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朝当嫡女完本[古言]—— by:苦吗
苦吗  发于:2017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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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手紧握成拳,轻声道:“说!”
如慧跪到地上,“家书上说了,彦三爷他们在半途遇到歹人。彦三爷如今性命堪忧,众人为救彦三爷的命,将彦三爷中了毒箭的一边腿截掉了。”
沈母脚下发软,“什、什么?”众人惊慌跪到在地上,有人目光悄悄看向苏三媛。突地听闻沈母出声呜咽痛哭起来,纷纷低垂头,不再多打量周围一眼。
苏三媛被这个消息吓到,还处在惊愕之中。
“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等事?”沈母喃喃低语,神情失魂落魄。如慧上前扯住沈母的手,温声道:“老太太,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别哭伤了身体,反叫彦三爷心生不安了。再说了,未来的彦三奶奶还在这呢。”
沈母看向苏三媛。如慧取了绣帕替老太太擦拭眼泪。
见苏三媛走神,沈母喝道:“你这孽畜,若不是因为你,我孙儿也不会跟着走这一趟生意,说什么磨炼性子,以后好成家立业。你给我滚出去!”
苏三媛愕然,抬头看沈母。起身,正准备退出去。身后洪亮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给我站住!”
苏三媛停下脚步。
“回过头来。”沈母的声音近在咫尺。
苏三媛回过身。猝不及防,一巴掌耳刮子由她脸颊子扇过,苏三媛完全没想到会莫名其妙挨这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在脸颊蔓延,她的理智从飘远的地方一点点的回过神,水雾因疼痛的刺激,涌满了眼眶,又被她咽回肚中。
扯了扯嘴唇,苏三媛仰着头道:“外祖母,你别欺人太甚了!”
“放肆!这就是你爹教你跟长辈说的话?”沈母咬碎银牙,愤愤道。
如慧在边上说道:“苏大姑娘,老太太打你一巴掌,你该跪下来,请教老太太缘故,而不该当面质疑。”
苏三媛不理会。
一直待在外头的沈瑞语闯了进来。拉住苏三媛的手,就往身后拉住藏起,软声说道:“求祖母看在孙女的面子上,就饶了媛丫头这一回吧。她向来这种执拗性子,也不是一两回了,若跟她怄气,更不划算了。”
沈母斜睨沈瑞语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为她求情了?”
沈瑞语不明白为何刚刚两个婆子把一封家书送进来之后,老太太就大火雷霆,在外头侯着也不曾听到媛丫头一声半句,就莫名其妙的闹僵了。沈母见沈瑞语还护着苏三媛,侧头对如慧说道:“把那封家书给她看看。”
接过家书,粗略扫了一眼。沈瑞语突然无力握紧这一张薄薄的纸。
一滴泪,开在纸上绽放开。
“祖母,这事可恨的是那伙歹人!求祖母名鉴,饶过媛丫头不懂礼数,嘴无遮挡的罪过吧!”沈瑞语含泪跪在地上,一手强扯着将苏三媛也拉到地上跪下。
沈母看到沈瑞语这般,又忍不住悲伤起来,喝道:“给我出去吧!”
苏三媛起身退了出去。
景花迎上来小声说道:“刚刚奴婢想出去找果子他们商议想法子,大姑娘劝奴婢先跟过来看看。听到里头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小姐,你没事吧?”
苏三媛摇摇头,回头看了眼隐隐传出哭声的屋子。
刚刚明显如慧想借沈母的手,来收拾她。
苏三媛选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把刚刚屋内发生的事告诉景花,让小厮果子尽快将事情告知大哥苏禾,由他帮着想法子。是回去,还是继续留在沈宅,也由苏禾来定夺。
外院。
果子听完景花的话,先是一愣,臭骂了几句脏话。
三个跟来的小厮凑上前,说道:“以前常听沈老祖宗脾气古怪,没想到竟是这般不知好歹。”
果子扫了他们一眼,冷哼道:“要是你们的孙儿出了事,恐怕比沈老祖宗还不如了。现在先别管沈老祖宗什么态度,而是想个办法保护大小姐,不受这桩事的委屈。否则回去苏府,仔细我们的这身皮肉。咱们老爷、大少爷可不是吃素的。”
三个小厮笑道:“能怎么办?先回去把这桩事告诉老爷、大少爷,别的什么,也跟我们这当奴才的扯不上关系。那都是主子们各自的命,怨不得人!”
