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人家完本[穿越种田]—— by:云卷风舒
云卷风舒  发于:2017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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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姐为何问起她们?”林安夜一路疲劳,可是听到林安夜提起端午,精神不由得一振。
“马王村的马家,你可还记得?”林安静问,眉毛略皱了皱。
林安夜点点头:“自然记得。当年,长姐姐突逢巨变,从夫家回来,父亲守旧,不愿意接受长姐姐。马大正当时乃是父亲的朋友,还是他亲自在父亲面前,替长姐姐求情,父亲才接受了姐姐。姐姐因此非常感谢马家,后还亲自制作了双面绣玉屏风,送给马大正。”
马大正祖上和林家祖上就是交好的,只是传到马大正这一代,才和林家关系淡化了。可是马大正深知林家在官场上的话语权,主动投其所好。
那日,林安夜的父亲其实是很想接受已经无家可归的林安静的,毕竟,父女情深,可无奈与家风难改,才忍痛决绝。
马大正善于察言观色,正好在林家做客,于是拼命替林安静求情。
正好解决了父女俩的心事,因此林家的人都很感谢马大正。
也正因此,马大正在官场上得了林家这么一个靠山,才做了很多贪赃违法的事。
后来倪里正上位,林家后来也知道马大正心术不正,所以才放弃了支持,马大正的里正位置才被公正的倪里正占了。
林安静起身,来到窗前,月光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马家给我寄来一封信,说是有人要告他们。我看这信却不是马大正写的,因为,我认得这娟秀的字迹,是出自马桐云之手。虽然,盖上了马大正的印章。”林安静悠悠地说。
原来,马桐云为避开端午的催债,一大早就跟马大正离开了马王村,住在镇上一个亲戚家中。
端午去县太爷告状的事,她知道了,可是马大正还不知道。
马桐云利用马大正对她的信任,偷了马大正的印章,给林安静写信,希望林安静出面,写一封信给县太爷,让县太爷不要管这事。
林安静得了这封信,派人调查,才知道马桐云在马王村放了好些高利贷,都未必能还回来。
“我之前几次听你提起,说是杨宗闰一家,都是善良淳朴之人,若是没有真发生,是不可能去县太爷那里告状的。可我也欠了马家一个人情,若是不答应马桐云,也于心不忍。所以叫你过来商量商量,应该如何是好。”林安静说。
林安夜淡淡一笑:“姐姐并不想助纣为虐,帮马桐云,反而,还会写信给县太爷,让他尽快替杨二丫申冤,是不是?”
林安静点点头,“可是马家毕竟与我有恩,所以才两下为难。”
林安夜也起身,姐弟俩同时并肩站在冷窗前。
月光如银。
“姐姐还记得,小时候也是站在这样的月光里,姐姐教育过弟弟什么嘛?”林安夜的声音悠悠,玉带清扬。
林安静眼眸一亮,在那些从云端跌落到谷底的日子里,也只有小时候和林安夜玩耍的快乐,让她有着活下去的希望了。
“当然记得,我对你说,无论何时,都要坚持正义,哪怕是,得罪了亲戚朋友。哪怕是,得罪了姐姐。”林安静说,“弟弟,姐姐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安夜笑着回去了。
当夜,他吹了一夜的,寂寞的箫声。
三日后。
马大正和马桐云都没有出庭,县太爷却分外友好,一改那日对端午的冷淡和轻蔑,把五两银子交到了二丫的手中。
“本案经本县调解,已经结案。二丫你过了签字画押。对了,杨端午,你是写状纸的人,也过来画押。”县太爷说。
端午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二丫捧着失而复得的五两银子,眼泪流了出来。
“好,我画押。”二丫很爽快。
端午仔细看了结案语,里面的内容之说已经调解完毕,只字没提到马桐云和马大正。看来,这县太爷是明显更向着马家人的。
可事情还是这么顺利,究竟怎么回事。
二人画了押正要离开,县太爷忽然叫住她们,笑嘻嘻地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林小姐这么一个靠山的?”
