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之家完本[辣耽]—— by:吃素
吃素  发于:2017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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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嫌弃我,他竟然敢嫌弃我!?他凭什么嫌弃我?!
热水都要放完了,温度渐渐变凉。他才终于停止咬指甲,却始终没停止“他嫌弃我”这个被害妄想,红着眼圈把自己洗完,把脏了的衣服洗完。
临走出去之前,还得努力调整一下神态,不要让对方看出来。陆擎森正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喝啤酒,临近中午,肯定已经饿了。
“中午……你想吃什么?”他问道。容印之自己也胃里空空,他想着冰箱里那些材料,为了保持新鲜度,所以每次的食材都只采购3-4餐,如果快点的话能做点什么?昨天的小菜已经把小河虾用掉了……
男人回过头看他,推了下眼镜半天没有说话。
“这个好看。”
容印之一愣。
“你穿这个更好看。”
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新换的衣服很好看?
依然是丝质睡袍、同款睡裙、内裤,他把睡袍带子系上了,所以应该也看不出里面穿的款式。睡袍跟昨天的相比简单了一点,没那么多夸张的蕾丝,只不过颜色是柔和的香槟色。
他说好看呢。
第一次被人夸好看。
还是穿……喜欢的内衣被人夸好看。
他是不是骗我的?
或者只是假装恭维一下让我不要太难堪?
啊啊算了什么都好。
好开心。
好开心。
开心死了!
容印之在厨房埋头切菜,轻轻哼歌。就连陆擎森依然在门口死死盯着他也不去计较了。
06:亲吻
约会结束之前,两人又做了一次。
容印之正把茶几上的酒瓶收走归拢到厨房,只不过是经过陆擎森的身边就被他伸手拦过去了。
搂着腰一下子给提起来,容印之手里的啤酒瓶全掉在地上,当场就碎了俩,剩下的在地上骨碌碌滚出老远。
“你、你干吗?!”
视线突然比陆擎森还高了。容印之两手撑着男人的双肩,拖鞋也掉了,两脚离地,头顶再高点却就要碰着吊灯了。
陆擎森抱他抱得很轻松——容印之净高将近一百八十公分,怎么也算不上矮小瘦弱,只能说是他太强壮了。以前容印之曾随口问过一句“你是做什么的”,他就随口一答说“种地的”,气得容印之多一个字儿都不问了。
什么种地的,这身材明明就是个摔跤手!
他盯着容印之慌乱的脸,似乎觉得很有趣。慢慢把他放下来一点跟自己脸对脸,嘴唇贴了上去。
容印之歪头躲开了。
“不能接吻……”他小声地说。
陆擎森稍微离开一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一个解释。
他一定在想:这个变态在装什么清高?那张嘴巴不是连我的阴茎都含过好几次了吗?能做爱却不能接吻,他是在吊我胃口吗?
因为,接吻是不一样的。
只有相爱的人才有资格接吻。
想要把初吻留给喜欢的那个人……哪怕只能是个幻想。
很奇怪吧?明明跟不认识的人都可以约炮上床了,却至今还保留着初吻,陆擎森一定不能理解吧?
陆擎森确实不能理解,因为他下一步就把容印之放在饭桌上,按住后脑亲住了。
“呜——?!”
容印之瞪大了眼睛,视线中却只有男人紧簇的眉头。
陆擎森一手压住他的后脑,一手揽住他的腰,容印之根本动弹不得,更别说挣了。
太突然了,容印之没来得及合上牙关,陆擎森的舌尖在他牙齿上舔了一道之后探进他嘴里去,接触到了他的舌头。
他没有继续侵入,轻轻一碰就离开了,静静地看容印之的反应。
容印之微张着嘴想要说什么,结果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睁着眼睛颤动着睫毛一直看陆擎森的嘴。
这混蛋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能亲的吗?
“我想亲。”
你好好听人说话啊!
