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月寒完本[灵异强强]—— by:天涯玉游人
天涯玉游人  发于:2017年03月18日

关灯
护眼

女修们一番功夫下来,绛花也堪折了大半,各自接下空中飘落的最后一批花瓣停了手,眼见池逍要将那最后一片花瓣抢去,那领头女修当即旋身飞过池逍跟前,那花瓣就自池逍半握手心夺取过去,她置篮身侧弯身行礼,莞尔一笑:“多谢池逍师叔承让。”;“客气,客气,能博美人一笑,值得!”若非池逍有意相让,方才他大可一把拦住那女修腰身,让她退无可退,只是他可认风流,却不会下流,男女有别,他可不愿毁了美貌师侄名节,他暗暗窃喜,连对面女修瞬间齐齐收声凝肃也未有注意;“见过玉修师叔公!”气氛一时凝结,池逍听到这声问好,机械般转过身去,尴尬一笑,弯腰拜见:“玉修师叔好……”一滴冷汗从他额头滑落,他兀自心道,这回要完……
没了嬉闹,晏紫钥也从树上飞身跃下,落在池逍身侧拜见玉修,只见玉修面色愠怒,冷冷哼过一声,就拂袖绕过池逍走了;“池逍师兄,你且保重……”池逍还弯着腰,紫钥安慰性的拍了下他肩膀便回去了,只是池逍与侄辈女主大肆嬉闹,其后果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是夜,凌云观主堂内,四大当家齐聚,尤其玉修,依旧脸色阴沉,浑身散发着不悦气息,狠狠瞪着堂下跪着之人:“池逍啊池逍,你可知错!”;“弟子知错!错不该看不过师侄们辛劳,前去帮衬……”池逍回答得一本正经,完全否认自己其实是为嬉闹女儿家才去帮忙的;听他说辞,玉修气得拍案而起,怒到:“好你个池逍,你还有理了不是!”;“弟子不敢……”池逍忍着心中窃喜,还好其他三位师叔并不知实情,应当能混得过去,屋外还围着一群好事之徒,以池逍历来种种事迹,各自偷偷打赌他此次又当如何挨罚;“玉修师叔不必动怒,既然师兄犯了错,不如将他关进禁闭室,让他好生思过三日便是。”紫钥素来性格乖戾讨人喜欢,修为上亦是佼佼者,故而几大当家都对他另眼相待,连玉修于他也会多几分温柔,他既已求情,便如此处置就好,池逍还想说些什么,奈何晏紫钥适时挡在他面前,抚着腰间玉鉴,他也就只好不再吭声,随律戒弟子前往禁闭室,至于紫钥那腰间玉鉴,自是玉虚子入关时所赠,示意晏紫钥可代为监督池逍行为,而池逍不得有任何违逆,池逍暗自感叹,做人如此,也不知是成功还是失败矣……
禁闭室孤立凌云观深处,与前院中庭独立开来,池逍也早已习惯三不五时便过来住上几天,晏紫钥自师叔们那里告辞,又去厨房跟厨娘取了些饭菜,避过他人悄悄潜到禁闭室那去了,池逍听见有脚步声靠近屋后窗前,赶紧于窗前闭眼静坐,也不去看那少年一眼,愤愤道:“你个小没良心的,还知道过来?”;“吾要是没良心,就该看着你饿死也不管你!”紫钥将饭盒提到窗前一晃,故意气他说:“既然你不领情,那吾便拿这饭菜去喂猫儿狗儿好了。”
“站住!我都快饿死了你才来,快把饭菜给我!”眼见少年转身欲走,池逍也懒得再去闹那小孩子别扭,匆匆唤住紫钥,从窗台接过食物于临窗矮榻上一字摆开,还好厨娘特意用了法子保持温度,不然凉了可就失味了:“要是再有壶好酒就更好了……”美酒佳肴,从来绝配,奈何观中弟子酒不可善饮,他也就只能自我哀怨了;“你知足吧,都说修道欲仙之人,皆辟谷不食,你这么些年修习,都修哪儿去了?”紫钥拂开衣摆,倚着临崖长廊坐下,低头俯瞰,一览无尽,夜深时更是雾霭朦胧,对面有瀑布飞泄千里,银圆月儿正衬了那瀑儿水榭连绵,如此惬意之地,怎就成了禁闭之地呢?这也难怪池逍总被禁闭却从无不悦,只怕是寻常弟子觉着禁闭室幽冷孤寂,哪里肯靠近来一睹究竟,若是他们知晓此处乃如仙之境,怕也会是甘愿来此禁闭一番吧……
“小钥儿你可要小心些,切莫摔下去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事儿,怕是师傅和四位师叔,以及整个凌云弟子,都会将我碎尸万段的。”池逍尝着美食,时不时望着那廊下少年,眉宇间有气质高贵,也有满心忧愁,这孩子啊,小小年纪就会伪装情感,日后可如何是好,月儿银灰斜斜没进他那双清浅眸子,平添几分媚色;“放心,这点稳力吾还是有的。”少年抬手枕在后颈,看了眼室内之人,又侧耳聆听那流水飞瀑,他忽而想到,那个与屋内之人有着相似容颜的二师兄池遥,近些日子总是不见人影,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第4章 第四章: 湘妃泪竹

