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月寒完本[灵异强强]—— by:天涯玉游人
天涯玉游人  发于:2017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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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百年情网

窗外风吼呜呜,天际乍然电闪雷鸣,方才晏紫钥取出蜘蛛精体内真气时,所用功法温和,加之蜘蛛精精力消耗过渡,所以让他只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一个被温暖包覆的美梦而已,因此蜘蛛精没有丝毫想要醒来的念头,换了个舒服姿势,趴在地上继续睡着;“喂,看你模样,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整天跟这只淫鬼蜘蛛混在一起,就不怕他掰折了你?”晏紫钥瞧着蜘蛛精睡得雷打不动,又看梓寒一身凛然,可以用天差地别来行容,右手来来回回扶着下巴,想不明白这样两个不同性格,怎么就能相安无事交为知心朋友呢?
“他并非生性如此,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才不得不以男子精气赖以生存,但他从未害人性命。”梓寒负手轻轻走出房间,站在门口后,低头扶着竹质护栏,用指尖描绘上面纹路,经久岁月已让这些护栏变得平滑,仰起头,天空上方正有闪电劈下,轰隆雷声随后由远处滚滚而来,他好像又记起,一百多年前,蜘蛛精离开过一段时间后,他们再相遇时,就是因为蜘蛛精刚刚杀过人,在躲避雷阵的过程中,受了重伤:“除了……”;“除了什么?”晏紫钥随后走来,陪梓寒一同仰视苍穹,只见天空乌云密布,没了日光照耀,周围也变得一片暗沉;“他在一百年前,杀过一名女子。”谁人年少不轻狂,蜘蛛精也正是因他的狂傲而惹下了百年情网,人死事休,谁又还能去判决谁是谁非,孰对孰错呢?
“吾就说是妖终成害,你还辩解!”在修者眼中,妖物是孽的看法是很难改观的,何况是个杀过人的妖:“吾突然后悔救他了!”;“你都不知其故,怎能一口咬定他就是恶呢?”指尖在竹栏上轻轻点碰,他也并未生气,毕竟道魔对立已非朝夕,要让一个受道法熏陶的人改观,也非一日之功,东风撩过衣袂,似蝶翩飞:“反正风雨欲来你无处可去,且不妨听我说说如何?”;灰蒙天色是大雨之兆,虽说要听一只竹妖来给自己讲诉另一个妖的故事,晏紫钥是觉得有些可笑的,但是他也意外的没有否定,以沉默回应,算是许他自由言说;“你……偿过被背叛的滋味吗?”对于蜘蛛精杀人的缘由,蒋梓寒是盘问过的,那时蜘蛛精受伤沉重,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便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原委;晏紫钥依然沉默着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池遥的不告而别算不算是一种背叛,那种感觉会让自己一个人时,觉得无比难受,好像被人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是一样,梓寒慢慢讲起了当年。
那一天风和日丽,蒋梓寒又因前夜里月圆,吸食了不少月华而神清气爽,一早醒来就化出人形,且招来友中舞者,在竹林深处抚琴自娱,琴声悠远意绵长,凌波蝶舞轻罗裳,意浓时,蜘蛛精便提着几个酒坛,晃晃悠悠的大步走来,把酒坛子往地上随意一放,也不管地上是否有脏物,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听琴赏舞,等到一曲终末时,他才缓缓开口,神色里充满了幸福与期待,而那时,他也是一枚俊俏小生,不似百年后模样:“楞竹子,我要去江南了,你可不要太想我哦!”;抚琴的指节有过微微一滞,跳舞的身姿也慢了半拍,舞者想了想便停下来问他:“江南?去做什么?”;若音节断了便难再续,蒋梓寒对于舞乐一向是有始有终,十指勾弦,不容拒绝的对舞者轻吐一句:“继续。”;“哦。”舞者深知弹奏者的脾性,反正这曲子也快到终局了,安心跳完舞也是对自己负责,即便观众就只此三人,那也无妨,知我者自然懂我,不知我者何苦委屈自己去取乐他们;红衣婉转迎风,手上兰指纤纤玉楚,身姿旋转中,或舞或武,时而柔情万千,时而又似烈火阳刚,蒋梓寒指下轻摇奏出尾章,而舞者便将臂上水袖四散抛开来作为最后定格;一曲作罢,蜘蛛精使劲儿拍手叫好,狼饮一口老酒,嘻哈着说:“濯风啊濯风,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老爷们儿,我一定会认为你就是那秦楼楚馆的花魁头牌!”;“去你的!”