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柳影江月完本[古耽]—— by:尘沐雪
尘沐雪  发于:2017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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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如意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江月明道。
“你是说那天要杀你的人,他们不是如意杀手。”金玲道。
“不是?”江月明忙道。
“绝对不是,如意堂从不会做无谓的牺牲,那些人杀技平平,根本就没资格做如意杀手,而且也绝不会在任务失败时多此一举毁灭自己,因为真正的如意杀手都是没有来历的人,就算你看到他的面目,也无迹可寻。”金玲缓缓道。
“那他们又是些什么人?他们杀我的目的是什么?”江月明又问。
金玲闪动的眼睛,忽然生出了一丝忧虑,良久她说:“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因此我们现在每走一步,都可能会落入他们的圈套。”
她又接着道:“他们的目的或许不是为了杀你。”
江月明还想再问,却听到一声长嘶,马车停了下来。金玲推开车窗探头向外望了一眼,然后又坐回原位,说:“来的倒也挺快。”
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车内可是江师弟,能否下车说话?”
江月明一听,便知是叶鸿师兄,他立刻推开车门,纵身跳下车去。车前站的除了叶鸿,还有他另外几位师兄弟,他们都身着青白皂衣,戴着黑纱,一看便知武当刚办过丧事。
江月明向各位师兄弟深作长揖,还没来得及说话,几柄长剑已将他团团围住。
“都先不要动手,我还有话要问他。”叶鸿忙道。
“像他这样猪狗不如的禽兽,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剑刺死都便宜他了。”另一武当弟子冷冷道。
江月明看着各位师兄弟愤怒的眼神,心中泛起阵阵寒意,他淡淡说:“月明也有几句话要对各位师兄弟讲。”
“你有什么话就到地府里去讲吧!没有人会去听一个弑师杀兄的畜生说话。”
说话是余应杰,是这群武当弟子中最年轻的,他一边说着已将手中的剑向江月明刺去。
剑闪电般刺出,似要刺入江月明的咽喉,但他却没有丝毫躲闪,因为他知道根本不用闪躲。
只听“呯”一声响,余应杰的剑已被另一柄剑挡在了前面,接着叶鸿用手在他剑上轻轻一弹,连人带剑又回到了原位。
余应杰立刻红着脸,瞪大眼睛道:“叶师兄为何阻止我?新掌门说过见到他就地处绝,你还等什么?”
叶鸿收起剑,说:“清理门户是早晚的事,晾他也不会跑,不过有几句话,我一定要向江师弟问个明白。”
余应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闭上嘴,闷闷地往后退去,江月明又向叶鸿深深拜揖,叶鸿也将剑举过胸前双手一抱,说道:“请问江师弟为何会在此?”
“受师父所托,送无极剑于华山钟掌门,钟掌门云游在此,故月明在此。”江月明道。
“无极可曾交于钟掌门?”叶鸿又问。
江月明道:“月明惭愧,有负师父重托,不慎将剑丢失。”
“还有一个问题,还请江师弟能够如实告知。”叶鸿道。
“叶师兄请讲。”江月明道。
“你和如意堂到底有没有关系?”叶鸿显得很严肃。
江月明犹豫了片刻,缓缓道:“有。”
叶鸿听闻,一脸的惊讶,他苦笑道:“既然如此,还请江师弟交出你的武当剑,你已不在是武当弟子了。”
江月明抬起头,他想要解释,但只动了下嘴唇却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根本没办法解释。
他把自己的剑交给了叶鸿,叶鸿将剑指向了他的咽喉,他用手紧紧地握住叶鸿的剑,鲜血缓缓地流。
“江师弟莫要怪罪师兄弟们,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叶鸿道。
江月明只感觉手心一阵冰冷,叶鸿的眼神也变得冷酷,但他此刻绝不能死在师兄的剑下,否则他就永远成了杀死师父的凶手。可锋利的剑锋,血肉如何阻挡得住。
“请师兄容月明说几句话。”江月明道。
“还有什么说的,就算你说了,也要有人信才行。”叶鸿道。
“但一定要……”江月明道。
他已不能多说一个字,因为叶鸿的剑还没有停止。
“那你就说吧!”叶鸿说着,手中剑慢慢放松。
“叮!”
