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学生们都认认真真学习8 课间操吧,顺便再办个课间操比赛,最整齐最好看的班级奖励班费两百块。
班主任们为了这件事情伤透了脑筋,甚至不得不腾出文化课的时间学习做操。
体育老师一个人一双眼睛,一管精力条,嫌教这个无趣又枯燥,于是想了个法子,将学生两两分组,互相检查督促,效果拔群。
分组是按照身高来的,体育老师一说要分组,学生们便自发地跟附近的人结成了对子,省心又省力。
贺林奈和祝文颐身高不相近,自然分不到一块儿。可贺林奈看了看周围的人,不声不响地走到了祝文颐身边。
祝文颐正微笑地跟站在前一个的女生聊天,见到贺林奈过来了,有些不能理解:“怎么了?”
贺林奈说:“我们俩一组。”
祝文颐看了看贺林奈,又看了看前排女生,有些尴尬道:“都已经分好了……”
“明明还没有,我听到你们还在商量呢。”贺林奈说。
比起其他的女生,祝文颐也更愿意跟贺林奈一块儿。可她不好意思说,只能充满歉意地看着原定跟自己一组的女生。好在女生通情达理,立刻笑了笑,说:“贺林奈,你应该跟谁一组?我跟你换好了。”
祝文颐立刻抱歉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下次再跟你一组。”
女生大度地摆了摆手,往后面走去了。
祝文颐看着那个女生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还好陈珊珊人好,不然我还怕你们俩打起来呢。”
祝文颐将贺林奈往前推,说:“快站好,老师要开始教动作了。”
可贺林奈偏偏要往后躲,解释说:“我比你高,你应该站我前面。”
“可是你是顶陈珊珊的位置啊……”祝文颐一边委屈地说着,一边站在了贺林奈前面,抱怨道:“我怎么觉得你跟小武一样,什么都要别人让着你。干脆你以后叫我姐姐好了。”、
贺林奈并没有回应祝文颐这句话,而是看着祝文颐的马尾,心想:可不就该让着我么。
“祝文颐!祝文颐!”
大早上的,初中女生们都在兵荒马乱地梳洗,对面寝室突然传来了杀猪一般的叫声。
“干嘛呢,让不让人睡觉了……”寝室里某个女生喜欢赖床,每天都是等室友们都出门了她才起床。现在被刺耳的尖叫弄醒了,自然心情不好,劈头盖脸地抱怨。
“圆圆你接着睡,我去看看她怎么了。”祝文颐有些不好意思,解释了一句,立刻小跑着去了对面寝室。
贺林奈怎么了,突然叫得这么撕心裂肺……
祝文颐踮起脚尖,扒着上铺的栏杆,问贺林奈:“你怎么了?怎么还不起床?”
贺林奈躲在被子里,裹得紧紧的,把自己裹成了一个长条的粽子。她头发乱糟糟的,表情有些害羞,小声道:“‘那个’,我来‘那个’了。早上一起来就看见了。”
祝文颐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看向长条粽子的中段,却看见被子动了动——贺林奈蜷缩了一下。
祝文颐眨了眨眼睛,说:“血弄床上了吗?你买那个了吗?还有内裤穿吗?”
她没有过这种体验,但表现比贺林奈要老练多了。
贺林奈脸红红的,摇了摇头——她没妈妈,哪知道初潮该做哪些准备啊!
祝文颐想了想,说:“我给你借个‘东西’来,你先起床找干净衣服换上。一直躲在床上也不是办法,万一迟到了怎么办?”
贺林奈点了点头,祝文颐便又风风火火地跑回了自己的宿舍,问道:“喂,你们有没有谁有‘那个东西’啊,能不能借一个?”
李莎莎翻了翻衣柜,递过来一个卫生巾,道:“怎么,贺林奈的亲戚来了啊?”
祝文颐说:“不知道,能不能再借两个,我怕她中午没东西换……”
李莎莎点了点头。
她又跑到贺林奈的寝室,把借来的卫生巾递给贺林奈,小声问:“你会用吗?”