舞者把水袖拢好,这件舞衣是他自己亲自设计的,不若女子舞衣露骨勾魂,但穿在他身上足已让世间十之八九的女子汗颜,舞衣肉眼看去很是厚重,可跳舞时却又非常灵动,他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是爱跳舞这件事特别执着,他还有一个小缺点,就是有点自恋,这不刚刚坐到蒋梓寒面前,他就用手撑在琴案上,一双桃花眼秋波如丝流转,故意狐媚道:“那些庸脂俗粉算得了什么,我们狐族血统高贵,雌狐多娇媚,雄狐则多俊俏,岂是尔等小小蜘蛛所能比的。”;“切,我不过随便说你一句,你就自己开起染房来了。”蜘蛛精大手一挥,哈哈大笑:“还记得,上次去你那狐窝找你,正好撞见你那几位国、色、天、香的好姐姐,人家是一顾倾城,她们应该只能是一顾要人命吧,哈哈哈哈哈哈”;“噗!!!”濯风没想到蜘蛛精会提到自家那几个长相不一的姐姐,一时没忍住,把刚刚倒进口中的酒水悉数吐了出来,而且好死不死正好吐到蒋梓寒脸上,吓得他赶紧弯身趴在琴案上,捏着袖纱慌慌忙忙替受害人擦拭干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不能怪我……”濯风努力赔着笑:“小的知罪,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只小狐狸计较啊。”;蒋梓寒不过一时走神就没能挡住这样的突然袭击,一脸无奈由着这只狐狸给自己擦脸,咬牙说:“下、不、为、例。”;蜘蛛精此刻看见蒋梓寒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更加笑得没良心,捧着肚子倒在地上打滚儿,要知道自相识起他所认识的蒋梓寒,从来如高山野岭上的孤傲琼花,如画中仙人遥不可攀,这会儿居然被卢濯风喷了一脸酒水,那无辜又懵逼的小模样,真是让你又爱又恨呐;“臭蜘蛛,你还笑!”濯风知他是在幸灾乐祸,低头在身边寻到一颗小石子,随手就抓到手中,然后狠狠砸向蜘蛛精眉心:“我让你笑!”;眉心被石子砸中,有些微痛,但他一想到那几位的模样,就还是忍不住:“我就笑了怎样,谁让你那些姐姐,长得跟你真不像是一个爹娘生的,要不你回家去问问,看你是不是你爹娘在外捕获猎物时,顺路捡回来的,哈哈哈哈哈哈。”;“臭蜘蛛,你这是讨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濯风侧目看一眼蒋梓寒,看他向自己点了头,便一个饿虎捕食便朝蜘蛛精扑了过去;蜘蛛精反应极快,就地一滚躲开了攻击,一咕噜爬起来指责道:“喂!君子动口可不动手!”;“哈,你别忘了,我可是狐狸!至于君子嘛,他正坐得端端正正看我揍你呢!”小狐狸嗷呜一声,步步紧逼,使得蜘蛛精只好出招小心应对,唇角勾出笑意:“大丈夫手下见真章,臭蜘蛛,你可千万不要怜香惜我哦!哥哥是不会让你的。”;“打就打,我才不怕你!”他二人越是纠缠越来了劲头,一招一式都像要对方毙命一样,却又恰好到避开要命之处;那二人兴头正好,蒋梓寒也忽有灵感,指尖随心而动奏出离别殇赋,浅叹不休:“就以此曲与你送别吧……”;到后来,切磋的累了,抚琴的乏了,收起琴案,三人面对着席地而坐,饮酒畅怀,蜘蛛精说他此去,也许将归来无期,但他还是愿意去,因为他想随心爱之人海角天涯,彼此携手度过一生,那一刻,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眼神中是美好憧憬;那一次,他们从烈日当空喝到黄昏日落,又自月上柳梢对饮到辰龙嬉水,他们是但求一醉的,因为醉了便不会有相思愁和离别苦,记忆也会停留在欢声笑语,如此,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13章 第十三章:爱恨情痴

微醉了一场,蜘蛛精还是去了江南,他离开时对蒋梓寒说:“小狐狸,愣竹子,有缘再见。”
