的冷静瓦解、能让她的大脑无法运转,那就一定是林池了。
昨夜,阿池在她怀里哭的时候,她很想把一切都向阿池和盘托出,她本来是个一旦做了决定就不轻易更改的人,但是当林池的眼泪不断落在她的手上时,她擦着那怎么也擦不尽的眼泪,已经下定的决心开始动摇。
这不是她第一次思索当年的事情了,在林池不惜放弃皇族高高在上的身份、割舍宫内安逸的生活,甚至不惜逃往异国他乡也要离开她后,她也曾想过很多次,是不是她真的做错了。
她不后悔接受皇后娘娘的条件,也不后悔在皇后的安排下一步步走上弑君的道路,但这些年里,每当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情,她却总是忍不住叹息。
她和林池之间,横亘了一条深深的裂缝,这条裂缝始于先帝的死亡,又在后来的一系列事件里越拉越大,直至成为难以跨越的深渊。
其实一开始,需要她做的事情只是把控住帝*队的军权,这不难,在将叛军完全剿灭之后,她在军队中的声望已经上升到一个外人无法相信的地步,当时军中虽有元帅,但已经完全被她盖去了光芒。
所有人都知道,周瑾少将是曜日的将星,是注定要为曜日开疆扩土的人。
后来便是回曜日迎娶林池,新婚的那段日子里,是她这辈子过得最好的时日。
周瑾低垂着眼盯着自己的衣摆,又喝了一口酒,柳叶似的眉舒展开来,仿佛透过不断溅射在她衣摆的水珠看到了曾经的那对新婚燕尔的新人。
可是平静很快被打破,她以为一个即将擢升为元帅的少将足以令先皇感到忌惮,至少他不会再想着对林池下手,可是随着需要她处理的事务越来越多,她回府的日子越发的晚了,而在此期间,先皇却三番四次召林池入宫“谈心”。
那时她便知道,绝对的权力面前,如果她再不下定决心,池儿迟早有一天会被一日比一日更按捺不住的先皇染指。
这是她决不能允许的事情,也是皇后娘娘所一直在防备的事情。
于是在那之后,她真正迈出了弑君的步伐,而在这个计划里,皇后娘娘究竟出了多少力,已经永远成了谜团。
而在这场惊世的刺杀行动背后,她所付出的,也远远不止一个师的兵力而已,还有她的父母,还有她所尊敬的皇后娘娘的生命。
从前她年少的时候,带着林池去看过几场电影。其中有一场说的是,一个男孩子的父母被女孩的父亲害死了,他改名换姓接近那女孩,窃取了她的芳心,最终找到了杀害女孩父亲的方法,他得手了,却也永远失去了自己的爱情。
当时林池为了里面的女孩而伤心了很久,她的心中却没有多大波澜。
走出影院时,前面有一对女孩正在讨论剧情,一个女孩说:“真可惜,他们彼此如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另一个女孩自然只得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她。
林池却说:“假如那女孩还和男孩在一起,这才是真正的悲哀。”她哀叹女孩失去的爱情,心疼女孩付出的一颗真心,却并不觉得这个结局有什么不好,她甚至,是支持这样的结局的。
周瑾也是这样。
所以后来她常常在想,林池的父皇杀死了她的父母,而她又杀了林池的父皇,如此一来,在外人眼里,岂不显得她和那个男人没什么两样了?
可是这明明是不同的。
她的父亲母亲,对她而言只是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陌生人罢了,年少时候她没有受到过这对夫妻的照顾,到了曜日后,他们又沉浸在一夜暴富的喜悦里,从不把眼光放在她身上。而到了最后,在周瑾直言不再为他们偿还赌债之后,他们还投靠了先皇,企图拿他们唯一的女儿换取下半生享用不尽的金钱。
这样一对父母,她原本就没什么感情,自然也不会因为那个理由而去杀害先皇。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林池而已。
而她杀掉的人,也不是林池的亲生父亲,而是一个杀了林池母亲,又将□□移植在林池身上的禽兽而已。
所以那怎么会一样呢?
可是她却没想到,因为她的不解释,在林池眼里,这便是一样的。
酒壶已空,周瑾拎着酒壶微微晃动着,眼神再次迷茫了起来。
先皇刚死那会儿,她其实是没想瞒着林池的。弑君的事情太过凶险,她若不成功,那死了便死了,不能拖累林池。可她成功了,成功后,她打算将一切都与林池说清楚的。
可是皇后自杀了。
在得知先皇被她一枪穿心的时候,皇后便喝下了无解的剧毒。她把被“父皇”的死吓得昏迷的林池抱进寝宫安置下来之后,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而见到皇后娘娘乌黑的唇,和唇边不断涌出的鲜血时,她才惊觉这个平素温柔可亲的长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要去死。
一杯在喝下的瞬间便能穿肠的□□,她一口饮下,没有半点迟疑。
这是后来折磨了周瑾很久的魔障。
她想起曾经对皇后娘娘的质问,也想到皇后曾经对她说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立刻便认定了是自己的逼迫才使得皇后自杀。而在皇后怀里搜出的手书也证实了她的这个想法,她的记忆力太好了,以至于直到今夜,那丝绢上的字还历历在目。
“周瑾亲启:大事已成,本宫欠下的债也已经还了。池儿性情良善,我一直不忍心让她知道她母亲的事,请驸马也保守这个秘密。驸马,元帅,曜日从此掌握在你手中了,我知你深爱池儿,将她交在你手里,我是安心的,请照顾好她。”落款是皇后的闺名。
想来,她不愿带着皇后的身份下葬,这才用了做女儿时候的名字。
事已至此,周瑾自然断了跟林池细说的念头。
“如果只是杀了先皇,那么我和你,本来也不该生出这么多事端。可是我害死了皇后,你说你要我给你一个解释,这解释曾经是有的,可是皇后死后,就没有了。”周瑾把酒壶扔到岸边的石桌上,看着那酒壶在桌上滚了两滚,薄唇轻启,低声喃道,眼神黑沉沉的。
她害死了皇后,便也没了辩白的意义,而皇后说的话也有道理,那些事情细说起来,都太脏了,林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知道了这些,无异于将三观重塑一遍,她刚经历了一场打击,不知道能不能再挺下去。
她不再去想解释。
一步错,步步错。她那时没能阻止皇后的死亡,又被皇帝死后的诸多事宜牵扯得脱不开身,又是愧疚,又是暴躁,性子变得十分不稳定。alpha是好斗的,她作为在战场上舔过血的双s级alpha,骨子里也带着野性,平时她能压制住这种本能,可烦人的事情接二连三的来,她白日里要抓紧时间清扫皇党,晚上又得回宫守着情绪不稳的林池,一日日熬下来,纵容身体素质极好,也不免一日日暴躁起来。
年轻时候的她,就像她惯用的那柄长.枪一般,虽然枪身是平滑的,可却有锋利的枪头。她一方面是温润的,可另一方面,却也带着些年轻人所惯有的锐利。她那时太过骄傲,又太过逞强,既已决定不说了,那便打死也不会说什么,而只会默默受着林池的误解,她没有时间去安抚林池,只能将不断逃跑的林池囚禁在深宫,而她没有想到,这令林池对她更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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