果子低垂眸子沉思。
沉吟了片刻。说道:“来这里之前,大少爷曾秘密授我办一桩事。这正是时候,你进去告诉大小姐,凡事多加小心。外头的事情,奴才一定尽心办好!”
景花回来将事情全部告诉小姐。
苏三媛沉默不语,一边手捂着热毛巾敷着红肿起来的脸颊。眼角余光瞥见铜镜之中的影子,心头酸涩难受。前世哪里有人敢为老不尊,抬手就是一巴掌招呼。可这一世,礼仪要遵守,不喜欢要强忍耐,连婚姻都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天翻地覆的差别。苏三媛眼中滚落一颗一颗的泪水,热毛巾改了位置,敷在眼上。双手掩着脸颊,低声呜咽起来。
景花吓了一跳,忙道:“小姐,奴婢虽然不知道小姐难过的事,但小姐一定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不会像是小姐想得那么糟糕的。”
苏三媛伸手揽住景花的腰,像是迷失方向的孩子,泪眼婆娑道:“景花,我好像那时候的我,那时候的生活,无拘无束。也没有这么多刻意刁难的人存在,就算有,也可以选择躲远点,或者是再也不见了。哪里像是现在这样,就像被囚禁了,什么也无能无力。”
景花抚摸小姐的哭得一颤一颤的背。
“小姐,不管遇到多大的事,你都还有老爷跟大少爷他们撑腰。奴婢小的时候,家里很穷,隔壁的哥哥总是带了很多人来欺负我跟姐姐,他们提着满桶的沙土,站在高高的地方倒下来,他们看着我跟姐姐狼狈的模样,就在那里大笑。”
景花扯唇笑道:“那时候,我也觉得很委屈。可不是熬过来了吗?而且还遇见了小姐你!所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忍一忍,什么事都会过去的,人一生就那么短暂,哪来那么多过不去的坎?”
☆、200 如慧的计谋
那日哭过后,次日天气放晴。
自从沈彦的事传回沈宅,整座大宅院就像是连日来漫天阴沉沉的,将要一场大雨骤然来袭。所有人都忧心忡忡。沈瑞语的寿宴,虽请了一班戏子,却没有人敢点太过张扬的戏。苏三媛也借病,缺席了沈瑞语的寿宴,避开与众人的见面。
想到再过一日就可以离开沈宅,苏三媛仰望着夹道的尽头,西北风吹拂落叶,风息,一切才逐渐尘埃落定。日后,可真的要嫁给沈彦,囚禁在这沈宅一生一世?苏三媛皱着眉头,心里头无限的悲凉。
原本只不过想,嫁不了白城安,也能寻一门父母同意门当户对的亲事,安安稳稳过一世。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祈求,却为什么总要碰到这么多的令人心累的烦恼呢?
现在能安稳待在沈宅,没有人敢再来寻事,不过是因为苏禾提前准备的一招预备着。如今果子依照那一招行事,将苏三媛的遭遇透露给外头的百姓,流言蜚语很快便传入沈宅内。向来不干涉内宅事务的几位老爷,纷纷登门站在苏府对沈宅有利益的立场,劝性格执拗的老太太善待苏三媛这个外孙女。
沈宅的丫环婆子下人,如今也不敢再像之前那般,有一股仗势欺人、耀武扬威的恶气。
苏三媛折一枝梅花,回头看景花,“大表姐这院子虽好,却空旷。没有这些丫环婆子陪伴,夜里很寂寞呢。”
雨淅淅沥沥。景花急忙上前一步,用青油伞替小姐遮挡雨水。
“小姐,下雨了,我们还是躲到屋里去吧。”
夹道通往老太太的松翠院很近。今日沈瑞语的寿宴便是在那边举办的,隐隐约约能听到那边传来戏子的唱腔。苏三媛眺目远望,明明看到的一片雨幕,却还是舍不得收回视线,裙摆被雨水侵湿,透来彻骨的寒意。
三媛喃喃道:“我想跟沈彦取消亲事。可这时候他受了伤,我会不会太不仁不义了?也许沈彦也会恨我,这样便又多添了一个仇人。”
这番话既是在自言自语,也是再求助于自身以外的力量。而这个问题,景花却无能为力。
“小姐,你还生着病,奴婢扶你回屋休息罢。”
苏三媛含笑看了眼景花,点点头,随她一起进到屋里去。
另一头。
因下起了雨,沈母觉得心里头难受,借着换衣的名义,躲到屋里头偷偷的抹眼泪。如慧趁着众人不注意,将随着沈母的丫环都驱离出门外,孤身走进内间去,跪到在老太太身前,“老太太,如慧有一事想说,不知道老太太愿不愿意听奴婢说?”
