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云慕离开的第一天,薛易无所事事,自己也不知自己胡思乱想了什么。
其实两个人的关系才开始,想那么远也没用,还不如想想,安云慕会给他带些什么礼物回来。
他当然看得出,安云慕不是专程去给他找礼物的,若真是如此,他在家无所事事,安云慕还不如带他同行,多半是有事出去,顺口那么一说罢了。可是在家里等了两三天,安云慕仍然没有回来,薛易便有点怨念。等了七八天还没回来,薛易就开始担忧,问家中的护卫统领许知,许知只说安云慕有一趟差使要办,半个月之内会回来的。
他看许统领神情淡定,并没有半点担心,便知安云慕并无危险,不由平添了几分郁卒,早知如此,那天晚上还矫情什么,现在伤都好了,安云慕都还没回来,反倒让他牵肠挂肚的。
薛易原本就不是甘心在家里等人的,没几天就要出去,许知不顾他的拒绝,让两个随从跟随他左右,让他使唤。薛易本想拒绝,许知却说,这是安将军的吩咐,定要保护薛神医的安全。
薛易一听,便知许知这个人什么都知道,就连「安将军」这个称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于是也不瞒他,说自己到附近的药铺和医馆看看,就不劳烦守卫了。
许知仍然坚持派人跟随,他推拒不得,便带了一个护卫。
他无意去砸人生意,只不过是一时技痒,想到药铺去买些药材,炼制丹丸。谁知去到本地的同安堂,却发现里面众多大夫里有一位是相识的。因药铺都有行会,大夫们若是医术高明,还有机会进入官府医馆,层层推选过后,兴许还能入皇宫太医院,所以彼此之间相识切磋也是常有的事。
这位名唤曹时的老大夫的师父和薛易的父亲有师徒之谊,所以论起来,薛易仍然长他一辈。以前曹大夫口口声声叫他老前辈,现在露了真面目,曹大夫仍然毕恭毕敬,叫他前辈。
既然有熟人,他平日里闲着无事便去医馆,顺便也可用那里的丹炉炼制成药。陇西一带人口不多,疑难杂症自然也少,薛易是断然不会出诊的,只从别的大夫的请教中,便三言两语地提出了如何改进药方,自己到后院去熬药了。
下午,负责去出诊的大夫回来,满脸喜色,说是按照新的药方,果然药到病除。这本来就在薛易的意料之中,因此并不以为然。
……
一晃半月过去。
由于医馆不远,薛易又每次都是白天出行,所以在薛易的推辞下,那名侍卫不再坚持跟随他身侧。
这天傍晚,斜阳西沉,薛易独行而归。
他在街旁打了两角的梨花白,一纸包的盐酥肉,到家时,门口的侍卫向他使了眼色,暗示他快些进去。
他忽然明白,安云慕回来了,于是将手里的酒瓶和纸包交到那侍卫手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进了门,绕过照壁,穿过回廊,回到主宅的院子,果然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倚着斜阳而立,人影翩翩,恍若绝尘。
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薛易知道自己的神色过于急切,于是缓下了脚步,口中说道:「你回来了。」
安云慕上前几步,和他紧紧拥抱,良久才放开了他,端详他片刻,似乎在看他有何改变,口中笑道:「是不是想我了?」
「怎地去了那么久?」
「我故意的,不然怎么让你承认,其实你心里惦记我?」安云慕笑吟吟地,在他面颊上一亲。
薛易讪讪道:「这你都能想得出来?算我认输了就是。以后你可不能这样了,若是去半个月,就别说两三天。」
安云慕笑吟吟地:「好啦,以后不让你担心便是。」
「你这趟出去,有何收获?」
「就去了一趟京城,把靠得住的朋友都找了一下。你呢?我听说你去同安堂坐诊了,定是赚了不少银子吧?」
薛易摇了摇头:「病人都没钱,有钱的都没病,不提也罢。」
