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看宋子洲,只见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起身出了房间,就知道王爷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青流叹了口气,他还是去执行命令吧!
宋子洲刚走出房间,就看见红娘与青木站在一旁,见着他出来了,连忙行了一礼。
宋子洲知道她心中有疑惑,但他现在并不想要解释,只吩咐道,“红娘,你带着青流去云烟房间。”
红娘眼珠子一转,这云烟来红画馆也有数十年光景,主子费这么大劲儿,究竟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呢?
宋子洲在红娘与青流的眼神中,悠然自得的下了楼梯,红画馆外一辆与峥嵘的马车相似的马车正等在外面,车夫见宋子洲出来了,连忙蹲下身,让宋子洲踩着自己的脊背上了马车。
由于天色已晚,峥嵘并没有回牛台山别院,而是回了自家在沁水巷的院子,留园巷的宅子暂且不能回,只能先在这里凑合一晚了。
晚上熄了灯之后,她回想起今日的异常,以及今日顶替了她名额的那名暗卫。
峥嵘蹙了蹙眉,念头一闪就进了空间之中,将月宫外硕果累累的小麦收了起来,才向着望春亭走去,空间里并没有一丝微风,因此即使峥嵘穿着单衫,也并不觉得冷。
皎洁的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看的峥嵘心情竟然好了些。
走上了望春亭,发现宋子洲已经在这里了,峥嵘发现,他并没有如以往一样笑脸相迎,而是冷着一张脸,就知道他八成是生气了。
也是,他的暗卫都看见了,如何会不禀报给他?
只是那张家少爷,这时不是应该正春宵一刻着呢吗?
峥嵘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也不敢怠慢,走上前去,乖乖坐在石凳上,不敢随便开口。
宋子洲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峥嵘,只见他坐在石凳上,脊背挺得很直,一双杏眼湿漉漉的看着他,扁着嘴像是怕挨骂。
瞧着她这模样,宋子洲纵是有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宋子洲清了清嗓子,问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峥嵘心想,果然如此,这时承认错误,大概也还来得及吧!
她举起小手,怯怯地说,“我错了,我不应该去红画馆的。”
宋子洲打定主意让她长教训的,并不为所动,“还有呢?”
峥嵘想了想,不明白自己还有哪儿还惹到了这位大爷。
疑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宋子洲看着她还没有犯了错的自觉,有些恼了,提醒他,“你为何与那几位纨绔在一起?”
听了她这话,峥嵘不满意了,“卫风现在是我的义兄!”
“义兄?!”宋子洲惊讶地说道,这卫尚书家的二少爷,怎么忽然又和峥嵘扯上关系了?
峥嵘点了点头,“没错!这几位都是有些本事的,并不像平日了人们传言的那般一无是处。最起码他们对我还不错。”
这么一说,宋子洲想起安越之搭在峥嵘肩上的手,脸更黑了。
峥嵘看了一眼莫名奇妙脸又黑了的宋子洲,有些不明所以。
却见宋子洲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在左边的肩上使劲拍了两下,峥嵘被他拍的有些疼,抬起头看他,“你这是做什么?”
宋子洲依旧黑着脸,“再有下次,我就剁了他的手!”
峥嵘一愣,想到今日搂了她的肩的只有安越之了,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宋子洲有些气的牙痒痒,这个时候不是该低头认错吗?“当然是我自己看到的!”
“你?你也在红画馆?!”
峥嵘怒了,一把打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我一个姑娘家,就算是去了那地儿也没什么,你去?你不是说此生只有我一人吗?!这才多久,你就变卦了?!”
峥嵘说完,不等宋子洲的解释,转身就走,宋子洲见着情势反转,吓了一大跳,哪里能任峥嵘走掉,若真是走了,那下次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一把拉住峥嵘的手臂,将她收入怀中,任峥嵘在怀中挣扎就是不松手,也是峥嵘气急了,没想到出空间去。
宋子洲等峥嵘冷静了下来,才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去红画馆是因为听说你去了那里,再者也在那里有些事情。”
峥嵘还是扁着嘴,不搭理他,宋子洲无奈的又接着解释道,“那红画馆是舅舅家开的,最近才送给我,我今日去也是去交接的,你可瞧见那红画馆的招牌上有个小小的丛字?”
