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向绿竹一拍掌，「美食广场里有间快餐店，天天在那炸肉丸炸薯条炸鸡肉块的，储油量一定特别大，不管新油废油，通通搬了就是！」
「不过一整个滑板场那么大，那些油够烧吗？」方磊又问。
「能撑多久算多久，至少这些东西是免费的，只是取用时要耗些力气。」眼看向绿竹又要发作，我连忙截胡道：「若怕不够，我们可以另外再准备一些汽油。」
方磊点点头，这下总算没有疑义了。
***
虽说小吃店家耗油量大，但大部分的油其实还是进了消费者的肚子，由于还未及进货，除了快餐店的炸油剩余较多外，其它店家的食油只剩零零星星，总的集合起来只勉强够塞满两台车子。
废油量就较多些，大概是一星期回收一次，四个大铁桶里的污油都装了足有八分满，将之绑上车顶后，我们便集结一同出发。
来到预定地，将所有油料全都倒入滑板场里，只淹了薄薄一层。虽然有些不足，但还算堪用。
先请幕将公园内的丧尸大致清理过一遍，方磊便负起引怪的任务，喷上「普通丧尸驱逐剂」后，便驱车开始在附近转悠。
在这里必须要提，使用「微弱丧尸驱逐剂」与「普通丧尸驱逐剂」在引怪上最大的区别，在于一级丧尸是否会以异能攻击。
在喷洒「微弱丧尸驱逐剂」的情况下，一级丧尸对于引怪者仍有敏锐的感知，因此会以异能进行攻击，同时能突破驱逐剂所形成的十米防护；而喷上「普通丧尸驱逐剂」后，一级丧尸便与零级丧尸等同，嗅不见引怪者的气味，不知「食物」的存在，自然不会发动攻势，而且受到十米防护的约束，对于引怪者而言，大大的提升了安全性。
当然，在此情况之下，要吸引丧尸便只能从听觉下手，如同我之前与幕一起狩猎，以喇叭声形成丧尸潮一般，方磊也将如法炮制，一口气将周围的丧尸全吸引过来。
而在等待方磊的时间里，我们并没有闲着，幕和向绿竹忙着在滑板场旁挖出一个两倍大的巨型坑洞，而我则负责清理砂石。
将手覆在砂石上，高耸的石堆很快便一吨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
同样的讯息重复了数十来次后，砂石终于清空，我感到一阵晕眩，连忙站稳让自己喘了几口气。
幕立刻递了几颗一级晶核过来，而这时，车声也由远而近。
在厢型车后，跟着一大群乌鸦鸦的丧尸，目测约莫三千多只，方磊一边按着喇叭一边控制着适当的车速，额上鼻尖已经见汗，看样子这么多丧尸已经给他造成了莫大的压力。
「可以了。」我对幕道。
他立刻将剩下的一级晶核悬浮在滑板场上空。
数十枚晶核积聚一处，具有极大的吸引力，方磊一将车子在旁熄停，丧尸们立刻便转移注意力，仰头冲了过来，结果就是「噗通噗通」一个接一个的跌进了滑板场里。
我燃起打火机，往陷阱里一丢，油助火势，登时便熊熊燃烧起来，但是丧尸的数量远远大于滑板场所能容纳的空间，于是它们便堆栈着，不顾周身燃火，拼了命伸长手，想抓住越升越高的晶核。
剩下未能挤入中心的丧尸们，则积聚在陷阱旁推挤，等着踩踏同伴身体上位。
每当有丧尸进入火堆时，身体里头富含的脂肪成为最好的燃料，使火势熊熊不熄。很快的，原本凹陷的滑板场便被堆成了一座巨大的火焰金字塔。
这时，最底下的丧尸承受不住庞大的压力，骨头尽碎，活活被压成了尸泥，露出的晶核引起了丧尸的疯狂，于是上方的丧尸拼了命的想要往上攀，下方的丧尸则死命的向下钻，整个塔形立时摇摇欲坠，下一秒立刻垮塌。
就在幕忙着操控晶核让丧尸们前仆后继的送死时，向绿竹、方磊及我绕到了尸群后方，各分三处开始进行清理。
早已自行突破二级的向绿竹舞动着四根藤蔓，从左方一次两只两只的扭断丧尸的脖颈；方磊位居其中挥着砍刀，每刀落下，便有一颗丧尸头颅飞起；我则从右方开始，伸手吸取丧尸的脑核。
在四人各司其职下，丧尸的数量飞快减少，不消多时便全军覆没。
当最后一只丧尸倒下时，向绿竹呼了口气道：「这未免也太轻松了吧！驱逐剂加上晶核为饵，简直就是无敌吸怪器啊！」
