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青山独往之完本[古耽]—— by:狐添棋
狐添棋  发于:2017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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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孩子的青年从始至终都是温和的,说话很客气,语气没什么起伏。可姑妈看着看着就有种熟悉的感觉,于是便问了起来。这一问,才知道是南边王老头家的老二,叫做王唯清,和儿媳妇是表亲关系。年少的时候还和自己的侄儿在一起念过书,只不过很早就离开了王家镇,几年后直接带着媳妇回了家。只是人才回来没多久,也不怎么声张,所以没留什么大影响。
这一答,却让姑妈想起了别的事来,只是当时人抱着孩子都走远了,也不好再追上去问了。
姑妈后来又存了心找了自己的儿媳妇打听了一下,原来那人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个牌位,说是自己的义兄,曾救过自己的命,英年早逝无家可归,死活要放在自己家的墓地里。可谁家的义兄义到连身后都要在一处呢。况且那孩子少年时就传出来些事,不过如今都娶妻生子,也就都不再提了。只是将所有事上上下下的一联想,也就什么都清了。
这件事对姑妈来说其实并不应该让她那么放在心上。只是当日那陵园的哭声实在太让人记忆犹新,让姑妈一看见那孩子就止不住回想起来。想起那黑与白中的背影,无助的单薄的埋在冰冷的雪中。
这个世上什么事都有回转的余地,唯独生死不能,可偏偏人总是醒悟的晚,于是许多的爱恨情仇喜怒哀乐都没了去处。多情的也好,无情的也罢,反正一把黄土都埋了干净,想追究也没了机会。
姑妈叹了口,抹干了眼泪,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屋。姑父依旧不明所以,只是这一闹,睡意也都消散了干净,穿戴好衣服后,这一日就开了头。
另一边,徐青山与李往之也起了身,正在外面洗漱。姑妈推开了两人的屋子,看见两床的凌乱的被褥还在心中腹诽了句:“得,还装的挺像。”
吃早饭时,除了两个小家伙还在酣睡外,其余都到了齐。饭桌上的羊肉汤和酥油烧饼是姑父和表弟从外面早市上买回来的,家里媳妇则做了糍粑饭和毛豆咸菜,一端上来,就冒着白白的热气。
徐青山坐在凳子上想伸手去够烧饼,无奈腰还是有些酸,动作也就僵硬了许多。表弟见他这样,就问了问。
“哥你咋了,够不着么?”说着,表弟还好心的夹了张烧饼放在徐青山的盘子里。徐青山揉揉腰道:“前些天腰扭着了,这几天都不大好。”
“扭着腰那你可得注意些了,李大哥不是大夫么,你怎么不让他给看看?”表弟好心道。
徐青山闷闷的咬了口烧饼,脸有些发红,连忙咳了几声掩饰了一下脸色。
“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和徐青山隔着一个表弟的李往之这时插嘴道:“还是要注意些的,这段时间最好不要提重物,没事多活动活动,对了,我这有本《六字诀》你可以拿去练练。”
姑夫也点头附和道:“是啊,青山你是要多练练身子,我看你比上次瞧着要瘦了不少。”
徐青山道:“那我多吃些就是。”说罢,又要伸手去拿烧饼,不过李往之眼疾手快,先了一步将东西递了过去。
李往之笑道:“多吃些。”
徐青山点头道:“好。”
姑妈喝着汤,心中道:“哟,还装的还一套一套的……”
接下来,就到了送行的时刻了。
姑父得去开铺子,表弟要去进货,二个孩子醒了,弟媳要去照顾。于是只有姑妈和徐青山两人去送李往之。
街上每日都会有去外镇的马车,许多小商贩都会做这车去外面进货,所以客棚里挤了不少要坐车的人。姑妈认识车夫,于是就去找人,想让人路上多照顾下李往之。
徐李两人就先到了客棚,李往之看了看里面的状况,实在不想挤进去,就拉着徐青山站在外面说着话。
“我要走了,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你想让我说什么?”徐青山对着李往之,头微微低下,听见李往之那么一问,也没抬头,只是眼神朝上,瞧了一眼李往之。
“我想让你说的可太多,恐怕真要说起来,现在是说不完的。”李往之不为徐青山的态度所动,仍是笑。
徐青山看着李往之脸上挂着的笑脸,心中很复杂,说不好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说出的话也没记得要过脑子。
“那……你挑个最想让我说的话,我说给你听,行么?”