端午不知道县太爷在问什么。
离开后,杨宗闰来接她们。
“林小姐亲自写信给县太爷,说她也知道了二丫的冤情,希望县太爷可以为民做主,做个好官。”杨宗闰说,“林家每年都捐给县太爷不少的税,并且和谢家这层关系,在官场上的话语权比区区一个县太爷要大很多。只怕这次,若是没有林小姐,事情不会如此顺利。”
“你指的是,林安静小姐?”端午问。
林安静虽然以为人妇,可是夫君在她过府之后不到三个月,就发配到边防打仗。不久就被人陷害,被新帝斩首。后来她被夫家的兄嫂赶出去,在夫家宗籍上除了名,回到娘家居住。所以,她不再跟夫姓,称呼夫人,只能跟父姓,称呼为林小姐。
杨宗闰点点头,“林二公子已经归来,也是他跟我提到的。”
“那我们可要备些礼物,亲自向林小姐道谢。”端午对林安静,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惺惺相惜之感。
“是应该的。不过二丫,你可要接受教训。你想想,你的过去为何总是失败。你万不可再上当受骗了。”杨宗闰严厉地教训二丫,“不然,日后谁也帮不了你。”
“知道了。”二丫眼睛湿了。
这次之后,她和端午之间,感情更深。
端午回家和谢灵商量拜访林安静小姐的事,谢灵很支持,并说:“你是未出阁的女孩,二丫也年纪尚小。你们两个孩子去拜访她,横竖是不像话。娘理应也上门,向她道谢。”
端午同意了,笑道:“娘,你说我们小,其实林小姐也不大,才二十出头,对了,林小姐比大哥小了一岁呢。”
谢运笑着把阿圆从二丫手中抱了过来,说:“看来阿圆明日,又要跟舅公了。”
“舅供,舅供。”阿圆牙牙学语。
“知道你是个好舅公。”二丫和谢运打趣。
谢灵也说:“阿圆有大哥大嫂照顾,哪有不放心的。我这呀,也可以多去镇上走走。你不知道,自打阿圆出生,我这个做外婆的,还甚少离开过大坟脚村呢。”
谢运说:“你只管去玩吧!赚钱我是不行的,可是说话哄小孩子,你们谁都不如我的!”
“哈哈哈!”大家都被逗笑了。
端午看着谢运,过去她还以为谢运就是个不学无术,百无一是的赌鬼,没想到谢运是个这么幽默的。
也对,想想谢运除了爱赌,有时候喝酒喝醉了会骂黄添儿几句,倒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之前,她真的是误会他了。
第057 动情
正版:
“好了好了,过几日逸辰就要回家了,我这个做舅父的,既然不能赚银子,这摆宴席的事,就我来搞定。”谢运毛遂自荐。
“也没必要大的,就咱们一家人来吃,可以请邻居也过来。摆个两桌。日后,逸辰考上秀才,就摆个千家宴也行。”谢灵同意让谢运操办儿子的宴席的事,不过也提了建议。
“好好好,我这个舅父,到时候一定给好侄子一个红包。”谢运说。
“倒也不要勉强,你的心意咱们都是知道的。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谢灵也知道谢运的难处,这红包就免了吧。免得谢运给了个小的,改日她还要回个大的。
次日,谢灵准备了自家酿造的一斤桑葚酒,两盒红鸡蛋,挑着担子坐在牛车上,端午和二丫帮着谢灵提。
“娘,林小姐是城里人,咱们光送酒和鸡蛋,会不会有点土里土气的感觉?”端午感觉谢灵还真像刘姥姥游览大观园呢。
谢灵说:“这酒是自家酿的,鸡蛋也是自己家的鸡生的。送这些也是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想啊,林小姐大家闺秀,有的是珍奇玩物,若是送别的,只怕她还不喜欢呢。”
二丫笑道:“端午,这你就不知道了,城里人,是特别喜欢农村自家产的东西的。因为他们平日里不常见到,若是派人去农村买,也要费点时间,哪里像我们,何时想喝桑葚酒就可以喝,何时想吃母鸡下的蛋就打了吃。他们是不方便的。”
端午明白了,不管古代还是二十一世纪,城里和农村的区别还都是差不多。时间不管怎么前进,中原大地依旧是农耕为主的世界。
不过这红鸡蛋的确很宝贵,端午是明白的,因为家里的小鸡刚刚长大,可以下蛋,这还是第一批蛋。谢灵把鸡蛋存好拿红纸把鸡蛋给染红。这样拿出来,就是红鸡蛋了。
林宅。
香炉里燃着兰花香,林安静纤纤素指,轻抚琴弦,林安夜则伴着古琴的鸣声,吹箫。
两种乐器相和,音符在空中交旋,伴奏出如此好听的曲子,连树上的飞鸟都听出了神,不肯飞走。
谢灵一行人来到宅门前时,端午听到了这优美的琴音。这熟悉的箫声让端午的心一触,莫非,林安夜也在这里?