「还有疫苗，注射了以后完全不需要担心被丧尸抓伤。」方磊附和，「接下来嘛，就等着收成了。」
丧尸金字塔犹在闷烧，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化为灰烬，我便开始逐一吸收周边死去丧尸的晶核。被向绿竹和方磊击杀的丧尸很好辨认，不是脖颈扭曲便是身首异处，与我吸收完晶核后尸身完整的丧尸有很大的差异。
向绿竹和方磊也帮着挖取晶核，但速度却不如我独自吸取的快，于是他们便改变了做法，改而搬运已无晶核的无用尸体，将之丢进了一旁新挖出的大坑里。
结果没搬几回，原本蹲在滑板场边盯着燃烧尸堆的幕看着有趣，便加入了阵容，尸身一次几十具几十具的浮起，全被扔进了坑中。
速度上的差异让两人看得发愣，一时间不知道是否该继续下去。
「唉，挖晶核不如人，搬丧尸也不如人，还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方磊感叹道，「还说什么之后按比例分配晶核，我们根本在搭苏令先生和幕的顺风车吶。」
「光他们两人搭档，就已经可以在末世里横着走了。」向绿竹道，「就连我这个异能者也自叹不如啊！」
「没这回事，四个人一起总比两个人要快得多。」我道。
「别安慰我们了，我们自己的实力，我们自己知晓。」向绿竹有气无力道，「事到如今，就别提什么分配晶核的事了，凭我这样的程度，就算升级了也无济于事，还是以您跟幕为优先，您们的实力上去了，我们傍大腿也傍得安心。」
「这事等新驱逐剂可兑换以后再议吧。」我相信她只是一时情绪低落，过会儿便好了。
吸取晶核的动作不停，升级点数不断的增加着，幕见我不停弯腰辛苦，便索性将所有尸体全都浮空，等我一吸取完，便将没了晶核的丧尸当即扔进砂石坑里。
「真是体贴……」向绿竹捧脸道。
「还真默契。」方磊倒是眼神清明。
浮空的丧尸正好是我探手即触的高度，因此吸取速度瞬间加快不少，当升级点数终于达标时，我停下了动作。
「……升级了。」我顿了顿，道。
「那很好啊。」方磊道，「应该庆祝庆祝！」
「下一个可兑换的灰色物品是什么？」向绿竹看出了我的迟疑。
我讶异于她的敏感。
「应该是长效版的『强烈丧尸驱逐剂』吧？」方磊理所当然的说。
「不，一定没那么简单。」她脸上的阴云挥之不去，「苏令先生？」
「看来，妳和我是一样的。」我苦笑。
「是什么东西……让您这么确定？」
「妳不会想知道的。」我一字一字慢慢道：「不是丧尸、也不是变异动物驱逐剂。而是……」

第44章 意外

现今除雪的方式至少有二十余种，不管是使用铲雪车、清雪滚刷、抛雪机或融雪剂，都能达到相当的效果。
末世前常见的融雪剂有两种，一种是醋酸钾，融雪效果虽然不错，但因为价格高，因此一般用于机场之类的重要场所；另一种则是以氯盐为主要材料的化冰盐，虽然价格低廉，但长期使用下，却会腐蚀植物及金属物质，对环境造成极大的危害。
我向系统询问了「特效融雪剂」的功效，系统的回答是：「『特效融雪剂』为可迅速融化冰雪之透明颗粒，不含任何危害环境之物质，融化之雪水可实时生饮。」
「成分呢？」
「请自行探索。」
「……」
我叹了口气，成分不明便不明吧，知道怎么使用就行了。就像开车，只要会发动会驾驶就行，用不着理解零件的组成及推进原理。
将新兑换物的数据告诉其它三人后，幕一脸无谓，方磊则是开始考虑度过大风雪的物资准备，只有向绿竹，看起来心神恍惚，可见打击之大。
「有什么关系呢！」安慰她的反而是方磊，「知道未来或许活得比较顺遂，但不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你不懂。」向绿竹一脸不甘：「既然非得换个世界重生，为什么依旧是灾难连连的末世？」
「也许是因为人类注定面临一场变革。」我说，「不管是妳的世界、这个世界，或是任何一个平行世界，自然的运行都已经被逼迫至濒临毁灭的阶段，不是崩溃，便得自救，所以灾祸才会到来。」
