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乐:“寰顷央和寰顷英距离踏月不远,他们都在一处,你别出去了,再被外面的阿猫阿狗给吸过去,不小心再轮回转世了。”
言宇想了想说:“那你快去快回。”
不出多时,青乐重新飘回梦境,踏月见到他立刻起身跑到他身前说:“我父亲,家主,他们怎么样了?”
青乐:“他们被寰顷夜辰抓到地牢已经多日,前几天我出去时,看见他们无恙,现在…恐怕,不是很好。“
踏月踱步走了两圈说:“我要梦醒,现在,马上。”
青乐低眉不看他说:“踏月,再等一日…现在不是时候。”
踏月提高了声量说:“我等不了了!我爹,还有家主….他们就在外面,你却要我等!我现在就要醒!”
言宇左看右看,两边突然僵持了,他说:“青乐…”刚想劝说青乐,青乐自己就抬起头看着踏月说:”好,我答应你。“
青乐继续说:“我答应你,是因为我不想驳了你的意愿,你想做什么,我都尊重你的选择,我不想你出去,也是出于好意,你现在醒来,真的不是很好的时机。”
踏月:“青乐,我知你心意,但是,亲人近在咫尺忍受磨难,踏月实在无法继续在梦中安然度日。”
青乐和言宇互相看了一眼,点头示意,踏月破梦而醒。
口腔里的血腥味充实着口鼻,胸腔到腹部被棉布裹得厚厚的,苦涩的药味从身躯里散发出来,眼不能视物,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双眼丝丝传来,手腕和膝盖的骨头都在咯咯的阵痛着。
在梦境的几天,让踏月几乎忘记了残躯的疼痛折磨,刚刚醒来,被一阵阵伤痛袭来,他仰着脖子“呜”了一声。
阴暗的地牢,蜡烛烧了一半,微弱的光一闪一闪的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一样。寰顷夜辰依靠在座椅上,看着他的猎物们。
寰顷央被扣锁在墙上,四肢尽断,脖子上的锁链支撑着他的身躯,让他只能抬头看着。他浑身是血,咬牙切齿双目猩红。他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在他们被虐待之时到现在,他能骂的能说的能喊的,都已说尽,再无力气嘶吼。
寰顷夜辰一口一口的品着茶,看着无可奈何的寰顷央。他喝够了,放下茶杯,走到寰顷英身边,蹲下拖着腮,看着寰顷英。
寰顷夜辰:“你这么爱他,也不会介意再为他多牺牲一次吧…”
寰顷英虽然被控制,他还是抬头恶狠狠的回了他一句:“你这个畜生….”
寰顷夜辰站起身,俯视着他一绕着他走一边说:“呵呵,你又是什么下贱的东西。”
寰顷央扯动着身躯嘶哑的喊道:“都是我的错,你别再折磨他!与他和踏月无关!有什么你冲我来!”
寰顷夜辰一步上前,手指穿进寰顷央的胸膛,鲜血如注的流淌下来,他恶狠狠的说:“当然是你的错,我们的母亲,被你害死,就因为那个下贱物,他既然心甘情愿的雌伏他人身下,你们为什么不成亲,为什么还要祸害那么多人!你自私!你想用那些女人背后的势力巩固你的权势,你有了权势又贪心情爱,为了讨好那个下贱货,让那么多女人和孩子为你的私心殉葬!你又得了权势又得了爱人!凭什么!哪有这么好的事!寰顷央你罪有应得!今天所有人的悲剧都是你造成的!”
寰顷央:“对,都是我造成的,那你针对我就好了,为什么要折辱阿英,还有踏月!”
寰顷夜辰:“你应该感谢我,让你的小儿子走的痛痛快快,没有痛苦。”
寰顷央被气的喷出一口血,咬着牙说:“你…..占我儿肉身…..害我全家…”
寰顷夜辰:“那些女人的孩子死去时,你可想过她们会有多伤心,啊,她们不会伤心,呵呵…因为她们都死了….哈哈哈…因为你的私自,她们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要承受你这般对待啊!”说完嘴角裂开开心的笑容,在烛光下照绕的十分诡异。
寰顷央一脸灰白,夜辰突然提高声音,愉悦的说:“那些死去的人,都因为你们的爱情而丧命,你们这让人作呕的爱情!”脸色一变又说道:“所以你死心吧,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我们的新仇旧恨要慢慢算,我不会让你们痛快的,我要慢慢折磨你们!要你们生不如死!”