峥嵘去的时候还真没有注意那红画馆的招牌,不过想到在红画馆里见到的那个暗卫,她多少有些信了,若是宋子洲不是那红画馆的东家,红娘怎么有胆子同时开罪五家的少爷?
“那个张家少爷是你派去的?”峥嵘问道。
宋子洲知道峥嵘这是要与他秋后算账了,他也不明白自己本来占尽的优势,怎么就忽然反转了。不过峥嵘既然会生气,那就说明她是吃醋了的,这么想着宋子洲倒是有些释然了。
“是,青木是去执行任务的,云烟身上有我要的东西。”宋子洲答道。
峥嵘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古怪,“这红画馆不是你的么?你想要什么东西,还不是仅仅一句话的事儿?”(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云烟之迷
宋子洲摇了摇头,“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峥嵘撇了撇嘴,好奇地问道,“难不成是云烟姑娘的身份有问题?”
宋子洲诧异的看了峥嵘一眼,“那你再猜猜,她的身份到底有什么问题?”
峥嵘脑子里飞快的转着,究竟是怎样的身份才能让宋子洲有所顾忌?即使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也要小心行事?
难不成是......
不对,峥嵘摇了摇头。
宋子洲见她半天没有猜出来,便提示了他一句,“云烟已经来红画馆十余年了......”
听了这句话,峥嵘眉头皱的更紧了,已经在他这里呆了数十年的人,怎么还需要这么多的顾及?她,到底是什么人?
见峥嵘想不出来,宋子洲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峥嵘要是能想出来,那他才奇怪呢。
峥嵘本来对官场上的事情就不是很重视,在京城也不认识几人,是不太可能想到这些利害关系。
他慢悠悠的解释道,“云烟是令亲王的女儿。”
闻言峥嵘大吃一惊,她方才是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只一瞬间就被她否定了。
令亲王的女儿好歹是皇家血脉,如何能流落到青楼呢?!
仿佛知道峥嵘的疑惑,宋子洲温声为峥嵘解惑,“当日里事情败漏,令亲王自知回天乏力,便让下人们带着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向京城外逃去。父皇念在他们,也是皇家血脉的份上,本已经想要放他们一马?却不料令亲王自己是个黑心的,他用自己的女儿儿子打掩护,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成功逃脱。”
“为了避免自己的儿子,女儿落在父皇手中,便嘱咐侍卫杀了他们,令亲王的儿子稍微年长一些,听见了侍卫们的谈话,自知命不久矣,心痛之余,瞧瞧将两岁半的妹妹藏在了他们落脚的那户农家的破瓮中。并叮嘱她,不要出声,自己将侍卫们引了开来。”
“因此云烟才得以活命,第二日农户被瓮中的动静吸引了过去,才发现里边竟然有个粉妆玉砌的小姑娘。也是云烟自己命背,这农户本也不是个好的,整日里嗜赌成瘾,见这么个小姑娘跑到自己家中来,还担心是哪个权贵之人的子女,怕人寻的来,才好吃好喝的养了几日。”
“最后见没有人寻上门来,原形毕露,将原烟卖给了人拐子。恰逢红画馆的上一任老鸨,看中了她,便将她买回买回了红画馆。”
峥嵘一阵唏嘘,若是令亲王不自己作死,云烟如今还是个好好的郡主,自己见了她也定要如见了惠安郡主一般行礼,路上碰见了也照样得给她让路。不料却沦落青楼,成了个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妓子。
“可她当时年纪尚幼,一定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东西为何不能向她直接讨要呢!”
