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有可无，你要想请就请吧。”
“你妈跟你弟弟说了吗，他知道咱俩在一块儿吗？”
“说了吧。”不然不会天天在微信上轰炸问细节了，想起来就头疼。
“那中午我们就在饭店聚聚，然后晚上，喊你妈一起吃饭？本来想去我爸那儿的，但他这周要去看我妈，要不是你生日我也跟着去了。”
“不用了，周末我爸在家，我妈不方面出来，”戚斐然问道，“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好了点，让她回家来住还不肯，倔呢，现在是个老公主，我搞不定她，”舒夏再数一数，觉得人数够了，又给戚斐然看了眼，确定了名单，然后卷起袖子开始弄电子请柬，戚斐然抽空去看了一眼，还真像回样子，他对舒夏是溺爱式的教育，做的稍微好一丁点儿都能夸成花，一点都不吝啬夸奖，舒夏得意极了，头一扬，“那必须的，也不看看我是学什么的。”
舒夏偷瞄了一眼戚斐然，看他没再看自己，又偷偷打开网页，上面赫然一排字。
“男朋友过生日送什么礼物好？”
百度找答案真的太瞎了，这都回答的啥，估计默认问的人是女生了，多数是调戏加开玩笑，爷们舒夏看的青筋直爆，愤怒地关了网页。
还得咨询资深人士洛瑞宝同学，洛瑞不比他，忙的团团转，得闲才回他一句。
“送瓶香水，就你平时用的那种，让他身上都充满你的味道！”
不愧是洞庭湖老麻雀，点子就是多！舒夏夸完他又迷糊了，他也没用香水啊，咬着手指头回他：不用香水，送沐浴露成么？
洛瑞：……心疼戚斐然，你跟秦宵谈恋爱还知道给他买仙人球呢，到戚斐然这儿怎么就不知道送什么了。
扎心了，舒夏捂着胸口，戚斐然对啥都平平淡淡的，感觉不出偏爱什么，所以他才愁啊。
一晃眼就到圣诞了，舒夏喜庆的跟过年贴的年画娃娃似的，从早上起就咧着11 个嘴笑，中午到了酒店还笑呵呵的，戚斐然揉了揉他的脸，“笑僵了都，这么开心呢？”
“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我激动。”
有什么可激动的，戚斐然笑，他今天穿的是舒夏给他买的衣服，平时老说戚斐然审□□稚，买的睡衣都是动物的，舒夏自己审美也没多好，牛角扣风衣，高中生风格的，不过落戚斐然身上又好看的很贴切，人靠衣装这话到戚斐然这儿得反过来，人靓，麻袋都能套出大牌风范。
舒夏跟戚斐然站饭店门口，等着朋友们来，舒夏抱着戚斐然取暖，低声说，“怎么跟新婚小两口迎客似的。”
“天天惦记着结婚。”
戚斐然用舒夏自己说的话怼他，但他低估了舒夏的脸皮，舒夏晃脑袋，“是的喂，做梦都想娶你。”
人差不多到齐了，大家借着给戚斐然过生日的由头出来聚聚，本来又是圣诞节，一个个看上去都挺开心的，戚斐然请了几个大学同学，那几个都是早闻舒夏大名，却从未见过真人，现在一个个勾肩搭背过来给舒夏敬酒。
然后其中一个领了个头，小声说了个一二三，然后齐声喊，“大嫂好！”
这让他开心还是不开心啊，舒夏瞪了一眼戚斐然，戚斐然一脸无辜，舒夏只好对着他们嘿嘿笑，“小弟们好！”
有人打趣，“戚斐然守身如玉了这么多年，原来为的就是你啊！”
戚斐然过来搂着舒夏，“行了，吃你们的吧。”
闹哄哄地吃着，洛瑞偷偷问舒夏：“给戚老板准备什么了？”
“这还能告诉你？”舒夏拿乔，洛瑞切了一声，“不说拉倒！”
吃饭吃到一半，舒耀之来了电话，舒夏接了，“真会挑时间，正吃着呢，干嘛啊？”
“少吃两口能怎的？你把手机给小戚，我跟他说。”
舒夏递给戚斐然，戚斐然接过去，然后出去接了，回来的时候舒夏问他，“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祝我生日快乐，让我们有空回家吃饭。”
戚斐然坐他旁边，舒夏把挑光了鱼刺的鱼夹给他，然后损舒耀之，“假模假式的，等会儿我让他给你发红包，少于500不认这个爹。”