寰顷夜辰慢悠悠的走到刑具旁边,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对寰顷央勾起嘴角邪恶的一笑,寰顷央顿时挣扎起来,大喊道:“你还要干什么!冲我来!你不要….”伤他两字未出口,就被一位仆人用布堵住了嘴,两旁的粗壮仆人死死的按着他,不让他乱动。
他挣扎的厉害了,就狠狠的抓住他的伤口,让他痛苦万分。
寰顷英四肢被固,“啊!!”撕心裂肺的仰着头喊,眼泪顺着滴到地上,“寰顷夜辰!”怒喊一声,晕了过去。
夜辰甩了甩手上的血看着昏过去的寰顷英说:“下去找大夫给止血,别让他死了,他醒了随你们…”说完摆摆手示意那群人抬寰顷英下去。
寰顷英被抬走,寰顷夜辰拿着块肉走到寰顷央面前说:“父亲….晚上您的晚饭多块肉呢…”
寰顷央睚呲欲裂,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啊啊的悲吼声,眼泪横流,嘴里堵着的布渗出丝丝的血印。
夜辰一把拉出他嘴里的布,寰顷央还没反应过来,夜辰就把那块肉全部塞到他的嘴里,捂着他的嘴巴让他吞下去。
夜辰一边把着他的头,一边死死的捂着他的嘴,眼睛弯弯的笑着说:“诶呀,父亲大人,别吐啊,这可是好东西呢,你们那么相爱,肯定恨不得相溶彼此,这是多么美好的事呀,哈哈哈!”
看着寰顷央吞下后,一拳打在他的腹部,摆着他的头向后,“啊!”一声惨叫。夜辰看着他这样子,无比痛快,积压了这么多年的仇恨,他在一点点的让寰顷央感同身受。他摆着寰顷央的头说:“父亲,我们应该庆祝一下,为了你们的….爱情…哈哈哈….为了你们恶心的爱情…..连你自己都吃不下去的,怎么,恶心了?被你自己爱的人恶心到了哈?”
寰顷夜辰笑得都哭出来了,捂着肚子,差点岔气,他深吸一口气说:“看,我对你多好,是不是要喜极而泣了?哈?”
他抹掉自己眼角的泪,扯着一张又哭又笑的脸继续说:“不过呢,父亲要多遭几次罪,..哈哈哈哈…”
他欢愉的放肆大笑,中途还咳了几次,但一点都不影响他此刻的心情。
乐也乐够了,折磨人也折磨累了,他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细微如蚊声的喘吸声,在他耳边无限放大,他慢慢转身看向地牢角落里的踏月。
他几步并成一步,跑到踏月身边,踏月被安放在一张木床上,全身包裹着厚厚的布,身下锦缎棉被铺的厚厚的,身上盖得也是轻盈柔软的绸缎薄被,夜辰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踏月满是疤痕的上半张脸,踏月微微动了一下头,嘴微微张开,像只跳上岸的鱼一样,拼命的大口呼气。
夜辰小心翼翼的抱起踏月,在他脸颊处轻轻亲吻了他一下说:“踏月…别怕…慢慢呼气…慢慢的…慢慢…”他温柔的引导踏月调整好呼吸,然后将踏月抱在怀里哽咽的说:“不会疼了,我给你放了很多麻药,你不会再难受了….你知道吗,你昏迷的这几天,我好难受…寰顷踏月…..你知道不知道,我因为你….好难受…”
踏月僵硬的一动不动,动了东嘴皮,夜辰扶着他说:“踏月…你想说什么?”
踏月摇了摇头,夜辰双手握住他的肩膀摇晃了一下说:“你想说什么,说啊!”
踏月低头,夜辰突然松开了他,开口笑道:“呵,你是不想跟我说话了吧!也对,你能想跟我说什么呢,呵….”
他换了一副嘴脸,对踏月说:“你昏迷的时候,我把你父亲还有家主都请了过来…你不想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吗?”