峥嵘疑惑的问道。
宋子洲叹了一口气,“这也正是难度所在,她脖子上的那枚玉坠,是当年令亲王世子,挂在她脖子上的唯一遗物,原本我们并没有当一回事儿。只是近日令亲王的人天天来捧云烟的场,我们的人感到好奇,才查探了一番,得知当日领亲王,将所有财富藏在了文跃山上,这枚玉坠就是进宝库的钥匙。”
“当日令亲王世子逃离时,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父王,便偷了这个玉坠,想要留个念想,令亲王当时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一时不察竟被他得了手。”
“后来才发现自己的玉坠莫名其妙的不见,当即大怒,但当时的形势并不足以让他大张旗鼓地外出寻找,这件事情才被压了下来。时至今日,他们才在云烟身上找到一条线索,所以我一定要在他们之前得到这枚玉坠。”
“若是让令亲王得到这枚玉坠,那么他就有钱招兵买马,后果不堪设想!”
听了宋子洲一席话,峥嵘才明白他的顾虑。总之,就是既不能让云烟知道他们打玉坠的主意,还必须要在令亲王之前得到的这枚玉坠。
令亲王还真是个狠角色,为了皇位可以杀父弑兄,甚至连自己的儿女都下得去手。怪不得自古以来,人们常称皇帝为孤家寡人了。
“那么云烟姑娘还能呆在红画馆吗?”峥嵘又问道。
宋子洲答道,“不行,他已经引起令亲王的重视,我担心令亲王会派人加害于她!十几年前能杀她第一次,如今还能再杀她第二次。况且她还是皇室血脉,如何能留在这种地方让人玷污?!”
峥嵘点了点头,复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头看向宋子洲,“那今夜......”
宋子洲轻笑,“我虽然是为了那枚玉坠,但也是为了她,只有青流通过三关成为她的入幕之宾,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她,也可以保护她。”
峥嵘也笑道,“不知明日会不会传来张校尉家的少爷对云烟姑娘一见钟情的传言?”
听了这峥嵘这话,宋子洲哈哈大笑,“知我者,峥嵘也。”
峥嵘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在耳后,看着宋子洲,笑的意气风发的样子,接着调笑,“不知道会不会将我们二人是断袖的传言盖过去呢!”
宋子洲笑声一滞,“哼哼,不过是一张校尉的儿子,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引起整个京城人的重视。况且,若是不想被盖过去,明日我带着你逛一逛京城?”
峥嵘被他的话噎住了,别过头去,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不是正在关禁闭吗?怎么今日会出现在红画馆中?”峥嵘问道。
宋子洲听了无奈的将峥嵘往怀里搂了搂,“也不看看我这究竟是为了谁?某个小没良心的,见我被关了禁闭,不说上门看看我,反倒去逛青楼来了。若是明日被父皇发觉了,再关我禁闭,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峥嵘看着他一脸抓到出轨的夫君的受气小媳妇儿样,不由喷笑出声,“若是皇上在关你禁闭,那可不是正好,我那几位哥哥正好给我介绍了两个相好的呢!”
宋子洲见峥嵘不为所动,反而提起那几位纨绔,气的牙痒痒,将他拌倒在腿上,巴掌轻轻的落在了峥嵘的小屁股上。
峥嵘吓了一跳,连忙求饶,“子洲哥哥,我真知道错了,你若是在被关了禁闭我来陪你还不成吗?”
宋子洲感觉手下软乎乎的小屁股,有些爱不释手,不过到底是给了峥嵘台阶下,“此话当真?”
峥嵘趴在宋子洲的腿上,抬起头来,眼眶都有些红红,伸出小拇指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宋子洲见他红了眼眶,知道自己方才打得有些重了,有些懊恼,自己总是下手每个轻重。连忙将她抱了起来,伸出小指,与她勾在一起,“我信你!不过,父皇不会罚我的,我让青石穿了我的衣服,在书房里读书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凌班主求见
峥嵘这才知道,方才是他在捉弄自己,气愤地从他怀中挣扎了出来,想要揉揉自己的屁股,却又觉得有些不雅,暗自将这股子冲动忍了下去。
被一个比自己心理年纪小了十来岁的小孩打了屁股,还真是有些不耻啊!