贺林奈小心翼翼地从上铺爬下来,说:“我试试……”
祝文颐看着贺林奈的背影,想了想,手脚利索地爬上贺林奈的床铺,掀开被子看了看,然后不声不响地把床单和被套都拆下来了。
贺林奈从卫生间里出来,愣了愣,说:“你干嘛?”
祝文颐又从床底下把贺林奈的水桶拿了出来,把床单被套全部扔进桶里,接了一桶水泡着。
“泡着晚上回来洗吧,你现在快点刷牙洗脸,免得早自习迟到了。大早上的,事情真多……”
祝文颐啰啰嗦嗦的,帮贺林奈把该处理的东西都处理完了。
小腹传来异常的不适感,可贺林奈看着祝文颐忙前忙后,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她不由自主假设了这样一个命题:万一祝妈妈没有嫁到自己家,自己独自一人住宿遇到了这种问题,那又该怎么办呢?
这一天,贺林奈真真切切地体会了一次什么叫生不如死,肚子里好像有一把刀子在不停旋转,剜得肠子都绞作了一团,疼得直想骂娘。
祝文颐坐她旁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替她把笔记全都抄了。
经过了一整个白天的凌迟处死,回到宿舍,贺林奈才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巨大的麻烦摆在面前:洗床单和被子。
肚子仿佛更疼了一些。
祝文颐拍了拍她的头,递过来一个暖水袋,说:“捂在肚子上,李莎莎说会好一点。也别急被子的事情,我给你洗,你写完作业就去我床上躺着,你床是上铺,爬上爬下的不方便。”
贺林奈捂着肚子,露出一副有些蛋疼的语气,说:“要是我把你床单也弄脏了呢?”
“你傻啊,明天你的床单就干了,脏了就换呗。”祝文颐笑了笑,说:“快去床上躺着吧,我看你这样子我都觉得肚子疼。”
贺林奈看着祝文颐挽起袖子,朝自己水桶里倒洗衣粉,心里有些愧疚。可肚子又实在疼得不行了,她捂着肚子爬上床,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对祝文颐好。
热水的确对安抚大姨妈有奇效,贺林奈捂着暖水袋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被子被掀开一个角,祝文颐轻轻柔柔的声音传来:“往里边挪一点,我要掉下去了。”
贺林奈迷迷糊糊地翻身,给祝文颐腾了半边床。祝文颐钻进来之后,伸手摸了摸暖水袋,发现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于是把暖水袋从贺林奈的睡衣里抽出来放在枕头旁边,又伸手揉了揉贺林奈的肚子,轻声问:“还疼吗?”
“哼……不疼……”贺林奈迷迷糊糊哼道。她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正隔着睡衣轻轻按压自己的肚子,不适感正逐渐减弱,似乎比暖水袋更有效。
祝文颐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呢。贺林奈心想,似乎是在梦境里。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啥,从下一章开始防盗,防盗方法还是老样子=w=
跪求读者佬爷们体谅QAQ
☆、晋江独家发表
“我们寝室里,有几个谈了恋爱的?”突然某一天, 祝文颐的寝室里发起了这样一个话题。
大家面面相觑,彼此对视, 发现一寝四人, 竟然没有一个人脱团了。哦不对,还得加上贺林奈, 五分之零的概率呢。
李莎莎又问:“有没有人想找个男朋友啊……”
“不想!”“呃这样就很好……”“……”
三个人都发表了反对的意见, 只有赖床的圆圆耿直道:“当然想啊,想找个冷酷又帅的!我还没跟人去过咖啡馆呢!”
“你的爱情就只是咖啡馆而已吗!你打算在咖啡馆睡觉吗!”李莎莎的吐槽紧跟其后。
圆圆被这样一说, 也有点害羞了。她撩了撩头发,哈哈笑了笑, 说:“那你们的爱情长什么样子?”
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自然浪漫又奇幻,说了许许多多的择偶标准。突然李莎莎问祝文颐:“你想找哪种男朋友?韩潇(某言情小说男主)那样的,还是陈信(该言情小说男二)那样的?”
祝文颐猝不及防被问到, 愣了愣, 眼睛眨了眨, 想了好久,说:“得喜欢小动物,还要有孝心,能对我父母和弟弟好。”
“其他的呢?没啦?”
