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公——皇上可平安无事?”此时锦衣卫正候在殿前,准备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捉拿刺客。
“皇上已经就寝,无事别惊扰。黄大人还是去别处巡逻罢,莫要让那可疑人给逃了。”
“如此甚好!走!”
锦衣卫井然有序的朝北门方向搜寻,而此时的秦贯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总算是明白,为何朝中官员皆上书让皇帝早日选秀,他却? 桓挪焕砘帷S彩峭瞥俚嚼茨昕海傺⌒恪?br /> 今日所见,实在是让他难以消化。
次日清晨,太后去仁寿宫向太皇太后请安。
到了仁寿宫,却发现,那被禁足许久的向阳居然也在。正在和太皇太后聊天呢。她还当真以为她转了性子了,可自幼她看着她长大,怎会猜不出她的心思。
“太皇太后福寿安康!”聊的正开的独孤氏抬起头来,只见慕容雪跪拜在身前。她笑着说道:“起来吧!”
“谢太皇太后。”宫女连忙准备好椅子,让慕容雪落座。
只见那神采奕奕的人,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脸色顿时煞白无比,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外冒。
“还呆着做什么!传太医!”慕容雪大喝一声。吓得身旁的宫女连滚带爬的去请太医了。
向阳扶着她,用手拍打着她的背,帮她缓下气息。谁知道,竟晕了过去。这可把请安的人给下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乱作了一锅粥!
才一会儿功夫,宫中奴才皆乱作了一团。太皇太后的贴身宫女,连忙去内务府请白总管。太皇太后被移进了寝宫,向阳于慕容雪此时正在照看着。
宫女和太监们皆站在门外,不敢出声。她的贴身宫女彩云正在帮躺在床上的独孤伽罗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
“通知皇上了没有!”慕容雪握紧双拳,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回太后娘娘,彩霞已经去朝阳殿了。估计这会儿皇上刚下早朝。”彩云把手里的帕子递给正朝她伸手的向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禁足后头一回来仁寿宫请安,居然发生这等事!
朝阳殿内:
外面的嘈杂刺激的齐放的太阳穴“突突”的暴跳起来,腾的就站了起来,看了眼正一脸紧张的在思忖下一步的秦贯,剑眉猛地蹙了起来,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连朕的旨意,都没用了?!”他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阴骘的瞪着宫婢,犀利的眼神,就如最锋利的刀刃,笔直的剐向来人。
彩霞被齐放的这副神情吓得浑身一哆嗦,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趴在青石板上,浑身就如筛糠一般颤栗着,“奴婢,奴婢……,是,是仁寿宫的……”
“仁寿宫?”齐放怔忡了一下,上前一步“太皇太后怎么了?”
“太皇太后,昏,昏……昏过去……”彩霞被皇帝阴骘的眼神,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连忙翻身依旧跪在地上,趴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
“混账!请太医呀!”
“……”宫婢虽然心中害怕至极,但看见秦公公要去太医院,连忙开口阻止,若是让皇上知道已经去请了太医,而他却没有告知的话,几十个板子下来,怕就要去见阎王了。
“皇上,太医已经请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到了仁寿宫了。”
齐放连忙去仁寿宫,秦贯见状连忙跟随……
皇上驾到——”来人步伐快速无比,那明黄色的龙袍都被走路的脚步给掀了起来。脸色铁青的齐放望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太皇太后。
向阳这时才抬头,看向齐放,刚刚强制压抑在心底的那抹隐隐的痛,突然间,猛地爆裂开来,迅速的向着全身蔓延开去,使劲的啃噬着,痛的她差点支撑不住,原本就苍白的脸颊,越发的惨白起来,额角的冷汗更是细细密密的爬满了整个额头,鼻尖的汗珠已经在慢慢的凝聚,倏的滑落下来,擦过嘴角,苦涩至极。她的皇兄,该不会以为这是她做的吧。她怎会心肠如此歹毒!那怀疑的眼神,仿佛把她的心给硬生生的刺出了个大洞!
