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深来回将进来的姑娘看了个遍,仿佛看白菜一般:“确实都有些姿色,都留下来陪小爷我。”那语气仿佛在说,这些白菜还不错,我都买了。
“你们好好伺候客人。”
“是。”莺莺燕燕们娇声应着,都围了上来,难得来了一位出手大方又长相俊俏的客人,谁都巴不得往他身上贴。
张至深被一群女人围着,斟酒的,弹小曲儿的,跳艳舞的,烟花女子具备的勾引手段都用了个便,就差点没唱十八摸和直接脱衣舞了,将他体内的小火苗撩拨得到处乱撞,又觉得欠了点什么。
想起今天的禽兽行径,张至深是死也不敢回去了,既然禽兽,那就禽兽到底!
那叫夜心的姑娘长相不算出众,床上手段倒是层出不穷,各种狐媚技术让男人欲仙欲死,张至深享受过后只觉得不安,心里面那点空虚在一点点蔓延,在这陌生的床铺里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心里万般挣扎,最后还是踢了被子,穿上衣物出门。
夜不算太深,寻欢楼依然灯火明亮,欢声笑语,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都模糊入了灯火阑珊处,一个男子回眸浅笑,吓得张至深低头就走。
“张公子要走了?”
“嗯。”
张老板眯眼笑着,温文如玉,好听的嗓音如同低吟一首最美的诗:“寻欢楼最骚浪的姑娘都没能将你留住,看来公子真的是……”一双眼缓缓扫到了他下面,笑得端庄大方,儒雅庄重。
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此刻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衣冠禽兽,人面兽心,道貌岸然,这些词简直就是为眼前这人量身定制,跟他比起来,张至深觉得自己真真是正人君子。
他撇了那人一眼,笑得特别猥琐:“夜心确实够骚浪,只是这样的极品你都舍得让她接客,张老板做着本该女人做的生意,莫不是连那医术高明的郎中也束手无策了?”
“过奖过奖,只是张某乃生意人,好东西自然是用来做赚钱的,哪里舍得自己用?”
“夜心既然没能留住本公子,那是她本事不够,张老板怎能妄自猜测客人的能力?”
“既然如此,张公子要不要换一个姑娘试试?”继续揽生意。
“不用,小爷我还有事。”
“张公子慢走,欢迎下次再来。”留不住了,送客。
下次才不会来了,都是些庸脂俗粉,眼前又浮现南箓的面容,跟他一比,那些姑娘实在太普通。
出了门,清凉的夜风一吹,剩余的一分酒意也被吹没了,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张至深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往家里走,被他惩治便惩治,那是老子的家,他还能吃了老子不成!
进了院子,屋里点着烛火,从窗格漏出的暖光照亮了葱郁的桃树,片片花瓣徐徐飞舞,带着片片光阴旋落。
他站在门外纠结着要不要进去,一只手放在门上,就是狠不下心推开,不知等待他的是如何下场。
“还不进来。”熟悉又清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辨不出男女。
这下不想进去也得进去了,他推开门,看见南箓已经起来,独自坐在梨木椅上,暖黄的烛光将他的容颜笼罩得格外好看,却掩不了周身散发的冷意。
“你去了哪里?”他主动走过来。
“我随便出去转转。”
他动了动鼻翼,好看的眉头隐隐皱了一下,眼中毫不掩饰的嫌恶:“恶心的味道,你去找女人了?”
张至深不敢看他的眼,但又觉得自己找女人根本不关他的事,有什么好心虚的,强撑了口气道:“找了。”
“她们比我长得好看?”南箓往前走了一步,面无表情,媚眼如丝。
“没有。”退后一步。
“她们比我干净?”再往前一步。
“不,不是。”继续退。
“她们比我高贵,比我优雅?”