小少年安静倚着廊柱,算好池逍用完膳食才睁开眼来,淡然回头对池逍说:“虽是春末,但夜里还是有些寒凉,师兄可千万注意,别染上风寒让小辈们笑话了去。”;“你个臭小子,越大越会怼人了是不?”小心翼翼将盘子收入食盒放在一旁,又捉过床头一方巾帕擦去嘴角油渍,而后理理衣袖,专心盯住那廊下少年,自紫钥入门起便跟随玉游身侧,池逍总会伙同池遥三天两头往玉游那里跑去,有好几次偷偷抱着小娃儿逗弄,都被小儿弄得湿了身,想到此,那曾经被自己随意捉弄的稚儿,已开始慢慢长成了呢,他眼放星光抿着嘴,朝少年勾了勾手指:“小钥儿,过来。”;晏紫钥看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便不想理会他,谁知池逍一次不成又来二次,不停念叨非逼着他过去不可,晏紫钥架不住池逍那盛情邀请,只好缓缓起身嘟囔着往窗前走去:“不知大师兄,有何贵干啊?”晏紫钥不知池逍又要作什么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站在矮窗边上,就那么死死盯着他;池逍也不言片语随他盯着,只是趁他不注意时,伸手极快在晏紫钥脸上掐了一下,惹得晏紫钥砰然跳出三尺开外,气鼓鼓的失言吼道:“大师兄,你又掐吾脸!”;紫钥幼时是名符其实的滚远包子脸,掐起来手感极好,所以池逍总是有意无意便伸手掐上一把,美其名曰爱之问候,只是随着年岁增长,他渐渐褪却了婴孩儿稚气,又课业繁多,池逍才在池遥劝解下,没怎么打扰他了,后来紫钥便对掐脸一事有了深刻阴影……
“掐一下又不会死,再说了,师兄也好久没捏捏你那小脸蛋了,真是可惜了啊,现在人是英俊了,手感却没那时候好了,想起那时候的你啊……”池逍忽然像话唠附体,喋喋不休,讲着讲着便说了些晏紫钥幼时糗事,惹得晏紫钥直跺脚,指着池逍鼻子吼道:“日后你再敢提那些事儿,吾就去玉渡师叔那里讨些□□,毒哑你!”少年赌着气背过身去,谁家幼子没个三两糗事,只是少年心高,不愿被别人看去罢了;“哈,小儿长大知羞了……”池逍知他心性,再逗下去怕是会真正生气了,也就住了嘴浅笑道:“玉渡师叔向来济世救人,才不会予你害人之物呢!”今夜月色不错,窸窸窣窣爬了些月光入窗台,他转而沉声:“夜已深,早些回去歇着吧,明日你替我去趟西峰,你池遥师兄会在那里。”至于他为何能肯定,这便是他兄弟二人之间的小秘密了……
晏紫钥认输摇头,他这个师兄啊什么都好,可就是爱捉弄人,总是会逗得你无话可说,又恨不起来,回到窗前接过食盒,互相道了声晚安才越过护栏回转,清风霁月竹影娑婆,正是一夜好眠衾被未曾寒。
翌日,晏紫钥早早便已起身,听完早课便捉人问了昨日那折花女修何人,花了会儿功夫才在绣坊里找到了人,拜托她今日按时给池逍送饭?div align="center"> ィV鏊粲腥宋始埃苯油频阶约荷砩媳闶牵枪媚锎匣郏哉庑∈κ逡簿囱黾阜郑蛉障嗉床患吧钐福袢赵偌簿投嗨盗思妇洌档降鬃蛉杖舨皇亲约阂皇蓖嫘拇笃穑涣朔执纾膊恢劣诤α顺劐惺κ灞环#湃智敢猓殃套显拷淮吕渭窃谛摹?br /> 玉浮山西峰,是山中最僻静荒芜之地,寻常弟子只于北面后山取玉露摘花鲜,鲜少有人前去西峰,池逍也是无意间才发现,池遥有时会在西峰一人独醉,时有问其缘由,池遥也只是笑而不答,若非那次池遥醉意朦胧吐了真言,怕是永远无人知其心事了……
晏紫钥依着池逍给的路线,一一剥开那些拦路荆棘,真是与荒山无异,池遥师兄也真是好兴趣,晏紫钥也不是没想过直接御剑而上,只是他想着池遥避过他人来此荒芜之地,必是不愿让人知晓,自己又怎能闹出太多动静,引得他人关注呢?故而只能委屈自己徒步而行了;山有穷时,路有尽头,走过那段荆棘难路,后面山径小路虽依旧陡峭,但好歹干净无阻,走起来也轻松许多,越往上去,草木丛林也逐渐稀疏,到了峰顶更是视野开阔,可堪称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峰顶有几处光滑碎石错落有致,上前去些是片竹林逢春枝叶正繁,林旁石下,歪斜着二三酒瓶,难怪空气里渗着浓郁酒香,还是陈年梨花烧,山石后边露出衣角,难不成这人大白天便喝醉了?
