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墨眼中的僵硬,万俟凛笑起来,弯弯的亮晶晶的眼睛特他妈的迷人!“我跟白兄开个玩笑,白兄别当真。”
妈的,这调皮的小坏蛋。
白墨在心里骂了一句。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人其实并不是那么正人君子呢?才认识多久就已经在调戏老大了。果然外表什么的都只是假象。
“慕兄有些事情要办,一大早就离开了。我这个时候来找白兄你,确实是有事相求……”
万俟凛说到这里的时候耳朵尖微微泛红,很不好意思地接下去道:“慕兄走得急,不小心将我的钱袋也一并带走了,故而我此时……嗯……住不了店……”
哦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还拎着个包袱,原来是没钱了被客栈赶出来了呐!看看看看,年轻人,攀比心理要不得,既然没有那个钱当初就不要上赶着去住那么贵的了啊!住的还一定是上房吧?有这个钱都可以在普通的客栈里住一年了好伐啦!现在也不会被赶出来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勤俭节约的思想觉悟都没有,真是让人伤脑筋╮(▔▽▔)╭
“既如此,不妨就住到我府上来吧,也好有个照应。”
好啦好啦,既然你都是老子的小弟一号了,那老子自然要罩着点你啦!放心,有老子在就不会让你露宿街头去喝西北风的。反正老子有的是钱,养一个人也是养,养一窝人也是养!
一心只想着老大要照顾小弟的白·单纯·墨压根就没去考虑万俟凛的钱袋为什么会在慕潇身上的问题,而知道他神经大条的万俟凛也丝毫没有为自己撒了个漏洞百出的谎而感到一丢丢脸红。他在白墨话音落下后惊喜地看着白墨,“可以吗?会不会打扰到你?”
白墨温和地回望着他,“不会。”
怎么会打扰嘛,这么大的屋子当然要人多一点才热闹啊!况且有离陌离洛那俩小家伙在,谁还能比得上他们闹腾?骚年你住进来还可以帮忙跑跑腿干点活,适应适应怎样当一个合格的小弟,简直不要太好哦!
万俟凛了却了一桩心事,面上带着欣喜站起来,对白墨感激地抱了抱拳,“那就多谢白兄了。”
当晚,成功入住白府的万俟凛跑去敲某人的门,“白兄,你睡了吗?”
白墨正斜靠在床头逗弄着两只雪狼,指示着他们跳跃、打滚,硬生生把两匹狼训得像是两条狗。偏偏两个小家伙也傻乎乎的,丝毫没有因为被当成了狗而感动恼怒,反而乐此不疲地重复着白墨的几个指令,还傻不拉几地冲他摇尾巴。
听到声音,玩得兴起的白墨只是挥了挥手打开门,然后稍稍坐直了身体。
万俟凛知道他是多懒得动的一个人,能够用上法力的地方绝对不会动手。所以看到门自己打开了也没有诧异,若无其事地跨进门去。“白兄。”
白墨刚沐浴完没多久,此时只穿着中衣,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少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多了几分慵懒和人情味。
万俟凛的眼底暗了暗。
雪狼兄弟看到入侵者竖起了一身白毛,戒备地对着万俟凛又是呲牙又是低吼。白墨伸手在它们颈上抚了抚,它们才勉强镇定下来,只是依旧警戒地盯着万俟凛,眼中泛着幽幽的绿光。
“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有事?”
万俟凛收起自己有些发散的思绪,淡定地无视了两只对他的到来表示相当不友好的小东西,往床边走过去几步,然后笑笑:“有些睡不着,所以来找白兄聊聊天。”
白墨= =了。
骚年,我们上了年纪的人精力不如你们年轻人充沛的好吗,在你们通宵唱K蹦迪玩一些十八`禁的游戏的时候,我们都在睡觉养生争取让自己迟几年长出鱼尾纹。年龄是一条比马里亚纳海沟更深的鸿沟我们无法逾越的好吗所以就不要提出这样丧心病狂的要求了我会很难做的。
——所以我能不能拒绝?