安云慕闻言,也不在意,他其实并不在意薛易做了什么,只是不想薛易多问自己的事,才反口一问罢了。他挽着薛易的手进内室,说道:「猜猜我给你带回来什么?」
薛易看他满脸笑容,心底不由温柔无限,轻声道:「我又不是神算子,哪里猜得着?」
安云慕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书桌前,将一个古朴的木盒指给他看。
他打开看时,却见里面是好几个木雕的假阳具,从小到大排列着,最大的和安云慕那根也差不多了。他吓了一跳,慌忙合上盖子,颤声道:「这是什么?」
安云慕柔声道:「这是一套新刻的玉势,出自名匠唐绝之手。唐大师极擅此道。我这次专程让他刻的,用的紫檀新料,你看,木器上的包浆还没出来。」
「……」看到他如此镇定的表情,薛易似乎有种错觉,是自己过于大惊小怪了。
「我是想到,上次你欢爱过后十分难受,这套玉势正合你用。本该用玉石来雕,可是玉石太重,你若经常含在身体里,行走不便。」
「你还想要我含着……」
安云慕正色道:「我的阳物太大,若是经常出入,定会伤了你,我又怎么舍得?所以定要你逐渐习惯才是。你看这枚最小的,不过拇指粗细,不会很难进去的。」
「话虽如此,可是……」
「你既然不愿,那就罢了。」安云慕神色黯然,强颜笑道,「其实我更不愿这些冰冷器物进入我心爱之人的身体里,恨不得取而代之,可是我更不愿你被我的冲动所误伤。其实我也会心疼的,小易。」
话都说到这份上,薛易只觉得自己的拒绝都显得残忍。他是早就听过唐绝的大名的,此人精于奇技淫巧,一生长于给达官贵人制作床笫所用的器具,他甚为不耻,没有与之结交,没想到有一天竟会用到这个人的东西,迟疑答道:「好吧,小的这个可以试试,大的肯定不行。」
安云慕又惊又喜,连连亲吻他的面颊,忽地将他抱到了书桌上,亲吻之时,接连用手抚摸他身上各处敏感,激起他一阵阵的战栗,在他沉迷之时,解开了他的衣裳,却将裤子直接撕裂。
薛易有点疑惑,却见安云慕取了一枚木制阳形,在一盒鲜艳如胭脂的脂膏上蘸了蘸,便将他的一条腿抬起,将阳形放在他后庭密穴外。
他紧张之下,下意识地收缩了那里,让安云慕完全进不去。
安云慕苦笑道:「我不过才离开半个月,你这里又不认人了,你说,难道不该放个东西让它记住吗?」
薛易没想到安云慕重新回来,竟比原来更加没脸没皮,可是这么俊美的面容上带着邪恶都是那么有魅力,令人不忍将目光移开。
「你要放就快些放进来,胡扯那些作什?」
「原来薛大哥也忍不住想要早点吞下去了吗?」
「你……」
安云慕将阳形在他密穴周围移动着,使脂膏涂抹均匀,逐渐将每一寸皱襞都慢慢展开,撑开到阳形能进入之时,才一寸寸让薛易容纳。
等到薛易将阳形全部吃入的时候,安云慕才将他从书桌上扶下来,将他撩起的衣袍放下去,盖住两条光溜溜的腿。
他外表看上去仍和初进来时差不多,连鞋子都好端端地穿着,只是衣衫凌乱了点,即便此时有旁人进来,也断然不会发现他的裤子全都被撕成了碎片,只穿了一件外袍和里衣罢了。
薛易满脑子发热,看他热烈地目光注视着自己,目中似乎有无限深情,便不由得脸红心跳。
原来,被人爱着,是这么快活的事情。他曾经对此毫不在意,如今才发现,能够不在意,只是因为没有真正感受到它的好。一旦得到过,便再也无法不想。
「怎么把我的裤子都弄破了?」他口中并无责怪之意,体内异物的感觉还是很明显的,于是只能后退一步,靠着身后的桌案,然而只是移动了这一小步,木制阳形便像是被牵动了一般,摩擦他的内壁,让他强忍着才不会发出低吟。
安云慕上前搀扶住他,防止他跌倒,露出一个略带羞赧的笑容:「我喜欢你不穿裤子的样子,这样我们才能更亲密,反正天气热了,少穿一件也没什么。」
「胡说八道!」薛易挣脱了安云慕的手,斥责了一句,「我要回房间,找条裤子穿上。」
他一走动一步,体内的阳形就移动一点,不过走了两三步,就不得不扶住了腰,安云慕赶紧上前,半抱住他,口中说道:「还是为夫扶着你罢,害羞什么呢?走路都这么难,该不会有了身子吧?」