踏月只是朝着声音的来源摆动着头,而在夜辰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踏月那张满是伤痕的脸庞缓缓抬起,用那双布满伤疤,看不见的眼睛,看着他。
心脏的中心,被一股情感一下一下的击打着他,由内而外的散发出寒意,顺着经脉冰冷的蔓延全身,每一下都钝痛钝痛的。
寰顷夜辰牵动着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是在笑一般说:“我打断了家主的四肢,就像他当初对我那样…”
看着踏月一动不动只是抬着小脑袋歪着脖子看着他,却不言不语。
寰顷夜辰眼神漂浮,左右摇摆,好像心神不宁一样,他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继续说:“我把你爹寰顷英..…把他…我废了他的武功,还犒赏了我所有的奴隶。他那么喜欢雌伏与人身下,我就让他一辈子都趴在各种男人身下…说不定过几天,还能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呢…”说完,干瘪的扯出几声干笑。
踏月双膝之下无一物,双手手腕也毫无知觉,他坐在床上,歪着头,夜辰走在哪边,他就将头转向哪边,最后他保持直坐的姿势,缓缓抬起双臂,两只手腕垂在手关节下,折断的双手十分恐怖的形成扭曲的朝向。
踏月弯着身躯,将头埋在双臂之中。好像在哭泣一般,微微抖动着身躯。
寰顷夜辰再次来到踏月身边,把他卷曲在一起的身体掰开,对着他说:“搞什么,你想说什么,你说啊,别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做给谁看!还是不想跟我说话,是吧!好啊,你知不知道,你醒来的真不是时候。”
踏月保持着懵懂的状态,静静的侧耳倾听,夜辰缓缓的说:“你要是早点醒来,说不定就能赶上一出好戏呢。”
寰顷夜辰贴着踏月的耳朵,慢慢悠悠的轻声说:“我把你爹….,一点…一点…的切下来….然后喂给…家主…吃…”
说完又拉开自己与踏月的距离,仔仔细细的观看着踏月的表情。他一边笑着一边幻想着踏月因为受不了刺激而嚎啕大哭,或者破口大骂。
踏月慢慢的张开嘴,又闭上,然后摇了摇头,夜辰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却也没有耐心继续逗他,伸手掐住踏月的下颚,让他张开嘴,没有好气的说:“说话!你哑巴了不成!”
他撇眼看见,踏月微微张开的嘴里,一舌头,是…断了一半的,只有少许的肉还连着,没有让那一半断舌从口而出。
夜辰傻了一样,松开踏月,摇着头说:“不可能,我…我及时叫了大夫….不可能的…你怎么可以说不出话了…不行…”
他自欺欺人的自言自语许久,然后又疯狂的摇晃踏月,像个疯子一样喊着:“寰顷踏月!你欠我的还没还完!你知不知道!你欠我的,你要陪着我!你要像从前那样陪我,对,像从前那样,你怎么可以说不了话了!啊!”
踏月被他摇得难受至极,一狠心,把连接少许的肉丝咬断,一口吐出残破的半舌。
血水顺着口角流出,踏月整个人开始向后仰,被夜辰及时抱住,夜辰疯了一般抱着踏月向外跑一边跑一边喊:“把医者都叫来!全部都叫来!”
而在一旁的寰顷央看着他抱着残破不全的踏月从面前而过时,嘶吼着:“寰顷夜辰!我不会放过你的!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寰顷夜辰也不理会身后如疯狗一般乱吠的寰顷央,直接抱着踏月向地牢外走,被迎面赶来的医者又拥着回了地牢。
陆陆续续的医者把踏月重新放回木床上,一名医者恭敬卑微的说,踏月如今的状况,不适合移动,等身体好转后,再转移出去。目前能醒来都是万幸。
踏月这回是真昏迷,青乐和言宇一直漂浮在他身边,看着他再次昏迷连忙施法形成梦境。
梦境之中。
踏月呆呆的坐在石桌旁,青乐和言宇也自觉的坐在他两边。
踏月:“我有一事,不明….还望二位告解。”
青乐翘起二郎腿说:“但说…”
踏月:“夜辰他…他到底对我…”
言宇不理解,迷茫的看着青乐,他觉得他也无法理解寰顷夜辰的所作所为。
青乐嗤笑一声,清了清嗓子说:“人都是贪心的,他在你身边索取温暖,却贪婪得想要更多,自己又不愿意付出,只能一遍遍的用恨你来做借口。那些姬妾和孩子的确无辜,而他也足够的不幸,但这些都不是你造成的,他嫉妒你,恨你,又贪恋你的温暖。”
青乐走到踏月身后,在他耳边说:“他就是一个贪心又复杂的小人…”说完直起身子装模作样的留给踏月和言宇一个装逼的背影。
青乐装逼到底的继续说:“真正不肯放手的不是你,而是他。真正痴迷在这段感情里的也不是你,而..是…他。”
青乐转过身看着踏月说:“再说他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他要你父债子偿,却又继续迫害你的父亲和家主,你说你受得这些罪,真的是在替你父亲们赎罪吗?他折磨着你又不守信用的继续迫害你的家人。这种人还值得你留恋吗?”