李往之挑眉,注意到了徐青山的耳朵红了起来,此时姑妈却回来了,身后就是一辆马车,引的客棚一阵喧闹。
看来的确是没时间,李往之只好赶紧抓住机会,倾了身子,将口凑到徐青山的耳旁道:“说你喜欢我吧。”
徐青山愣了愣,没反应过来,李往之下一句接着道:“不许成亲,等我回来。”
此时姑妈已经到了跟前,看着李往之正和徐青山咬着耳朵,徐青山的脸一片绯红,李往之看到姑妈就拿起了行李,和姑妈打着招呼。
“车来了。”
“李大夫路上多注意些啊!”姑妈还是那么热情,看着李往之上了车,徐青山站在姑妈的身后,也不知道要道别,全程木然的看着李往之上了车。
李往之朝路边的两人挥了挥手,就缩进了车厢中。车夫上了车,鞭子一扬,落在了马匹上,一声啼嘶后,就带着一车的人朝着前面跑去,马车晃晃悠悠的在路间颠簸,扬起了一地的烟土。
姑妈拍了拍徐青山的肩膀,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往之离去的方向。
“侄儿,这个李大夫就没和你说些别的?”
徐青山闻音终于回过神,从那抹消失于天际的风尘中移开,对上了他姑妈深沉的脸,有些不解他姑妈的话。
“还能说什么?”
姑妈掐着腰,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徐青山一眼。
“自然是说些要负责的话啊。”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李终于走了。
另老王家儿子是个重要的be存在.....
☆、二十一
许多年以后,当姑妈终于晓得侄子和李往之竟然是她推的波助的澜,将本未萌芽的种子硬生生的催成了苗,并且在往后的日子里,又是她亲眼看着这苗生出来的米入了锅上了火,再从熟饭变成了粥,一个完整的米粒都没留下。
她的心情,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复杂两字就能描述的。因为此时此刻,李往之已经唤她一声姑妈多年,逢年过节时在她家的厅堂也有了一席之地,行为举止俨然是一家人的做派。
这时的姑妈也不禁的回忆起了自己是如何将侄儿往李往之手心里送的整个过程……
话说那日李往之离开了王家镇以后,姑妈拉着徐青山就回了家,这时姑妈虽然在心中已认定了李往之和侄儿有些什么,可还是想挣扎一下,试探试探侄儿是不是真的好了这口。
“侄儿,你还记不记得老王家的那个小女儿么?”姑妈把徐青山拉进屋内,一脸正经的问道。
“老王?又是那个老王?”徐青山是在不知道她姑妈口中说的老王是那个,毕竟这镇子上姓王的实在是太多了,站在街上大喊一声老王,十个里头能有七个回头。
“就是西边街上开裁衣铺的,你小时候人家还抱过你呢。”
“早就记不得的,姑妈你有事就直说,是不是又要给我介绍姑娘?若是得话,还是算了吧。”徐青山都不要用脑袋想,就知道她姑妈是什么意思。
“怎么个算了吧,你倒是好好给我说明白!”姑妈一听徐青山竟是一点余地都没的样子,脾气也上来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说是在这里,就算放到都城里你这年纪也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这几年什么样的姑娘没给你见过,俊俏的机灵的贤惠的什么样的没有啊,你这眼睛是长到天上去了,非得碰上个仙女下凡才能入的了你的眼是吧!你爹娘死的早,咱们姓徐的男丁就只有你这一个,我这个姑妈成了外人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不是……姑妈,你听我说……”徐青山一看姑妈这架势,立刻就焉了下来,拉着姑妈的袖子哀求着:“消消气消消气……你对我什么样我怎么会不知道,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啊。”
“裁衣铺老王的小女儿是吧,我去见就是了。”徐青山叹了口气,认了命。
姑妈其实这一出有五成的做戏成分在里面,要的就是想看看徐青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这一看徐青山垂头丧气的模样,那真的五分气也都渐渐消了下去。
要是侄子娶了个姑娘,从此以后这日子都过得不再开心,那么面子上的圆满要来又有何用。人不就图个温饱有余开心度日么,姑妈是这样想的。
“其实,你要是真不喜欢姑娘,换成小伙子也成……”尽管姑妈在内心已然挣扎了很久,脑子闪过无数个遭人非议的场面,可一想到侄儿要是一辈子不得开怀,还是没法说出要他娶妻的话来,只能艰难的温婉的再试一试自己的猜测。
徐青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多在意姑妈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不想反驳。
姑妈一见徐青山迫不及待的承认,便道:“真喜欢小伙子啊?”