“紫钥,你来啦……”晏紫钥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那后头就传来池遥朦朦胧胧的声音,池遥嗅觉灵敏,远远就闻见紫钥身上那浅淡的梓木馨香了,他虽有些醉,却还未醉得糊涂:“过来,陪我坐坐吧……”这出顶峰,观中弟子并不会来,往年这个时候,也是池逍亲自前来,想不到今日却是紫钥来了,他当下就能猜到,定是自己那兄长童心未泯生了是非,又被关了禁闭,真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提起酒壶允上一口,笑问:“你大师兄又犯什么事儿了?”;“大师兄啊……他捉弄女弟子,被玉修师叔撞见,所以被罚关三天禁闭,不过你放心,反正他也乐在其中。”紫钥跨着步子走过去,靠着石壁坐在一旁,拿起手边歪斜酒壶轻嗅,当真好酒;“若是喜欢你便尝尝,味道挺好的。”池遥也不去看他,只痴痴望着远方,兀自独饮,一双眼迷迷糊糊的也看不真切,午时刚过,日头正中天,好在那山石后面有绿竹成荫,遮了些刺眼光芒,居高望远,万里无云寄离愁:“无情不似多情苦,有情连理忘殊途……”;少年懵懂,不知那离愁个中滋味,只对那泛着酒香的梨花烧起了兴趣,便试探着饮了一口,这梨花烧是以梨花压汁,再辅以玉露,加些青果酿制而成,所以入口微甜,让人难免想要多贪上几杯,但往常节日设宴,长辈总以他年幼为借,不许他碰这东西,小少年越想越委屈:“这般好物,竟然不许人碰,莫不成留着它,来年还能生出个娃娃不成……”晏紫钥越喝越来劲,竟扯着池遥衣袖要与他拼酒,一较高下;“虽是好物,但你尚且年幼,不可贪多。”池遥见他得趣来了兴头,赶紧夺过他手中酒壶劝解,要真是喝醉了,怕是要睡上好些日子了;“二师兄,你……是不是不开心啊……”醉意有些上头,脑袋里嘤嘤嗡嗡闹腾着,眼神迷离中他捕捉到池遥眉心一点哀愁,是他从未见过的无奈;然池遥不想作答,把少年扶着靠在自己腿上,嘴角扯过一丝苦笑:“紫钥,听师兄给你讲个故事吧……”他低下头,替少年将额前凌乱的发丝挽进耳后,低低讲诉着他的故事……
呢喃盈盈,故事里有娥皇女英身死化作相思竹的故事,也有这峰顶为何从荒芜变得幽竹缠绵的缘由,他讲着自己那年因失手而造成的遗憾,有人倾诉的感觉还真是不错,池遥一点点说着秘密,少年贪杯招了醉意朦胧,哪还怕被谁听去了不成?反正等少年醒来便会忘了所有,权当让少年做一回知心人也是极好的,然而他永远不会知晓,少年虽醉却独独记住了他诉说的故事,心里刻下了人妖殊途的印记……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视野所及之处,彩云织就玉缕衣,金玉圆盘也渐渐散了辉煌,而那小小少年此刻枕着腿,噘着嘴,时不时呢喃出几句梦呓,也不知梦里花落了谁家,少年打马去了哪处海角天涯……

第5章 第五章: 谁为情故

日落夜幕吻星河,许娑婆,自婀娜,池遥原欲醉上一醉,隔夜忘却就是了,但谁知晏紫钥会到此处,还许他沾了酒酿醉得浑浑噩噩,那他自己可还如何买醉,无奈之下,只好就地寻了处泥坑,埋了酒瓶子,把少年抱起来背在后头,碎语着:“终是少年无多愁,好生睡吧,二师兄带你回家。”;梨花烧后劲十足,他只能庆幸晏紫钥只饮了一小壶,睡上个十天半月便可清醒,也不知师叔们见到少年这般模样会如何……
晏紫钥趴在池遥背上安心睡着,因为他知道,池遥就在身边,池遥从来都会给他一种家人的依附感,他仿佛做着一个梦,梦里有爹娘,有师父师叔,有凌云观师兄及其他弟子们,还有一个陌生男子,衣袂翩缱来去如风,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孤独与凄凉,他于梦里,时而欣喜若狂,时而泪流璃殇,不知是何种梦境会让他沉浸在悲喜交集里,难以自拔,然而更让晏紫钥未曾想过的是,他这一醉,便如睡了一个世纪,再醒转过来时,已然物是人非矣……
