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田园生存手册 [金推]完本[美食种田]—— by:粟米壳
粟米壳  发于:2017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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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福丫头还愣愣的还站在那,福婶扑通早已经跪在了地上,“夫人的燕窝谁敢动,福丫头看着火是眼睛都不敢转的。”
薛宝珠脑子转得快,忽然想到先前不是那个叫绿儿的让倒了一碗燕窝给燕儿姑娘,许这是这里头出了岔子……
“你意思是清竹昧了?”
福婶也不敢吭气。
可谁知道金管事眉头越拧越深,“真当太太那么好糊弄,以为少了些看不出来了,还敢诬赖到清竹头上,后厨的人就这么个养法哪天不得翻了天去。清竹是心急送去,又怕路上凉了燕窝才没掀开看,这般信任叫你们这么冤枉,也真是可怜了去。”
“……”后厨里一时无人作声。
薛宝珠已经想到这事前头已经露了,那个叫清竹的必然是把责任撇清了,那燕窝分明是司寇那边送给红粉知己去的,怎么没说,薛宝珠还没想通可金管事已经让人动起手来。
“夫人的燕窝也敢动真是胆儿肥的,不长点记性教训往后还怎么治得住!”金管事怒喝,这事显然是不打算善了了。
上头动了怒,发了话不能轻饶。福丫头被吓得哭出了声音,“不是……不是……夫人的东西奴婢怎么敢不尽心!从头到尾都不敢分心的,再说,夫人的锅子瓷盅都是独一份的。奴婢亲自起了锅送到清竹姐姐手里头去的,不可能……不可能弄错的的,呜呜……”
金管事看着福丫头不肯认,一口咬定了是将东西给了清竹,不禁眸色一黯,“事到如今你还敢赖清竹!”
清竹是大丫鬟,而且是主子跟前能露脸的大丫鬟,岂是福丫头这等粗使丫鬟能指摘错处的。福丫头也知道自己是开脱不了罪了,没人能证明自己清白,恐怕这事只能自己受了罚。一想之下心中凄惶害怕,呜呜哭了起来。
金管事让人抓着福丫头,显然是要一番教训,除了福婶旁的交情好些开口求情,可到底是冷眼旁观的多。王厨娘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儿脸色也不大好,作为厨房领头,跟金管事仔细赔罪,可惜在后厨再怎么能耐那都是个烧火做饭的,在主子面前当差的一律看不上,故此也彻底没了好脸。
薛宝珠杵在角落抓头发想,想来想去直指了一个可能。虽然她跟这司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不甚相熟,可从方才的只言片语中也不难推测到她的心思,想变凤凰的麻雀。这样做恐怕就是为了让司夫人注意下那位让司少爷特殊对待的燕儿姑娘。然而,兜来转去这原本不应当发生的事情总归要有人承当差错的责任,恐怕清竹早就撇了干净,而无辜的福丫头……难逃一劫。
第26章 雪饺
“把福丫头关禁房,等前头事儿结束再做处置。”金管事板着脸,不理会求情的,径直落了话音。
福丫头一听禁房吓得眼泪汪汪,连连讨饶,福婶眼看着福丫头被带走脸色亦是变得差极。
薛宝珠张了张口想说话却感觉被人攥住了衣角,回头对上王厨娘拧着眉头沉凝的神色,下意识噤了声。
“今儿最后那道点心是谁做的?”金管事这才缓缓道了来的正事儿。
因为有福丫头前面这茬,惊恐氛围还没过,此时一问,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薛宝珠,目光里多是同情,以为是点心出了什么岔子。
金管事也不讲明,点了下头,让人把人领上走了。