“可以吗,白兄?”
万俟凛鼓了鼓脸颊,对白墨眨巴眨巴眼睛。
白墨蛋定回望。
“……好。”
对自己阵线失守,白墨简直表示痛心疾首。长得好看就不要卖萌了啊魂淡!
“今晚月色很好,我们去屋顶边喝酒边聊吧。”万俟凛凑近白墨,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眼里闪着狡黠地光芒,像是偷吃了糖的孩子。“我有偷偷藏了一壶酒哦。白兄,陪我喝几杯吧。”
白墨看着眼前突然凑近的这张放大了的俊脸,身体不自主地僵了僵。他木着脸点点头,然后绕过万俟凛披上外衣。
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花样百出的臭小子!你是磨人的小妖精吗?!
万俟凛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穿衣服,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他果然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这样即使心里不乐意也最终会选择迁就。
不过这种迁就,只要对他一个人就可以了。
☆、网油鱼卷
屋外月色确实很好,银色的光辉像是很薄很薄的轻纱笼罩着整个空间,树叶、花瓣抑或瓦片,都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边。白墨随着万俟凛跃上屋顶,见他毫不拘束地往下一坐,也撩了衣摆坐下去。
大晚上的让人给他在屋顶上安把椅子听起来很像蛇精病的样子,既然小弟都这样不拘小节了,自己这个当大哥的扭扭捏捏反倒显得娘了。况且自己刚刚已经稍微动手在瓦片上面覆了一层屏障,想来也不会弄脏衣服了吧?(你确定这样的小事还要用法术真的大丈夫吗?!)
万俟凛不知道从哪个随身空间变出来一壶酒和两个酒杯,一边倒着酒一边开口道:“白兄很少有机会能这样恣意喝酒吧?”
白墨的视线一直落在他握着酒壶的那双堪称完美的手上,看着澄澈透明的液体划出一道晶莹的弧度落入杯中,散出一阵扑鼻的酒香。闻言抬眸望向他,“此话怎讲?”
万俟凛举起自己的酒杯,眉梢微挑,“猜的。”
白墨被他眉眼间一闪而过的风流缱绻恍得一怔。
妈的,真是撞邪了,竟然会觉得他很……勾人。
看到白墨眼中的怔忡,万俟凛轻笑出声,乌黑透亮的眸子仿若吸收了所有的星光。他就用那样的一双眼睛看着白墨,“只是想,像白兄这样的身份,府中会有谁能想到找你喝酒,而白兄自己,也不会允许自己这般放纵吧?”
“白兄,会感到寂寞吗?”
万俟凛的眼神很认真。白墨撇开了视线,举起酒杯浅浅地酌了一口,口齿留香。
会感到寂寞吗?应该不会吧,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的话,都已经习惯了啊,怎么会寂寞呢?只是偶尔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也会有些迷茫罢了。
“习惯了,便也不会寂寞。”
对面的青年微微仰着头望着穹顶的那轮圆月,乌黑泼墨的长发被风吹起了几丝拂过他的侧脸,月光下让他看起来如同天山之巅的一捧圣雪,神圣,也苍凉。万俟凛直直地注视着他,视线扫过他线条柔和的脖颈,不知道为什么喉头有些发紧。
屋下趴着的两团毛球发出了两声低低的呜咽,万俟凛收了目光看过去,“白兄喜欢这些小家伙吗?”