“没有。”张至深再摇头,你可比她们高贵漂亮了不知多少倍,但他还是退了一步,气氛很危险。
“她们比我妩媚,比我还会魅惑?”南箓再进一步。
“呃……没有。”再退。
“她们比我还温柔,比我还体贴?”前进一大步。
“这个……”如今才发觉南箓竟是个自恋狂,张至深再往后退,却靠到了墙上,对上一双微眯的美目,漆黑深邃,冰冷得可怕。他吞了吞口水,不怕死地说了实话,“……确实。”
南箓没什么表情,但那眼睛更加危险,盯得张至深浑身毛发集体起立。
“你……你想做什么?”他靠在墙上,看他还在危险地一步步靠近,恨不能从上面挖个洞逃出去!
南箓没回答他,沙哑的声音更加低沉:“那你为何不与我行欢,而去找她们?”
“啊?”张至深正欲往外冒的冷汗都惊了回去,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今日下午,为何不继续。”他说的话跟手中的动作让张至深的小心肝惊得不能再惊,一双凤目瞪得不能再大。
南箓一件件脱去身上的衣物,裸露的肌肤在烛光下泛出淡淡光芒:“抱我不行么?”
“……”张至深已经说不出话了,紧紧盯着那美妙的身体,双目泛红,只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快要撞出胸膛,浑身的欲火一下子烧了起来,铺天盖地。
第八章:美人相
“今晚,我就是你的了。”白皙的手指摸上了他的胸膛,双目勾人,在耳边低低说着,声音低沉得要命,那种不经意的诱惑一旦变做成心的诱惑,就是圣人也难以抵挡。
张至深自然不是圣人,他是凡人,俗人,庸人,又怎能经受如此诱惑,何况早已苦苦忍耐数日之久。
他一把将南箓抱入怀中,如此销魂,只求一度。
没想到南箓竟然比他还热情,这平日里冷冰冰的子,魅惑起来勾人的魂,热情起来要人的命。
屋内的温度顿时烧了起来,那烛火微微摇曳,伴着粗重混乱的喘息让窗外桃花羞红了脸,只有天上一轮明月透过窗格淡定地偷窥。
不知何时滚到了床上,南箓压在他身上粗鲁地撕掉衣物,看见了胸膛上艳丽的痕迹,眸色一暗:“以后不准找其它女人。”
“好,我不找她们,我只要你。”他喘着粗气应着,双手撕扯她的衣物,却怎么也撕不掉,只滑出两片光滑的香肩和雪白的背。
南箓这才满意,昏暗的烛光下隐在阴影中一抹邪恶的笑意,低头含住他胸前两朵茱萸,又舔又咬的,一只手已经滑到了他大腿上,弄得张至深浑身酥麻。
一只温暖的手包覆住他的分身,一阵畅快让他猛地惊醒,这种事,男人应该主动才是,他推了推他:“我来。”
南箓压在他身上,露出少有的笑,在他唇边缓缓吐着气:“我来,会让你很舒服。”
张至深觉得哪里不对劲,挺了挺腰,确定抵着他的东西又热又硬:“你……你拿什么抵着我?”
“你不是知道么?”南箓也挺了挺腰让他更真切地感受。
“那……那是……!!!”他瞪大了眼,感觉非常非常的危险。
“你有的,我也有,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嗯?”声音低低沉沉的,完全就是男人的嗓音。
张至深猛地推开他,却被紧压在床上,双手被他一只手就握住了,他这才想起来,生病时南箓也是这样轻而易举就将他绑在了床头。
他看着居高临下压着他的南箓,深邃细长的眼,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好看的唇,脸还是原先那张脸,艳丽出了凡尘,可那是棱角分明的男人!喉咙上明显凸起的喉结,衣物滑落到宽阔的肩下,露出平坦结实的胸膛,最最重要的是,抵在他肚子上的那根东西硬邦邦的!
你有的,我也有。
两人都有的东西……这太他娘的荒谬了!
“你……你是男人?”他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地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南箓道:“这还用问。”
张至深挣扎得更厉害了,手脚并用,身上没一个地方不扭动的,可这个忽然间变成男人的南箓力道真是大得惊人,他抬起膝盖猛撞他那硬邦邦的东西,结果连脚也被压住了,拿起脱去的衣物就将他绑了起来。
“南箓,你……你要做什么?”他无比惊恐,这般光条条地被绑在床上,这个男人要对他做什么!
