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想了想，又抹了抹眼泪，“好，我这就去。”
小娟正要往回赶，许母就把她拉住了，“小娟，你等等。”
许母拉着疑惑的小娟走到刘夫人的面前，“刘夫人，现在不是报官的时候啊，救小公子为重啊！”
刘夫人一手拽着杜姨娘不撒手，一边带着哭腔，“没救了，没救了，我可怜的儿啊～～～”
“都是这个贱女人，一定是她！”说着她又发疯般地推了杜姨娘一把，后者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依旧神情恍惚。
刘夫人说着又要上去推搡，许母拦住她，“夫人别急，兴许小公子还有救。”
“真的吗？”刘夫人的眼里燃起了希望的火种，任何一个母亲听到自己的孩子还有救都会如此欣喜，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抓住，“谁？谁能救他？”
许母用下巴抬了抬，“去我家再说，你先让杜姨娘回去吧，至于如何定夺，等刘员外回来再说。”
刘夫人有些疑虑，“这……”
许母：“你就信我一次，你我相处这许多年了，我何时诳过你？”
刘夫人救儿心切，还是同意了，“好吧。”
许母给了小娟一个眼神，小娟赶紧过去把自家主子扶起来，带着杜姨娘回家了。
小桃则陪着刘夫人到了许家。
刘夫人急得连坐都不想坐，“许家娘子，你说的有人可以救我儿，是哪位神仙啊，能不能让我见见？”
“莫急，”许母让刘夫人坐下，这才道，“刘夫人可知道东边的牛鼻子山上有一个清心观？”
刘夫人思索了一下，“知道知道，那里的道长据说法术很厉害！”
“没错，实不相瞒，这些年我的儿子一直在那里学习道术……”
“啊？”刘夫人有些惊讶，“你不是说……”
许母笑，“这事儿也是辰砂的师傅清灵道人吩咐的，他说辰砂回来探亲之前不可暴露他学道的身份。”
许母这些年对外宣称是送许辰砂去城里亲戚家读书了，因此刘夫人并不知情。
刘夫人眼里有了期盼，“那这次辰砂是带着他师傅回来了？”
“清灵道人事务繁忙，怎么可能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见刘夫人神色瞬8 间低落，许母又连忙道，“但是辰砂把他的小师弟带回来了。”
刘夫人有些担忧，“辰砂的师弟能行吗？”
许母笑道，“刘夫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辰砂这个小师弟是一个百年难遇的道术奇才，是他们清心观除了清灵道人之外本事最大的人了！”
“是吗？”一听莫子苓本事大，刘夫人立即起身，“这位小道长在哪，我要请他去救我家志远！”
许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们就在堂屋，刘夫人请进。”
刘夫人一听，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堂屋里去。
刚进就看见两位英俊的年轻男人坐在堂屋喝茶。
一位浓眉大眼，一位斯文俊秀，她竟有些不知哪位是许辰砂哪位才是那个有大本事的小师弟了。
许母紧跟着进来，指着浓眉大眼的高大青年道，“刘夫人，您怕是不认得我们家辰砂了吧。”
第39章 有人搞鬼
许辰砂站起来行了个礼：“刘夫人好。”
刘夫人勉强打起精神点点头，“辰砂都这么大了，上次见你还是个小不点呢。”
许辰砂微微一笑，指着莫子苓，“刘夫人，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的小师弟，是我们师门最优秀的道术奇才。”
莫子苓嘴角有些抽搐，这货也太浮夸了。
“小道长！小道长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啊！”许夫人一听这位便是那个有大本事的道士，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上前就拉住莫子苓的袖袍，只差没有当场跪下来。
许辰砂：“……”
又来了，为什么每个大妈都要来这一出，这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啊喂！知道你们很着急也不用这样啊！
许辰砂在内心里翻了个白眼，对许母使了个眼神，许母也很聪明，立即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她赶紧走上前去把刘夫人扶起来，“刘夫人请起，这使不得。”