薛宝珠心里咯噔,仔细想了两遍,应该不会有错的,她一壁跟在不苟言笑的金管事身后心里头有些忐忑。经过福婶,听着旁人安慰话语,再次讶然。她虽早早猜到禁房是惩罚下人的地方,却没想到会严厉到伤及性命的地步,难怪……福婶母女都是那副惊恐样子。
府里前堂搭着的戏台子早早撤了,园子里重新摆上了一盆盆鹤望兰,叶大姿美,花形奇特,乃是司家老夫人最喜爱的,瞧着精神喜气。廊檐下灯火盏盏,暖阁里未散去的妇人围着老夫人坐着聊天,影影绰绰。薛宝珠一壁走着,刚好抬头的功夫正好跟百无聊赖的司寇对上一眼。
司寇没看到金管事,瞥了一眼外头黑沉下来的天色,总算为着这迟到的乐子弯起一丝恶劣笑意。不过这丫头怎么往暖阁来了,司寇不禁皱了皱眉头,招了福贵过来说了一耳朵,将钱袋子塞了过去。玩归玩,他也没打算真不给工钱,毕竟老太太过寿就图个高兴。
坐在他旁边的司仲挑了挑眉,瞧着自个不着调的弟弟刚想开口问,就被母亲唤了过去。“李夫人,你家二女儿今年有十五了罢,我打年前瞧过一回,模样生得一顶一好。李夫人,你看我这儿子就是事业心太重,从他爹那接了担子就不肯给自个松口气,这婚姻大事不得我们急么。仲儿,见过李夫人。”
“李夫人好。”司仲只得往前两步虚笑应付,端的是清风玉朗。
李夫人自然是瞧得满意的,后生可畏,司家在这位大少爷手里可比他爹手里的时候还要风光能结上亲,就凭老太太在京城人脉,对她家老爷仕途肯定也有帮助。
除却李夫人,家里几个有女儿又想跟司家结亲的都留下了,跟司老夫人司夫人套近乎。这边正热络氛围就忽然听到一不轻不重的哼声,顺着声音来源瞧去,几人瞧见一名同样样貌不输的少年懒懒散散倚着太师椅,要说起来坐没坐相,轻狂得很。
“哥,你看你像不像棵大白菜。”让人挑来挑去,不对,是抢着要的一棵白菜。被脑子里想法逗乐的司寇自顾笑得开怀,在接收到司仲无奈目光后更是乐呵。他都被拉着陪听两个时辰了,还不允许他发泄发泄么。
“寇儿,不得无礼。”司夫人向来也是偏疼小儿子的,可也对他那脾气没辙。
司寇撇了撇嘴,换了姿势接着躺靠,一边吃着司老太太给剥的小柑橘,活脱脱一副纨绔样子,可即使如此,也架不住有想攀关系的送闺女上门。
人群里停滞片刻,又恢复如常。
薛宝珠就是在这时候踏进暖阁的。
“老夫人,夫人,人给带来了。”金管事向司老夫人禀了道。
司寇看见来人怔愣片刻后,稍稍坐直了身子,眼睛瞥向后头来的福贵,一副质问意思。
“这就是寇儿找来的点心师傅,嗳哟,桃稞做的好,还有这道也好。”司老夫人指着面前配茶吃的点心,连口赞赏。点心内胚如同饺子的千层饼,外面敷了一层米粉与糖霜制成的白如雪的粉末。口感松酥香脆,味甜微咸,不止她小孙儿爱吃,她也吃了有几个。
司寇听出老夫人要打赏的意思,又松了身子靠回去,依旧横眉竖眼挑剔看薛宝珠今天穿着,衣服上没补丁,还算清爽,就是这丫头头发一遭遭黄的,很想让人给剃了!
旁边见到人的司夫人和司仲神色更为微妙,尤其前者简直要大喝出口了,好歹顾忌场面咽下,再看向身边跟着的崔林氏那脸色可跟要吃人一样了。
“丫头叫什么,哪儿人呐,手艺跟谁学的?”司老夫人又一个问题抛出,更是把司夫人的脸色给逼红了。
薛宝珠看着上头看似和蔼的老妇人,生龙活虎可一点没看出病了的样儿,那托词说的漂亮,可若真搁在原主身上保不准也是压垮的最后稻草,心思几转,面上笑得更是纯良,“回老夫人话,我叫薛宝珠,长渚村人。”
“薛……薛大兴家的?”司老夫人最后一字儿都带了飘忽劲儿起,终于变成了跟司夫人一个色。
薛宝珠故作不明地点点头,忙又低垂下脑袋,作着一副畏手畏脚的模样。
“司老夫人说的,是跟司小公子有婚约的那家?”说话的是跟司夫人平常有点交情的,可就是不带脑子,这么直白就给点破了。
司夫人暗暗瞪了她一眼,眼见说破干脆厉害了神色,“你这时候找上门来安的什么心思,是想做什么?!”