那时是夏至,整个南方都天气炎热,蜘蛛精去到江南时是个雨夜,他的美娇娘撑着伞,站在西湖边上等着他来;“雨下这么大,你怎么不在家等我?”大雨倾盆掩去了蜘蛛精的脚步声,他悄悄从身后走进伞内,伸出手把心爱之人圈在怀中,下巴抵在她肩头,细语温柔中全身满满宠溺“家里太冷清,我就想出来看看……”女子低眉,往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让自己安稳的靠在蜘蛛精身上,微微仰着头望向远方:“执,我们成亲好不好?”;“好。”那一刻,蜘蛛精觉得自己是世间上最幸福的妖,即便世人都说,人妖殊途难以同归,但怀中人的不离不弃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要娶她,这是他唯一的坚持;绫罗织就凤霞冠,鸳鸯红袖春帐暖,蜘蛛精依照凡俗礼仪,备了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他说:“姻缘不是儿戏,一辈子只此一次,当然不能委屈了爱人。”;只是,成亲那天,除了媒婆和请来迎亲的队伍,双方都再没有朋友和亲人,三拜礼成,等媒婆把新娘送进了洞房,蜘蛛精便给了些碎银把人都打发走了;这处小院,是蜘蛛精遇到新娘时盘下来的,院子是极其老土,没有那些达官贵人富贾商贾所住之所富丽堂皇,只因那人说过:“屋舍再好,无得真心之人,苦守空房,还不如不要。”所以蜘蛛精就选了此处,既已决定要平凡生活,那一切从简也是不错的;他们之间相遇偶然,而后结下姻缘,洞房内,床上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还有瓜子,是祝福他们早生贵子的吉祥物,新娘被盖头遮了脸坐在床头,紧张得用双手握住裙摆,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后又迅速被关上,蜘蛛精拿过称杆挑开新娘的红盖头,温柔的说:“从今天起,你便是我朱执的妻子,即便老天要怪罪,那我也会一个人抗,不让你受伤。”;楚女嫁做新人妇,自是低眉羞射,听到夫君柔声细语的提醒,该喝合衾酒时,才缓缓抬起头来小心接过,他们执着酒盏,勾过彼此臂弯,杯酒入喉,谁知苦甜,新娘并未打算放开夫君的手,就着这样的姿势凑过去在爱人唇上轻轻触碰了一下,随后侧过头,在爱人耳边轻轻说:“对、不、起……”泪水滚烫,从她眸中坠落,一闭眼,狠心拔出早就藏在红袖中的短剑,狠狠的刺入了爱人的后背,直入心脏;处在幸福顶端的人,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转变,他以为自己的诚心应该早就将她感动了才是,颤抖的手再也握不住合衾的酒盏,就好像再也握不住的幸福一样,从他手中滑落后再滚到地上,碎裂一地;“为、为什么……”他还是不甘心,明明唾手可得的幸福,怎么就如梦幻泡影了呢?
“为什么?你说呢!!”新妇含着泪将爱人推开,近乎咆哮的吼道:“为什么你可过得逍遥自在,我却要颠沛流离?啊?为什么你还能在你父母杀人之后过得心安理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变得一个人孤苦伶仃!”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生来无父母相依,遭乞儿拾去,流离了十年,后又因得罪了当地富人,被卖到青楼受尽折磨,后来有一日,有人在梦里告诉她,问她为何要受这分罪?为何不知道反抗,不知道报仇?让她去街头看看,看看那些有父母的孩子生活得多么幸福,那个人又问她,恨吗?她沉默的点了点头,之后,她跌落了仇恨深谷,心魔在心之人,下场早已被注定;朱执记得二十年前,他的父母在一次捕猎中,误杀了一对夫妻,可是他父母也当场就遭了天谴,在遇到心爱之人时,看着那张和当年那个妇人一样的脸,他就知道应该是来讨债了,所以他竭尽全力补偿她,可是却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过程中,深深爱上了她,不想让她受伤,他以为滴水可以穿石,自己的爱也可以感动她,烛火明明灭灭映出他嘴角猩红,他忽然笑了,扶着床头坐起来,一掌在自己心口处拍下把深入心口的短剑震出,再一把抓住爱人的脖子:“凭什么父母之错要让后人来偿?不过也好,既然你执意复仇,那我还留这份爱做什么!”;不管人和妖,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初衷,而这个初衷一旦被人视若无睹,那么他也不会再留半分情面,由不得半分辩解……
所以说世间事就是这么滑稽,朱执看着爱人在自己手中断了颈骨,半句怨言也无,一个恨的眼神也不曾留下,谁心中都有仇恨,但可笑的是命运竟安排两个有仇之人,相遇、然后相爱,最后再让他们诀别,爱情和仇恨,总有一个是要被辜负的,极端之人自是寻了极端之路,洞房花烛夜,衾被染樱雪,只是这樱雪不是幸福,而是死别;身披红嫁衣,头带凤霞冠,床头鸳鸯锦,帐前赤龙烛,这一切本该是举案齐眉的开始啊,怎么这一刻就仿佛是老天安排了一场闹剧,要看他笑话呢?