“小师叔,你可算醒了……”晏紫钥幽幽转醒,长醉后还带着些许头痛,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人,竟是那日被戏弄的师侄瓶儿,为何自己不过醉了一场,她看着自己时却带着满目愁容?他试探着问到:“观中……可是出了何事?”;“这……”瓶儿支吾难言,只因池逍曾交待于她,好生照看晏紫钥,切不可多言:“小师叔,您醉了都快半个月了,这刚刚醒来,要不我去给您弄杯醒酒参茶吧……”瓶儿眼神扑朔闪躲,挽袖便要起身离开;晏紫钥素来懂得察颜观色,知她有事相瞒,猛的起身拽住她的袖摆,急切问到:“到底出了何事,为何要瞒我?”半月……半月……没想到自己一时贪嘴,竟是醉了这么长时日!当真可恼,自己怎能如此糊涂!而这些日子观中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瓶儿面对晏紫钥那渴望求知的双眼,这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她一时也有了些许犹豫,可眼前人能受得住事实吗?
“瓶儿你先下去吧……”正当她欲开口招供,玉游便端着茶水点心从门口进来,让瓶儿先行离开,得了救兵,瓶儿自然侧身揖了礼,才退身溜之大吉;“钥儿,可好些了?”玉游回想那日,自己在紫钥屋中等了半宿,才等到池遥背着晏紫钥回来,看着自己一首带大的少年,脸上因醉酒而泛着红晕,口中还嘀嘀咕咕呢喃着梦呓,往常节日不许少年饮酒,便是怕他食之入骨,贪得无厌,想到此,她心中不禁又怒又忍不住浅笑:“咱家钥儿是长大了,都会偷偷喝酒了!”她把托盘搁置在床头边那圆凳上,伸出纤长食指戳了戳少年额头;“紫钥知错,还请师叔责罚!”少年自知理亏,迅速端正身形在榻上跪好;“知错就好,少儿多爱奇物,师叔不会罚你,只是如今你这一醉许了梦千游,那往后可还敢贪杯风流?”玉游拂袖侧身坐在床边,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少年,恍若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错觉,儿知其错跪床头,慈母怜惜自心忧;“紫钥日后自是不敢了……可……”少年眸中有疑,不知当否问之,玉游自小疼爱自己,许可告知,心思打定,他便试探问下:“师叔……观中……”;命观中弟子不可提及那事,便是怕少年受伤,可少年历来若执意追寻一事,非知其果而不可善罢,软了声音认真问到:“钥儿可是想好非知不可了?”;少年不答却使劲儿点着头,玉游无奈便只能妥协:“也罢,反正你迟早也是要知晓的……”她弯身去提过茶壶倒了杯茶水,递到少年手中,对他说:“前几日,你二师兄池遥他……背叛师门,盗取凌云禁器聚魂鼎,如今下落不明……”;茶杯端在手中,于极怒中轻微震荡,茶水本来温热,可溢出后却好似滚烫无比,烫得少年虎口发红,心内抽痛:“不可能,二师兄决不会背叛师门的!”晏紫钥思踱过最坏念想,无非有人生死,或至亲或其他,只是却万不会想到,那个在夜幕中背着自己踏月归家的人儿,会偷盗禁器背叛师门,他不会!也不能……
“我也不信池遥会这这么做……只是事实胜于雄辩,只盼你大师兄能早日寻到他,问清缘由……”池遥亦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行为举止从来稳重,不曾有何过份之处,若池遥盗取其他寻常法器也便罢了,偏偏那聚魂鼎实乃非常之物,是凌云禁器,如落到有心之人手中,于阴时中元万鬼出没时,吸取万魂练就不死邪法,导致阴阳失法,妖孽横生,届时,有谁可堪阻止?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