“皇兄——”她那略带着一些嘶哑的声音,在静寂无声的殿内,显得有些沉重而压抑。那如露珠般的泪水,轰然直下,怎么都止不住。
静寂,压抑,每个人的心头都似压着千斤重的石块一般。
太医正在帮太皇太后诊脉,神情有些严肃。欲言又止,其余两位太医诊脉后皆操持缄默。
“太医,太皇太后病状如何?”慕容雪哽咽着声音问道!
“回太后娘娘,太皇太后此番恐怕是无力回天了。还请皇上太后娘娘恕罪!”太医皆跪下磕头。若是他们保证能够治好,到时候治不好,还是要被杀头的。
“朕恕你们无罪,定要尽心尽力,救治太皇太后!”
“尔等遵旨!”太医们起身后,讨论了一番后,开始开方子。
张太医忙把手中的方子递给了身边的宫女:“你去太医抓药,熬了端过来。”说完,也不等小宫女答应,朝着齐放道,“皇上,救人如救火,让秦公公去抓药吧。”一边说着,一边让秦公公带上药箱,也顾不得礼仪规矩,秦贯率先朝着太医院的方向去了。
太皇太后后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慕容雪趴在床沿,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那紧紧拽住被褥的双手上,凸起的青筋正在不住的跳动着,一张嘴抿得紧紧的,嘴角微微的有些血迹渗出,显然嘴唇已经被咬破,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太后娘娘的脸,连须臾都不曾移开。
向阳呆呆的看着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太皇太后,心急如焚,若是太皇太后今日真的……有所不测,只怕有心人,定会将这脏水引到她身上来。
向阳想越是害怕,眼眶猛地一酸,泪水顺着眼眶就滑落下来。
约摸几刻钟后,太医们几倏的又低下头,趴在地上使劲的磕了三个头:“求皇上恕罪,微臣已经尽力了,请,请皇上给太皇太后准备……”
“混账东西,自己没本事,还说……”齐放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太皇太后的模样,他刚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气息已经微弱如油灯,佛只要谁气喘的大些儿,就能吹灭了!可是太皇娘娘若是真的因此而……,齐放的这颗心,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这后宫中掌权的人终于倒下了。今后,他在朝堂之上也会顺畅许多。虽然他对这个皇祖母一直心中存有怨恨,但到底是血缘至亲,而且这些年来,若不是她守住大齐江山,恐怕早已江山易主。
医正抬头看看皇帝,又转头看看,正趴在太后娘娘胸前的向阳公主,咬了咬牙:“皇上,太后娘娘,公主!还请节哀,早日准备后事。”
丧钟敲响,宫中一片哀鸣声。太皇太后仙逝!宫中禁止歌舞、声乐、佳肴……
太皇太后三十岁辅佐先帝,当年基羌屡犯边界。是她让魏家军杀入基羌,未待凯旋而归后。先帝下旨魏贵妃勾结外弩,叛国之罪将其打入冷宫。
魏家兄弟在回大齐的路上,皆被刺杀,无一活口。魏家在朝堂之上,再也没了地位。连根拔起,势力铲除彻底。直到今日,他坐上了这宝座,才懂得,太皇太后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守住这大齐江山。保住先帝的位置,为了集权。
可后来,朝堂之上权利分化。形成了两派,这些年从未消停过,对峙着分庭抗礼。
齐放站在高台之上,俯瞰这大齐皇宫。天空中彩霞密布,大燕飞舞着。发出一阵又一阵如哀鸣般哭泣的声音,眼眶中的泪水无声落下。
这宫中熟悉亲近之人,如今,又少了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自己都忍不住吐槽!
