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嫁难为 完结+番外完本[古言]—— by:幽幽筠
幽幽筠  发于:2017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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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抹了一把汗,道:“奴才也不想吵着圣上,只是冷宫那位出了事儿,贵妃娘娘也拿不定主意。”
小云子道:“陛下都快忘了那位了,贵妃娘娘看着办还不成么?”
来人叹了一声,凑到小云子耳边说了些话,小云子面色一变。
“怎么了?”
小云子回身笑道:“是倩儿姑姑啊,这位是林贵妃跟前的小园子,有事要禀报陛下。”
倩儿道:“陛下正在换朝服,你们且等一刻钟再进去。”
小云子和小圆子恭恭敬敬地等了一刻钟才进去,刘贵人给皇上整理衣冠,皇上瞥了一眼小圆子,道:“什么事?”
小圆子跪下道:“皇上,是冷宫里那位--”
皇上哼了一声,道:“又出什么幺蛾子。”
小圆子道:“她昨晚发了半个晚上的风,然后,用腰带把自己吊死了!”
刘贵人愣住了,皇上看着小圆子,道:“她,死了?”
“是,解下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这个女人,在她最美的年华陪伴在他左右,却以这样蓬头垢面的方式死去。美好地开始,不堪地结束。
刘贵人轻轻道:“皇上。”
皇上闭了闭眼,道:“以贤妃之礼安葬罢,谥号‘肃贤\\\‘。”他还是不能忍受,这样心肠的人百年之后睡在他身边。
小圆子领命去了,刘贵人道:“皇上,您别太伤心了。”
皇上坐下来,道:“一转眼,已二十年了。”
刘贵人心中一动,道:“臣妾入宫晚,无缘得见姐姐入宫时的惊人风姿。只是听宫人们说起,自个儿想像罢了。”
皇上道:“那时候的她,真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夺了去,周围的嫔妃,被她一衬,黯然失色。”
刘贵人微笑,梨窝浅浅,高离觑了觑外面的天色,不得已出声提醒道:“皇上,早朝时间要到了。”
皇上轻叹了一口气,道:“走罢。”
刘贵人行礼道:“恭送皇上。”
“午膳等着朕,朕与你一道用。”
御驾浩浩荡荡出了德惠轩,迎面却碰上了菡贵人许宛雩,许宛雩颤了声跪下道:“参见皇上。”
皇上道:“你来做什么。”
许宛雩道:“臣妾的瑶台玉凤不大好了,臣妾想找刘姐姐看一看。”
皇上看了看金铃手上蔫蔫的花,目光复又落在许宛雩身上。她消瘦了很多,原本纤细的身子不堪一握。低眉回首之间,颇有许氏当年的楚楚风姿。
皇上心头一动,道:“去罢,刘氏温和贞静,你应当多去走动走动。”
许宛雩几乎要落泪,皇上的语气柔和下来,她察觉到了。“刘姐姐的品格,雩儿已仰慕多时了,一直想和刘姐姐亲近。”
皇上点点头,高离道:“起驾--”
御驾一直走得很远,许宛雩才起身。金铃道:“贵人,你看,只要肯等,就会有转机。”
许宛雩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姐姐,查到了。”
凌霄睁开眼,看着立在面前的花楹,道:“查到了什么?”
花楹道:“苏嬷嬷在遇到姐姐之前,曾经去过城外的粥铺,进城之后,又问了王府的方向。”
凌霄慵懒的神色褪去,她从床上坐起来,道:“王府?苏嬷嬷原本,是想去王府?”
花楹道:“也许是想找王译收留罢,只有王译会念着以前的情分,留她一命。”
“恐怕没那么简单,”凌霄道:“王家必定是有什么人或什么事,让她放不下。”
花楹嗤道:“她还有什么放下不?入了佛门似的,四大皆空了。哪像我们,还记挂着二皇子和密匙。”
凌霄目光一亮,一把拉住花楹的手道:“花楹,你说得对!”
花楹被凌霄手上的热度下了一跳,问道:“姐姐?”