“你们且随我在厅堂等候。小姐在弹琴时,最不喜有人打搅。”女婢把端午她们引到客厅去,上茶。
“这林小姐真是怪人。”二丫对端午说,端午笑笑:“姐姐,也许这就是林小姐的个性呢。”
琴声低下去。
“安夜,你的箫声是越来越寂寞,越来越伤感了。”林安静停下弹琴,把目光凝在林安夜脸上,“你是不是还没有从娘的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
林安夜低下了头,抚弄着他的箫,脸上写满了寂寞,“姐姐,你也是知道的,高手往往都是最寂寞的。”
林安静叹了口气:“其实,寂寞不寂寞是可以选择的。姐姐听爹说,你至今都没找到佳偶。你年纪也不小了,爹爹给你找的,你都相不中,可是爹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妹妹终归也是要嫁出去的。就连我,就算一直有幸服侍爹到终老,可终归曾是外姓人,林家宗谱在我出嫁之时,就已经革了名。这终身大事,安夜,你终是要重视的啊。”
林安夜揖了揖,谦虚地说:“长姐姐教训得是。”
这时,屋外有女婢立着。
“什么事?”林安静问。
“大坟脚村谢端午,带着她的母亲和姐姐,特来拜访小姐。”女婢说。
“你让他们进来吧。”林安静笑了笑,“安夜,没想到她们还是来了。”
林安夜的眸子闪过一丝喜悦:“杨端午自己写的状纸,县太爷给我看过。真是字字珠玑,想不到一个十二岁的女孩,竟有这般才华。”
林安静也看过,“倒是才高八斗。却出生于乡野。还是个女子。”
这时,端午三人,已经立于门外。
“谢灵,端午,二丫,求见林小姐。”谢灵呼。
“进。”林安静答应。
“吱呀。”门响着推开。
端午几人脱了鞋子,进入。门阶上业已放了两双鞋。双双都摆放得如此整齐。
行礼毕,坐。
端午看到林安夜也在。
“一些自家酿造的东西,希望林小姐喜欢。”谢灵说。
林安静打了篮子看了一眼,真诚地说:“我很喜欢。”让奴婢拿到阁楼上去。
“此番也是多谢林小姐相助之恩。”
“你们错了,我并不是帮你们,而是帮助正义。”林安静淡淡地说。
林安静长得唇红齿白,乌发盘起,珠花朴素,一袭白衣。好像云上的天子。端午承认,林安静是她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了。
处于二十出头的佳龄,平添一少妇的妩媚。眼睛细长,长发半拢住耳朵。
庭院里,都是林安静自己栽种的花树。
端午的目光从林安静,渐渐转向林安静身旁的林安夜。
他屈膝坐在榻上,目光低垂看向前方,眉毛淡扫,如玉雕琢的五官此时是静如春花。
不管谢灵和林安静在说什么,他就默默坐在那里,看着远方。
直到端午看向了他。
他也看着她。
目光交遇,两人都不移开。
他的眼睛里有话,深邃如湖水,就这么看着她,眼光里带了喜悦。而她,眉间隐着刻意的淡漠,想移开目光,心却被击中。
他,为何一直盯着她?
