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荆棘权杖完本[西方强强]—— by:浮士德
浮士德  发于:2017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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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其实一点都不想这样,但魔术师看他的眼神完全就是“快去快去赶紧的”,再加上他对飞行还并未那么熟悉,无法做到直线下落。无奈之下,他只得收了翅膀靠在莱尔身上,却感到一阵温暖和宛如雨后的淡淡清香。对方笑着将他更紧地揽入怀中,庞大的羽翼一下子收拢起来。
坠落——
耳边有呼啸而过的风声,教皇下意识回抱着莱尔,失重的不适让他有些难以忍受。仿佛已过去几分钟或更久,他甚至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密集如鼓点。
无论在空中如何颠转,莱尔都用力将教皇按在自己的心口。在距离地面的五米处,他猛然展开身后宽大的白色羽翼,那些原先柔软的羽毛刹那间坚硬得犹如寒冰雕琢,竟硬生生在两旁的崖壁留下划痕。饶是如此他也有些支撑不住,两个人的体重使纵上一跃的阻力增大,他先停在空中缓了缓,才轻轻将怀中被小心翼翼保护着的人放在地上。
教皇全程面无表情,但莱尔知道他此时就如同一张绷紧到极致的弓,随意一扯都能崩断。他迅速退离莱尔的怀抱,转而靠着石壁,缓声说:“谢谢。”
“你……”莱尔苦笑道,“唉。”
随后,他飞向高一点的地方,对上面的魔术师喊道:“下来吧。”
魔术师就这样从坠落中被莱尔拉住,再慢慢下降到地面。他理了理银色的乱发,用一种笃定而意味深长的口吻说:“看来我还是太亮了。”
说完,他率先走进底部由石壁开凿的甬道。莱尔很欣赏他的识趣,转身对表情复杂的教皇温柔道,“我们也走吧。”
教皇其实很想解释他们两个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但他总觉得这样会越描越黑,索性就不去管,不过现在看来误会好像还挺大的。而眼前的始作俑者则无辜地笑着,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石壁外出乎意料的是一片幽绿色的森林,银白的光点有如碎落的星辰洒落各处。魔术师停下脚步,指向前面一个影子对身后两人说:“你们看,那儿好像有个人。”
不远处的黑影也察觉到他们,忽然就瞬移了过来,在三人面前显现出身形。黑色卷发的男人有一双如磷火般诡异得幽蓝色眸子,只是脚下没有影子,就好像虚浮在空中。他第一个就注意到了莱尔的金发,随后是教皇,脸上的笑容狡猾得像一只狐狸。
“嗨,教皇和空白牌的那个,哦对了,还有魔术师。”他绅士十足地欠了欠身,胸前的塔罗牌中,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正手持镰刀骑在梦魇马上,践踏着在烈火中挣扎的灵魂,“在下是死神。”
----Chapter 41.冲破&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更得这么慢收藏还上升了……真是感动哭了QAQ这其实就是两个单身狗看两个即将脱团的人秀恩爱然后打打闹闹的故事\(^o^)/~

第43章 Chapter 42.败叶

“嘿,就没个人欢迎我一下嘛。”死神撇撇嘴,就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孩子,“塔罗牌教皇,象征统一与权威,代表一切稳定的、不易改变的事物——这么说来你肯定也是个死板的人咯?还有象征创新的魔术师,那是不是说明你想法很多?”
魔术师似乎有点不习惯他的交谈方式,愣了一下才干巴巴地回答:“不是。”
“塔罗牌死神代表着结束与恐惧,以及制裁。”教皇垂下眼帘,他的手指正有规律地敲打权杖,“依照你所说,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对我们来说很危险?”
死神满不在乎,“谁知道呢,不过如果是为了让你的表情更加丰富,我会做一些不太好的事呦。”
他忽然一下子贴近教皇,但莱尔伸手就把人拦在自己身后,微笑中带了点威胁的意味,“注意你的言行,死神,否则我也不介意做些什么对你而言不太好13 的事。”
死神显然有眼识得多,他看出来空牌的那个不好惹,索性身形一闪就消失了。教皇盯着那一小块空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闪过。
“他跟我们似乎不是一个……种族?”他翻开了日记,“不,或者我们都不同的种族,毕竟发色还是不一样。”
在马戏团的下一页记录着几项数据,同时还有一枚植物切片和一棵树的图画。教皇又翻过一页,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字。
“浮光之森是精灵族栖息的地方,他带我去看了生命树。我以前只在《精灵与树》中见过它的照片。出乎意料的是,那些绿色的光点不是虫子,而是生命树的种子。他告诉我,浮光之森因为上百年的生长后将整片天空都遮蔽了,生命树新生的树苗无法获得光,每到撒种的时候都会大量死亡。它为了避免这一情况就进化出了新的汲养方式——吸取其他树的生命。我对此并不完全相信,生命树生长极为缓慢,光是种子就要经历三百年才能破土而出,如果是这样话生命树必须拥有智慧,可至今还没有发现植物拥有智慧的先例。他还说,生命树是光明之神创造的第一种植物,后来是精灵主神把带到了浮光之森……”
教皇细细看完,只是在翻阅的过程中,他感觉周围的光线好像变暗了。魔术师不知为何一直凝望着天空,尽管那已经被繁茂的枝叶所遮蔽,一分钟后,他转身对教皇说:“准备好,接下来肯定有东西要攻击我们。”
“你怎么判断的?”他抬起头问。
“直觉。”魔术师觉得自己没法解释清楚。但刚刚消失的死神忽然就出现在一棵古树的粗枝上,他脸上再没那种玩世不恭,取代的是严肃与谨慎。
“有杀气。”他眯起眼睛,“看来规则设定我们同伴,不能互相攻击,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还有,别看书了教皇,小心被干掉。”
不能互相攻击?教皇合上日记,反复想着他这句话,那么他肯定是攻击了某个人结果发现无用才现身的,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只能选择合作?