“没了。”
“你的想法好现实哦,我还以为你会说酷的帅的。”
“本来就是择偶标准嘛,肯定捡现实中能遇到的说啊。”祝文颐笑了笑,转头看向贺林奈:“你呢,你想要哪样的?”
贺林奈盯着祝文颐,几乎没有犹豫,说:“对我好。”
祝文颐笑了,说:“那你这肯定好找,得比我先找到。找到了一定要记得带给我看啊!”
贺林奈不自然地扭过头,避开了祝文颐的视线。
李莎莎又询问式地望着祝文颐:“我知道有个男生挺喜欢你的,你要不要跟他‘相亲’?我介绍。”
“哇!好浪漫!快上快上,说不定就成了呢!”
“长得帅不帅!哪个班的,叫什么,成绩怎么样?”
小女生们叽叽喳喳,撺掇着祝文颐去见见。
“五班的,就是眼保健操经常从我们班路过的那个,叫魏青城,是他们班团支书,我觉得挺帅的。怎么样,要不要见见?”李莎莎说:“你要不去见,我可自己去了啊!”
“去,为什么不去!李莎莎你怎么这么坏,人家是喜欢祝文颐呢,有你什么事啊,你快闪开!”
“要成了会不会请我们寝室的人吃东西啊?要是吃的话,我可以选巧克力吗?”
“你就知道吃,再吃真的嫁不出去啦,哈哈哈哈哈!”
“鬼说,我肯定比你先,你信不信!”
“所以,祝文颐你到底去不去?”李莎莎又问了一遍。
寝室里三个人眼巴巴地望着她,眼里充满了羡艳、期待与暧昧。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之下,祝文颐终于嘴角含笑,微微点了点头,“嗯……”
“哇祝文颐!你要成为我们寝室第一个有男朋友的了!到时候记得请我们吃东西!”
这群不靠谱的室友趟浑水不怕脏鞋,嗅到一点旖旎的气息便彼此“弹冠相庆”,已经开始提前预祝祝文颐脱团愉快了。
在这一片平静祥和的气氛里,没有人注意到贺林奈捂着肚子躺到了床上,面朝着墙壁蜷缩起来。
祝文颐的“相亲”被定在下周三,那时候全校开运动会,学生们流动性大,随便约个地方就能完成幽会的成就。
这几天祝文颐的寝室里弥漫着一股春之将近的氛围,似乎祝文颐“相亲”一定能成功似的;又似乎祝文颐成功了就等于自己脱团了似的。她们常常打趣祝文颐:“哟,起得这么早,是因为要相亲了心情好吗?”“作业都不借我抄,一定是以后只打算借给男朋友抄了。”
只有贺林奈一个人沉默极了,一点儿也没参与到这种调侃之中。
祝文颐察觉到贺林奈最近心情不好,问她:“你怎么了?亲戚是不是又要来了?听说那段时间心情都不好。”
贺林奈却反问她:“你想谈恋爱吗?我那天听到你找班长打听魏青城了。”
祝文颐觉得有些尴尬,含糊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还八字没有一撇呢。”
贺林奈便低头专心致志写作业,不管祝文颐再说什么都不理会,活像学习狂一样。
可贺林奈是学习狂吗?她不是,反而像生气了。祝文颐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贺林奈会生气呢?是因为她也想谈恋爱却没有人给她介绍吗?还是真的快来大姨妈了,所以心情不佳?
祝文颐找不到原因,便也没在上面多下功夫。对于她来说,贺林奈是一个永远不会真真正正跟自己生气的姐妹兼朋友。人类就是有着这样劣根性的动物,对待短暂而波折的人际关系总是比对长久而稳定的亲密关系要上心得多。不管祝文颐是不是发自真心想要“谈恋爱”,此刻她都对于周三的“相亲”心猿意马,忐忑不已,而忽略了贺林奈的小脾气。
周三终于到了,学校角落里的喇叭的存在感从未这样强悍过,所有的喇叭一起运转起来,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使得整个校园都浸泡在运动会的气氛里。
祝文颐穿着自己最鲜艳的衣服,坐在自己座位上,紧张极了。
她望着远处,不一会儿李莎莎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坐在祝文颐旁边的凳子上,比了个手势道:“OK,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你们随时可以见面!”