第21章 021太皇太后仙逝(二)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大齐元年,十月下旬,太皇太后仙逝,皇帝下旨厚葬。
宫中无论品阶官位高低,皆着缟衣,不得着鲜艳色彩衣裳。皇帝特地请来百灵寺主持,前来超度。主持丧事,让太皇太后仙灵得以轮回。
由于太皇太后去的实在是太过突然,本该在游山玩水的齐權不得不马不停蹄的回宫。这位逐渐被世人遗忘的肃王爷,如今就要回宫了,而离宫多年,这次回来,已经时隔五年之久。只是不知,习武练剑是否把他的脾性也给磨平了。纵横天下,四海为家,看尽大齐江山,游尽周边列国,感受风土人情。只恐怕早已忘了,自己还是皇室,还是位血统高贵的王爷。
而远嫁蕃地南宫侯爷的二位公主,听闻消息后,皆赶回皇宫。大公主齐静,二公主齐蕊与南宫侯爷一同入的宫。
……
灵堂之上,哀嚎声一片。向阳公主在一旁默默垂泪,好好的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那可是自幼疼爱她的皇祖母。她不敢看那灵柩,漆黑的棺木似乎还泛着幽光。
只见那挺拔的身影此时正跪在灵山,一动也不动。为太皇太后守灵的这三日,皆不可食用任何膳食。以表达对亡灵的尊敬,可有一些人儿早就支撑不住了。茶水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可肚子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而大公主与二公主早就忍不住了,吩咐奴才拿来一些糕点,吃了起来。旁边披着白色素衣的男子,拿了一块又一块。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颚骨突出,眉毛浓郁,一巴还留有青色的胡子茬儿。一脸颓废,毫不自制力可言。此人正是驸马爷,南宫侯爷。
好在她们动作小,隐藏的可以,并无引起多大的不满。
一旁的太监秦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今儿个已经是第三天了。皇上再怎么着怕落人口舌,这两天未曾进食,就算是铁打的人,也都经受不住啊!
“皇上,你就吃点吧!”秦贯声音都带有了哭腔。这万一,皇上突然病倒了,那可如何是好。
灵堂外,一双幽深的眼睛正望向殿内。
宫中发生如此之事,今日肃王爷终于从邻国赶回了皇宫。刚接到宫门侍卫通报,好在,肃王爷赶在了太皇太后下葬的前一天。僧侣们还在梵唱经文,宫女们正在焚烧纸钱。
白总管绕过北宫门的正门,从侧门接应肃王爷。
他一路上风尘仆仆,脸色不是很好。只是这与皇帝有着七八分相像的样貌,放在人群堆里,皆能把他黑认出来。等不及更衣沐浴一番,直接在衣服的外头套上了缟衣,头戴绳制穗子,赶往灵堂。
广臣在前引路,疾步而行。
“王爷总算是回来了。”他都替他心惊。
“太皇太后怎么说没了就没了,本王既未曾收到过病危的书信,也未曾得到什么消息。前两个月还听说太皇太后身子骨硬朗的很,怎么就——”只见他眉头紧促,有些不相信。
他不是不知道朝堂之上,水深的很。皇祖母又是个不肯轻易撒手的人。难免有人会想对其大毒手,可太皇太后已退居幕后多年。纵使手再长,难道还能伸到朝中官员的家里去!这件事情,他定要仔仔细细的查,查它个水落石出。
白总管不敢插话,他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若是要查,很快就会查到他身上来,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几天他行事自然要三思而后行。凡事都要留几个心眼,不要被人钻了空子,着了别人的道了。这突然而起的肃杀之气,很快就被隐藏起来了。顿时又换上了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孔。
灵堂前,肃王爷跪下三拜九叩。失声痛苦流涕!呜咽着,发出痛苦的的声音。手因为激动而敲打着青石地板,发出了渗人的声响。一旁的大公主,连忙劝导他。
“皇弟莫要过于忧伤,皇祖母一向是罪疼你的了。她老人家若是还活着,定是不希望看到她宠爱的孙儿这样。”齐静说得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太皇太后非常喜爱齐權这一孙儿,从小他便长欢膝下,受尽了宠爱。在这宫中,从未受过什么委屈。
相反,齐放一直不曾深得独孤伽罗喜爱。她看不上魏贵妃,一个后宫妃子,总想干预朝堂之事。今日儿不是替让自家的弟弟谋职,就是帮她那狡猾的父亲贪赃枉法。外戚干政,是她最为疼恨的事情了。
齐權年幼时不仅聪明伶俐,五岁时学习《大学》过目不忘,虽然不太懂得其中的意思。可只要教他诗词,教一遍,他定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背诵的一字不差。就连太傅都对他赞不绝口,只可惜,当时的太子,正是魏贵妃的儿子,也就是当今圣上。
世上之事,总是天意弄人。虽然是旷世奇才,却无法施展。他的存在,就是太子最大的威胁。他必须做到锋芒不露,万事小心谨慎,才不会掉了这颗聪明无比的脑袋。魏贵妃一家权势滔天,而他的母妃,也就是淑妃。生性温柔,贤良淑德,自小受的便是相夫教子的教育,自然没有难么多心思。一心祈求着儿女平安,一生无忧。哪里是刁钻狠辣的魏贵妃的对手,很快她便被魏贵妃逼死。年纪轻轻,便消香玉殒了。
后来,先帝去世,新帝登基。他怕齐放对他心生间隙,便祈求皇上让他出宫。让他游离于山水之间,周游列国。向周边的国家宣讲大齐的儒法,以及治国安邦的理念。学习周边国家的文学艺术,引进本国。
只是,他未曾想到。突然传来噩耗,皇祖母去了。他撕心裂肺,内心的苦楚无处发泄,这些年他未曾尽孝也就罢了,可连皇祖母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他真是该死!该死!