莱尔一直斜靠在树上,他终于不再笑了,自从见了死神后教皇就感觉他心情不太好,就好像在忍耐着什么一样。
“你怎么了?”他握着权杖,稍微靠近了莱尔。
莱尔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他的眼睛。教皇这才发现他的瞳色变深了,长发不知是因为光线差还是什么原因,原本灿烂的金色仿佛被滴了墨水,逐渐晕染开来。
“你把翅膀收起来了?”
“嗯。”莱尔回答得简短,因为不收起来的话就要暴露身份了,他想起猩红色的时钟又悄悄向前拨弄了几格,心中愈发烦躁起来。但事实上,他清楚这是法则给他下的圈套,它想让他失去理智与头脑,成为一个维护法则的工具。但他又无法忍受有人妄图染指自己的爱人,这种复杂的情绪就像一把利刃,他可以选择穿透自己的心脏,或者杀死唯一的爱情。
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我没事。你小心点,不要受伤。”
原本纷乱的光点在空中渐渐汇聚起来,它们组成一个长长的箭头,直指森林内部。魔术师呼出一口气,“我还以为它们要攻击呢。”
死神表情有些困惑,但仍是十分警惕,他敢肯定自己刚才明明察觉到了杀气,即使很淡,但绝对存在。
“我们进去吧。”教皇率先走入光点指向的路上,莱尔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死神与魔术师对视了一眼,随后也跟了上去。
脚下落叶很厚实。但教皇特别不喜欢走在这上面,因为在这片枯枝败叶中参杂着腐朽与破碎,隐藏在暗处虫子啃食着它们,在冬天到来的时候,所有的生命都会随着寒风消失,融进泥土里。
他不知自己经过了多少棵笔直的树,它们的长相相差无几,都是古老苍劲的深棕色。他隐隐听见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但就是不想停下脚步,索性展开翅膀在无穷无尽的树木间穿行。他终于发现自己原来是在逃离,带着决绝与义无反顾逃离这片森林。
不对啊。他迷惘之中想到,明明之前看到树木繁盛到已经遮天蔽日,那么这么厚的落叶是哪来的呢?
教皇停下了。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不知在哪儿。周围寂静得可怕,莹绿色的光点早就消失不见,他站在黑暗的森林里,不知何去何从。
头开始剧烈地疼痛,他抱着头弯下腰,暗金的长发垂下来。似乎在记忆里好像有个孩子孤身站在森林里,暗紫色卷发的女人展开锋利的骨翅高高在上地俯视他,她投下冷冷一撇,就飞离了这里。
妈妈。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
暗藏杀机的风卷起层层落叶,他终于看见地上的尸体,女性魔族安详地躺在一片枯黄中,暗紫色的卷发散落着,像一个沉睡的公主。她身后的骨翅零碎着,落叶已经将薄膜腐蚀,但她的身体却从未失色,永远美丽着。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笑了起来。
“你就是该死。妈妈。”他笑着说,“你杀了我七次,第一次是有毒的甜点,第二次是二小时的窒息,第三次是一年的囚禁,第四次是湖泊里的溺水,第五次是二十米高空的摔落,第六次是浴缸里的割腕,第七次是只有我一个人的黑森林。”
“你就是该死。”他反复重申着,似乎想要说服谁,“在你想要带我出去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想把我扔在某个危险的地方,所以我在你的口红上抹了□□,你每次试图杀死我后都是浓妆艳抹地去见父亲,我都知道的,你一定会涂那支口红,因为那是父亲送给你的礼物啊。”
原本想飞身离去的女人忽然身体一颤,猛地从空中跌了下来,像一只断翅的鸟。她的骨翅在摔下来的时候折断了,身体因为毒性不自然地痉挛着。一条血线从嘴角滑下,她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眼前看似无害的孩子。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杀你呢。”他喃喃地念着,“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所以我就可以容忍你一次次对我的伤害。因为我是你的儿子,你就可以无底线地施虐?”