沈母擦了擦眼泪,叹息道:“说吧。你都跟着我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事是你不能说的?”
如慧低着头,“奴婢觉得,老太太应该更要善待苏大姑娘……”沈母微睁眼眸,怒目相视,却没有开口,仍是留了时间给如慧解释。
如慧继续说道:“苏大姑娘是彦三爷亲自求得,如今彦三爷出了事,苏大姑娘自然脱不了干系,但也不能因这件事,让彦三爷误会了老太太。彦三爷是何等的孝顺,奴婢伺候老太太以来,从未见过彦三爷忤逆过老太太的意思。可单单苏大姑娘的事上,彦三爷却不止一次忤逆……”
如慧边说,沈母边点头。
“这件事你说得有理。”
沈母用手绢擦干脸颊泪痕,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如慧急步上前服侍老太太补上妆容,又取了木梳将几缕松散的碎发梳齐,“如慧自幼服侍老太太,别无私心,只求老太太往日待彦三爷迎娶苏大姑娘入门后,能将奴婢赏赐给彦三爷,奴婢定会替老太太,仔细盯着苏大姑娘,以免彦三爷再受苏大姑娘挑唆。”
透过镜子,沈母看到如慧姣好的面容,一双杏眼水汪汪的,唇不点自然红润,身材修长适中。往日本有意将如慧许配给沈彦,如今听如慧这般分析,心里头越发的满意。沈母抬起手握着如慧拿木梳子的手,“我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前几年彦哥儿年纪还小,他爹不允许过早有姨娘乱了孩子的心性。等日后,我便为你做主!”
如慧跪到地上,磕了三次头。
“起来吧。”沈母拉起如慧,眼角余光扫了眼镜中形态各方面得体的自己,淡淡说道:“今日是语丫头生辰,我们赶快出去!平日里就数这个丫头真心待我这个老妪,难得她的日子,却发生了这等事,也是难为那孩子了。”
沈瑞语不时打量一眼屋子。也不知道里头是什么情景。正思索着,如慧便搀扶着老太太走了出来。沈瑞语起身,忙迎了上前,“祖母,戏都唱了好一出了。下一出还不知道要唱什么戏,正等着祖母来点。让姐妹们都取个热闹。”
沈母接过,随意点了一出《仙缘》,由着沈瑞语跟如慧,一左一右搀扶着入座。
坐了一会。沈母扫视了一眼四周围坐着的孙子女及外孙女,唯独不见苏三媛。伸手握住沈瑞语的手腕,道:“怎么大半天了,都没看见媛丫头,她又跑到哪儿去耍脾气了?”
沈瑞语一滞,笑道:“祖母忘了吗?媛丫头身子不舒服,早派了个小丫头过来同祖母讲过了,祖母那会还答应了声。”
沈母笑道:“瞧我这记性。年纪大了,越来越不中用了!”
沈瑞语笑道:“祖母说哪里话?活一万年都中用呢!祖母怎么突然问起媛丫头,是有什么事要找她吗?”眼角余光暗地里瞟了眼伺候在边上的如慧。如慧一脸平静无波,就如同往日般伺候着沈母。
可总觉得那一趟出来有,又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沈瑞语说不上来。听到耳边响起沈母的声音,“等一会,我一同到你院子去瞧瞧媛丫头,上回那巴掌确实打得不应该。恐怕那孩子还在置气,借病躲着不愿意见我这老妪呢。”
沈瑞语心脏砰砰乱跳。往日沈母对媛丫头,从没有今日这般亲昵的提起过。眼角余光再次扫了眼如慧,瞧见如慧唇角上扬溢出的一抹冷笑。沈瑞语的心顿时跌入谷底深渊。
面上不显,笑道:“祖母愿意瞧媛丫头,是她的福气。我这就让丫环过去吩咐一声,让媛丫头别睡着了,省的一会过去瞧不见人。”
沈母不答,抿唇,侧目看着戏台之上。
沈瑞语招过一个丫环,附耳小声的嘱咐一声。
门外的雨势逐渐小了,珠帘被风吹拂,哐当作响。苏三媛倚靠在榻上,咳嗽了好几声,外头被沈瑞语派来的小丫环跑进来,跪到地上说道:“苏大姑娘,一会老太太要过来瞧你,大姑娘交代,让苏大姑娘万事小心。”
“恩。”苏三媛闷声道。
景花端着煎好的药进来,瞧见跪在地上的小丫环,以为是犯了什么错惹恼了小姐,便出声问道:“小姐,这是发生什么了?”