“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峥嵘说道。
宋子洲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峥嵘如今还是长身体的时候,睡不够可是不行的,便点了点头,“方才是我力气大,我道歉。”
听他这么说,峥嵘脸红了,这个浑人,瞎说什么呢!扭过身出了空间。
宋子洲还想着峥嵘方才红扑扑的小脸以及软软的手感,嘴角扬了扬,还是要再长大些,娶回家就好了。
峥嵘走了,宋子洲也一闪出了空间。
第二日一早,三顺子就来报,“王爷,杨柳村的班主凌兰君求见凌云。”
宋子洲正系着腰带的手一顿,“这么早?他要见凌云有何事?”
“奴才见他手上拿了一个包裹,说是原先凌云穿的戏服,想着给他送来。”三顺子弓着腰答道。
宋子洲接着手下忙活着,三顺子十分有眼色的接过了宋子洲正在系着的腰带,宋子洲看了她一眼,松了手,“那包裹里的东西可查看了?”
三顺子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顿,嘴上却依旧顺溜的答道,“是,赵管家亲自打开查看的,确定是戏服无疑。”
宋子洲点了点头,三顺则已经系好了腰带,向后退了一步,在水盆边拧了帕子递给宋子洲。宋子洲接了过来,擦拭了脸,将帕子递回给他,才接着说道,“让他去见,让青竹盯好了,看看他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莫要被人发现,本王若是没有看错,凌兰君也是个有功夫的。”
三顺子一愣,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柔弱戏子,说话娘里娘气的,哪里像是个有功夫在身的硬汉?多亏了王爷提醒,他可要去好好叮嘱青竹一番,莫要大意了。
“是,王爷,奴才这就去叮嘱青竹一番。”
宋子洲坐在踏上,轻啜了一口下人刚才沏好的茶,冲三顺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吧!
凌兰君还是第一次来亲王府的,红墙金瓦,大气磅礴,门前的两个镇宅的石狮子,栩栩如生,昂首挺胸,叫人不敢直视。
凌兰君不敢在楚亲王府门前放肆,只定定地立在一侧,等候通传。
约莫过去了两刻钟,一个机灵的小厮匆匆的走到门前,趾高气扬的对他说道,“凌班主随我来,在王府里管好自己的眼睛,莫要乱看。”
凌兰君连连点头,“是,是,小哥辛苦了,还请小哥领路。”
小厮本就是奉命带他前往明月楼去见凌云的,见他态度良好,便点了点头,“你跟上便是。”
来到明月楼外,小厮指了指阁楼上中间的哪个房间,对着凌兰君说道,“那间房子便是凌云公子的住处,你直接上去,记住,莫要乱走。”
凌兰君在路上谨记小四的话不敢乱看,如今到了明月楼前,看着这木头造的阁楼,楼前一湾曲水,上建一小桥,颇有小桥流水人家之感。
心中暗自点头,?5 杉柙苹拐媸歉鍪艹璧模凵癖淞吮洌岫柙频奶纫惨嬷淞恕?br /> 凌兰君冲小厮行了一礼,在小厮的目光中上了阁楼,小厮在楼下看着他的身影进了凌云房中,才转身离去。
凌云听说凌兰君要来,早已经收拾打扮妥当,静坐在圆凳上等候,伺候凌云的小厮,见凌兰君进了门,也十分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凌兰君冲他行了一抱拳礼,才来到凌云所坐的桌前坐下,“你在楚亲王府过的可好?”
凌云见房中再无他人,冷笑一声,“自然是好的,可比在杨柳村的时候,要好太多了呢!”
凌兰君脸色有些尴尬,凌云在杨柳村的日子,着实算不上好,自己对他并不上心。他反而因为长得好,而受到师兄师姐的排挤,甚至有时候好几天都吃不上一顿饭,自己虽然知道也没有多管。
“知道你过得好,那为师就放心了。”
凌云一声冷哼,与他这师傅在一起呆了这么些年,哪里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用意?这个时候给自己提醒,他还是自己的师傅,不外乎就是想让自己记得,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凌云送他那双绣花鞋,就知道他定是要再来找自己的,却不想他这般胆大,竟然直接上楚亲王府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