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卖萌是熊猫的天生技能？”季商喃喃自语了句，“这个技能也太难抗拒了。”
小药耳尖的听到了，不知趣的接口道：“还好吧，大部分妖怪精鬼都有一付好皮囊嘛。”
“比如呢？”
“蒜头花就很好看的。”
季商沉默了几秒，接口道：“你把蒜头花和熊猫比？”
“穿山甲也很威武！”
“……”
打斗持续了一小时，季商从一开始蹲在旁边摇旗呐喊，到后面有气无力的坐在长椅上，时尔不耐烦的瞄一眼手机。
真是无比乏味，苍蝇拍拍苍蝇，一拍一小时谁受得了啊？
连骂战都是翻来覆去那几句，熊猫说蝙蝠“敢晒太阳吗”，蝙蝠说熊猫“敢照彩照么”，大部分是刘驺说的，刘貊则偶尔来一句“无证摆摊、没收非法所得子孙”以示官方态度，激得蝙蝠哇哇直叫。
打完一局游戏后，季商抬头瞄了眼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今天预报晚上有雨，他开始担心阳台上的衣服，看了看时间，冲还在慢腾腾肉搏的三人喊：“完事了没？该下班了吧？”
“没完！”刘驺的动作慢了下来，似乎疲惫了，只不过口气却越发低沉，像是临爆炸前的雷鸣般，“没完——！”
话音未落刘貊就冲上去一巴掌打在刘驺脑门上，把那只庞大的熊猫像是炮弹般打着旋儿击了出去，刘驺一路滚过数条教堂长椅，轰得一声撞在柱子上不动了。
蝙蝠尖叫一声，飞过去化作人形抱着柱子哭喊：“今年刚装修的！很多钱的！你们赔不赔啊！”
刘貊看都不看一眼，变成人一把抓住刘驺就要往外走。
全程围观的季商大惊失色，拎起早就准备好的袋子追过去喊：“衣服！穿衣服！”
夹着裸|男的裸|男停了下来，迟疑了下道：“不用了吧？”
“用的用的！”季商匆匆把衣服拿出来套上刘貊的脑袋，一边胡乱拉扯着一边道，“赶紧穿！要是让别人看见你就完蛋了！”
带上小药帮忙，草草把熊猫族的家伙套上衣服，塞回正常人的状态，不管身后嚎啕大哭的吸血鬼，四人像是做贼般逃离了现场。坐上车后季商还是有些心虚，看着冷清下来后的教堂门口，道：“那个不会要你赔吧？”
“不会。”刘貊答的很快，“神仙打坏的死物都不要赔的。”
“还有这么好的事？”季商极为怀疑，“打坏什么都不赔？”
“是。”
“有人打坏比较贵的东西吗？”
“天宫的地板有次被打塌了。”
瞄了眼刘貊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季商开始明白为什么这家伙在家里如同龙卷风过境般，打个麻将也能把他的地板糟蹋成月球表面。
“以后在家里不准随便破坏。”
“死物也不行吗？”
“也不行。”
出乎季商意料之外的是，刘貊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好。”
季商等了会儿，没听见别的话，好奇的道：“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
“不是你提的吗？”季商一怔，还没说出话来，刘貊又补了句，“我不是一直很听你话吗？”
季商仔细想了想，愕然发现刘貊自从来了后，还真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愿，发现的这件事令他惊讶之余心里又有着莫名的感动，正搜肠刮肚的想着该怎么表达一下这份感情时，刘貊又开口了。
“要增进感情嘛。”
哦，一切只是为了结情缘。
季商突然觉得兴味索然，闭上嘴静静开车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更新时间得改改啊……orz

第20章 不作不死

先要把刘驺送回动物园，让群众们买票看了一天“哔——”实在令季商有些不忍，哪怕是施了法会动的“哔——”也不行。他看着刘驺以人型灵活的爬上动物园角落的后墙，牢牢记住这个位置，决定以后找机会也来试一试。
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季商上楼后还没开口，小药就非常贤惠的进了厨房。不得不说，这只山药精的厨艺相当了得，荤素得宜、咸甜适口，每一顿都能令所有种族都极为满意。