刘夫人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许母这一提醒刘夫人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起身往旁边站，擦了擦眼泪，“是我无礼了，可我真的很着急，小道长请一定要救救我儿啊！”
莫子苓有礼，“刘夫人不要着急，如果能帮上忙，再下一定在所不辞。”
刘夫人急道，“那小道长这就随我去看看吧！”
莫子苓：“那我就跟我师兄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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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修得豪华宽敞，虽然规模比不上之前的胡府如此庞大，估计在这永福镇也是独一份的气派了。
他们一进刘府就觉得有些奇怪，照说这样大的院子应该会安排许多下人伺候，可他们进来却只见过两三个丫鬟，两三个家丁，连个看家护院都没有。
莫子苓早在进刘府的时候就已经拿出了罗盘，但罗盘上的指针却没有任何异动。落在后面的许辰砂有些好奇地问小娟，“为什么贵府下人如此少？”
小桃道：“老爷喜静，不喜欢人多。”
“原来是这样……”许辰砂笑道，“安静点也好。”
刘夫人带着莫子苓来到了刘家公子刘志远住的小院。
这个小院坐北朝南冬暖夏凉，装修得也特别雅致，莫子苓光看外面，可以说这里的风水不但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可以说十分不错。
既然不是生病，风水运程也没有问题，那就只剩一样，的确是有人在搞鬼。
刘夫人带着他们进了刘公子的卧室，卧室里弥漫着一股药味和一种特殊的线香味，远远看去雕花红木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孩。
莫子苓一顿，“凝神香？”
“小道长果然是高人！”刘夫人觉得兴许这次志远真的有救了，他只进来一闻便知道这是什么，一定不简单，“这是上次的风水大师赠给我们的，他当时只道他没有办法，只能送上这个，让我们等待高人相助……”
刘夫人激动道，“如此说来，这位高人一定就是您啊！”
“凝神香？”许辰砂惊讶，“这可是好东西啊，可以延长重病之人的生命起码半个月。”
“没错。”莫子苓神色凝重，“凝神香现在已经很少现世，这位风水大师一定是高人，只是这件事已经超过风水的范畴了，他能做的就是延长刘公子的生命等待可以救他的人出现。”
刘夫人脸色大变，“两位道长你们的意思是……”
莫子苓：“要不是这凝神香，刘公子恐怕已经……”
刘夫人一阵眩晕，要不是小桃把她扶住，怕是早就瘫软在地了。
“刘夫人莫急，我先看看。”莫子苓走到床边，刘志远静静躺在床上，清秀的小脸比纸还苍白，气息微弱，确实是一幅时日无多的样子。
莫子苓给刘公子把了脉，然后拿出一张黄符，念了咒语之后一把拍到了他的额头上。
奇怪的是这道黄符突然被额头弹起来，然后在空中烧为灰烬。
许辰砂大惊，这道驱邪符只是莫子苓作为试探虚实之用，没想到却自燃了……看来这次是碰见了硬茬。
只有一个解释，这孩子被非常厉害的邪祟缠上了。
莫子眉头紧锁，他这次拿出了红符。
许辰砂惊讶：“需要动用红符？”
莫子苓没有说话，只点点头。
许辰砂记得红符是对付红衣厉鬼这个级别的鬼怪的，现在莫子苓跨过了蓝符直接用了红符，可见事态之严重。
刘夫人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知道这是关乎刘志远生死的紧要关头，因此她虽然几乎虚脱却也强撑着坚持要在旁边看。
莫子苓没有多言，拿起红符，嘴里念出了一长串晦涩难懂的咒语。
随着他声音的响起，红符突然自己动了，它飞到了刘志远的胸口处。
“把被子掀开。”莫子苓急道，“快！”
许辰砂一个激灵赶紧掀开了刘公子盖着的薄被。
刚一掀开，红符就直直贴到了刘志远的胸口处。
一直陷入昏迷的刘志远突然就有了反应，他的胸口有了剧烈的起伏，突然张嘴噗地吐出了一口黑气。
这口黑气臭气扑鼻，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莫子苓捂住口鼻，“开窗。”
小桃赶紧打来窗户好让空气透进来。
刘志远的这口黑气吐出来之后脸色好了一些，不再那么惨白，可依然是昏迷着的状态，所幸的是呼吸变得顺畅了，气息也强了许多。