“爹还是得认的。”
舒夏正想说什么，戚若谷过来了，满脸纠结，然后试探地喊了一声，“嫂子？”
“……嫂子就嫂子吧。”
戚若谷叹了口气：“我那时候还没注意，好朋友哪有天天同床共枕的，唉，你俩隐藏的太好了。”
舒夏抿了抿嘴，心说，弟弟啊真不是我们隐藏的好，是你智商太感人了。
戚斐然瞅他，习惯性挑刺，“空手来的？”
戚若谷委屈了，“你问问我嫂子，我刚进门就把礼物给他了！我平时少爱你了吗？把我想的那么白眼狼的？”
舒夏作证，“带礼物了，挺好看一个小盒子，买的什么啊？说出来让你哥惊讶惊讶。”
“绣花球手表，好贵一只。”
戚斐然皱眉，“你哪来那么多钱？”
戚若谷挠头，“我妈给的呗。”
舒夏忙着百度那个牌子，然后看到价格差点昏厥，“咱妈太大方了吧！”
这就咱妈了，戚斐然笑，心里暖暖的。
一茬又一茬的过来敬酒，舒夏一边喝一边想，这气氛真太像结婚现场了。
中午一高兴，喝多了，回去睡了一会儿醒酒，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戚斐然在厨房煮东西，舒夏凑过去看，旁边立着个IPAD，上面都是菜谱，舒夏笑死了，戚斐然关了火，“放弃了，太难。”
“生日哪有劳烦寿星下厨的，走吧，我请你出去吃。”
舒夏带路，指挥戚斐然开车，戚斐然问：“这不是我们高中那条路吗？”
“想来点情趣的，你就给戳穿了。”
车停在高中门口，刚下车就开始飘雪。两人去了高中门口那家小店，舒夏点了几个小菜，然后两瓶可乐，笑眯眯地盯着戚斐然，“我当时老看你来这儿吃饭。”
“嗯，这儿炒饭便宜又好吃。”
“现在也没怎么涨价，真良心。”舒夏吃的嘴边都是酱，戚斐然给他擦了，舒夏冲着他抿着嘴笑。
“咱们去学校逛逛吧。”
跟门卫大伯求了半天，撒娇卖萌打滚都用上了，才把两人放进去。周末高三的学生要上晚自习，一盏盏灯亮在寒冷的冬夜里，舒夏看的直叹息。
“以前天天想着炸学校，现在就觉得，还是上学的时候好。”
戚斐然给他戴帽子，雪花直往他脸上飞，又帮他把围巾网上提了提，“你那时候没少挨罚吧，每天早上来都看你站走廊上。”
“别提了，我们老师更年期，非逼我们提前半小时到，我搁你们班还算到的早的呢，”说啥不好，非得提这些让人痛苦的回忆，舒夏不满，“你咋不说我那时候考试还老是全班前五呢，尽记着我的糗事，忽略我的优秀。”
晃到了操场上，舒夏哟了一声，“记不记得，那回运动会你跌跟头了，好大一个伤口，看着好吓人。”
“记得，你扶我去的医务室，还有HelloKitty的创口贴。”
“冷不冷？”舒夏拉着戚斐然的手放到自己怀里，“也不跟我说声谢谢，臭着一张脸，搞得我都不想理你。”
“说了，你没听见。”
“你不会大点声？”还狡辩，舒夏瞪他，刚好一片雪花飞进眼睛里，冰冰凉凉的。
雪越下越大，迷了人眼睛，戚斐然突然来了一句，“一起到白头。”
舒夏脸红红的，“啥？”
“没什么。”
舒夏掏了掏口袋，摸出来一瓶香水，“我也不懂哪个牌子好，就哪个好闻买哪个了。”
戚斐然接过去，舒夏摸了摸鼻子，“戚斐然，生日快乐。”
香水上刻着一行小字，戚斐然一下就注意到了，震楞着看完，笑容绽开，舒夏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鼻子，然后冲戚斐然眨眨眼睛。
“帅哥，你长得这么好看，缺不缺男朋友啊？”
戚斐然笑着冲舒夏张开双手，舒夏紧紧地抱着他。
片片飞雪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日子，日光灼热，对望的目光，既模糊又清晰。
香水瓶上刻着的字，是平时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但是心中却一直在这么呼唤着。
我想跟你共度余生。
穿着校服总是好看地笑着的男孩，在球场上飞奔大汗淋漓的男孩，满身伤痕一脸倔强的男孩。