“阿羽,仇恨当真比爱我还要重要吗?”轻抚着爱人渐渐冰冷的容颜,至少,她没有死不瞑目,或许这样的结局对她而言,才是一种解脱,没有世俗疾苦,也没有恩怨情仇,被自己辜负了的这份情,也只有来世再报答了;长期循规蹈矩的妖,老天不会怜你一分,但若你伤人性命,天理就容不得你丝毫,夜空里轰鸣阵阵,闪电自屋舍顶端直劈而下,落在沉浸不舍里的人身上,雷电炸开时溅起星火,转瞬燎原,软红十丈瞬间被烈焰包围,天雷滚滚接踵而至使得朱执靠近不能,只能于慌忙中匆匆逃离;那一夜,江南小镇无人可敢安歇,大雨倾盆如柱,电闪雷鸣使黑夜恍若白日,而当时最让人暗自惊悚的是那在雨水里串起的熊熊焰火,有人说那是有凤凰在浴火重生,也有人说是有冤魂死不瞑目,所以才以魂火灼烧,以命起誓,只是众说纷纭里,无人知晓这一切到底何由;天雷密集,蜘蛛精虽然极力躲闪,但终归输与了天;
“原来,遭天谴的时候,还是会痛的啊……”躺在山野丛林里,朱执只觉得全身上下只一痛字可言,可这痛到底是心痛还是哪里痛呢?他不想再去知晓,也懒得计较:“这次……我是死定了吗?”雨还淅淅沥沥的自天空浇灌下来,他索性闭上双眼,不想逃了;当时蜘蛛精是抱着必死之心的,没有想过他的短暂休克,会让他逃过一劫,待他醒来时,雨早已停下,他醒来后也没有再回那处小屋看上一眼,拖着受伤的身体,连夜回到了来处,他见到蒋梓寒的时候变对他说:“还是故乡好啊……”。
“那时候,他一睡便是一个月,后来好些了才告诉我实情,那次天劫他足足修养了两年才养好,只是从那以后他便只能以吸食男子精气来掩盖他身上的妖气,不然被仙界查到,他就必死无疑了,然而身体上的伤有药物可依,心上的伤就再也无法痊愈了……”蒋梓寒感叹着世事无常:“本来好好的一段姻缘,却输给了仇恨。”;“可我却觉得,他并不爱那个女子,因为我所知道的爱情,不是这样的。”晏紫钥双手抱在胸前,倚靠在门框处,静静垂眸思索;“你个修道之人,哪里懂得世间情爱,也许朱执的做法是有偏激,但那女子选在新婚之夜报仇,便还是有一份期待的,至少临死前,她已经成他的妻……爱恨之间,她却执着的把恨放在了首位……”修道之人无情无欲,蒋梓寒自然会反驳晏紫钥的看法,转身看着晏紫钥嗤笑;“谁说修道之人就不懂啦!而且我已年满十八,凡俗男子值此年纪大多都已成了亲,生了娃,那我怎么就不可以懂得一二了?”修道人不食人间烟火,但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绝情弃爱,至少他晏紫钥还有情,他愠怒着夸了两步上前站在蒋梓寒面前,他两身高相差无几,这一动作恰好让他们四目相对,一瞬间他们都觉得彼此眼中,有着望不穿的秋水,于两两相望里,荡出层层涟漪,如泛舟江湖时遇惊涛骇浪,时刻倾危。

第14章 第十四章:浥雨濯濯

“心跳……好快……”晏紫钥心里偷偷嘀咕着,因为他真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了,好像下一刻就会破开胸膛,弹跳出来,他一时有些无措,好强之心又让他不退却毫厘,只能继续瞪着眼,死死盯着对方,连脸色变得陀红而不自知;蒋梓寒看着站在离自己一步之遥处的人,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心想:“这个小道士真有趣。”