齐当面无表情的看着正在痛哭流涕的男人,他从未禁止他出入皇宫。这些年,是他自己懦弱,害怕他,却又不干他的事。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看了这么一出苦情大戏,奈何他内心却是毫无波澜可言。
次日,太皇太后出殡。
众皇室人员皆要相随,灵车将围绕皇宫绕三圈,再火化。说是要让亡者的灵魂看最后一眼生前的住所,好无所挂念升天。
漫天飞舞的纸钱夹杂着哭喊声,还有僧侣念经文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皇宫之中,一轮又一轮。
法事办完后,遗体直接火化了。而骨灰由皇帝亲自抱会宗祠。立下牌位,贡上香火。众人跪拜,说些安息之类的话语。
宫中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运作,宫女们和奴才皆换上了宫装。只是毫无喜庆之气,整个偌大的皇宫内院,一片死气沉沉。奴才们皆提不起精神来,可面上又不敢流露出什么出来。各司其职,做好份内之事。
太皇太后仙逝,遗物皆让白总管打理。皇帝知道他对太皇太后忠心耿耿,而慕容雪实在也没什么心情去接手太皇太后的遗物。皇帝下旨,直接让白总管把该留的留下,无用的皆让宫女拿去“焚烧厂”把东西,都给烧了。
肃王爷听闻后,跑去了仁寿宫。
把白总管整理好的太皇太后的遗物,皆带走了。
白广臣内说什么,只是书信通知了皇帝。若是他觉得有不妥的地方,自然会召见他。他虽然有时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大多数时候,他还是能够懂得他的心思的。他关注了难么多年,做的,并不是无用功。
他甚至知道,前些日子,他宠幸了他身边的一个暗卫。
他知道后,差点没让人把那暗卫给杀死。他痛恨自己为何只是个内侍,他机关算尽,这一生小心谨慎,唯一没有算准的,事她这颗悸动的心。
而一旦做了皇帝的佞臣,这一辈子都只能是禁脔。他心气如此之高,他步步为营,为他铺路,走到了今日。他还未曾表露心迹,半路却杀出个暗卫来。他恨不得剃他的骨肉,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他定要叫他知道,跟他白广臣抢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区区一个暗卫,他定要让他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走上了正轨,现在要开车了。
真心不容易。
明天还有实训,真是要哭!
第22章 022章驸马人选(一)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太皇太后生前的旨意是让向阳公主和基羌三皇子和亲的。只是她去的突然,并未曾留下口谕或遗昭。无论朝堂之上,多少大臣提议,或者是上奏,皆无果。
这日,朝堂之上,基羌使臣提出和亲之事。
“陛下,我基羌使臣不远千里而来,为的不仅是按照惯例纳贡于大齐□□。更为重要的是,奉大王之命,促成向阳公主与我国三皇子的婚事。论相貌,三皇子仪表堂堂,风流倜傥。论才学,三皇子不仅精通治国理政,而且天文地理更是无所不知。更为重要的是,三皇子是个重情义之人,并非什么薄情寡义之人,陛下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