温柔的男孩儿，踏过破碎的时光，走到了他的面前。
戚斐然低下头，无声回应。
我和时光一起深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可能还会有番外~
谢谢一直看文的小伙伴 笔芯。
希望你们喜欢舒夏跟小戚。

第45章 番外

临过年，公司提前几天放了假，年末的时候公司忙的脚不沾地，舒夏在家躺了几天回回神，年三十下午才想起来要去超市买年货，刚穿好衣服，舒耀之给他们打电话。
舒夏仰着头，戚斐然给他系围巾，舒夏跟他爸说话，“去超市呢，买点儿过年吃的东西。”
“现在才去？懒死你得了。”
舒夏没乐意顶回去，大过年的，讨个喜气不跟老头儿计较。
“晚上来吃年夜饭吗？”
舒夏帮戚斐然拉拉链，然后啾的一口亲他脸上，讨好地冲他笑了笑，戚斐然还是板着脸，然后给他戴手套戴口罩。
不耐烦地回舒耀之的话，“不早跟您说过了，明天回家嘛，今晚去戚斐然他家吃。”
舒耀之乐了，戚斐然家的情况他还是知道一二的，“哟，胆子大了，不怕戚斐然他爸拿扫帚把你赶出门？”
舒夏哼哼两声，“人家爹可没你那么不讲理，跟我客气着呢。”
戚斐然听了这话咳了两声，舒夏蹭他，跟他卖萌，口里还敷衍着舒耀之，“不跟你说了，明早上我们回去，你多弄点好吃的啊。对了，戚斐然最近嗓子疼，你别搞得齁辣的，弄清淡点。”
舒耀之应了，然后跟舒夏嘱咐了几句，挂了电话，舒夏去牵戚斐然手，“哎呀别不开心了嘛，过年当然要团团圆圆的呀。”
戚斐然不说话，斜睨着舒夏，舒夏抱着他胳膊撒娇，年年走过来，看到他这副谄媚的样子又调转身子走了回去，连猫都不稀得看。
“阿姨来求我，她对你那么好又那么可怜巴巴的，我拒绝她我多不是人啊，就吃个饭嘛，吃完就走了！一分钟都不多耽搁！戚大神，戚大帅哥，我给你唱个歌，我给你跳个舞，你别生气了成么？”
说唱就唱，舒夏把会唱的儿歌唱了个遍，洗脑功力太强，一直到超市戚斐然耳里都是余音绕梁。
还真就不生气了，戚斐然也郁闷呢，怎么自己这么没脾气这么好哄，一段不在调子上的儿歌就给打发了。
晚上去戚家，路上戚斐然挺镇定，本来撺掇着要去的舒夏反而紧张了，忧心忡忡地说，“怎么办啊，不会打起来吧？”
没等到戚斐然回答，舒夏又自我安慰，“一定不会的，阿姨说她劝了叔叔好久了，肯定不会的。”
戚斐然叹气，舒夏又炸毛，“哎呀你别叹气，你一叹气我这眼皮就跳，触霉头！”
炸了一路，终于到了戚家，舒夏愣愣地看着那栋两层小别墅，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下车，戚斐然拎了两个礼盒，舒夏自觉地抢过去，“哪儿能劳烦少爷您呢？小的来，小的来。”
戚斐然笑，“又演上了。”
顾红云在门口等他们，看样子站了很久了，握着舒夏的手冰凉，舒夏嘴甜，上来就说吉祥话，把顾红云逗的笑的不行，戚斐然看他蹦跶的挺喜庆，也觉得开心。
进了门，戚若谷正在客厅看电视，嚷嚷着饿了要吃饭，突然楼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迟点吃不会饿死你。”
舒夏循着声音看过去，楼梯上慢慢走下来一个男人，看上去约莫五十出头，精神很好，五官看上去跟戚斐然有些相像，更凌厉一些，舒夏看了眼戚斐然，戚斐然没出声，他咬了咬嘴唇，喊道，“叔叔好。”
戚成义有些诧然地看了一眼舒夏，然后僵硬地点了点头，舒夏偷偷舒了一口气，握住戚斐然的手，把人拉到餐桌边。
五个人坐一起，气氛尴尬的不行，舒夏毕竟是客人不能太活泼，戚若谷又是个没脑子的，不会看颜色，只顾着自己吃，一顿饭从头吃到尾，居然没人说话，好不容易吃完了，戚斐然拉着舒夏要走，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雪，顾红云留住两人，到厨房给他们煮八宝饭，让舒夏带回去明早吃。