白墨也朝下看去。
两只小狼最近是被他娇惯坏了,晚上睡觉都喜欢趴在他的床边,赶都赶不走。这个时候也寸步不离地跟着,并头趴在下面一下一下拍着尾巴。
他的眼中多了两份柔软的笑意。“这两个孩子,很讨人喜欢。”
万俟凛心里有些犯堵。他很不喜欢白墨说这话时眼中的那份宠溺,不喜欢他用这样包容的语气说他们是孩子,不管是下面的两只小狼还是那两个叫做离陌和离洛的少年。(一不小心仇恨值被加倍了的离陌离洛:(▔▽▔)")
于是他装作无意地问道:“他们是小狗吗?这样蠢蠢呆呆的也倒憨态可掬。”
屋下正要眯一会儿的两团毛球闻言炸毛,霍的抬起头来对万俟凛亮出了锋利的獠牙。
就知道这个人是来跟他们抢尊主的,果然这么快就开始挑拨他们和尊主的感情了哼!——为了争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玩耍的两兄弟因为外敌入侵终于站在了同一战线。
白墨有些黑线,“是狼,雪狼。”
骚年莫非你有隐晦的眼疾?这两只怎么看都不像是汪星人啊汪星人会有酱漂亮的皮毛酱矫健的身姿吗?好吧他承认它们虽然确实不是那么聪明最近只知道打滚求抚摸但素它们尊的素狼啊货真价实世间难寻的雪狼啊!
“哦,是吗?”万俟凛耸了耸肩,无所谓道,“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都没有认出来。”
——卧槽你的语气眼神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你其实是在鄙视它们吧确实是鄙视吧?
对无辜躺枪的雪狼兄弟进行了一番语言攻击后万俟凛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然后才转移了话题。
“白兄府上一直都在这里吗?”
白墨转头看着他。
“只是有些不可思议,如白兄这般风姿绰约之人在这玥阳城,在公子榜公布前竟能不被人知晓。”
白墨心想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自己在云缈峰上都住了上万年了不是照样没有人见到过他。只要他愿意,大隐隐于市什么的一点难度都没有。
想是这样想的,他还是跟万俟凛解释:“只是近些时日搬过来的,故而无人知晓也是6
“是也不是。”白墨自动忽略了第一个问题,“我与清灵城有些渊源,听闻人间发生此事,寻摸着许是能出份力。再者——”
他顿了顿,“也是为了寻找麒麟。”
万俟凛闻言一愣,敛下眉眼微微握紧了双手。“白兄与这位少年,感情很好吗?”
白墨面向他,眼中流淌着浅浅的温暖,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他若是生活得好,如今也该有你这般大了吧,可不是孩子了。”
“麒麟,是我十年前遇到的一个孩子。一心想修仙,我便送他去了天邕城。感情总归是有的……”否则现在自己也不会这样不放心了。
万俟凛一瞬不动地凝视着白墨,“麒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很坚强,也很懂事。”想到了什么,白墨在心里轻轻地笑了一声,“也有些黏人。”让人很心疼。
忽然又开始感伤了。白墨默默叹了一声,喝下一杯酒。
原来他心里的自己是这样的……黏人,好像确实有些吧。那时候自己,总归是担心这个人会对自己不喜,会失了耐心抛下自己,所以过得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他生气,也黏他黏得紧。回想起来他那时候其实是很不习惯自己这样黏他的吧,可是后来,也是习以为常了。
万俟凛低低笑了起来,心里柔软了一角。只是白墨这个时候正望着远方思维有些发散,没有注意到他如同收到了心仪的礼物一般的欣喜表情。
俩人就这样默默无言地喝着酒,各有各的心思。
白墨仗着自己本身的还不错的酒量喝了一杯又一杯,等到发现有了醉意的时候,酒壶已经空了。他不知道奚墨白的这个壳子能喝多少,只是觉得这酒还不错便多喝了几杯,此时也很难说是奚墨白酒量差还是酒的后劲足。
“白兄?”