薛易嘴角抽搐,气道:「你去哪学来的?你不知道我是男人吗?男人怎么可能会……」
他脸色一白,忽然感觉到后庭那里渐渐发热发痒,不由得呻吟一声,双腿也软得厉害,几乎站不稳了。他念头一转,便知道问题出在那脂膏上,嗓音也骇得嘶哑:「你在脂膏里……下了媚药?」
安云慕脸上极为吃惊,说道:「脂膏里会有媚药么?应该不会很烈性吧?是唐绝送的,想必是助兴之物。」
他赶紧把薛易抱起,往床上走去。薛易不由自主地环住了安云慕的肩膀。
他试制过许多春药媚药,但自己无聊时只试过一点弱的春药,自渎一番,却从未用过媚药,当下十分慌张,但听到安云慕解释,才发觉这药果然并不烈性,涂抹了这许久,才有反应,当下松了一口气:「下次,别这么……孟浪了。」
药物作用下,他似乎感觉安云慕比之往常更为俊美,上唇是完美的弓形,性感得正适合亲吻。他想用自己全身解数表达自己的亲昵和膜拜,强烈的欲念下,就连声音都变得喑哑。
「薛大哥的嘱咐,无有不遵。下次我定会亲自去寻药,不会乱用了。」安云慕亲了亲他的额头,把他放到床上,亲手为他脱了靴子,旋即再次撩起他的衣袍下摆,将之系在了他的腰间,随后让他平躺在床上,试图将那枚木制的阳具排出。
在媚药的作用下,内壁将阳具绞紧,难舍难分,他满头大汗,才排出了一半,另一半还是安云慕拿住了露出的一点,慢慢地抽动出来。
当完全取出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水声,羞得薛易紧紧闭上眼睛,不敢看安云慕的表情。
阳形刚刚退出他的身体,随之而来的一个火热的器物登时进入,填满了他一瞬间的空虚。
薛易睁开了眼睛,果然看到安云慕抱着他的腰,进入了他。
被阳具撑开的内壁,不再需要任何的前戏,便能完全没入顶端。或许是因为愉悦,安云慕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喘息声登时变得沉重。
「我可以了吗?」
薛易满面潮红,迷乱地紧紧回抱住他,无声地发出回应。
安云慕不再客气,将他的腰抬起一点,猛地开始抽送起来。疾风骤雨一般的酥麻快感涌上,薛易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在他决定接受安云慕的放荡激情以后,安云慕似乎又把下限拉大了一截,换了好几种姿势,让薛易趴伏在床上,他从后面进入,一场欢爱下来,不但膝盖磨得红肿,垫在床上的苇席都磨坏了。情潮汹涌时哪里顾得了这许多,薛易几乎完全沦陷,只知道呻吟哀求。
两个人先后释放,薛易感到自己眼旁泪痕未干,不由有些泄气,只顾着自己痛快享受,却没记得欢爱时要? 褡ⅲ退阕霾坏轿耍辽僖膊灰焉ぷ雍捌啤?br /> 可是现在喉咙都哑了,薛易简直不敢奢求,自己高潮兴奋的时候是否还能保持一点美感。
总共算下来,他们就没做有几次,安云慕虽然比常人可能要激烈,但技巧每次都有进步,第一次时可能是担心伤到他,有点犹豫,但现在狂狼之中还能分心兼顾爱抚他,虽然时间稍长一点,但还是很快活,仿佛登临仙境。
不过,由于没有别的伴侣对比过,薛易也不知道究竟怎样,但总的来说,若是自己来做的话,定是不如他的。
两人身上都汗渍渍的,安云慕却似毫无所觉,将他抱着坐了起来,凝视他许久,脸上盛放着浅浅笑意:「膝盖不疼吗?怎么不说? 」
薛易还以为他不会注意,万般尴尬地想用腿遮住磨破皮的地方。 「一点小伤,不碍事。」
安云慕没回答,从薛易随身带着的药瓶里找了一下,拿了一瓶金疮药:「这个可以用么?我帮你敷吧。」
「可以的,我自己来。」薛易正要拒绝,安云慕忽地低头一吻,亲在那红肿之处。
「下次我一定会记得,要拿个垫子垫着,不然磨坏了我会心疼。」
薛易被他一亲之下,正在手足无措,可是他一说话,登时让薛易回过神。难道不是应该答应他,再也不要用这个姿势了吗?