季商进了书房，拿出手机看了看“战利品”，越看越是满意，干脆打开电脑上了一个常去的熊猫控论坛，把那些照片通通上传并配以各种欠揍的留言。果然，没几分钟后就被回了不少贴，许多人惊呼“萌哭”之余纷纷询问是哪里照的，他抛出早就准备好的“PS”这个答案，却还有不少人孜孜不倦的以各种角度怀疑照片的真假，吓得他赶紧下线。
回想起来，虽然不是那么完美，但这个周末对季商来说也算是90分了。
“季哥，吃饭了！”小药在餐厅喊道。
桌边已经围了一堆人，六个妖怪精加一只熊猫，季商坐下后看了看菜色，边拿起筷子边道：“你们需要吃饭吗？”
“当然啦！”小药继续保持热情抢答，“我们本体也需要吃东西的嘛。”
季商愣了下，道：“你们是植物啊。”
“植物也需要光合作用的嘛。”辣椒怪小路道，“光合作用多慢，还不如直接吃蛋白质。”
季商又是怔了好大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道：“这不一样吧，蛋白质不能代替光合作用啊，两者又不是一样的东西。”
“没关系，我们白天也会晒太阳的。”
“而且还有这个！”
四个辣椒怪中的一个掏出个瓶子来，季商看了看，似乎只是个普通的瓶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正奇怪间，植物们一起掏出瓶子来，哗啦一声同时在头上拍碎，一阵淡淡的流光从头顶倾泄而下，薄如纱雾的光芒在身上一闪而逝，他们不约而同露出满足的表情。
“这是什么？”
小药拿出一个递过来，季商仔细一看，标签上面写着“创意礼物阳光瓶”，标价9.9。他把玩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问道：“这个是啥？”
“白天在太阳下晒能收集紫外线，砸碎了我们可以吃到一些精华，很有用。”
“我怎么觉得一般妖怪应该在月光或者阳光下打坐什么的？”季商狐疑的道，“这个真有用吗？”
“有用有用，有点类似你们吃的蛋白质粉吧。”小药笑着道，“而且也不贵，一天一个阳光瓶，医生远离你。”
“……”
“这个很便宜的，我们还是团购，量大优惠，还能直接从厂家进货，只要9.9哦！”
“哦耶，只要9.9！”
“9.9！”
看着群魔乱舞的植物们，季商默默的放下了阳光瓶，他越来越适应这种氛围了，这帮家伙把他心中对聂小倩白娘子的美好印象全部砸碎，只剩下一堆渣渣。他瞄了眼在一边默不作声吃饭的刘貊，好奇的问：“你也需要这种补品吗？”
“不需要。”刘貊的筷子使得并不好，小药今天又做了毛豆烧鸡仔，他似乎非常中意毛豆，可惜交叉型的握法根本夹不住湿滑的圆毛豆，挟一把丢三个，他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来，手底下却越来越重了，“我和人吃一样的就行。”
季商能感觉到桌子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在桌子完蛋之前，他按住了刘貊的手，道：“轻点。”
刘貊保持着夹菜的姿势，过了许久才面无表情的道：“不好夹。”
“慢点。”权衡之下，季商还是舍不得这个古董市场淘来的实木餐桌，耐着性子劝道，“你拿筷子的姿势不对，这样……换个手指……”
一分钟后，刘貊的耐心告罄，把筷子一丢，道：“你喂我吃！”
季商衡量着一顿热饭以及实木餐桌的存亡问题，显然，餐桌又占了上风。他羡慕的看着风卷残云般进食的“植物们”，仰天长叹一声，拿起筷子开始给刘貊夹菜。
刘貊吃东西虽然犯，却还真不挑，夹什么吃什么，只不过速度实在太可怕了，季商夹的还没他嚼的快，简直像一台狡肉机。当桌上的菜只剩下一小半，季商自己的饭也彻底凉了后，他才咂巴着嘴巴，意犹未尽的道：“饱了。”
季商放下酸痛的手臂，今天举了摄影机，再加这顿“速度与喂饭”，他感觉像是在健身房里挥汗如雨一下午。放下碗筷，他有气无力的道：“我不吃了。”
“你不饿了吗？”刘貊似乎很奇怪的道，“我在厨房给你温了一份饭菜。”
季商愣了下，道：“你给我温了一份饭？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刘貊似乎也很奇怪，“你在我后面吃，不温就冷了。”
季商更加奇怪了：“你早知道我会在你后面吃？”