叶鸿大吃一惊,因为一道寒星闪过,他的剑已齐柄折断,而断剑的只是一枚铜钱。
“谁?”叶鸿呼道。
“是我,非常抱歉折了叶少侠的剑,金玲会加倍的赔偿给你,请你出个价,金玲有的是钱。”银珠又贴上金玲的脸,慢慢走下马车。
“叶鸿见过金老板,武当今日清理门户,还请金老板不要阻拦。”叶鸿微笑道。
“哈……”金玲笑道:“武当的事跟我没关系,但金玲最讨厌你们年轻人打打杀杀,弄得到都处血淋淋的,让人看了会很不舒服。”
“不知金老板的意思是?”叶鸿变了脸色道。
金玲漫漫走近跟前,用丝帕裹起江月明流血的手,转眼看着叶鸿笑道:“不如大家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如何?”
叶鸿瞟了眼江月明,对金玲一字字说道:“武当绝不允许他活着,今日他也非死不可。”
“哈……,年轻人说话都这样,叶少侠不要忘了,这里可不是你武当山。”金玲说完,忽然脸色一变,纵身飞上一间屋顶,接着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串铃铛。她开始不停地摇晃铃铛,铃声清脆嘹亮,一时间武当弟子都不知所以,江月明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金玲的这一举动。只见大街小巷里一群群手拿各种武器的人们开始陆续出现,并且向叶鸿他们涌来。其他武当弟子见状立刻将剑握紧,移动步伐组成一个剑阵,准备迎战,而叶鸿却不以为然,反而显得更加平静,他笑着随手丢掉剩下的废剑,然后大声喊道:“金老板要以武当为敌,为什么不亲自动手,我们几个绝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让这些人前来,岂不是送死吗?”
金玲也大笑道:“我金玲从不以人为敌,他们也绝不是送死,叶少侠若不信,尽管试试也无妨。”
“不必了,金老板不喜欢杀人,而我们也绝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至于江师弟你好自为之,有什么话就自己到武当向掌门说吧!告辞!”叶鸿说完打个手势,其他武当弟子收起剑,随他走出人群,消失在了这座七彩缤纷的城中。

第9章 哑公瞎婆

剑,是一把玄黑的剑。
人,是一个丑陋男人和一个美丽女人。
女人在为男人斟酒,男人喝的很快,也醉的很快。
虽然女人并不相信男人是真的醉了,但男人的确是醉了,而且一醉就是几天,醉得一塌糊涂。
“你醉了”女人为男人斟满一杯酒,送到他的嘴边柔声地说。
男人握起女人的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迷醉的眼睛望着女人说道:“我是醉了,但醉人的却不是酒香,而是妈妈你的体香。”
女人又拿起酒瓶,再次斟满一杯酒送过去,笑道:“我翠香楼的姑娘们更香,大人为何非要让贱身作陪,你知道妾身这段时间是不能伺候大人的。”
陆俊似醉非醉地眯眼笑道:“没关系,谁让别的姑娘在我眼里只是褪色的麻雀,而你却是一只凤凰,麻雀随处都是,而凤凰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得到,你能每天陪我喝喝酒,我那些钱也不白花。”
“大人可真会开玩笑,我怎么能跟那些年轻的姑娘们相比,大人真是醉了。”老鸨脸上忽然出现了少女的红晕,她举起一只空杯掩饰着羞涩。
“醉了也好,我宁愿醉死在这里。”陆俊笑道。
老鸨又倒满两杯诱人的女儿红,与陆俊喝起了交杯酒。
门突然开了,又一个醉鬼闯了进来,他冲过去一把拿起一边的无极剑,拔剑指着陆俊,圆鼓鼓的眼睛瞪着陆俊道:“我要杀了你!”
陆俊仿佛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依然喝着那杯美酒,可老鸨却再也喝不下去,睁睁看着闯进来的醉汉痴痴发愣。
陆俊慢慢地品味着女儿红的醇香,仿佛人生是那么的美,如此的妙,吴三再次把剑逼近他的胸膛,沙哑的声音道:“你不信我会杀了你?”