“做你刚才想对我做的事情,放心,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一边说一边脱衣物。
“你你你你……不准脱!”张至深大吼着,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绝对不可以被一个扮女子的男人压倒!
南箓停下动作,笑得很是妖孽:“原来深儿喜欢穿着衣物做。”
“谁说的!南箓,你放开我!”双手撕扯着,怎样也挣不开,他只能放开嗓门大叫,“救命啊!杀人啦!有没有人,快点放开我!”
南箓慢慢脱着衣物,也不阻止,等他叫得没了力气,才道:“怎么不叫了?再继续叫,这屋子地方真好,你便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张至深真的不叫了,不是喉咙叫破了,而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忘了出声,即便南箓是个男子,那裸露的身体依然美得令万物失色,洁白的肌肤似乎能散发淡淡光晕,肌肉均匀,腰肢细窄,乌黑柔亮的头发低垂下来,映着一张绝美好看的容颜。
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深儿对我的身体可还满意?”南箓抱着他亲了一下,声音低沉醇厚得如同琴弦上最美的音,颤动的尾音声声入了心扉,光是听听就醉了。
格老子的!以前他扮女字的声音怎就没有一点破绽!
张至深把脸转过去:“谁,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深儿不喜欢?”
“喜欢才怪!恶心!”
“你在梦里这么叫自己,我以为你会喜欢,原来你在自己恶心自己。”
“我、我何时在梦里这般叫过?”这家伙还偷听他说梦话!
南箓将他的脸掰过来:“你生病时便是如此叫的,还抱着我唤娘亲,分都分不开。”
“这……”似乎有过这么一回事。
“我们不说梦里,说说如何才能让你欲仙欲死。”
“唔……”张至深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被堵住了,炙热的唇舌探了进来,还有南箓身上特有的清香,他想逃,但被扣得死死的,被吻得头昏眼花,浑身发热。
南箓放开他时,他已经浑身发软得像一滩水,眼睛发红,只能任由这男人为所欲为。
微挑的凤眼染上了桃花,水光氤氲,红唇微张,本来勾人的眼此时就更加魅惑了。
南箓抚过他的眼角,红唇,又忍不住吻了下去:“深儿真是诱人!”
到底是谁诱人!是谁使尽了狐媚手段够勾引他,现在反过来说他诱人了!
不知南箓从哪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手指在里面取了一团透明的东西出来。
张至深看着那东西,嘴唇开始发抖:“那是什么?”已经隐隐猜到这是用在他身上的。
南箓笑得嘴角弯弯,洁白的牙齿上似乎有寒光闪过:“会让你舒服的东西,你会喜欢的。”
敢情他早有预谋了!
不容分说的就将那药膏涂抹到了他后穴处。
张至深菊花一缩,扭着身子大骂:“南箓,你这个混蛋……唔……”
第九章:桃花对
张至深醒来时看见橙黄的夕阳撒了满地,窗外桃花微微摇曳,粉色的花瓣翩翩然飘旋而下,带着夕阳的金辉,落了满地韶华。
然后是一张慵懒美丽的容颜,暖暖的阳光下,微微颤动的睫毛都染上了金边,脸上带着少有的柔情,一切如同在梦中。
张至深动了一下,痛呼一声,美梦瞬间破碎,浑身像散了架般的疼痛,才想起昨晚发生之事。
“南箓,老子要杀了你!”
那人挑了挑眉:“就凭你?现在?”眼神暧昧至极。
“你……你等着,等我好了!”他被一个眼神调戏了。
不服气又没本事的人,一般都会怒气冲冲地说出几句耐人寻味的话,比如说“走着瞧”,比如说“你等着”,再比如说“我不会放过你”……
“好,我会等着你,等你好了,深儿的味道真是不错。”艳丽的舌头在唇边添了一圈,意犹未尽的样子,那深邃的美目更加勾魂地看着他,勾引加调戏,这与他初见时的南箓完全不同。
“去你大爷的!”张至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手就想给他一拳,又痛得没了力气。
南箓接住他的手,恢复神色:“为何要生气?”