苏三媛接过药碗,晃动汤匙,难闻的药味散开在鼻息之间。苏三媛若有所思道:“一会外祖母要过来看我。”
☆、201 烫手的一杯茶
听到窗外有脚步声靠近。苏三媛仰卧床榻上,等待着随时翻开被子,假意给来者行礼。虽然极其厌恶这种心不对口的行为。
脚步声越发的靠近,苏三媛的心越发的沉寂下来。
一以沈母为首的一行人走进来。尾后跟着苏允、沈瑞静等人。
苏三媛翻开被子,不用虚假掩饰,吼间就觉得发痒难耐,猛地咳嗽了好一会。等咳嗽缓下来,才朝着沈母道:“外祖母。”
沈母颌首,淡淡道:“身子不舒服就躺在床上,不用下来摆那些虚礼。”
景花上前,搀扶着小姐上床,替小姐掩盖被子。无论其他人怎么看待小姐,景花始终站在小姐这一边。倒了一碗温水,喂了小姐喝了几口润润嗓子,才端在放到桌上。这期间,沈母抬眸,深意的看着景花的身影忙碌。
也有小丫环见老太太几人来,匆忙的送上茶水。
沈母不接茶水,说道:“媛丫头肯定要嫁到我们沈宅的,你们这些人可得好生待着,若有半点差池,我会跟你们一个个,认真算清这笔账。”
苏三媛抬眸,朝着沈母看去。正好与如慧投来的视线对视。如慧眼眸中含笑冷笑,似在嘲讽着。苏三媛经过这几日痛彻心扉的反思及念家,反倒在听到这些话及看到如慧的眼神时,没有太多的感受。
淡淡的接受了这一切。接受了沈母话中带话的另一层深意。
沈母待得有些乏了。留了声让媛丫头不用送的话语,其余的人,皆送老太太到门外。
沈瑞语送走沈母,走进来看苏三媛。只见苏三媛满面惆怅,若有所思盯着前方空气。不知道这个年纪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沈瑞语说道:“祖母既然已经对你改变了态度,往日你也别再嫉恨那日的事了。”
“恩。”苏三媛想都没想,随口答应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容得她说半个不字?
沈瑞语摇摇头,叹道:“你也别怨恨。往后你我当家久了,也会成为祖母一般的人,除非遇到的人都是好相处的,要不然,恐怕你我也会变得比祖母更会刁难人。”
苏三媛点点头,看着沈瑞语,说道:“外祖母怎么突然对我这般好了?是外头又发生什么事了?”
“应该是如慧跟祖母讲了什么。”沈瑞语也不太确定。
苏三媛听了,便失了继续问下去的性子。
沉默了一会。沈瑞语择了一处挨着床铺近些的位置坐下,神情哀伤道:“媛丫头,彦哥儿一向性子骄傲,这回遇上了这伙歹人,也该是他命中的造化。可惜我不能替他代受了。也不知道往后,彦哥儿该如何是好?”
苏三媛挑起眼眸,“大表姐指的是什么?”
沈瑞语对视苏三媛的眼睛,幽幽道:“我知道媛丫头是什么性子的人。如今彦哥儿遭此劫难,再加上祖母几人几番伤害,我恐怕你会想要想方设法取消这门亲事。可是如今的彦哥儿……怎么可能还经得起你这一番打击呢?”
沈瑞语站起身,“外头的人,应该很快就会编排彦哥儿的不是,到时候满城的人都知道彦哥儿遭此不幸,彦哥儿往日那么坚强的人……身为他的姐姐,我实在不敢再往深处想了。”
苏三媛低头不语。
景花插话道:“大姑娘,此事不能小姐一人说的算。小姐如今又在病中,若再为这些事劳神,恐怕病情加重。不如等彦三爷回来,再细说这些事也不迟。”
沈瑞语闷声应了一句。唇角勾勒起一抹勉强的笑容,说道:“瞧我这番话,把整个屋子的气氛,都说得难受了。明日,我索性也该改改这多愁伤感的性子,讨些福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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