徐青山点点头,点点头。
是是是,姑妈你说啥就是啥,我喜欢小伙子就小伙子呗。
小伙子……哎,姑妈你说什么,徐青山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只见姑妈认了命似得一脸绝望神情。
“小伙子就小伙子,我看你也别挑来拣去的了,我看那个李大夫……人其实不错。你……”姑妈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又重重的叹息一声,转身走出了门。
姑妈觉得自己还是得花些时间适应适应,不然她那小心脏实在是受不了啊。
徐青山还一脸震惊的站在原地回味着她姑妈的话。
到底是姑妈说错了……还是他听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不多一小更。
姑妈真神助攻……
☆、二十二
徐青山之后并没有再去质问姑妈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一是他怕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错,万一姑妈并不是那个意思,那自己就实在太糟糕了。再来,这几日因为有李往之在的原因已经耽搁了他不少的事,现在真的入了春,天气常好,学堂也不能再放假。
于是在姑妈家吃过午饭? 螅烨嗌揭簿痛虻阑馗祷亓诵旒掖濉?br /> 接来下的日子,徐青山有意的让自己忙碌了起来,或者说,就是让自己没事找事,反正就是不闲着。偶尔有村人在徐青山面前提了提曾经客宿在他家的那位李大夫,他也会附和上几句,装作自己因为旁人的提醒才会记起有那么一个人。
然后又是偶尔的,在看向窗外的那棵李树时,再恍然的失了神。之前的几日好似黄粱一梦,徐青山甚至会怀疑李往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幻想出来的。这样说虽然有些略显夸张,可徐青山实在没有更好的理由让自己去相信那天早上李往之的举动。
回过神的徐青山会将指尖抚在唇间,来回轻轻的摩捏着,指尖传来的温度有些高,可远远及不上那日清楚的热度,那是一段徐青山脑海中一直无法抹去,并且循环了无数遍的一段记忆。
昏暗的屋子与身下硬邦邦的床,徐青山趴在上面,全身上下的感官都随着李往之手掌游走的方向跟随,划过腰侧,划过背脊,游蛇般的来到了后颈。
屋子很静,徐青山听见自己胸膛传出砰砰的声响,呼吸的频率也快了许多。
“好些了么……”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缭绕,偕同那只游动的掌划到了徐青山的耳下,然后捏拿住了温软的耳垂,再细细的揉捏。
呼吸的频率再次升高,徐青山不得不翻身,将自己解救。只是床板的面积有限,他刚侧了身,身后就贴上了另一具温热的身躯。耳垂发热发烫,依旧在那只手上被把玩着,而李往之的另一只手也没有息战,抓住了徐青山的臂膀,将人往身后的怀里带。
“会掉下去的。”
接到好意的提醒,徐青山侧过头,去看身后的人。
那人的面容近在咫尺了,徐青山不由得咽了喉,像是受了蛊惑似得,凑的更近,然后……贴上了那人的嘴角。
贴合的肌肤处传来的感触是柔软的,让人发出惬意的低吟。徐青山微微张开了嘴,轻咬了上去,齿间挤压的地方很有弹性,徐青山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李往之在臂膀上的手抓了紧。
痛感传到脑中,徐青山心中一慌,忽然就明白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刚要把人推开,唇上却再次感受到温热。
李往之毫不犹豫的咬上了徐青山的唇,直接将人固在怀中。两人的姿势有些别扭,徐青山反侧的身子,时间一长就维持不住,李往之迅速的翻过身将人放平,立刻又将唇贴了上去。