薛宝珠慌张摇头,噙着一汪暗掐着大腿憋出的眼泪,“是司少爷让我来的,我也不晓得……会是……”
“你再装,门口那斗大的司府两字你是没看见么,知道也不避着点,是忘了当时约好的!”司夫人怎么都没想到临了会出这变故,又得稳着端庄姿态,那面容都有些愤怒扭曲了。
“我……我不认字哩。”薛宝珠嗫喏,也是一副惹急了要哭的样子。
“你……你……”司夫人叫她给顶的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得亏清竹帮扶着。
薛宝珠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老实温吞地缩着,丁点大声音都能惊起,瞧着甚是可怜。
知情的被不知情的一问,偷着摸的传开,众人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后,虽说也看不上薛宝珠,可不得不说司家那么弄是不厚道了,如今小姑娘又不知怎的跟司家小少爷扯上关系,后者平时就是个乱来的,真当是道不清楚几个意思了。
“你是薛宝珠?!”司寇打祖母问出后刚觉得不对劲,就听那丫头回话,感觉跟一道雷劈在了脑门上一样,整个都是闹哄哄的,这会儿变着调子问,声音听着有些滑稽。
薛宝珠暗中捏紧了刚才福贵给的钱袋子,心道要是他跟自个抢银子,她定给他整下面的池子里去。
司寇懵懵抬头刚巧对上司仲抱胸淡定观看模样,随后就看他嘴唇动了动,好不容易弄清楚口型比的是什么,穿心箭嗖嗖而过,“……”他想起来了,当时娘那儿有那丫头的画像来着,被他看也没看就撕了,然后……
蠢。司仲这回是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几乎不用猜,看都看出来了。
司寇饶是羞恼,瞪向鹌鹑似的薛宝珠火蹿到一处,直接喝道,“好个乡野丫头就这么想攀富贵,处心积虑地接近我,来人啊,给我打,打到吐实话看到底上司家怀了什么目的!”
薛宝珠蓦地抬头,一双鹿眼儿跟他直直相对,像是不置信他那么说似的。
司寇心头颤动了一记,很快被压下,满肚子都是自己被戏弄嘲讽的感觉,任由仆从上来抓那黄毛丫头。
薛宝珠被制住,手腕被攥得生疼,脑瓜子却是飞速转着,扬声嚷嚷,“要知道这是你那个司家我才不来呢!你可别忘了,是你说老夫人想吃家乡点心,让我来做的,现在又要说我巴着司家,好话赖话都给你们说还有没有讲道理了。”
“哦,你要讲什么道理?”不远方向传来男子清冷声音,恰如其人。
薛宝珠怕被人掳下去就真要挨上板子,结果一看接话的是那天让人让道的公子,大抵瞧出也是司家的少爷,心里定了定,把来时路上打好的腹稿说了出口,“收了钱,庚帖也退了,咱俩家往后那都没关系,我也不想扯关系。”
司夫人冷哼了一声,“说得好听。”
自知前头说错话的妇人也跟着帮腔,一阵绵里藏针的暗讽,帮着说是这丫头藏着大心思故意上门来的。
薛宝珠目光从司夫人身旁的丫鬟身上溜过,嘴角悄摸弯了个冷厉的弧度,又畏缩地往后,听着旁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忽然着急插嘴道,“我娘教过我哩,以后嫁人不能嫁司家少爷那种的!”
“什么……我这种?”司寇摸不着头脑地愣愣反问。
司仲下意识皱起眉,涌起不好预感。
“就是,就是……”薛宝珠的目光往司寇的下三角处扫过,露了惋惜同情目光,随即脸上涌起红云一片,小声嘀咕,“不行就不能嫁哩。”
“……”
“……”
一片寂静中,司老夫人霍的站起,拿着龙头拐杖直指薛宝珠,“荒唐!你个丫头胡说什么!”
司夫人反应过来也是让人给带下去非得把这丫头的嘴巴给撕烂不成!
薛宝珠心一横,趁着人多议论,快速说道,“这是清竹姐姐说的哩!”
司夫人回头看向清竹,目光里凌厉未收,直把清竹看得发颤。“夫人,她胡编乱造冤枉奴婢!”
