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快死了 完结+番外完本[快穿耽美]—— by:西西特
西西特  发于:2017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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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陈又每天要看好多病人,各方面的问题都有,但是唯独对这个有印象,一是对方的脸比常人要白,像一块玉,二是对方说了一个故事。
“是你啊。”
男人的脸上出现意外的表情,“医生还记得我?”
陈又点头,“我记得的。”
男人笑起来,“那真是我的荣幸。”
陈又也礼貌的笑笑,他觉得这人的身上有一种气息,就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角落里散发出的潮湿味,裹挟着霉气。
“你现在好了吧?”
男人面带感激的说,“已经好了,那次谢谢医生给我开的药,很管用。”
陈又哦道,“那就行,你平时多注意一下卫生,饮食方面也别太随意,不要吃辛辣的,生冷刺激的东西,心情要放好一些,开朗乐观了,对什么都好。”
男人沉默半响,就像那次一样,对着陈又鞠躬,“要是所有医生都能像你一样负责,那就好了。”
陈又一不留神就被夸了,有点不好意思。
他负责么?没想过这个问题。
最早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陈又就想着抓紧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满足一下自己心里的小变态,后来看多了就没那么激动了,有一种看花不是花,看云不是云,看鸟不是鸟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他家书书最棒,其他人完全比不上。
有人过来,陈又把推车拉到一边给对方腾出空间,他对男人说,“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我相信有很多医生都比我做的好很多。”
“但愿吧。”
男人笑着说,“医生,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喝一杯咖啡。”
陈又这一刻猛然想起来了,他跟阎书说过的假设,再去看面前的男人,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141章 主任你好啊(15)

不多时,陈又坐在超市旁边的咖啡厅,对面是疑似艾滋病患者的那位大白天的,咖啡厅人不少, 有个什么动静都没知道。
陈又放心许多, 他记得这人姓单,单良, 是善良的谐音。
挺有意思的名字。
单良喝口咖啡,脸白的过分, 五官很耐看,“医生,没有打扰到你吧?”
陈又心说, 我敢说有么, 我不敢啊,你没发现我很怂么?
他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没有。”
单良把杯子放下来, “医生,能不能耽误你一点时间?”
陈又瞅瞅年轻男人,又要讲故事了?你说你,干嘛一次两次的跟我讲啊?难道我脸上写着“知心大哥哥”这几个字么?
他在心里叹口气,“有什么事你说吧。”
日头才刚升起没多久,街头的行人和车辆打着光影不停交错。
单良垂着眼皮,他穿着高领的棕色毛衣,脸是白的,唇是白的,手也是白的,仅露出来的部位都呈现了一种接近透明的感觉。
陈又静静的等着,不会催促。
良久,单良开口,“我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从小学开始,我每一次考试都拿年级第一,家里的墙上贴着我的奖状,弟弟妹妹把我当榜样,全家都以我为荣。”
“上了高中以后,我开始参加大大小小的竞赛,为班级为个人努力,我的梦想是当一名老师。”
说到这里,单良抿嘴,笑了一下,很单纯,还有些腼腆。
陈又愣了愣,忽然就想往下听了,对方却停在高中,好像自己的生命也停在了那一年。
他没捉住自己的好奇心,给跑出来了,“然后呢?”
单良脸上的笑意不见,没有接着说,而是问,“医生,你信命吗?”
陈又沉默了。
他想了想,“怎么说呢,命这东西,你信不信,它都在。”
单良喃喃自语,“是啊,在着呢。”
陈又莫名觉得冷,不是冬天的冷,是生命无常,命由天定的无助,凄凉。
单良叹口气,“医生,我终于如愿以偿了,可是我不开心。”
他摩挲着苍白的手指,神情迷惘,“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好追求的。”
陈又觉得面前是一只迷途的小羔羊,72 搞不清方向,就不想跑了,在原地等着老去死去。
现在也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有艾滋,跟不跟姜美人有关。
这种事,如果用假设和猜想来定论,有些不道德啊。
“你知道有个国家的人一年四季都不穿衣服吗?你知道世上有一种果子是白色的,流出来的果汁却是黑色的吗,你知道有一种会流泪的树吗……”
陈又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他把剩下的咖啡喝完,“世界很大,远超你的想象,工作累了,生活无聊了就请个假去看看走走,你会发现很多乐趣。”
单良盯着陈又缠着创口贴的手,半响移开视线笑,“医生,你知道的真多。”
我是瞎说的啦,陈又感叹,“这个世界也很精彩,比你想象的还要精彩。”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碰到了也没办法你说是不,比如我吧,倒霉的时候我就会想啊,老天爷对我不好,想让我难过,想看我的笑话,我偏不,我要对自己好,我要开开心心的,我气死它。”
单良怔了怔,他又笑起来,不同于之前,“医生,你的朋友一定很快乐。”
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个人一种生活态度,他干涉不了别人,别人也改变不了他。
单良垂了垂眼,“如果我能早点认识医生就好了。”
我才刚来,早不了的,陈又问道,“你还要咖啡吗?要的话我给你再点一杯。”
“不要了。”
单良站起来,“医生,祝你心想事成。”
他没有同陈又握手,就转身走了,身形清瘦异常。
陈又松口气,想到什么就追出去,街头行人来来往往,已经不见那个人。
“真是个怪人……”
陈又嘀咕,他跑回咖啡厅,把自己的购物袋提走。
心想事成,这个祝福好好。
陈又有点遗憾,他应该也送个祝福的,可惜他反应迟钝,没赶上。
那人一副病态的样子在陈又脑子里打转,他在街边吸一口裹挟着汽车尾气的冷空气,“那就祝你健康快乐吧。”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闹钟,提醒陈又去医院的,他忘性大,越来越大,不记着不行。
到了医院,陈又就去隔壁,周医生在跟个护士说话,见着他,就让护士走了。
陈又注意到护士的眼睛是红的,他问周医生,“怎么了?”