被褥里的热浪一波一波快要冲了出来,徐青山浮浮沉沉的,觉得自己似乎溺了水,怎么都喘不过气来。可气息似断未断,每当竭尽时又会得以喘息。
是真的发生过的。
徐青山不得不承认,那天清晨和李往之,是真的唇齿相依过,而且还是自己主动亲上去的。至于为什么自己会做出那么不检点的举动,那就要归结于自己心智不坚,容易受美色所蛊惑。
可李往之有什么美色可以让徐青山神魂颠倒的呢?这就不好再往下追究了,徐青山可不愿将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挖出来。
反正人都走了,再去想这些也没用,至于李往之临走前和他说的话,也都是些废话……
不成亲就不成亲,反正徐青山压根就没想过成亲,说不说都是一样的。等李往之回来?等来又如何呢,终究这里不是李往之的根,来的再勤快也都是客。
真是实实在在的废话,姑且就当做没听过吧。徐青山很快就淡然了,可这一边徐青山越是淡然,另一处姑妈却越是不能安心。
她想不通了啊,自己将话都说到那么清楚的分上了,怎么这傻侄子还跟没事人一样一点表示都没有。这李大夫走了都快大半年了,怎么侄子还是一点焦急的模样也没有。她侧记旁敲的问了不知多少遍关于李大夫的事,再问下去姑妈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了,甚至徐青山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这李大夫是蛮好,可人家到底是个巡游四方的,去过的地方多了去,怎么会惦记着这么个小乡镇。姑妈你就不要记挂了,少操心点心吧。
姑妈一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暗骂,你这小兔崽子,你当我替谁操这门心呢!接着越看侄子越生气,有种得不偿失的挫败感,于是好长好一段时间都不再提关于李大夫的任何事。
徐青山乐的如此,觉得想明白想透彻,什么都干净了,于是又变回了那个以往的徐先生。
那什么门闲庭下坐看花开花落,冬来扫扫门前雪,秋深收收红李果,不是也是乐的自在。
接着就是日月更迭,万物凋零,最后的冬雪飘落,这一年又过去了。
当学堂前的李花又一次开满枝头,徐青山正在学堂中听着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
门外窸窸窣窣的一阵动静,原是几个学生迟了到,背着徐青山偷偷的要从门外溜进来,可徐青山的余光早就将几个毛头的动作收入眼底,捧着书册在门边晃悠,悠哉悠哉的来回走动。
门外的几个小家伙左等右等就是抓不到进来的机会,这才反应过来是先生故意在整治他们,于是哀嚎一声:“先生啊,你就别晃了,我们错了还不行么?您就放我们进来吧!”
“是啊,先生!让我们进去吧!”门外几个小家伙见状此起彼伏的告饶。
徐青山合了书册,看着门口的几个小脑袋板着脸道:“一人抄五遍韵律歌。明日给我。”
学生哀嚎阵阵,哭丧着进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三
开春的时候,徐青山在学堂的篱笆下围了青砖,在青砖里插苗垒土,计划将整个学堂都绕了一圈,做个花圃。除此之外,后院的一大片空地是块泥地,一旦下了雨,就变得泥泞难行,弄得整个学堂都不爽利。徐青山想了想,托人从镇子买来大块的石板,阶梯似的从学堂的门口一路铺到后院,又做了一套案椅摆在了李子树下,几点添描,一下子就将原本看似简陋的学堂给弄出了些风雅的味道。
春分过后雨如油,花圃里的草苗破竹似的一天比一天窜的高,徐青山记挂在心,早中晚都要去转一圈,看上几眼。
这天下了课,学堂的学生大部分都跑了光,只留下几个之前迟到的学生围着徐青山身边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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