“我没冤枉哩,清竹姐姐你去后厨拿燕窝的时候就这么跟绿儿说的!”薛宝珠仍旧一口咬定。
绿儿被点名忙是一阵茫然摇头。
薛宝珠看着也可急,“她说寒门小户的想巴望司家,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殊不知傻的咧,那燕儿还不如长渚村的乡野丫头,至少得了三十两银钱实打实的,她跟着侍候少爷,却永远入不得房,少爷给点燕窝,就巴巴盼着呢。”
“她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给那个什么燕儿的分了一半燕窝送去呢!”薛宝珠直直逼问绿儿。
“我,我,是我跟清竹要走了一半燕窝,那是少爷吩咐送过去的。”绿儿被她那么一通说莫名紧张。
那话落下,司寇就挨了司夫人一记眼刀子,她就说她那半盅燕窝哪去了,谅厨房里丫头也不敢,没想到里头还有那层缘故。司寇身边莺莺燕燕最是让她头疼,偏生正主儿一点都不收心,送出东西一点都不手软,尽是个败家玩意儿。
清竹也是暗恼得不行,自个好好规整的计划就叫薛宝珠给搅和了,燕窝那茬她本来就是想让夫人注意到那燕儿,可谁知道刚好来了人,当那么多人的面儿她定然不能扯小少爷后腿,只得等宴席结束再跟夫人禀报,回头又可以在小少爷面前卖个好,讨个懂事乖巧印象,倒霉的也只会是绿儿。
她心里头盘算得叮当响,却没想到中途横杀出个薛宝珠,彻底搅乱了。
旁人闻言皆是露了了然神色,都说司家小少爷风流多情,那燕儿估摸是哪个红粉知己,唉,这样的人,即便成家未必能收心,舍不得女儿受这份罪的早早打起了退堂鼓。
绿儿后头反应过来,才急急辩解,“清竹不是那么说的!”可到底是晚了,早够旁人多想的了。
司寇唬着脸瞪薛宝珠,后者睁着一双清澈鹿眼儿眨巴,仿佛是真的在问他行不行,想到这司寇的脸更黑了。
“夫人明鉴,奴婢没有抹黑小少爷!奴婢怎么会跟一乡野丫头那么说呢!”清竹也是急了,可这都是嘴皮子碰碰没旁个证据证明的事儿。
“你不是跟我说的,你是跟绿儿说的哩。”薛宝珠憨憨地回了句。
“……你!”清竹瞪着薛宝珠双眼都能喷出火来,要不是顾着规矩,她非得扑上去把那满嘴胡言的丫头撕了不成!
“绿儿,你说清竹姐姐是不是说了我跟燕儿姑娘都不好,巴望司家可笑。”薛宝珠问的巧妙。
绿儿被一众盯着,本来就是个不会说谎的胆小性子,这下连话都说不利索,想否认但清竹姐姐当时说的话里确实是那意思,可又不像她说的那个意思,一时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司夫人眼睛厉,知道自个给小儿子挑的到底是底子老实的丫头,见她那样子就晓得当中确实有清竹的事儿。
她瞧得出来的,同样也有瞧出来的,一时议论声都围着司寇去了。
“夫人!绿儿!你可得把话说清楚!”话至此,凄厉目光已然转向绿儿,只当她也是爱慕司寇一员,想趁机除了自个,眼神里□□裸的愤怒恨意。“你自个怀着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别和这乡野丫头一块污蔑我!就算我被冤枉,你也入不了小少爷的眼!”
绿儿给骇得退了一步,眼儿睁得圆圆,一副不可置信她会说出这种话来,饶是心寒。再看向草木皆兵的夫人投过来的冷厉目光,忙是一阵用力摇头,“奴婢没有,是清竹胡说!”随即一咬牙,嗫喏道。“是清竹想当小少爷通房……”
“你……你你们……”司老夫人听着悉悉索索的议论,一阵头疼,扶着额头踉跄坐下。司夫人见状忙是请人送客,道是招呼不周改日再聚,家里得惩治多心眼嘴碎的丫鬟,心里头更怨恨办事不利的崔林家的,一个都逃不了!
话虽如此,真信她了的就不知道有几个了。
清竹已是跪着一声声替自己辩解,可架不住薛宝珠一通胡搅蛮缠咬定,何况薛宝珠说的那番话本来就是改了她的原话,真假掺半,让清竹嘴皮子没法利索反而把自己兜了进去。
司夫人狠狠瞪着清竹,这丫头平时存的什么心思她不是不知道,也有想过挑个日子给司寇做通房,谁想到就暗里散布这样流言,要是那名声传出去,司寇以后还怎么娶媳妇,恐怕那丫头存的就是那份心思。
司寇斜睨过去,打从薛宝珠扯出清竹开始,他扫过一眼就能瞧清楚她眼底的贪欲,让人生厌,可偏生是母亲身边人,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儿,他颜面无光,司府同样损名声,“好个心思狠毒的,这么想爬小爷的床?”
清竹难得得了司寇正眼相看的机会,却被扼住下颚,迫使相对,看到的是他眼里满满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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