刘貊点了点头，莫名其妙的道：“有毛豆啊。”
“有毛豆怎么了？”
“我喜欢吃毛豆，你要喂我，所以要后吃饭。”
季商想了会儿，迟疑的猜测道：“你是说我以前曾经这么做过？”
“是啊。”
“二百八十七世？”
“是啊。”
季商突然问：“你喜欢这样？”
刘貊还是理直气壮的道：“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要让你做呢？”
季商表情顿时微妙了起来，他当然无缘和二百八十七世的那个自己见面，不过某方面来说，他认为既然能够明确是转世这种“东西”，那么基本性格应该变化不大。按他的猜想来说，二百八十七世的那个自己应该是在用这种方法追求刘貊。
效果还真不错，也很浪漫，嗯，如果对像是只熊猫就更好了。
季商想像了一下喂熊猫的画面，嘴角不知不觉咧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刘貊正指挥小药把饭菜从厨房拿出来，见季商坐在桌边傻笑，奇怪的问道。
“喂你吃饭很浪漫。”
刘貊那张死板板脸突然露出了一丝错愕，道：“真的吗？有感情吗？”
季商点了点头，道：“不过为什么你不用勺子吃豆子呢？”
刘貊：“……”
季商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作不死的典型，第二天一早，他正活动着酸痛的身体，就看见刘貊一反常态起了个大早，坐在桌边，一见他出来就端出碗毛豆鸡仔面，递给他一个勺子道：“喂我吃面。”
季商缓缓接过那根勺子，捏在手里站那儿盯着刘貊，好久好久。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又不正常了……orz

第21章 任务

最后还是没人给刘貊喂饭，为这事他叨叨了好久，似乎颇为怨念。
季商本人倒是有了另外的点子，追着刘貊问：“吃竹子吗？”
“不吃。”
“馒头呢？”
刘貊从看着窗外发呆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缓缓转过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盯了季商几秒，道：“我不是刘驺。”
季商的脸有些红，但为了心中的愿望还是硬着头皮道：“你总归是熊猫吧。”
刘貊的眼中开始浮现出迷惑，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是。”
“那你也吃过竹子吧？”
“是。”
“那今天中午你吃竹子怎么样？”
“不吃。”
“……”
无论季商怎么威逼利诱，刘貊就是不愿意吃竹子，任何和竹有关的馒头、零食、饼干一概不接受，哪怕季商提出“之后随便你什么东西吃个够”这种条件他都不接受。
季商无奈了，问道：“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吃竹子？”
“不好吃。”
“你的本体是熊猫啊！”
“我现在不是熊猫。”
这份回答无懈可击，季商张口结舌了半晌，无奈之下只得作罢。这件事带给他的影响是“深远”的，对刘貊的热情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你这样会让我很伤心的。”季商“深情”劝说道，“我对你的感情会动摇的。”
这段时间刘貊总是被这样的言词教训，教训来教训去，他也回过点味来了，迟疑的道：“现在缺的不是我对你的感情吗？只要我变成熊猫，你还会不喜欢我吗？”
季商果断换了话题：“那个吸血鬼你准备怎么处理？”
“再去。”
刘貊说做就做，一跃而起往外走去，被季商扑过来死死抱住腰：“别急，我送你去，穿上衣服再出门！”
季商本来就准备上班的，拉着衣装整齐的刘貊上车后，他带着几分期盼问了句：“不带上刘驺一起吗？”
“那家伙太碍事，上次都打认真了。”刘貊严肃的道，“打架要讲策略的，如果真出什么事主任要找我麻烦的。”
对于“打得认真”了这种话季商已经不想吐槽了，他好奇的问道：“如果真出什么事，开除刘驺不就好了，反正是临时工。”
“但我是正式工啊。”刘貊不太理解的道。