哪怕她移开了目光,他依旧深邃地凝视着她。
两道灼灼火焰,烧伤了她的脸肌一般。
她的心跳加快。
呼吸变得纤细,好希望谢灵尽快带她离开。
不可否认,哪怕她执意逃避对他的喜悦,她的心依旧逃不开。
有时候,目光是会说话的,甚至比嘴巴更有用。
因那是一场盼念的对决。胜负未分的时候,已经纠缠绕心,无法离开了。
林安夜看清楚了,她的目光逃避躲闪,紧张不安,只因为他在看着她。
她也是在意他的吧?
心里一阵窃喜。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谢灵起身告辞,林安静送了上好的白茶给她带回去,谢灵谢了又谢,林安静还让自己府上的车夫,亲自送她们回家去。
端午跟着谢灵走出宅子,耳边,听到有脚步声跟来。
“请三位留步。”林安夜的声音!
端午的脚步一顿。
林安夜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他的目光凝在端午的脸上,似乎在看一个很久的朋友那般随意。
“二公子何事?”谢灵问。
林安夜温雅一揖:“谢伯母,在下听闻端午姑娘,厨艺非同一般,想和端午姑娘去肉臊面店一叙。”
谢灵一怔,端午也觉得颇为意外。
林安夜邀请她如此直接,她记得,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对话过。
二丫说:“林公子,你的好意只怕我妹妹不能消受了,因为天色晚了,我们也要早些回家。”
“无妨,只需一会儿,在下就把端午姑娘送回来给谢伯母。”林安夜知道他贸然提出这个要求,是有些冒昧,可他想到端午刚才的眼神,微动似有情,他就不能不抓住这个缘分。
谢灵看了端午一眼,端午若是不愿,早开口了,可端午只是一味沉默不语,看她的意思,只怕也想和林安夜说会儿话。
“林公子客气了,既然如此,端午,你就和林公子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谢灵说。
林安静走了出来,“随我在院子里赏花吧,干等着也乏味。”
“也好。”谢灵和二丫于是被林安静领到院子去了。
只留下端午和林安夜两个人。
林安夜顿了顿,说:“能和姑娘这么走走,聊聊,倒也是很开心的。”
端午装作淡漠:“公子不是要去肉臊面店吗?莫非就这么走着去吗?”
“前面也是不远的。姑娘可读过些什么书?文采却是比一般的秀才都要好。”
林安夜和端午朝肉臊面店走去,边走边聊。
端午心想,他莫非看过她写的状纸?不然干吗说她文采好。
“林公子过奖了。只是闲来看些杂记,在村里听说书人讲书,并没什么特别的。倒是林公子,吹的箫曲如同天籁,曲子里还透露出一股寂寞,才真真是才华横溢。”端午见林安夜刻意接近她,也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拒人千里之外,谈了起来。
原来,她也是关注他的,要不然,又怎么会知道他的箫声?嘴角上扬,心里高兴,语气也带了放松:“姑娘若是喜欢听箫,可以选个日子,在下为姑娘吹箫。”
端午沉默了。
忽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端午没看清,林安夜眼明手快,迅速抱起端午往边上一倾,马车从端午身边擦过。
端午是毫发未损。可是林安夜手臂上擦破了点皮。
“林公子,你没事吧?”端午有些感动,刚才若不是他及时相救,只怕那车子一定会撞晕她。
那么,受伤的就应该是她了。
“没事。”林安夜回头看她。
端午这才发现,他的手此时还圈着她,她依靠在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的兰花香。
这气味让她回想起,二十一世纪的惦念。
穿越前,在那个时空,她那个教音乐的父亲,也喜欢洒香水。父亲的香水气味,也是淡淡的兰花香。
她还记得,小时候,父亲骑着单车,她坐在车后座,忽然前面疾驰一辆大卡车,朝她冲来。
父亲把车头一扭,把她摔在身后,父亲自己,却被大卡车擦伤了。
幸好,那卡车及时停下来,父亲没受什么伤。可是那一刻,她却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在那么一瞬间,端午把林安夜当成了前世的父亲。
她把对父亲强烈的思念都倾注在了林安夜的怀里。
抬头,她默默地仰视林安夜,眼睛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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