周医生让他把门关上,“窗口期那么长时间,有人心理承受能力差。”
陈又抽抽嘴,“传播的途经就那几个,怎么这么怕?”
周医生说,“万一命不好呢?”
陈又,“……”
周医生说,“几年前有个俩岁的小女孩输血被感染乙肝,就是医院的事。”
陈又的眼角一抽,输血有风险,出门有风险,吃饭也有风险,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你跟我提命,我一个病人也跟我提命,搞不懂。”
“不懂才玄乎嘛。”周医生问,“陈医生你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陈又说,“我肯定没问题。”
周医生笑着说心态好,才是真的好。
他见陈又要走,就赶紧说,“别走啊,趁现在不忙,咱俩再聊聊。”
陈又寻思回去自己那儿也是发呆,索性就坐椅子上,跟周主任东拉西扯起来了。
临近中午,阎书做完手术,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片刻后,某个公园里
这个点没什么人走动,要是早几个小时,会有一波老头老奶奶晨练,也有年轻人晨跑,散步。
姜美人戴着毛线帽子,脖子上绕着几圈黑色围巾,一张脸白的吓人。
啪嗒一声,她点燃一根香烟,对着虚空吸上一口,再缓缓吐出一团白雾。
烟雾渐渐萦绕,遮住了姜美人的视野和表情。
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定数。
就在昨天晚上,她下定决心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没有人认识,那个疯子找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她想好了,会积极配合治疗,尽力活的久一点。
可是,她清查邮件的时候,发现了一封大半个月前的邮件。
无意间的一个举动,把她拖进黑暗,这次爬不起来了。
那封邮件的内容是迟来的道歉和问候,问她好不好。
她不好,她糟糕透了。
姜美人瞪着电脑屏幕,下一刻就把电脑砸向地面。
多年前,姜美人跟几个朋友登山,途中结识另外一行人,大家相谈甚欢,就一起上路。
在山顶,姜美人跟一个英国男人发生关系,没有任何措施,那时候她年轻,刚好对方又让自己着迷,她在山上度过了疯狂的几天几夜。
下山的时候,他们遭遇当地人的恐吓,要求买一些东西,还要交出身上的值钱物品。
最后发生冲突,打斗。
那是一个有着愉快的开头,以惊恐收尾的旅行,也是姜美人的最后一次旅行。
当时有人受伤,有人流血,姜美人也不例外,她被那个英国男人拉着往山下跑,彼此身上都有血。
他们成功脱险,发疯的亲吻,拥抱,做爱,比每一次都要激烈。
回忆到了这里,姜美人的指尖开始颤抖,她低着头,身子也在轻微的抖动。
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那个英国人之后被查出有艾滋,他懦弱,逃避,一直没有联系她,死前才从她以前的同事那里拿到她的联系方式,给她写了那么一封邮件。
向她忏悔,想要得到她的原谅,好进入天堂。
一个月后,姜美人被同事拉着去献了血。
她不敢想,自己的血被输入哪个病人的体内。
更不敢想,当年的单良用的血有没有可能就是她的。
对方或许早就查到了?
报应,都是报应。
昨晚姜美人把自己泡在放满冷水的浴缸里面,那种刺骨的冰凉让想起来了很多事。
有一年,她做完手术回住处,已经是凌晨了,街上没什么人。
她遇到几个酒鬼,差点被qj,是有个少年出来,阻止了事情的发生。
姜美人很害怕,她跑了,回家洗澡睡觉,没报警,也没管少年的死活。
直到昨晚,她才把那些画面拼凑完整,那个少年就是单良。
当年她总是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也是单良。
想杀了她,却一直没有动手,把她的命捏在手里。
思绪骤然回笼,像一个急刹车,刺激着姜美人的神经末梢,她把烟掐灭,又去点燃一根。
这次她说起了今天的目的,也是难以启齿的一句话。
“阎书,对不起。”
旁边的阎书长腿交叠,不语。
姜美人抽着烟,嗓子堵着,鼻子也堵着,她哽咽,“真的很对不起……”
那天她的手臂受伤,是阎书用手给她按的,当时阎书的手心有道细小的口子。
还有更早的一次,有个心脏病人死在手术台上,家属来闹事,一群人上来就打。
那个手术不是阎书主刀的,是他底下一个医生,可他出于职业,必须站出来解决。
当时他的后背被划了一道伤口,是由同样受伤的她做了应急处理。
那时候谁会去注意血液里是否有病毒,会不会传染。
为什么会这样?姜美人从昨晚到现在,无数次的问自己,问老天爷。
她错了,这跟别人没有关系。
“对不起。”
姜美人来来回回的重复着,她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人如果感染,也早就错过了打阻隔针的时机。
她现在只能祈祷上苍,别害了不相干的人。
过去没有那么做,她很后悔,否则也不会跟单良有扯不掉的瓜葛。
姜美人哭着说,“阎书,你过几周再去疾控中心做一次检查吧。
她顿了顿,“带上陈又。”
阎书终于开口,“人各有命。”
姜美人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去,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烟雾散去,露出她痛苦的神情,此时多了许多惊愕。
阎书漠然。
姜美人呆愣了好一会儿,嘴里都是苦味,这人连恨都不给她。
“这个,能不能让你帮我交给陈又?”