「冥冥之中，真有某种力量在推动这一切吗？」她稍稍冷静下来，但却依旧不能释怀。
「这我并不明白。不过人类是必须被改变的对象，这一点无庸置疑。」我继续道：「或许正因如此，末世才会来临，丧尸以及变异失败带来的死亡，都是削减人口的手段，之后各种的天灾人祸也是。」
「还真是在劫难逃……」她如吞黄莲，却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让苏令先生加紧多升几级？」方磊说道：「如果兑换物品是个重要的依据，那么知道的越多不是越好吗！」
「那也未必。」我说，「目前我们所知已有『强烈丧尸驱逐剂』与『特效融雪剂』两种，假定未来真会面临丧尸进化与暴风雪来临，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让幕和绿竹赶紧升上三级，然后搜集保暖衣物与其它物资，设法度过恶劣的气候。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做打算。」
「说的也是。」向绿竹说，「也不知道这两个灾难会带来多大的麻烦。丧尸进化应该只是一瞬，但暴风雪就不晓得会持续多久了。」
这时，滑板场传来响动。
我们三人转头望去，原来是幕见我们说聊不停，觉得无趣，便将注意力放在了「金字塔」上。他嫌丧尸烧得太慢，便运用念力，开始挖起尸体的晶核，每挖完一颗，便将燃烧着的空壳给扔进砂石坑里，就这样一挖一扔，顺手无比，身旁很快就积攒了一堆发烫的各色晶核。
「我靠，就是嗑瓜子也没那么快！」方磊咋舌。
「那是什么烂比喻！」向绿竹翻了个白眼，走到幕身边，伸手捞起了一把晶核，又任由它们落回原处道：「这些都是一级晶核，那散核怎么筛？」
幕闻言，将滑板场底的骨灰全搬了出来，放到一旁风凉。
「阿令有办法。」
的确，散核并不需要筛出，放凉后直接吸取就可以了。
我让幕将晶核分为四份，让大家各自取用，幕乖乖照做，向绿竹却提出了不同意见。
「苏令先生，您先解锁『特效融雪剂』，之后再让幕优先升级，我垫后。」
这么做的理由是，在狩猎丧尸的整个计划里，我和幕是主力，她与方磊则更倾向于辅助角色，资源的配置本就当以主力为优先。再说，解锁了融雪剂后，便不怕暴风雪随时到来，而且还能探知下一个灰色物品，对未来也能有更明确的了解。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让幕把绿色的植物系晶核额外挑出后，我将剩下几百枚晶核吸取一空，加上散布于灰烬中的大量散核，再次一举突破了升级大关。
融雪剂之后，是一个眼熟却残缺的灰色图示。
「那是什么？」我问。
「长效版本『强烈丧尸驱逐剂』的碎片（1/5）。」系统的声音响起，「集满五枚碎片后，自动合成为长效版本『强烈丧尸驱逐剂』。」
我将这段话如实转达给其它人。
「看来除了二级丧尸和暴风雪以外，暂时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方磊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应该说这两样就够我们烦恼的了。」向绿竹可没那么乐观，她拿起了植物系晶核吸收殆尽，获得了两倍的能量补充，脸上的疲惫也缓解不少。
「总有应对之法的嘛！」方磊道，「好啦，我再去引些丧尸回来，你们等等啊！」
「小心些。」向绿竹忍不住叮咛了句。
方磊挥了挥手，然后开着厢型车扬长而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车尾后，向绿竹才收回视线，看着被填平的砂石坑问道：「苏令先生，要再挖一个新洞吗？」