“我想亲。”
陆擎森又亲过来了。容印之在心里骂他“混蛋不准亲我”,双手揪住了对方肩膀的衣服,仿佛泄恨似的。
却把眼睛闭上了。
就当成你夸奖好看的回报吧。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夸这样的我好看了。
陆擎森解开他的睡袍,里面的睡裙露了出来。
“这个颜色很衬你。”
容印之睁开眼睛,睫毛微颤:“真的……?”
对方的回答依旧还是个“嗯”,可是这个“嗯”却让容印之开心不已。
他搂住了陆擎森的脖子,对方埋头在他肩颈上亲吻,然后内裤被脱了下去,他张开两腿圈在了对方腰上。
性器顶进来的时候还是有点疼。
可是那点疼痛根本不重要。
身下的桌子随着他们的动作“咔哒咔哒”直响,宜家的699块组合桌椅,不知道能不能禁得起这么长时间的连续摇晃?
楼下会不会听见……啊啊好棒……顶在那里好舒服……不行声音真的太大了……桌子会不会散架啊……嗯天呐天呐爽死了……还想要……算了管什么桌子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行了要死了要死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摇晃已经停止了。胯下一片湿粘,而他正闭着眼睛跟陆擎森交换着生涩的亲吻,两腿还紧紧绞着男人的腰。
直到陆擎森离开许久,容印之都没缓过劲儿来。
快感这东西真可怕,简直像发情似的无法控制自己。
随随便便没了初夜,随随便便又没了初吻,容印之,你完蛋了。
把房间打扫完,容印之换回平常的西装和大衣。
犹豫了半天,他最终还是抵抗住了将一条黑色蕾丝小内裤穿在身上的诱惑。那个紧绷绷地勒住屁股的感觉跟性爱一样会让他上瘾,仿佛是他隐秘的兴奋,藏在衬衫西裤下面,成为他毫无希望的人生里唯一的小光明。
那是别人看不到的,他自己却随时都可以感受得到的,真正的自由。
今天不行,晚上要去父母家吃饭,不能让他们发现任何痕迹。
关灯锁门,他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和自我都锁在了这个房间里。恢复成一个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的,普通的人类。
父母家跟他自己的住处隔了半个城,基本每个月来一次,通常都是晚上来吃个饭住一晚,第二天用完早饭再走。直到三十岁之前,他都还跟父母住在一起,自己搬出来住,也不过是最近两年的事情。
确切地说,是被母亲赶出来的。
母亲不喜欢他,从小就不喜欢。嫌他蠢,笨,不聪明,学什么都不会,干什么都不成,没有像父辈祖辈一样专心做学问,简直白活了三十三年。
以后这个数字会慢慢变成四十三年、五十三年,直到他死。
拐去点心店买了几样母亲喜欢吃的糕点,他深吸了一口气按响门铃。他们家是典型的高知家庭,一家三代出了好几位知名教授,现在的住宅是是姥爷留给女儿的一栋老式二层小楼,遗世独立似的包裹在一层枯萎的爬墙虎里。
进门的时候正听到母亲在数落家里的阿姨没好好擦柜子:“我放在上面的小香插昨天什么位置,今天还什么位置,一看就是没有擦过。现在空气这么不好灰尘这么大,台面就要好好擦干净的。”
说完瞟了一眼正在换鞋的容印之,哼了一声:“回来了,摆桌吧。”
有什么好摆的呢?
永远是一碟清炒时蔬加另一碟清炒时蔬,再加一碗汤——近几年母亲讲究养生,饭菜越来越清淡,几乎要与食盐和鸡精诀别。
父亲也永远是开饭前才出现在饭桌上,默默无言地吃完立刻又消失到楼上去,容印之回来,他偶尔会多待一刻钟,喝一杯茶。
“你工作怎么样,是不是忙。”
想要关心一下儿子,却不等容印之开口,先被妻子截住了话头:“他能忙什么,下九流而已。”
容印之咽下一口汤,却仿佛吞下一块蜡堵在喉咙里。
对于母亲来说,一切做学问搞科研之外的职业全都是“下九流”。研究生毕业的时候没能考博,他也便是“下九流”中的一员了。
“这次职称到底评不评得上,”母亲皱眉跟父亲说道:“你五十几岁了还当副教授,简直让那些年轻人看笑话!”
