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城找了一张纸，把上面的血擦干净。把那一本处理了李希的书拿了出来，把那团白色的东西夹在了书页里。那一本书非常愉快地把那团白色的东西吞了进去，无视掉了姬城嫌弃的眼神。
“我该叫你姬封还是王锐。”姬城看向了重新翻开的那一本书，书上十分清晰地写着姬封，不，王锐的一切信息，从出生到被犹九渊接纳。
王锐冷冷地看着姬城，不说话，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死的有骨气一点呢。
“……我真该夸你的愚蠢。”姬城再次低下头，把之前的刀口再一次扩大。
王锐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虽然这没有感觉，而且不是自己的身体，但是恐惧依然存在，谁能接受得了自己用的身体被这么解剖？
“你不想死，但是非得一次次挑衅我……”姬城缓缓地说道。
王锐深吸一口气，冷笑道：“碧落被劫囚的次数还少吗？”
“劫囚……”姬城认真地看向这个小白痴，“你有被劫囚的机会吗？”
王锐嘴角一抽，他本来想笑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压根笑不出来。
“碧落其他的人是需要回到总部去销毁你们犹九渊的灵魂，但是我不需要。”姬城摁了摁他的内脏，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变态，“作为碧落的创建者，没有一点特权多无聊。”
听到这句话，王锐一点也不好。自己真的遇到了这个终极boss了，该死的，自己连风先生都没见过就见到了这个家伙！这人品得有多差！
“行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姬城觉得这个家伙已经折腾得没意思了。
王锐努力挣扎着，但是只有脖子能动，所以就有一点可笑了：“等等，别杀我，我不想死，求求你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了！”
姬城丝毫不为其所动：“规矩就是规矩，你既然破坏了规则，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王锐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他刚入犹九渊时收到的小册子，上面说，眼前的这个人是规则的执行者，如果违背了规则，在它面前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
而规则，可以称呼其为——天道！
姬城手里的手术刀瞬间戳进了姬封的心脏，心脏跳动时产生的高压使血液喷涌而出，溅了姬城一脸，姬城的眼镜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液，顺着镜片滑了下来。精致的脸庞充满了对生命的不屑一顾。
“犹九渊……”姬城喃喃道，看向了王锐飘在空中，妄想离开的灵魂，进行了最后的消灭。
他就站在这里，身材有一点纤细，但是却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坚定感。
姬城随手将手术刀扔在地上，手术刀与地面的撞击使上面的血液被震落，溅起血花。
打开实验室的门，姬城看向站在门口有一点震惊的小东，眼里的冷漠少了不少，但也只是轻轻地说：“刚刚的记忆不进行记录，帮我烧水洗澡。”
小东木木地点了点头。
☆、Part Ten风先生
姬城把眼镜摘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顺着感觉找到了水龙头，打开洗了洗脸。就算是模糊的视线也能看得到水夹杂着血流了下来。姬城很淡定，就这个样子和当初莫凌翰的记忆中的残忍景象相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随便找了张纸把眼睛擦了擦，姬城开始把外面沾血的衣服给处理掉。
也就搞研究的时候他的洁癖不会发作。
胡乱地披上了一件浴袍，姬城就这么躺进了浴缸里，水温正好，小东一项很贴心。
姬城翻开了那本厚皮书，那本书抖了抖，似乎是打了一个嗝。眼角一抽，要不是没感觉到那家伙的气息，他都要觉得那家伙回来了。
所以，他还是自嗨吧。
“把那个鬼东西给吐出来。”姬城抓着书脊，抖了抖书页。那本书似乎很无奈的样子，扑哧一声把那团白色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姬城捏了捏那一团东西，用指甲狠狠地抠在上面，那一团东西继续扭动，只不过更剧烈了。
姬城就这么瞪着死鱼眼，本来想探查一下这东西的成分的，但是怕这里面和天地规则相关会毁了这个世界就暂时放弃了。
估计当时王锐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不然当时也不会那么惊讶。
他小心地把精神力探入其中，感受着其中控制者的方位。
这其实很危险，但姬城之所以敢这么做的原因就是犹九渊庞大的人数，一般来说，控制者不会有这么多精力来监视，至于这团东西自带的智能暂时封印就可以了。闭上眼睛，姬城十分轻松地就感觉到了一股精神力潜伏在这里，好像轻轻松松就可以抓住。
就在这时，姬城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震动，他感觉他本来就不完全的灵魂几乎要被震碎了，他对这个身体的控制力也在渐渐地下降，而通常情况下这种情况就说明他要脱离这个世界了。
姬城的瞳孔微缩，这种情况他没有办法了，只能先暂停这个世界然后再想办法。忽然，他灵光一现，话说自己可以留一点意识在这个身体里。
想到这里，他放松了下来。
犹九渊——
一个俊秀的男子紧闭着眼睛，他的眼角有淡青色的纹路，仔细看上去就像是鳞片一样。
俶尔，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底充满了杀意。
“司道……”他抿紧嘴唇，几乎是从牙缝里把这两个字给挤出来了。