“你会的。”
陆俊看了眼吴三,又饮下一杯酒,说道:“生又何欢,死又何悲,所谓生死,有生才有死,生了就要死,你想杀我就杀吧,反正我早晚都要死。”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鬼捕陆大人,也是如此无聊之人。”吴三放下剑,举起桌上的酒壶,往喉咙里灌进一大口酒。
“的确很无聊,不过来这里的人有哪一个不无聊呢?无聊又何尝不是生活的一部分?”陆俊向老鸨眨着眼笑道。
“你准备何时启程?”吴三一本正经地问。
“不着急,吴先生是在这里住得不习惯吗?”陆俊漫不经心道。
“习惯,很习惯!”吴三答道。
“习惯就好,那就安心享乐吧,人生得意需尽欢,钱我们还多的是。”陆俊闭起眼睛,还是很惬意。
“我只是奇怪你到底是在等什么呢?”吴三问道。
“等它出现的时侯你就知道了。”陆俊喃喃道。
“什么时候会出现?”吴三又问。
“快了。”陆俊说。
“它是什么?”吴三再问。
“他是一个人。”陆俊笑道。
“是什么人?”吴三问。
“我要找的人。”陆俊道。
“岂不是废话!”吴三道。
“这世界本来就很多废话,但如果没有那些废话,人们岂不是更无聊。”陆俊漫漫地说。
“如果他永远不出现,你会不会在这里永远等下去呢?”吴三道。
“吴先生怎会知道他永远都不出现呢?”陆俊反问。
“那也许是因为他根本不想见你。”吴三道。
“他绝对不想见我,可又偏偏自己要来找我。”陆俊笑道。
“这很矛盾。”吴三笑道。
“是很矛盾,可他为什么会很矛盾?”陆俊笑问。
“这你要问他了。”吴三笑道。
“如果你是他,你又会为了什么呢?”陆俊又问。
“可我不是他。”吴三道。
“但你却用剑指着我。”陆俊道。
“拿剑指着你的人,就是你要等的人?”吴三问。
“没错。”陆俊道。
“等到的人是我,你会很失望?”吴三也笑道。
“恰恰相反,我很满意。”陆俊笑道。
“哦,不知我哪里使你满意?”吴三笑道。
陆俊道:“你不仅会自己送上门来,还送我一件贵重的礼物。”
“就算我不找你,你迟早也会找到我。”吴三笑道。
陆俊笑道:“因为你知道自己的老板定会出卖自己?”
“柳大官人从来不会让麻烦走进家门。”吴三道。
“这次他却带进了大麻烦。”陆俊道。
“麻烦跟他有什么关系?”吴三道。
“因为你的关系。”陆俊道。
“我早已说过吴家的遭遇,为了生存,迫不得已。”吴三笑道。
“所以你劫持了太子,来要挟朝廷?”陆俊问。
“没那么简单。”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吴三就是高瑞,陆俊没想到他果真就是主谋,而且是自己承认。既然吴三就是高瑞,老鸨自然就是阿碧,这一点陆俊进翠香楼时就知道了,因为他早在京城时就已得知高瑞有一相好,两人以姐弟相称,后来又从柳连成那里得知阿碧这个名字,而翠香楼里年龄稍大一点的女人也只有她了,所以他一来到这里就缠上老鸨,等高瑞出现。
吴三是高瑞,还是高瑞是吴三呢?也许这个问题并重要,或者根本没必要去问。一个人的面貌都很容易地随意更改,何况是名字。不过一个人无论怎样伪装,都无法伪装自己的灵魂,因为没有人能超越自己的灵魂。
老鸨缓过神来,轻轻拂弄着陆俊的发稍,媚声娇笑道:“两位大人说的话,贱妾一句也听不懂,这里可不是谈公事的地方,来到这里我们只谈情。”
“可我怎么记得,来到这里是先谈钱,再谈情,还有个人差点被妈妈你轰出去。”陆俊轻扯着老鸨的嘴笑道。
“放开他吧,不用再演了,戏已经演玩了。”吴三轻轻说。
“我不懂什么是演戏,只知道我就是个卖笑的,什么都卖,却不卖命……”老鸨狠狠笑道。
“为了自己的男人,你会不会为他卖命呢?”陆俊问阿碧道。
“哈哈……”,阿碧大声笑道:“大人真能说笑,我怎会去为一个男人卖命,我只会……”
“只会什么?”陆俊笑问。
“我只会要男人的命!”