阎书看了眼递过来的纸袋子,手在口袋里没拿出来,“什么?”
姜美人说,“是我的所有财产,还有一封信。”没说信是给谁的。
阎书的眉头动动,接了。
姜美人把指间燃到一半的烟掐掉,整个人都好像是轻松了很多,她挎上包,踩着细高跟鞋走出公园。
两天后,一则新闻出现在网上。
陈又在蹲厕所刷快报,刷的正无聊,把娱乐翻来翻去,不停刷更新,实在是没别的可看了就去看本市报道,结果冷不丁看到新闻,他措手不及,瞪了几秒后惊吓的大喊大叫,“阎书,你快过来——”
客厅的阎书放下拖把去卫生间门口,“掉马桶里了?”
陈又急急忙忙,“不是,你进来啊,我给你……”
阎书出声打断,“不进,我嫌臭。”
陈又,“……”
卧槽,话都不让老子说完,他匆匆擦了屁股出去,“出事了。”
阎书倚着门,动动鼻子,转身就走。
后背的衣服被抓,他没回头,“上阳台散味儿去,什么时候不臭了,我们再聊。”
“我跟说你出事了!”
陈又绕到阎书面前,面色凝重把手机给他看。
阎书的目光淡淡扫过屏幕,上面是个新闻,还附带了两张照片。
他面无表情,似乎是在预料之中。
屏幕上的那两张照片一张是证件照,女孩子年轻漂亮,一张是身上盖着白布,露出一张脸的尸体。
那脸跟证件照上是一样的,却不再鲜活,只有死白。
姜美人死了,是自杀。
她用了最简单的方式解脱,终究还是没有勇气面对自己。

第142章 主任你好啊(16)

姜美人自杀,一小部分是舆论,大部分是自己过不去这个坎了。
一个人倘然面对自我,无论是对还是错, 绝对是这个世上最难的一件事, 如果能做到,那么就算不是学业有成, 事业有成,也拥有了别人永远超越不了的成就。
各种事故天天有, 还是会得到网友们的关注,事不关己,就会有很多心思。
医院上下得知这个消息, 都很唏嘘。
他们私下里窃窃私语, 有的说死了一了百了,真是轻松,有的感到惊讶, 说平时看不出来姜医生是会做出那种事的极端性格,也许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有的觉得姜医生太自私了,不管年老的父母。
尽管他们每个人都清楚,无论他们怎么评价,当事人都不会看到听到,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对此事的热议。
医院是承载了生老病死的地方,他们会麻木,也会落入世俗,稀里哗啦的感慨一番。
这才几天的时间啊,一周都不到,就发生了这些事,先是姜医生携带HIV,然后是心外的医生护士做检查,之后是医患闹事,最后是姜医生的死,一件接着一件,大家伙还沉浸在第一件事里面没有缓过来,一下子就要被迫去接受第三件事。
生活美好,也太残忍。
它像个温柔体贴的情人般给你红玫瑰和甜品,逗你笑哄你开心,对你说着天不荒地不老,你不老我不死的情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一个大嘴巴子,把你抽的头晕眼花,满地找牙,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姜医生的父母从外地赶过来,只赶上见女儿的尸体,他们痛哭的照片被拍下来放到网上,一点遮掩都没有,引来了大量网友的议论,同情,批判,冷漠,或轻蔑。
这么做的人是为了自己的饭碗,道德不道德的,只能靠边站了,你要说谴责他们,没准认真去挖掘挖掘,会发现又有一两个“老父亲重病在床,为争医药费辛苦打拼”“家里欠债累累,生活苦不堪言”之类的故事。
善恶有时候是对立面,而有时候,是并列的。
姜美人的尸体被火化了,骨灰埋在XX墓园,她下葬的那天是这个冬天以来最好的天气,太阳明朗,连一点风都没有。
陈又跟阎书站在医院一拨人里头,俩人也是一身黑,但是非常扎眼,因为他们穿的是同款,围巾,大衣跟裤子,鞋子都是,包括手表。
其他人默默翻白眼,哎哟快看,狗粮在飞。
心外的医生护士全程眼观鼻鼻观心,不搭理其他科室投过来的交流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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