“你将小姑姑死后王译的行踪给我念一遍。”
花楹不明所以,脑中转了一转,缓缓将查到的事一一道来,凌霄仔仔细细地听着,听到王屿幼时病重,是王译亲自送到寒山寺时,目光大亮。
花楹停住了,凌霄神色复杂地站起来,道:“你悄悄派人,去查寒山寺。十七年前,王屿是不是真的被救活了。记着,这事,最好能避过教主。”
花楹从小便跟在凌霄身边,很快就能察觉凌霄的心思,她闻言面色数变,道:“姐姐,你怀疑王屿他就是--这,这怎么可能呢?”
“是不是,查一查就知道了。”
花楹将手放在心口上,那里激荡跳跃,像是要破体而出。她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窗外的日光正盛,苏嬷嬷坐在床边,眯着眼睛穿针,试了好几次都穿不过去,她颓然放下手,喃喃道:“老了,老了。”
手里的针被一只纤纤素手拿了过去,凌霄举起针线,一穿而过,笑着递给苏嬷嬷:“您眼睛不好,想做什么,告诉湘容和湘盈去做就好了。”
苏嬷嬷道:“我只是想给你们俩做个护膝罢了,眼看天气就要冷了,你们都是女子,替别人办事,太不容易了。”
凌霄道:“从来没有人给我做过护膝呢,都是现买的。”
苏嬷嬷笑道:“我慢慢做,今天冬天你们就能穿上了。”
“那就有劳苏嬷嬷了,”凌霄唇角微翘,道:“您在寒山寺也常做护膝么?”
苏嬷嬷扬起针线的手顿在半空中,她转回头笑道:“湘容你说什么呢?嬷嬷我从没去过寒山寺,听说那里风景很不错。”
凌霄看向阳光下浮动的细小灰尘,道:“没什么,是湘容记错了,湘容有事先走了,改日再来看嬷嬷。”
门关上了,苏嬷嬷放下针线,靠向了椅背。难道湘容她们发现了什么?不可能,当年王相将这件事做得十分隐秘,绝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湘容,只是在语言上试探她罢了。
想到这,她又拿起针线,一针一针地缝制。她给湘容选了一块缃色的布料,而湘盈这丫头脾气急,就选绯红的好了,也衬她白皙的肤色。
夜风卷着浓黑的夜云不断翻涌,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一层秋雨一层凉,这一夜过去之后,天气就要变了。涤尘阁内,紫色绣折枝梅的帐幔压得严实,薛汲颜在梦中忽有所觉,不安地皱了皱眉头。
忽地感觉额头一凉,她猛地醒来,看到床前有个黑影,一声尖叫到了嘴边,只听得那黑影道:“别慌,是我。”
王屿的声音!薛汲颜鼻尖一酸,道:“景逸,你回来啦。”
王屿寻了她的手握着,将她带到怀里,她闻到他身上清晰的雨水气息,清清冷冷。
“你淋雨了?”薛汲颜想坐起身来:“我给你换件衣裳,要不然明儿该着凉了。”
“别急,”王屿轻声道:“让我抱一会儿。”
薛汲颜伏在他怀里,耳边的心跳强壮有力,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薛汲颜问道:“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王屿道:“大队还在后面,我骑了快马先回来了。”
薛汲颜嗔怪道:“何必那么累,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的。”
“想早点见到你,”王屿的尾音消失在薛汲颜的唇间,他描摹着花瓣的形状,叹道:“姝姝儿,你想不想我。”
薛汲颜晕红着脸应道:“想,很想。”
腰上的力道加重,几个月隐藏的思念像蔓藤般疯长,将两人紧紧缠绕,薛汲颜抓着王屿背后的衣裳,忘乎所以之中止住了王屿作乱的手,呢喃道:“不,不行。”
话音将落,王屿歪在一边,不动了。薛汲颜一怔,伸手探去,王屿鼻息均匀,已是累得睡着了。薛汲颜心疼地抚了抚他的面颊,一只手落在小腹上,目光温柔,这件事情,还是等他醒来再说罢。
她轻手轻脚下床去,叫起丫环们烧了热水,红着脸给王屿简单地擦洗。他黑了,也瘦了,衣下的肌理精壮有力。她擦了上半身,目光下移,有些犹豫:下边,是擦,还是不擦?