于是他竟玩心大起,带着逼迫性上前一步,他一上前,晏紫钥便只得后退一步,如此反复下,晏紫钥已退无可退,被蒋梓寒以奇怪之姿抵在墙边,蒋梓寒见晏紫钥神思不属,慢慢凑过唇去,堪堪擦过晏紫钥脸颊,停留在晏紫钥耳边,声音带着一点魅惑:“春雨欲来,我可要去接受滋润了,你就好生留在这里吧,免得叫那雨水湿了身,可就不好了。”蒋梓寒说完这话,当真头也不回抖着肩膀离开了,因为晏紫钥那茫然的样子,实在是有够可爱的;晏紫钥神思还停在蒋梓寒额前碎发,从他脸上轻轻挠过时,那种感觉有些麻痒,心跳也更加快速,直到听见蒋梓寒哈哈笑音,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好像被调戏了?而自己不但没有察觉,还让他得了逞,自己这么多年的功夫都算白学了吗?恼羞成怒之下,晏紫钥朝着蒋梓寒背影大吼道:“死妖精,你给吾站住!”;竹影深深,天际更加暗沉,蒋梓寒由得身后少年紧追不舍,自己一回到竹林就回归本体,等待春雨来袭,隔空嬉笑道:“天雨即来,莫非你也想要一起被滋润一番?”;“有何不可!”晏紫钥懒得再去寻他本体,随便找了个位置盘膝而坐,反正他也没尝过淋雨的滋味,在玉浮山时,有太多人关心他,他也不敢轻易去尝试,得此机会,当然不肯放过轰雷渐急,天空中,雨水自稀疏起始,逐渐连绵密集,弱水落于凡尘,拍打在林中竹叶上,宛若蒋梓寒执琴在手,音似流水潺潺;春雨本就润泽万物,所以也是蒋梓寒修途中不可或缺之物,蒋梓寒附于本体内,吸取天水之气,晏紫钥安静坐在那处,雨水稀里哗啦自头顶往身上流去,瞬间打湿了眉眼,湿透了衣背,雨水太急使得他睁不开眼,晏紫钥便闭目不言;已经一个时辰过去,而这场雨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蒋梓寒需得雨水灌溉自然无恙,可晏紫钥虽修道也依然还是个肉体凡胎,哪怕这个季节已经回温,长时间在雨中停留也会让他觉得有些吃力,忍不住微微颤抖,蒋梓寒看他模样,随口说到:“小道士,吃不消就别逞强!”;“要你多事,吾就喜欢这种感觉,你有意见?”嘴里说喜欢,但是好像真的有点冷,雨水渗透到里衣,那种粘腻也确实难受,可晏紫钥此刻就像个孩子在闹着倔强,不肯服输;“真是个倔强之人。”蒋梓寒轻叹一声,只好从本体中走出来:“走吧,算我认输。”其实又没有赌什么,他认什么输呢?他从未出过这片竹林,也懒得去窥探别人是何性情,偏偏又遇到个晏紫钥,真不知道是不是来寻仇的,可转念一想,晏紫钥好像还真是寻仇才来这里的;两个人拖着一身雨水小跑着进了屋子,晏紫钥胡乱甩着衣袖上的雨水,雨水冰凉滴落在蜘蛛精头顶,惹得蜘蛛精再也无法安睡,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看到底谁在恶作剧,而这一看,只见眼前两个身影各自拧着衣摆,除却衣衫上的雨水,再认真一瞧,那二人中一个是自家好友,另一个,不就是早上被自己戏弄过的少年吗?他们怎么会站在一起?他们竟然站在一起!惊愕之下,他有如八十老妇垂死病中惊坐起,麻溜化做人形,轻轻走过去,正欲从身后伸手摁住那二人肩膀,却没想到那二人反应极快同时向后挥出拳头,一左一右正中蜘蛛精双眼,蜘蛛精吃痛捂着眼,哎哟一声蹲在地上,欲哭无泪的哀嚎道:“愣竹子,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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