“风念卿，你……”一个本应该冷冷清清现在却充满了柔情的女声响了起来，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说起他的名字时有停顿了下来。
风念卿，念卿……
“我没事，你可以走了。”风念卿翘起了二郎腿，丝毫不想搭理这个女人。
女人在黑暗中现出了身影，这是一个极美的女人，每一个动作都美得让人心痛，她轻轻一皱眉，仿佛这个世界都要被撕裂了。但是奇怪的是，这个人像是没有什么固定的外表一样，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外形，但却又像是一直是这个样子的。这的确是很矛盾的描述，但是在这个女人身上却很合适。
风念卿却丝毫不为其所动，只是微微侧头：“我和你说过，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
女人沉默了一会，却没有离开，本来想坐在风念卿身边，但是又怕他嫌弃，只是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我感觉到了司道的气息。”
“那又怎么样？”风念卿清秀的脸瞬间扭曲扭曲得恐怖，“我要杀了他，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女人沉默了一会，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一点湿润，但是并不想在风念卿眼前落泪。
她算是栽了，栽在这个男人身上，而自己……算不是算众叛亲离了呢？
她没有继续想下去，只是沉默地站在黑暗之中。
碧落——
这片空间是一片虚无，虚无是什么，就是本源之地，除了世界，其他的任何东西都不会存在的地方。但是碧落就是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司道的力量支撑。
司道一直知道自己有一项特殊的能力，那就是在一定的限度内规则被他掌控，所以建立一个小小的碧落完全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今天似乎哪里不大一样——
碧落总部剧烈地晃动，整个空间像是要被撕裂一般，没有人不惊慌的。但也仅仅是惊慌了一会，没过多久也就平息了下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娘打架啊。”一声狂野的震穿了所有人的鼓膜。
一众人咳嗦了两声，目光飘离，又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此人名为素维埃，一个很诡异的名字，百分之百的女汉子，性格和身材一样火辣。素维埃从来不去执行任务，她的唯一工作就是守护好碧落，唯一休闲方式就是打架。
“素维埃，你又发什么疯！”街道上只有一个人了，那个人头发是墨绿色的浑身上下充满了自然的气息。再仔细看去，这个人耳朵尖尖的，就像是传说中的精灵一样。
事实上，他也就是个精灵。
素维埃霸气地踩在了前面的石像上，看着这个漂亮的精灵，下巴微扬：“奥科维兰多你有意见的话和老娘上来打一架！”
“……”奥科维兰多沉默了半晌，黑着脸走了过去。素维埃差一点从楼上摔下来，今天是怎么了，那么多事，奥科维兰多不是最温文儒雅的那一个人吗？怎么今天……
奥科维兰多轻轻松松地跳上了房顶，然后把素维埃拉了下去跳进了顶楼的房间。
“好吧好吧，你赢了，你是怎么发现的。”素维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就你这一点小心眼……”奥科维兰多拉开前面的帘子，看到了一个躺在床上的白发男子，半跪在他面前。
“主上？”奥科维兰多保持了这个姿势好久都没有感觉到司道有什么反应，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司道就像是沉睡了一般，但是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别跪了，想想办法吧。尊上现在是灵魂状态，这是神识碎裂的前兆。”奥科维兰多原本的世界是一个西方世界所以称呼司道为主上，而素维埃是司道的剑灵，所以习惯性地称呼司道为尊上。
“谁干的？”奥科维兰多握紧拳头，声音冷得让人害怕。
素维埃耸耸肩：“犹九渊呗。还能有谁？”
奥科维兰多依然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拳头握紧。
“不过等着尊上醒来了以后绝对会发飙，”素维埃一挑眉，叹了口气，作为和司道相处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剑灵，自然知道司道的所有特性——完美主义，“这一次他的任务没完成，这完全是要逼死处女座的节奏。”
☆、Part Eleven剑灵与精灵
素维埃是司道以前在一个修仙世界的剑灵，说来也很巧，她是在剧情结束后诞生的，所以司道就在他“灰飞烟灭”的时候把她带走了。
顺道提一下，当时主世界正好有一个国家诞生了，而司道一醒来听到电台就是这么个名字，所以这个剑灵十分愉快地就叫做了素维埃。
听错了名字伤不起，素维埃你走好。
素维埃对司道的感情是敬仰多于喜欢的，所以她并不敢像小东一样在司道面前各种嘚瑟，但比起别人，也算是待遇比较好的那一类了。
其实素维埃以前比小东还要嘚瑟，问题在以奥科维兰多为首的司道的脑残粉上。素维埃以前种种行为落到这些脑残粉眼中就是对司道的大不敬。经过一系列调教……咳咳，改造，素维埃表示——尊上你的脑残粉好可怕啊嘤嘤嘤嘤！
而奥科维兰多，他是一个位面的精灵神，这个奇葩的精灵竟然在他的位面还没有升级为主位面的时候就打破了世界壁垒，只不过差一点就被时空乱流给搅碎，之所以是差一点，是因为司道正好感觉到了一个很不正常的存在。因为正常人都不会直接跑到时空乱流里去。这才保住了这家伙的一条小命。而奥科维兰多之所以能摆脱世界的束缚到这里，是他对于力量狂热的追求。司道救了他以后他就对司道身体里强大的力量给吸引了，然后就赖在这里不离开了。后来就被碧落那一群脑残粉给同化了，后来又进化成脑残粉的头头。
——论一个精灵神的堕落史。
——论司道的人格魅力。