还是擦罢,要不会难受。薛汲颜闭着眼往下,王屿在梦中轻哼了一声,吓得薛汲颜差点将巾帕给丢了。她嘟哝了一句,给王屿换了一套干净的亵衣,依偎着他躺下。这种安然的感觉,已是多日未曾有了,他回来了,她的夫君回来了。薛汲颜微微一笑,抱着王屿的手臂安心睡去。

第九十章

第二天,薛汲颜遣了离珠和飘絮去各房,告知王屿归来的事情。大家欣喜之余纷纷遣了人过来问候,见王屿还在疲惫地睡着,便悄悄地退出去了。王屿足足睡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薛汲颜心急了,叫大夫过来瞧,大夫扶了花白的胡须笑呵呵道:“二公子只是劳累过度,睡饱了自然就醒了。”薛汲颜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等王屿醒了的时候,夫妻两还没说上话,宫里就来人了,皇上要召见王屿,论功行赏。
王家接了旨将王屿送出门,宁欣公主凑过来道:“看样子,那事儿还没来得及跟二弟说罢?”
薛汲颜有些沮丧地点点头,宁欣公主叹道:“真想看见二弟知道自己快要当爹时候的模样,是不是和凡人一般高兴。”
薛汲颜笑道:“他本来就是个凡人。”若不是她在一次给沈氏行礼请安时忽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她还不知道她的肚里,正在孕育着她与王屿的孩儿。
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在慢慢长大,这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她每日算着他的归期,想着把这件事情与他分享,没想到,还不是时候,那么她再等一等罢。
疏浚工程基础大成,其余还需要江南各州配合修建。建成之后,容朝将至少五年之内无水患之忧。皇上龙心大悦,下旨封赏温王一行人。
册封温王为温亲王,原大理寺卿与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年事已高,恩准告老辞官。着杨至卿升任大理寺卿,王屿升任户部尚书,顾旭升任礼部尚书,王峥迁礼部侍郎。而参与修筑和医治的工匠和太医皆赏赐良宅一座,黄金千两。
隆德年间第一次出现了亲王,众臣为之侧目,此外皇上还准许他参与朝政,这位一向温雅无闻的皇子,一下子站到了朝堂的最前沿,发出美玉一般的光彩。更难得的是,温亲王得了册封,不骄不躁,声称在江南之时,显王经常写信询问,并私底下提供不少帮助,恳请皇上册封显王为显亲王。
初初伤愈的显亲王原本惨白的脸颊,染上了一丝色彩。
皇上听后哈哈大笑,册封显王为显亲王,并赞赏了两位王爷的手足之情。册封之后宫中举行盛大宴会,着功臣家眷进宫参加。王屿下了朝直接留在了宫中,薛汲颜盼来盼去,只盼到了册封为诰命夫人,进宫参加宴会的旨意。
她穿上诰命服,觉得镜中的人十分陌生,离珠飘絮笑道:“少夫人穿上诰命服,整个人稳重持成了不少。”
薛汲颜点头道:“嗯,稳重得老了十岁。”
离珠飘絮捂着嘴笑,外面小丫头进来道?8 骸吧俜蛉耍蛉撕凸髑舶纵嘟憬憷次柿恕!?br /> 薛汲颜抹上一层樱桃口脂,道:“告诉她们,我这就出去了。”还好有母亲和公主陪着进宫,要不然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上一世,她是进过宫的,但那是一次不愉快的经历。那时高平公主给她讨了个郡主的称号,她进宫谢恩,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颇出了些洋相。皇后看她一副拘谨的模样,懒怠理会她,匆匆说了几句话就让她出宫了。
宫轿平稳地前行,薛汲颜将不好的回忆甩开,掀起帘子往外看,宫内红墙金瓦,画梁雕栋,果然是宫外没有的繁华富贵。正欣赏着,轿子停了下来,有太监高声道:“请宰相夫人,宁欣公主,王尚书夫人下轿。”
尚书夫人,真是个陌生的名号。薛汲颜笑着摇了摇头,起身下轿。
“三姐姐。”
薛汲颜看着走过来的薛沅颜,笑道:“四妹妹。”
薛沅颜现在是尚书夫人了,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色,一路行来都是高昂着头。可是看到薛汲颜的时候,却莫名觉得低了一筹。
“三姐姐这诰命服好像有些宽大,没有我这一套显得合身。”
还是一样,张嘴没好话。薛汲颜淡淡道:“我近来有些胖了。”
薛沅颜道:“那么三姐姐要少吃一点才好。”
“这可不行。”宁欣公主道:“姝姝儿有了身孕,一定要多吃。”
说罢,她笑着对薛沅颜道:“听说夫人嫁入顾家多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好消息呢?”