万俟凛半眯着眼睛看着白墨渐渐漫上一层浅红的脸,如同一夜新雪罩上了曦光。在听到他唤他时侧过脸来,目光带着一丝迷离的样子,漂亮而……诱人。
“夜深了,我送白兄去休息吧。”
白墨点点头,在万俟凛走近他揽上他的肩膀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想,这人竟然比自己高一个头顶,作为小弟这实在是不可原谅一点。也就没反应过来此时这个类似于自己被他保护的动作看在别人眼里有多不合适。——当然啦,现场唯二的目击者就算再恼火地刨着爪子也不可能冒被白墨惩罚的风险化出人形来跟万俟凛动手,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万俟凛心安理得地将爪子搁在自家尊主尊贵的肩头,磨着牙跟进白墨的卧房。
继穿越之后生活起居都有人安排得妥妥帖帖,白墨已经很习惯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故而此时万俟凛提起要替他宽衣他也没有拒绝。喝醉了就是这样懒得动,反正自家小弟乳齿贴心那就省得自己再用法术了。大老爷儿们脱个衣服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于是他就那样张开手臂面无表情地站着,让万俟凛帮他把外衣脱下来。
万俟凛面对面站在白墨身前,闻到他呼吸中淡淡的酒香,微微有些晃神。他探手到白墨腰间取下腰带,感受到掌下结实劲瘦的腰身,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以移开手。
对方的手只搁在他腰上没再动了,白墨没耐心地蹙了蹙眉。妈的什么情况,脱个衣服都要脱这么久?他带了点火气拍开万俟凛的手,抽掉腰带解开衣扣,把衣服随手挂在屏风上就对万俟凛挥了挥手,“你回去吧。”
万俟凛一怔,以为他突然的火气是因为对自己无意识的逾矩产生了不满,暗暗握了握拳。
自己果然还是有些心急了。
“好的,白兄早些安歇吧,我回去了。”
白墨应了一声,径自躺上床阖上眼睛。离陌和离洛忙不迭跑过去在床边趴好,蜷起身子抱着尾巴,瞟向万俟凛的一眼带着满满的得意。
万俟凛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它们可以这样无所顾忌地待在他身边,而自己却不得不避讳着离开。这样一想自己竟然还比不上两只畜生。呵,这可真是可笑。
他最后望了一眼床上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熟睡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身合上门离开。
——然而总有一天,他的身边除了自己,不会再有其他人。因为他们,都不配。
☆、香桃鸽蛋
住进了白府的万俟凛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生活。他长得好,又不像白墨那样冷冰冰的,上至管家渡公下至各个侍卫都很喜欢他,就连对所有试图接近自家尊主的人都莫名抱有敌意的眼高于顶的大侍女弄绿都对他没事就跑过来蹭饭一呆就是几个时辰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除了两只一直跟他不对付的小狼,哦对了,在万俟凛看来还应该加上那两个一下子出现又会一下子消失的黑衣少年。
白墨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身为穿越之后社交障碍成几何倍数变得严重的人士,他只能报以羡慕妒忌恨之后默默地选择性无视这种逆天的技能。
上次喝醉酒第二天醒来之后,除了还记得被小弟一号万俟凛送回房之外其他的都像是浆糊一样,黏糊糊一团堵在他脑子里,让他记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不过万俟凛在那之后大晚上往他房里过来得越发勤快了。因为白墨不出门,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跟他聊聊在上发生了哪些新奇事,偶尔也会什么都不干,就看着他逗弄两只小狼,间或表达一些会让它们炸毛的“好意”。一开始白墨是拒绝的,这种一呆就要呆到他想打哈欠的行为让他痛苦得想流泪。不过后来可能是了解了他的作息规律,万俟凛一到了那个点就会主动告辞,第二天再来。对此白墨表示……老子谢谢你全家!
在比赛因为下雨等各种非人为因素而断断续续进行了半个月之后,终于只剩下了十个精英。而现任武林盟主梁震天也趁此机会设了宴席,邀请各大门派相聚一堂,联络联络感情,同时也拉拢拉拢关系。谁都知道的后一句是什么,作为即将面临退休考验的梁盟主,总得为自己和两个儿子今后的日子做打算。
万俟凛前段已经在众多武林人士跟前露过面了,作为公子榜第二自然也就受到了邀请。而榜首白墨这么久了还一直处于神隐状态,为了满足大众的好奇心么梁盟主也不会忘了给他递一张邀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