其他的室友围在祝文颐身边,丝毫没有在意拼搏中的运动员们,反而握着拳头为祝文颐打气。
“加油!你一定可以的!”“一定不能输啊!”
李莎莎狠狠拍了下圆圆的头,说:“又不是比赛,输什么输,应该祝她马到成功!”
圆圆嘿嘿笑了笑,一把拉过贺林奈,道:“贺林奈你也祝福一下啊,你姓贺,说的话肯定比我们都灵。”
李莎莎又拍圆圆的头:“要是姓氏有这作用,那全世界的人不都改姓贺了?再说了,祝文颐自己姓祝,说不定自己说的话比谁都有效呢。”
圆圆又嘿嘿地笑了笑。
贺林奈猛不丁被拉过来,看了祝文颐一眼,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眼,又立刻错开目光。贺林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只知道这句话说得不情不愿,不疼不痒的:“你……自己喜欢就好。”
祝文颐轻轻地“嗯”了一声。
李莎莎拽着祝文颐的袖子,说:“走吧走吧,魏青城说不定都等急了。”
祝文颐站了起来,拍了拍贺林奈的头顶,说:“那我去啦。”
“你去吧。”贺林奈这句话说得好像壮士一去不回头一般,带着某种决绝和狠戾。
祝文颐跟在李莎莎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从听到魏青城这个名字起,她就记在了心里,在室友都不在身边的时候,向其他同学打听这个人。打听出来的结果大同小异:长得挺好的,成绩挺好的,挺高的。这些只言片语经过不同人的口吐露出来,一遍又一遍强化,最终形成了一个模糊不清却又标签鲜明的形象。
长得挺好是什么样子呢?成绩挺好要好到什么程度?挺高是有多高?
答案未经细化,全部指向了面前这个人。
祝文颐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低着头并不敢看向魏青城,说:“你好,我叫祝文颐。”
李莎莎功成身退,捂嘴偷笑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聊。”
魏青城挺拔纤细,也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知道,我叫魏青城。”
祝文颐条件反射抬头道:“我也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都忍俊不禁地笑了,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祝文颐这才敢细细打量面前这个人。魏青城的确像其他人说的一样,帅、高,浑身还带着一股文静的书卷气,就算是其他人向祝文颐打听他,她大概也会使用类似的描述。
算是初中阶段不可多得的男神级人物了。
可祝文颐看在眼里,不知道为什么,并不如想象中满意,反而平静得很,像只是结交了一个普通朋友一样,没有任何怦然心动的感觉。祝文颐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能再次含蓄地笑了笑,跟魏青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这场会面像是诞生在一个拙劣小说家的笔下,用千万朵桃花一路铺垫下来,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反而笔墨熬淡,比白开水还要没劲。
祝文颐回到座位上之后便被同寝逼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是不是很帅!”
祝文颐嘴角噙着清淡的笑意,点了点头。
“那你们是不是成了?!!”
祝文颐却微微皱起眉头,说:“没……我说我要考虑一下……”
“你还考虑什么啊!喜欢就上啊!难得还挺帅的,我去五班偷偷看了!”圆圆恨铁不成钢,下一秒却又转换立场,道:“对对对,矜持一点也好,我妈妈说太容易得到的话,男生不会珍惜的。”
李莎莎吐槽:“你才多大啊,你妈妈怎么就教你这些东西了。”
祝文颐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过几天再说吧。”
正在此时,一双手拉住了祝文颐的袖子,摇了摇。
祝文颐转头问贺林奈:“怎么了?”
贺林奈看着祝文颐,以一种非常理所应当的语气说:“不要早恋。”
祝文颐疑惑道:“为什么?”
“你要好好学习,”贺林奈说:“你要是早恋的话,我就告诉爷爷。”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听在耳里,让祝文颐不是太舒服。贺林奈虽然乖巧了几年,但她明知对方不是把各类规矩奉为圭臬的人。就算贺林奈不想让她谈恋爱,直说就是了,用这种理由只会激起人的反叛心而已——你不说真实原因,我就偏偏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