张至深被这问题问得要气炸了:“若是你像女人一样地被男人插,你能不生气,能不想杀了他?!”
“若昨晚被压的人是我,你会怎么想?”
“我……我才不会压你,一个大男人,恶心不恶心!”
“真的么?当你非常想要的时候,还会在乎身下是男人还是女人?”循序渐进的诱入。
“那……那又怎样,我才不会喜欢男人!”他有点言不由衷了,若昨晚是他把南箓压在床,脱光了他的衣物,邪火焚身时,发现那是个男人,会不会也……
“真的不会?”南箓低下身子看着他,鼻子碰着鼻子,声音轻轻地蛊惑人心,细长的美目深深望他,勾魂夺魄,“我这么诱人,这么美,温柔似水,你会忍得住?”
“我……”这个自恋狂,张至深心里骂着,却不敢看他双眼,心又扑通扑通地跳,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南箓将他的脸转过来,捏着下巴:“看着我,就算我是男人,脱光了在你面前,你会不会要了我?”
“……”
他轻笑:“会忍不住吧,会毫不手软地撕碎我的衣物,将我压在身下狠狠疼爱,抚摸我光滑的身子,听我诱人的喘息,你说是不是,嗯?”
张至深的目光已经涣散了,脑中不断浮现出他将南箓压在身下的样子,活色生香,鱼水之欢,那光滑白皙的皮肤,诱人的红唇,修长的大腿……
“这样的我,你想要么?”
“想……”张至深已经迷迷糊糊的。
“那以后也这样。”
“好。”
“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嗯……”
打住!好像不对:“为何是你让我舒服?下次我要在上面!”
“上面下面都一样,不是么?”细长美目荡漾着笑意。
“胡……胡说!在下面哪里舒服了!”
“不舒服?不舒服深儿怎么还会射那么多次,数都数不过来了。”
“你……南箓,你流氓!”张至深的脸瞬间就比煮熟的虾还要艳丽了,扭过头去不愿看他,这人长了一张仙子般的脸,耍起流氓来比专业的还要专业!
“所以,深儿,你原谅我了罢。”
“……”翻过身去不理他。
“深儿。”
闭上眼睛睡一觉。
“深儿,深儿……”
张至深打了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撒娇?
“深儿深儿深儿……”
怎么还叫,有完没完,就是不理你!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应了。”低缓甘醇的声音在耳边轻轻散开,听得他浑身酥麻到了骨子里,一只手还不老实地伸入了被子里摸上他的胸膛。
终于,忍无可忍。
“南箓,你骗我!”他翻身,投去一个杀伤力十足的目光。
“我并未骗你,我怎么会骗你呢?”那绝美的容颜在暖暖的夕阳下柔和而无辜,似乎任何不光彩的行为都不可能发生在这样干净美好的人身上。
“你扮成女子骗我,还说没有。”
南箓摇摇头:“是谁跟你说我是女子的,我说过我是女子?”
“你打扮成女子就是在骗我,还狡辩。”
南箓道:“我只是那般打扮,原来深儿一直认为我是女子?怎么会,难道是我太美了?”
“……”这个自恋狂,张至深咬牙,“我叫你姑娘时你怎的不说你是男人?”
“这个称呼新鲜,暂且听着罢。”
“你……”他又被气到了,于是也耍流氓,“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没说你是男人,你骗我!”
“那是你没问,若是深儿问了,我绝对告诉你我是男人,真真切切地感受我是男人。”
有什么抵到了他的大腿,一蹭一蹭的,隔着薄薄的被子还能感受到的炙热和硬度,张至深差点跳起来:“你要做什么!”
“告诉你我是男人啊,深儿不是怪我没告诉你么?”那样细长一双眼深邃而漆黑,覆了一层诱惑的水光,勾得张至深浑身都酥了,又忍不住的害怕,昨晚那一番折腾他可再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