“尽力吧。”
“尽力吧尽力吧,你说了多少年?关系要疏通的呀,你自己不去动作难道还要我的爸爸妈妈再去给人家打电话?我都丢不起这个脸!”
父亲不做声了。
“要不是你鬼迷心窍那几年……!”“啪”地放下筷子,母亲似乎恶心得吃不下去,“我们这清清白白的人家……”
容印之想起那抹曾经短暂出现的酒红色。
“过去那么多年,就别提了。”父亲很无奈,但他已经麻木了。
“你做出的丑事你当然是想不提了,有没有想想我?我带着老大在娘家过得多辛苦你知不知道,娘家人都在笑话我!老二就是跟你学坏的!”
他大哥出国念了博士,可是毕业后没有回国,直接留校任教了,连结婚都仅仅只是通知了家里一声,好几年没有回来过。母亲骂他“忘本、崇洋媚外”,可是跟容印之放在一起,容家老大又是令她骄傲的那个天才了。
“妈,”容印之搁下筷子,“我吃完了,先上去了。”
母亲没有阻止他,可是令人刺痛的话还是追着赶着抓住了他的脚踝,简直要把他从楼梯上拽下来:“都是一个肚子里生出来的,早知道还不如只生一个!”
把自己关进房间里锁上门,容印之从大衣内袋里拿出一个小纸包,仿佛护身符似的靠着心脏放着。
把纸包拆开,是那条他没敢穿上的小内裤。
脱光了换上它,蕾丝边缘摩擦着皮肤的触感让他确认了自己的存在。也不穿睡衣,就那么光溜溜地钻进被子里蜷成一团,把小指的指尖又放进了两排牙齿中间。
细微的“咯咯”声,几乎响了一整夜。
07:任性先生-2
Jessie踩着她的小高跟狂奔在从地铁口到公司的路上。今天她的车限号,打车又被周一早高峰堵在路上,不得已中途下车改了地铁,还他妈的遇上限流。
她一边暗骂这个城市里的交通,一边挤得跟干茄子似的从地铁门里被其他干茄子哗啦啦冲出来。
“他妈的,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按下电梯按钮,Jessie焦虑地用鞋跟敲打地面,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忍不住会爆出一句粗口,哪怕现在离打卡时间还有足足半个小时。
离她要把修改完的汇报PPT发到“任性”邮箱也仅仅就剩这半个小时了。
“老胡老胡老胡老胡呼叫老胡,速度把今天早上更新完的数据发我,速度!”
“bily !供应商的新名单我还没有收到!”
从睁开眼睛开始,她的微信群就没停过,周末加班加点连着开会,重新梳理逻辑、编辑内容,吐着血又搞出一份汇报来。即使如此,这份汇报能不能让“任性”满意,她依然是一百八十个拿不准。
她老大不姓任,Jessie却是货真价实的姓任,叫任霏。市场部总监助理,跟老大一起被同事称为“大小任性”——专职给老大写PPT,年龄二十七,自我预估寿命不会超过五十,目前已经放弃了恋爱婚嫁。
电梯慢悠悠地往上升,几乎每一层都有人下。任霏所在公司从这座写字楼的十层开始往上直到二十二层,但是现在人也已经有点装不下了。听说扩租和自建都在同时进行,毕竟以后公司规模会越来越大的。
任霏所在的“W-Life”是一家老牌生鲜电商的子公司,专注于高端白领健康食品,可惜一直抓不准方向,没什么起色。
而她的老大“任性”,正是“W-Life”负责人从别的地方特意挖过来的救兵。
“任性”到这里两年,比任霏的资历还短呢。大半年时间什么都没干,把公司从研发到质检、从供应到销售考察了个透,结合不断积累的数据调研,最后将品牌受众定位于“高端女性”:对生活有品质要求,注重健康,有良好的健身习惯,并有稳定收入和经济基础——也是目前正在不断崛起的独立女性大军。
这个品牌定位相比当初来说,在成本方面又提升了一大截,公司内部引起了不少争议。但年轻的CEO硬是顶住了压力,让“任性先生”任性到底。
这个方向是否正确还未可知,但“W-Life”的品牌形象确实比之前更加明确清晰,新产品也在客户群里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口碑。从这一点上来说,Jessie还是很佩服她老大的。
“叮”,二十二层到了,她迫不及待地往办公室跑,微信群里已经收到了文档,她得赶紧更新到PPT里。
可是这位老大最出名的却是那份人人避让的“任性”。
尤其他跟销售部老大陈自明之间的水火不容,简直不知道给公司增添了多少谈资。任霏就是从销售部调过来的,陈自明那个脾气其实也没比“任性”好多少,业绩不好也是直接开骂,还是带脏字儿的。
每个公司的市场和销售侧重不同,至少在“W-Life”,销售是隶属于市场的,这点让老员工陈自明更加不忿。他可是从母公司里被特意调过来的销售总监,凭什么要听一个空降兵差遣?