而在他胸前的红符慢慢发出光亮，红光找到白色的衣服上，居然有了透视的效果，刘志远的胸口处竟然隐隐有一个圆形的花纹。
那个花纹只出现了几秒钟，随即红光堙灭，符纸燃烧，透视的效果也不复存在。
莫子苓收回手势，“今天就到这儿吧。”
刘夫人赶紧扑到床边，她发现了刘志远的脸色红润了许多，也有呼吸的气息了，喜极而泣地差点要给莫子苓跪下，“谢谢，谢谢小道长……”
“且慢。”莫子苓神色依然严峻，“刘夫人，刘公子暂时命是保住了，不过有些话我想问问你，我们另找个地方说话，让刘公子好好休息。”
刘夫人心里一紧，有些不好的感觉，看来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
“好的，我们偏厅叙话。”刘夫人让小桃带路，一行四人往偏厅走去。
到了偏厅，还没来得及看茶，刘夫人就开口询问道，“小道长，我儿现在的情况如何？”
莫子苓道：“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如果不从源头解决问题，令公子活不过一个月。”
刘夫人一听这话到退两步，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眼泪夺眶而出，“他，他究竟是怎么了阿？！”
莫子苓不答反问，“刘夫人，你在生刘公子前，可曾与人做过约定？”
第40章 诡秘的山神
刘夫人被莫子苓的问题问得愣住了，“小道长，我有些不懂你的意思。”
莫子苓道：“这很重要，麻烦你仔细想一想，可曾与谁打过赌。”
“这都许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刘夫人有些为难，“我都有些记不得了。”
打赌这种事情在日常生活中司空见惯，有些小赌打过没多久就忘了，更何况都过了七八年了，谁还会记得这些细节？
“好吧……”莫子苓决定换一个方式，“刘夫人，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把您的生辰八字给我一下？”
刘夫人顿了顿问：“我的生辰八字与救我儿有关吗？”
照理说一个妇道人家的生辰八字是不能说与别人听的，尤其是异性更要避嫌才行。但如果和救亲儿子扯上关系，那一切的避讳便可以不再介怀。
许辰砂替莫子苓回答了这个问题，“有关，相当有关。”
他现在大概也猜到了莫子苓的猜测，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麻烦了。
“好吧……“刘夫人见在场的也只有他们四人，莫子苓二人是有希望救她儿子的人，小桃又是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丫鬟，也减少了几分顾虑，报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莫子苓听后掐指一算，表情更为严峻。
刘夫人一看莫子苓的反应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小道长，有什么问题么？”
“如果这个生辰八字没有错误的话……”莫子苓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夫人您命里是无子的命格，就算侥幸怀上也会滑胎。”
这话说得明明白白，许夫人也是知书达理会识字的，哪有不懂的道理，何况她在生刘志远前曾经怀过三次孕，可每次都不足月便流了产。
——这事极为隐秘，连刘员外都不知道，可莫子苓却清清楚楚点了出来，许夫人再次确认这个小道士是有真本事的。
刘夫人请求道，“小道长，奴家愚钝，还请明示。”
她现在还不懂莫子苓说的话的意思，总觉得中间隔着一层窗户纸，让她无法参透。
莫子苓依然不答反问：“刘夫人，你可曾求过子？”
“有的有的。”
为了求得一男半女，她不知道试过多少偏方，求过许多菩萨，能用的方法她都用过了，其中的艰辛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果然……”莫子苓沉吟，“除了送子观音外，你可曾求过其他你以前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说过的神佛？”
刘夫人仔细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小道长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八年前，我曾经拜过一位山神！”