「当然。」我兑换出一些廉价的工业油，浇在未焚烧完全的丧尸身上，让它们9 在一旁慢慢火化。「不过最好是滑板场的三倍大，挖出的砂石先搁着，事后再回填。」
向绿竹点点头，便和幕动手开挖。
绿色藤蔓负责击碎地面，念力则将砂土移出洞外，两人相互配合，也算合作无间。
这一回由于坑洞容积较大，因此挖掘起来较为费时，不过方磊也需到较远之处吸引丧尸，因此两方时间上相差无几。
待他回来后，我们三人早已严阵以待，这一次因为用光了晶核和油，因此我兑出几斤血淋淋的生肉，让幕高挂在滑板场上空为饵，又将几桶工业油倒入场内充作燃料。
这一次，方磊依旧将丧尸数量控制得很好，大约在三千只上下。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大家配合起来更为得心应手，幕负责操控饵食吸引大量丧尸的注意，我、向绿竹和方磊则从后方快速缩减丧尸的规模，不到两个小时，一切便归于平静，开始了挖取晶核的后续工作。
将近三千只丧尸，最后获得了九百多颗一级晶核，这样的收获已经很是不错。剩下为散核的零级丧尸实在难以处理，便决议由我全数吸收。
将能量全加到兑物点数上后，一直眨巴眨巴望着我的幕这才开始动作，友善的将植物系晶核挑出给向绿竹后，这才开始吸收剩下的晶核。
只是……
「等等，我是不是眼花了？」向绿竹揉了揉眼。
「应该不是只有妳看错……」方磊迟疑道。
「等等！」发现不对，我连忙喝止，但似乎已经有些迟了，幕的身上彷佛蒸桑拿般不断冒出蒸气。
他惊慌的缩回手，但晶核早已化作粉末，事态已经无可挽回。
我奔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想汲取他体内的能量，却发现那些能量狂暴至极。
「阿令……好痛。」他缩在我怀里，疼的满额冷汗，身体却截然相反的灼如火烧。
我心急如焚，一时却无计可施。

第45章 能量紊乱

「这不是升级该有的现象。」向绿竹急促道，「苏令先生，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摇了摇头：「他才刚升二级不久，区区九百多枚晶核，不应该那么快就跨入下一个阶段，硬要猜想的话，或许是……」
「或许是什么？」
「或许是研究所的人先前对他注射了什么药物，而这药物和丧尸疫苗起了某种不可名状的变化，加上丧尸晶核的催发，才导致他身体里的能量严重紊乱。」我不太确定道。
「那……这可怎么办才好？」
能量暴动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身为异能者，我和向绿竹都明白，能量就如水，可以载舟亦能覆舟，若不能调理顺当，爆体而亡都有可能。
「只能强制抽除他体内的能量了。」虽然这么做可能让他虚弱好一阵，但总比危及性命要好。
「等一等。」向绿竹按住了我的手，「苏令先生，您考虑清楚，强制吸取暴走的能量，您也会自伤的。」
「如果是我的话，应该没有问题。」我想了想，道：「我并不是将那些能量储存在经脉里，而是将它化为点数，不管是正是负，都没关系。」
「原来如此。」她放松了表情。
「哎，你们要救就快点，我看人都快不行了！」方磊在一旁急得团团乱转。
「放心，这就救。」我立刻应道，此刻的幕浑身痉挛，大汗淋漓，很快就湿透了衣衫，彷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我发动异能，开始抽取他体内的能量。有了这么一个宣泄的出口，失衡暴冲的能量顿时一股脑涌出，兑物点数跟着有所反应，瞬间锐减。
果然，这些晶核能量经过某种变化，已经转成了负向，只会带来痛苦。
幕的表情随着体内能量的减少而逐渐舒缓下来，我见状立刻加快抽取的速度，不消多时，狂暴的能量被汲取一空，和我方才吸取的散核能量正好相互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