奥科维兰多伸出手，在心里默念了许多遍“主上得罪了”，这才打算探查一下司道的状况，就在这时，司道猛地睁开了眼睛，纯金色的眼睛看上去有一点恐怖。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这说明他身体里的力量已经镇压不住了开始外泄了。
“奥科维兰多，扶我起来。”司道摸了摸脸上的裂痕叹了口气，自己是什么状况他自己很清楚，这一次能醒过来而不是长眠算是他运气好。
奥科维兰多把司道扶了起来，又在他的身后垫了几个枕头。素维埃十分狗腿地把司道的一件长袍拿了过来披在司道身上。
司道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们的服务，完全没有觉得什么尴尬。
“尊上您没事吧嘤嘤嘤……”素维埃一个女汉子发出这种声音很恐怖，不过不管是司道还是奥科维兰多已经习惯了她这种精分的症状了。
“没事。”司道摇了摇头，眼睛微微眯起，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最后是被世界排斥出去了。
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而且他这更像是使用电脑系统遇到了一个拥有更高权限的人，然后自己的权限就被降了好几级。
他以前一直以为犹九渊的优势就是能准确抓住人类的心理来为其服务，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那里绝对有一个比他强上好几倍的人。
但司道就是不明白犹九渊为什么要那么多的能量，要知道，那些能量足以创世好几次了。要知道那些准备升级的世界往往都会一口气积攒很多的能量用来冲破关卡，这些世界中的能量比大多数主世界都要多。
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不是有收藏癖。
而且司道感觉到犹九渊总是在针对他，而不是针对碧落。这种针对并不是指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针对，而是讨厌他这个人。
话说他到底哪里招他们惹他们了能受到这个待遇。
“主上，我……”奥科维兰多再次半跪在地上，单手抚胸。
“这件事你不用管。”司道自然知道奥科维兰多的想法，也就是帮他报仇之类的。但是连司道都没办法解决的人更别说奥科维兰多了，送上去给人塞牙缝的。
奥科维兰多要不是优雅自在的风度早已刻进了骨子里，估计他现在就会拎着素维埃去找犹九渊的麻烦。
“那个世界你也不用管。”司道在奥科维兰多开口之前回答了，“我的精神残念足以应付过去。”
“……是。”奥科维兰多眸光一暗。
司道拢了拢身上的长袍，再一次不爽地摸了摸脸上的裂纹：“最近犹九渊干了什么事吗？”
奥科维兰多一愣，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犹九渊就跟一帮镇不住的熊孩子一样到处乱窜，虽然很令人头疼，但也就那么一些创意了。这几天也算是安分，这个安分是指没有闹出什么大事。
司道微微眯眼，认真思考了一会。
奥科维兰多不敢抬头去看他，毕竟主上好不容易问他一个问题他竟然还没有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真是罪过。而且自家主上从来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这么问肯定是有原因的。
素维埃点了点太阳穴，突然猛地扑到了司道身上，奥科维兰多脸瞬间黑了。
“尊上，尊上，我知道！”素维埃的眼睛亮亮的，司道觉得他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小东。
“素维埃……”奥科维兰多终于忍不住了，磨着牙，把话从嘴里挤出来。他一直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素维埃扑过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狠狠地踩上了他的手指。
“咳咳，对不起啊，奥科。”素维埃吐了吐舌头，看向了司道。
“从我身上下来。”司道金色的眼睛直视着素维埃，素维埃讪讪地爬了下去，尊上的金眸真的很恐怖，太庄严了。
素维埃蹲在窗边，抓着床沿，说道：“犹九渊最近像是在向主世界释放什么东西，好像是在找什么一样。至于是哪一个主世界我不大清楚。”
司道把头扭了过去，叹道：“就是那个主世界。”
素维埃的脑容量不足以理解“那个”是指哪个，但是奥科维兰多迅速反应过来了：“就是初始主世界？”
“嗯。”司道想起了李卫英让他去治的那个人，身上就有隐隐的犹九渊的气息。
“那真的是……”奥科维兰多眼角一抽，初始主世界出事了，那真的会有许多世界会毁灭。碧落的任务不仅仅是维护那些世界升级，还有维持所有世界的稳定。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司道看向奥科维兰多，他的沉稳性子他很喜欢。
“是。”奥科维兰多再次低下了头。
☆、Part Twelve三千世界
素维埃坐在司道的床边，一句话不说，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司道的沉默让她恐惧。
司道只可能是她的尊上，不可能是好友——就连平等的地位都没有。
“素维埃，”司道的眼睛很深邃，不知道是因为他诡异的眸色还是特殊的人生经历，“你说，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素维埃大惊，尊上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不是她能轻易干涉的，这种问题，她是绝对不能回答的。所以她露出了一个看上去很憨厚的笑，作为一个长得很不错的人，这个笑实在是太诡异了：“尊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智商不足以解答哲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