戚成义吃完饭就上了楼，他一走，气氛立刻变了，戚若谷粘着舒夏，边看春晚边聊天，一口一个嫂子，腻的不行，戚斐然踹了他几脚让他坐旁边去，他哎呦哎呦几声但是人却不动弹，舒夏冲戚斐然眨眼睛，骄傲的不行，意思我就是这么讨人喜欢。
好不容易摆脱了戚若谷，舒夏捧着热牛奶跟戚斐然站到窗前看雪景，戚斐然问他过去一年收获了啥，舒夏瞎说，一会儿说收获了五斤肉，一会儿说收获了一堆损友，最后贴着戚斐然的耳朵。
“最大的收获就是一个特别好的对象。”
特别好的对象耳朵泛红了。
顾红云偷偷把舒夏拉过去，舒夏嘿嘿笑着，“阿姨，今晚的饭菜很好吃。”
顾红云给他塞了一个红包，“喜欢就好。雪下太大了，本来该留你们住这儿的，估计斐然不会答应。”
舒夏点点头，不用想都知道戚斐然会怎么说。
顾红云拍拍舒夏的肩膀，“能把斐然叫回来吃晚饭我已经很知足了，这么多年了，头一回一家子一起吃顿饭，谢谢你，小夏。”
舒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真心实意地感慨道，“阿姨，我们才应该跟你说谢谢。”
顾红云笑了笑，没说话。
雪渐渐小了，两人开车回家，顾红云拉着戚若谷出来送他们，嘱咐他们路上小心，舒夏头探出车窗跟他们挥手，瞥见二楼的阳台上，有位老人的身影伫立在那儿，他拽了拽戚斐然，指了指那边，戚斐然没说什么，跟顾红云他们道了句新年快乐，便离开了戚家。
戚斐然开车开得很慢，眼见着就要过了十二点了，舒夏用手机看春节联欢晚会，跟着主持人一起倒数，钟声响起的时候，正好是个红绿灯，车子停下来，舒夏扑到戚斐然身上，结结实实地来个吻，然后笑眯眯地大声祝福他：“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戚斐然也笑着回他，“新年快乐。”
到了家舒夏还是兴奋地睡不着觉，他翻口袋突然翻到了那个红包，拆开来看，却发现里面有两个封子，一个封子上写着妈妈，另一个上面写着爸爸。
戚斐然在卫生间刷牙，舒夏想了想，把红包塞到了戚斐然枕头底下，然后走去卫生间，背后抱住戚斐然。
“怎么了？”
舒夏摇头，“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早点睡，明天还得回家呢。”
舒夏蹭蹭他的背，“嗯，回家。”
春节那天，阳光特别好，夜里下过雪，清早起来的时候看窗外，一片耀眼的白，舒夏跟戚斐然回舒家，小区里刚放完鞭炮，地上零零星星的红，看上去特别有年味。
舒耀之跟舒夏他妈一早做好了菜，就等两人过来，舒夏陪他妈在房间里看电视，舒耀之跟戚斐然在阳台上抽烟。
“我的公司也弄得差不多了，年后应该就可以重新开张了，”舒耀之说，“小夏那儿怎么弄？听说他要开工作室？”
“是我有这个想法，但舒夏觉得自己没有经验，还在犹豫。”
“那他准备怎么办？”
戚斐然说，“他想先去洛瑞他们那个工作室工作一段时间，然后再考虑自己开工作室，我觉得可以。”
舒耀之满脸欣慰，“还是长大点儿了。对了，我们家欠你的钱……”
“叔叔，一家人，不用算这些。”
“还是得算的，”舒耀之摇摇头，笑着说，“行了，去吃饭吧，他妈老早就起来做菜了，尝尝味道咋样。”
烟还没抽完，戚斐然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他口袋里装着早上枕头底下翻出来的红包，舒夏闹哄哄地跟舒耀之要红包的声音在阳台上都能听见，舒耀之骂了他几句，舒夏吵开了，喊着戚斐然跟他妈让他们帮自己撑腰。
胡搅蛮缠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戚斐然转过身去，整个城市都沐浴在新年的喜气里，阳光明媚，和睦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