薛易虽在心中嘀咕,可是终究不愿说出来拂了安云慕的兴致。这种体位或许旁人看着屈辱,但薛易却觉得,这般大力直来直去地,也是很有快感的。安云慕既然喜欢,那就随他高兴好了。
安云慕敷个药都要很长时间,动不动就顺着大腿摸到他别的地方,教他面红耳赤,索性夺过了药,自己来擦。
安云慕吻在他发鬓上,笑道:「都这么亲密了,还害臊什么?是不是发现,为夫这根器物甚伟,更爱为夫了?」
薛易无言以对,又舍不得推开他,只得道:「你靠那么近,热死了,去打些水来,我想洗洗。」
「你要肯叫我一声夫君,我就去。」
此时并非在欲望蓬勃之时,薛易自认自己对于他的魅力还是能略微抵抗一二的,不肯就此就范:「你不愿去,我自己去就是。」
他伸足正要下床,却被安云慕拦住:「我又没说我不去。唉,叫声'夫君'也不肯,我家娘子怎地恁地害臊?」
他口中嘟囔着,穿了一条裤子,披了一件衣裳,敞露着前襟便出去了。
第8章
此时已至深夜,周遭寂静,两人方才缠绵甚久,静听着外面遥远的打更声,竟如寻常夫妻一般。两人像是这么过了多年,又将这么互相扶持着过下去,直到白头。
薛易心中充满了欢喜,偏偏又无比安宁,看到安云慕端了水盆进来,调笑着给他擦洗,他也不再扭捏拒绝。
人生这么短暂,他竟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识得他了。
但以前的薛易眼睛长在头顶上,未必肯多看除了燕青阳以外的人一眼,直至今日,方知有回应的感情是这般的甘甜醇美,这也只能说是机缘未至了。
「明天还要出去坐诊吗?」安云慕问道。
「昨天炼了一炉成药,让药行的人帮忙看火,明天正好可以看成品。」
「真想让你永远困在床上,不让你出门,这样你就永远是我的了。」
安云慕正在给他擦背,薛易并没有瞧见他面上神色,但觉他情意殷殷,发自肺腑,不知是斥责的好还是感动的好,于是只笑了一下:「不要说这种儿戏的话。」
「对了。」安云慕忽发奇想,「有没有一种药,吃了会让人上瘾,日思夜想,甚至为了得到此物,什么都愿意做的?」
薛易被他伺候得昏昏欲睡,瞬间醒了三分:「你说的可是阿芙蓉?」
「阿芙蓉?」
「此物传自波斯,容易成瘾,一旦吸食,便再也停不下来,至死方休。」
「薛大哥有吗?」
「此物极毒,最好别碰。你问这个作什?」
「随便问问罢了。」安云慕转过了话题,又说些出门的趣事。薛易疲倦之极,没说几句就进入了黑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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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安云慕回来后,薛易便开始过着纵欲无度的生活,每次做到薛易求饶,安云慕才放过他。也不知安云慕哪来那么多精力,晚上翻云覆雨,白天还能出门。
薛易白天还要给安云慕做吃食,只能三五天才去一次医馆,偶尔坐堂问诊,也只看了三五个病人,屁股便疼得难过,于是也就停了。以至于周围有传言,薛神医是嫌诊金太低,不肯医治。薛易管不了旁人的嘴巴,索性也就随他们去。
薛易和安云慕的关系日渐亲密,有时面对安云慕的调戏,薛易也不像原先那般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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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薛易在医馆的后院里看书。
自从安云慕回家后,他就不想再来医馆,可是三天两头就有大夫上门去请教。
碍于曹大夫的关系,薛易不好拒绝,这些小辈算起来都是他的侄孙辈,若是打击太过,或许以后就失了习医的心,能指点就指点几句。他们若是日日去他家里,多少有点打扰,恐怕会引得安云慕不快,还不如自己时常来医馆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