薛沅颜面色狠狠一变,顾旭碰都不碰她,哪里来的孩子,偏偏对方是公主,不能出言讽刺。她忍了又忍,随便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宁欣公主摇头道:“听说顾旭夫妻不睦,现下看来是女方的原因多一些。京中贵妇面上捧着她,其实很多人私底下暗暗嘲笑,她却浑然不觉,一味骄傲。”
薛汲颜叹道:“二房只她一个嫡女,难免娇宠了一些,现在也难改了。”
妯娌两人正说着,忽听一个声音笑道:“公主,能否把姝姝儿借我一会儿。”
宁欣一转头,见是谢悦,笑道:“原来是温亲王妃,既然您开口了,我哪敢说个不字。”
谢悦道:“公主折煞我了。”
宁欣公主笑道:“你们且走且说罢,宴席别迟到。我和母亲先去了。”
薛汲颜应了,谢悦目送宁欣公主和沈氏走远,叹道:“你呀,一家子和睦,真是令人羡慕。”
“你和温王也很和睦。”薛汲颜笑道:“第一次见你穿宫装,我都要移不开眼了。”
谢悦勉强笑了笑,温王一回来,她亲自下厨,做了些糕点,中途还烫伤了手。结果才端到书房,圣旨便到了。她做了两个时辰的糕点,就这么凉透了。
薛汲颜看她神色有些不对,道:“怎么了。”
“没什么,”谢悦道:“头冠有些重。”
薛汲颜笑道:“温王妃身份重,戴的头冠自然也要重,才配得起。”
“少打趣我,”谢悦道:“快走罢,尚书夫人,你的夫君该等久了。”
“两位妹妹,说什么那么开心呢?”
薛汲颜忙行礼道:“显亲王妃安好。”目光转到乳娘抱着的小孩儿身上,小孩儿小小的,咬着小拳头睡得正香。不由得流连了一会儿。
张雅蓉笑道:“尚书夫人似乎很喜欢小孩子。”
薛汲颜垂眸道:“让显亲王妃见笑了。”
张雅蓉道:“他睡着了的时候怎么看都可爱,醒来之后呀,唉--”
一旁等着的太监见她们聊了许久,行礼道:“三位贵人,宴会时辰要到了。”
张雅蓉点点头,道:“走罢。”
太监领着三人到了宴会上,薛汲颜一眼看到了坐着的王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到他的身旁。谢悦与张雅蓉笑了笑,各自到夫君身边坐下。
王屿上上下下打量了薛汲颜,拱手道:“尚书夫人安好,尚书夫人请坐。”
薛汲颜瞥了他一眼,笑道:“尚书大人安好。”
王屿握了她的手,小小柔柔的一只。“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薛汲颜不好意思道:“进宫有些紧张。”
王屿取了帕子将她手心擦干了,道:“紧张什么,好好坐着吃东西就行,其他看我眼色行事便好。”
“知道了,尚书大人。”
“王尚书与夫人伉俪情深,真是让人羡慕呢。还有温亲王和王妃,也是好的。”
薛汲颜闻言抬头望去,林贵妃微笑着,面上虽然妆容精致,却遮掩不住憔悴。显王躺了好些时日,总算能重新走动了,林贵妃也是劳累多日了罢。
正想着,只听得王屿回道:“皇上与娘娘少年结缘,将近二十年了,依旧恩爱如初,微臣与拙荆哪里比得上。”
温亲王笑道:“王尚书把儿臣想说的话都说了。”
谢悦微微发窘,她只是帮温亲王剥了几个栗子罢了,就被林贵妃拎出来说了,他们俩还远远没有到恩爱的地步。另一头,薛沅颜有些气恼地看向顾旭,他正和杨至卿说话,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看向她。松香道:“少夫人,给少爷递一些吃的罢。”
薛沅颜拉不下脸来,道:“算了,他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关我什么事儿。”
松香听了只是叹气。
这厢林贵妃听了,微笑着看向身旁的皇上,皇上怜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薛汲颜吃了一块芙蓉卷,问王屿道:“杨大人怎么就一个人?”
王屿道:“他向皇上陈情,说父母久居市井,进了宫恐怕进退失据,唐突了皇上,皇上就准了他们不用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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