老鸨忽然抢起吴三放下的无极,剑锋逼近陆俊的咽喉。
“不要!”
吴三话音未落,已瞬间夺下无极。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陆俊依然神情自若问道。
吴三道:“你不是我的敌人,死了倒可惜。”
“但他却会抓你。”阿碧接道。
“他抓不到我,也不会抓我。”吴三对阿碧说。
“你很有把握?”陆俊问。
“至少九成。”吴三道。
“也许我的武功赢不了你,但要抓一个人会有很多种方法。”陆俊笑道。
吴三道:“我说了你不会抓我,我若被抓,太子就永远找不到了,你也活不成。”
“呵呵!”陆俊笑道:“听你的意思,好像已做足了准备。”
“草民也只是为活下去。”吴三道。
“但有个人一定要死。”阿碧突然道。
“谁”吴三陆俊异口同声问。
“我。”阿碧沉沉地说。
“你不用死,我也绝不会让你死。”吴三道。
阿碧又道:“我必须死,我活着只会再次拖累你。”
“你不会,永远都不会。”吴三望着她说。
“这也许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别忘了我陆俊能找到这里,其他人也一定能找到阿碧,查这件案子的人也并非就我一个。”陆俊插口道。
吴三又说:“这就不劳陆大人费心了,不过草民还是要谢谢大人的提醒。”
“谢字万万莫说出口,我是官,你是贼。”
“呵呵……”
“你为何发笑?”陆俊问。
吴三笑道:“早民忽然想起大人说过的话,“有官就有贼,有贼才有官,官贼一家人”,看来这句话很有道理。”
“我说过吗?”陆俊问。
“自己说过的话,难道大人不记得了。”吴三笑道。
“我好像说的是猫和老鼠的故事吧?”陆俊道。
“有区别吗?”吴三问。
“当然有,至少你不是鼠辈。”陆俊微笑道。
“多谢大人抬举!”吴三向陆俊拱手作揖。
没错,吴三这种从小就以偷盗为生的人,比喻成耗子也绝不过分,而陆俊不会把他当鼠辈,也使他由衷地感激这位陆大人。
也许不觉陆俊讨厌的人还不止吴三,否则刚才阿碧的一剑可能真的割破了他的喉咙。
阿碧全名沈碧辉,出身仕族,七岁家道中落,被卖入翠香楼,十四岁开始接客。十五岁时因有位客人称在她房中丢失财物,而遭受责难,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幸得此时,翠香楼的房梁上跳下一个男孩儿,声称自己是贼,阿碧才躲过一劫。后来阿碧对那位男孩儿产生了难以捉摸的情愫,以后的日子里,她倾尽所有地为那男孩儿买好吃的、好玩的和漂亮的衣服,两人渐渐成了最好的伙伴。男孩儿就是吴三,当时他十二岁,已经有两年没有在盗窃时失手了,后来每每提起那日的事,他总会说那次是他偷得最成功的一次,因为他那次偷到了他认为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但有时候感情太浓烈,会是一个人的致命点。正如阿碧所说,她活着总会拖累到吴三,但对吴三而言她死去他又何往世事都是如此,如果没有矛就不会有盾,天底下不会有绝对完美的人和事。
……
如果问什么人最让人讨厌?不外乎两种:一种是像陆俊这样长得使人见了就很不舒服的,另一种大概就是那种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该说话的时候说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不该做的事的人。
翠香楼突然安静的失常,阿碧从房里走出来,陆俊和吴三也走出了房门,两人向下看了看,然后相互对视了一番,陆俊笑了笑,轻声道:“走!”而吴三也许还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或者是他根本不愿意此刻离开,也可能是真的走不掉。
只见楼下来了一群人,个个锦衣长剑,其中有一位穿红袍的公子,一头棕红的头发,面色白润,手里正把玩着两颗珠子,像是他们的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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