“山神？”许辰砂与莫子苓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山神是什么样的？您又是如何得知这个山神的？”
刘夫人道：“那个山神神像长得黑面黑须，庙宇也修建在深山之中，甚是有些怕人！”
莫子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神的？”
“我有些不记得了……”她问旁边的小桃，“你还记得此事么？”
小桃表情有些奇怪，“奴婢记得，是，是三夫人给您介绍的这位可以送子的山神。”
三夫人，就是刘家的三姨太，铃铛。
刘夫人很敏感，“这个山神，有问题？”
许辰砂叹了口气，“这根本不是什么山神，这是邪物！”
刘夫人这次是真的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晕了过去。
莫子苓给刘夫人吃下一粒丹药，过了一刻钟刘夫人才幽幽转醒。
一醒她就嚎啕大哭，“原来是那个小浪蹄子害得我母子这样凄惨！亏我还把她当作妹妹看待，可她却如此对我！”
越说越激动的刘夫人这就要起身去找三姨太拼命。
“夫人请冷静，”许辰砂阻止了刘夫人的冲动行为，下了剂猛药，“你现在去找她会打草惊蛇，刘公子也救不活。”
如果这位三姨太真有问题，就凭她这么多年在刘家过得滋滋润润还能把正室哄得服服帖帖，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在没有摸清楚她的底细之前，最好是不要冲动行事。
一听这话，刘夫人立即就从歇斯底里的状态中平静下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为了保险起见，莫子苓拿出消音符贴到窗户上，“刘夫人，你现在讲讲三姨太的事情，她是如何嫁入刘家的，平时为人如何，八年前又是如何介绍你去拜那个'山神'的，讲得越详细越好。”
刘夫人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开始讲述这位三姨太的事情来。
“她是十二年前进的府，是老太太从路上买回的。”
许辰砂：“路上买回？”
“她在闹市卖身葬父，老太太见她可怜又长得水灵，就把她带了回来。”
莫子苓：“……”
许辰砂：“……”
这古人就是单纯，如此狗血的事情也信以为真，这种诈骗套路放到现代没几个会上当的。
刘夫人见他们表情有异，“怎么了？”
“没什么。”许辰砂懒得跟她解释这个话题，“夫人您继续说。”
“当时因为我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杜姨娘也是好几年没有反应，老太太便做主让老爷收了她做侧室。她为人细心又知书达理，对刘家每一个人都和颜悦色，甚至对下人也从不发脾气，刘府每一个人都喜欢她，包括我。人心都是肉长的，一开始我不喜欢她，但是她对我的冷言冷语讽刺刁难从不在意，反而加倍对我好，慢慢的我也被她感动，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一般看待，她生了荷花和莲花，我还把嫁妆里一对上好的蓝田玉送给了她们。”
人都是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的，这三姨太完美得都有些像圣母了，百分之百有问题。
莫子苓点头，“您继续说，山神这个事情是怎么回事？”
刘夫人深深叹了口气，“虽然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照说我年龄也大了也该死了这条心了，可我还是不甘心，我身为正室，怎么能够没有自己的孩子？铃铛也劝我不要放弃，她说只要坚持就会有收获，所以我那么多年一直在吃药拜佛找高人，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铃铛告诉我她听人说有位送子的山神特别灵验，问我要不要去试试。我其实内心里是不大信的，只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念头去试一试的，她带我去了西边那座孤母山里，山里有座山神庙，我去那里许了愿，希望能怀上麟儿，为刘家延续香火。”
莫子苓：“你当时是怎么许愿的？”
刘夫人想了想，“是铃铛教我的，说是向山神许下愿望，告诉山神以后会用最珍贵的东西来供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