季商没再吱声，他觉得和一只熊猫解释人类社会的潜规则甚为无聊。他上班时会路过圣保罗教堂，在那里把刘貊放下，看着这家伙混在上教堂的人群中走进去，他不由得有些担心。那天两只熊猫都打不过，今天就刘貊一个人也不知道行不行，转念一想，按那天的“打斗”场面来看就算不赢也没什么问题吧？
话是这么说，但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一上午，季商班都上得心不在焉，一会儿刷刷网页一会儿看看窗外，就担心刘貊出什么事，毕竟他对刘貊世界只是了解了皮毛，万一要是认真残忍的一面呢？表面上看起来挺“文明”，但是在他不了解的地方，必然会有一些黑暗深沉的东西吧？
下班的点一到季商就飞奔出办公室，直闯家中。幸运的是，打开门一看，刘貊正坐在窗户前，仍旧脸如白痴，小药正在上菜，一切都很平常，他不由松了口气，道：“你没事吧？”
“嗯。”刘貊闻言回了下头，淡定的道。
“蝙蝠怎么样了？”
“没完成。”
季商小心看了眼刘貊的样子，端端正正，脸上也没什么淤青黑紫，便放心的道：“怎么打的？”
“和那天差不多。”刘貊头也不回的道，“不过我这次弄了点特别武器。”
季商一听“和那天差不多”就没了兴趣，一边在饭桌边坐下一边随口问道：“什么武器？”
“大便。”
季商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瞬间食欲全无。
“刘驺说上次他用大便做的假像效果非常好，连饼饼都没看出来。”刘貊认真的道，“所以这次我也带了点，本来想做个分|身同时进攻的，但是吸血鬼好像很怕这东西，我就把直接砸过去了。”
废话么，谁不怕啊？
季商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问道：“那你应该赢了啊，怎么还是没完成？”
“吸血鬼一被大便沾上就尖叫着撞破教堂的窗户飞走了，我看有人来只好走了，所以没逮着他。”
季商试图强撑作若无其事，最后还是默默的放下筷子，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们总是用大便？”
“方便啊。”
“我是说就没有什么其他可以施法的材料了吗？”
刘貊想了想，道：“有。”
“为什么不用？”
“不方便。”
季商沉默了几秒，道：“不觉得不干净吗？”
刘貊见季商的表情有些扭曲，补充了一句：“不觉得。”停了下，他的眉眼变了，突然说了句，“你嫌弃我吗？”
季商一怔，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因为我的本体是兽类。”
“兽类怎么了？”
“妖怪精鬼中，兽类化成的妖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因为蒙昧未开，心智不纯，经常露出动物本性。”
季商有些意外，却还是连声道：“不会不会，绝对没有！我觉得你和小路小药都很可爱！”
“精怪比较纯粹，又不食人间烟火，鬼原本是人，心智也比较成熟。”刘貊说这话时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像是小孩子遇上不懂的事，“只有妖食人间烟火，又心智未开，所以比较下等。”
季商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在他看来，威风凛凛的兽类理所当然应该比植物更厉害，当初刘貊抓小药时也是很干脆俐落，听说了妖怪精鬼的分类他以为只是种族不同而已，现在想来，小药用种族做比喻恐怕也有其他的含义吧。
他看了看眼神躲闪的小药，开口问道：“妖怪精鬼怎么排位的？”
“精鬼怪妖。”
季商点了点头，笑着应道：“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妖。”
刘貊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身体却明显的放松了下来，不再罗嗦转尔开始吃饭。季商注意到小药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暗暗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