踏月双手捂着脸,哽咽着说:“我承诺过他,一生一世护他周全,可…如今,我愧为人子,对不起我爹,我该如何是好。”
青乐俯身上前拉开踏月的双手说:“踏月,他寰顷夜辰的一生已经过完了,你的承诺也已经兑现了,你不欠他的了,任何的,都不欠了。”
踏月抬头望着青乐,想从青乐眼里看到一丝希望,能揭开这迷雾般的迷茫。
青乐温柔的微笑道:“寰顷夜辰的肉身都已经火化了,他的一生都结束了,就在前几天,他夺舍了你弟弟的肉身,那么对他来说,寰顷夜辰的一切都随前世一起随风消散。包括你的承诺,护他寰顷夜辰一世周全的承诺。”
青乐拍拍踏月的肩膀,继续开导道:“如今的他,只是你的仇人,一个迫害了你,折辱你家人,占据你胞弟肉身的仇人。“
踏月还有一丝不解:“可是,他的痛苦都是因为我们家…”
青乐:“他折磨你的时候,不是说父债子偿吗?为什么要伤害无辜夺舍了你胞弟的肉身,随后又饰无忌惮折磨你的家人,哪有一份债两份偿的道理,债这个东西啊,要多了最后亏的是自己。你懂吗?寰顷踏月,他的确有资格要债,但他…太贪心了。要得多了,自己变成了欠债人。”
踏月站起身,眼泪含珠,滚滚欲动,许久控制不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他哑着嗓子说:“….谢谢你,风青乐….谢谢…”
踏月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夜辰欢快的声音:“踏月,你是不是醒了…”好像是在询问,也好像是在不安的确认,他悄悄摸着踏月瘫了的手说:”踏月,你要是醒了,就转转头,好吗?”
踏月随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夜辰高兴的说:“你真的醒了!你等等。”然后连忙呼喊医者,鱼贯而入的人群,七手八脚的给踏月换药护理,一切妥当后,夜辰抱起踏月,本来踏月身高修长,但双膝之下已是空无,如今模样被夜辰抱在怀里刚刚好。
夜辰抱着踏月来到寰顷央的面前,笑得开心极了,寰顷央老泪纵横的呼唤着:“阿英…我的阿英…..”
踏月顺着声音想要贴近他,却被夜辰抱走,声音越来越远,他只能张着嘴发出啊啊的声音,寰顷央双眼迸出,仰天长啸“寰顷夜辰!你个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夜辰抱着踏月躺在木床上,不远处寰顷央的嘶吼声都变得愉悦,他环抱着踏月,把他固定在怀里说:“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成亲前,你是不是也想过嫁给我?你那么在乎我,肯定不会委屈我去吃孕果,对吗?踏月。”
他自言自语的说:“你满心都是我,肯定什么都愿意为我做,我喜欢你,踏月,我被你感动了踏月,我接受你的感情了,你开心吗?”
踏月颤抖了一下,夜辰以为是踏月对他的回应,连忙支起身躯,拉起踏月无力的残手,抚在自己脸上,眼睛蒙上一层水汽说:“踏月,你承诺过我,要陪我护我一世周全,我如今已经报了仇了,我可以放下一切接受你了,踏月。”
他低头用踏月的手蹭了蹭自己的脸颊,然后把手放回踏月身边,爽朗的说:“踏月,我们再成一次亲吧,你嫁给我,好吗?”
踏月用尽力气,摆动着手腕,好像在划着什么,夜辰连忙把他扶起,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说?”
踏月点点头,夜辰非常高兴的说:“你等我,我去拿墨和纸。”
夜辰扶着踏月无力的手,手指沾了墨汁,踏月晃动着手臂,手指在白纸上七扭八歪的写着:“求你,放了我爹他们。”
夜辰一把扔下踏月的手,指着他气急败坏的说:“不可能!我不会放过他们!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