可是不忿又能怎么样,人家“任性”也是老总钦点的。何况现在品牌刚有起色,即使陈自明敢跟他对着干,该干完的活儿还是一点不能少。
老胡在最后一秒把数据发了过来,任霏把PPT更新完,检查了好几遍才敢导出来发老大的邮箱。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这还只是第一步,等到汇报全通过,指不定得改过多少遍呢。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茶水间,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又从零食机里买了一包饼干当早饭。
“不是吧,你又吃饼干?”以前销售部的同事朱栋端着一盒肉包走过来,放到她面前坐下,“赶紧吃个包子吧,你们老大这也太能使唤人了,有这么干的吗?”
任霏饿得连客气都免了,拿起个包子就往嘴里放,烫得她直吹气。
“这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命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拿着卖白菜的薪水操着卖白粉儿的心,”她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吐苦水:“我就一个小助理,光写PPT都要写死我了,你说‘任性’他……哎我擦……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朱栋又夹出来一个给她晾着,“你可不要小看自己,‘任性’的汇报PPT可是你把关的,你真以为只是写PPT这么简单的事儿吗?”
任霏叹一口气:“我知道……我要是不知道,还能坚持到现在吗?我就是跟你吐吐槽罢了……哎我还能吃一个吗?”
朱栋把整盒都给她推过去了,任霏不好意思地笑笑。
“跟在‘任性’身边确实学到不少东西,可是你要说话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夹枪带棒的?而且我跟你说啊!”她压低了声音,“他这个人绝对的直男癌!直男癌懂吗?你知道他有一次说我什么……?!”
“什么?”朱栋跟她脑袋凑在一起,忍不住笑意问道。
“我只不过穿了个短裙儿、做了个美甲,我那裙子也就膝盖上十公分!他竟然说我‘太花枝招展’,这不是变相说我不检点吗?!”
朱栋扑哧一乐,哈哈哈哈哈笑起来。
“你笑什么呀?这是很严重的性别歧视你知道吗?!他歧视女性,重男轻女!”
“他要是重男轻女,那助理就不是你了。”笑完了,朱栋赶紧安抚她,“你还不趁着机会跟他多学学,以后可就不是助理,是副总监了——记得以后提拔哥们儿啊!”
任霏翻翻白眼儿,“希望我能猝死之前当上副总监!”
市场部门现在没有副总监,下面就直接是品牌、运营等分部。不过等规模进一步扩大,副总也是该有的。
“比起我当副总监,我倒是觉得你当上销售总监比较快。”
朱栋是销售部王牌,当年任霏在销售部的时候就是他组里的一员,对她很照顾。任霏一直觉得他能成为陈自明的接班人,可惜陈自明老说他“路还长着呢”。
“可别!你以为销售总监好当呢?老陈那KPI压力可大了去了,你们老大那个下年度销售额一出来,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要爆炸了!”
任霏感同身受地咧咧嘴。
朱栋突然瞄了一眼走廊:“你们老大可来了啊,周一例会要开始了。上战场吧兄弟!”
任霏浑身一哆嗦,三口两口就把包子咽下去咖啡喝光。
自从市场部“任性”先生来了以后,一到开会全部门的心情就都只有两种:不好,以及非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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