“你就是该死。”他用稚嫩地双手扼住女人纤细的脖子,“你就是该死。妈妈。”
女人的呼吸渐弱,最终停止了。
原来是那个时候是秋天啊,叶子纷纷扬扬地落在女人身上,他却觉得恶心,因为很快它们会将尸体覆盖,然后是腐朽,最后融入泥土里。
他就靠着树干静静看着落叶一点一点将女人覆盖,直到一个天族从空中飞落,他洁白的羽翼扫干净女人身上的落叶,然后轻轻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金发碧眼的天族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孩子,“你杀了她,杀了自己的母亲。”
“不,是你。”他有着与自己年龄不符的冷静,“是你,父亲。如果你没有在前六次阻止她杀我,那么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她就不会死了。”
天族冷哼一声,“那就抱着所谓的真相活到死吧,肮脏的混血儿。”
“父亲,你在母亲涂口红的时候掐住她的脖子,她是窒息而死,嘴角还有一条红色的线。”他抬起头看着男人,“我只会记得,是你杀死了妈妈。”
“那么你总有一天会想起真相的,那是你所犯的罪。”男人忽然觉得可笑,“你想进神殿,还想当圣子对么。可是当圣子的前提是经受过大祭司的催眠,被催眠者会述说自己所犯过的罪,所以你强制让自己遗忘,那就不会有任何瑕疵了。”
“是的,父亲。”他黑蓝色的眸子显得莫测,“所以请您——也就是神殿现任的大祭司催眠我,我知道你不想要我,因为我是个混血儿。如果你催眠了我,并把自己在我的记忆里塑造成一个冷漠而不近人情的形象,那我自然也就会疏远你,你不就少了这份责任么。反正你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这又是‘那个你’教你的吗?”男人思考着什么。
“这并没有什么。”他答道,“‘我’叫爱德华·道尔萨斯,父亲是天族,在神殿任职大祭司。母亲身份不明,于16岁时被其父杀死,大祭司负罪叛逃,其子顶替父职进入神殿,于16岁担任圣子,于26岁……担任教皇。”
“真是完美的人生。”男人几乎要击掌叫好了,“这是另一个你吧,野心可真大。”
“这并没有什么,我就是我。”他重复道,“教皇的权杖很美丽,我只是喜欢它而已。”
“好吧,我的……另一个儿子。”男人将女人的尸体用一枚光球烧毁,只剩下灰烬撒紧落叶里,“那么,催眠开始。只是我想提醒你一句,权杖固然美丽,它使无数人趋之若鹜,但却是荆棘缠绕,任何想要握紧它的人,都会被刺得鲜血淋漓。”
“就像爱情一样。”他笑道,“您已经因此付出了代价,对么。”
傲慢的天族对此十分不屑,“别后悔就好。”
法阵绚丽的色彩使那个冰冷而灰暗的秋天美艳起来。他笑着陷入了沉睡,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又是那个天真的孩童,他的父亲冷漠,母亲狠毒,他活得挣扎而痛苦。在16岁的时候母亲被父亲杀死,他的人生发生了转变,然后是进入神殿,担任圣子与教皇。
一切都已被安排好。
在黑暗的森林里,他歇斯底里地笑起来,满怀恶意的风掀起了厚厚的落叶,露出早已死去且腐朽的真相,最终它们融进了泥土里,就像不可饶恕的罪融进了血肉里。
----Chapter 42.败叶&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我简直爱死了心狠手辣在权欲中堕落的受=_=好吧我知道我三观不正,要是受不了的读者就默默退了吧,这文越到后面越变态,可能你看着看着就会发现这跟自己原来以为的就是两个极端……不要看攻现在没啥动作,等到了遥远的神界卷——我嘿嘿嘿嘿嘿……
但这是我写得最爽的一章,没错就是小受杀了他母亲,所谓的记忆都是假的,他父亲也没那么冷漠。文章中“那个你”“另一个儿子”其实就是类似凯撒的双重人格,但又有点不一样。其实我感觉从第一章到上一章受都没啥野心,跟文案不太像,但是!!从这一章起!!!受就要蜕变了!!!还有就是我马上就要写到天界卷了!!!写了两年终于要把第一卷完结了!!!!
倒计时:7
(默默插一句,我觉得这文写完的时候我初中就毕业了)

第44章 Chapter 43.分裂

黑发的魔族将自己隐蔽在古树的阴影里。那一瞬间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秒针走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如催命的丧钟。法则已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插上了欲望与杀意的旗帜——只是因为一个失误。
这有什么关系呢,他自言自语道,反正总归要想起来的,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但隐约又有一个声音在说,欺骗吧。
尽管总有一天谎言会凋零,伪装会撕裂。但他希望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还能有自己的意识,而不是沦为傀儡,为追求无上的权利与地位而做出后悔莫及的事。
欺骗吧。
胸前的塔罗牌逐渐染上阴郁浓稠的色彩,恶魔的图像浮现出来。
他挺直了背脊,一叠塔罗牌浮在掌心,自动打散开始洗牌,直到重归于一副。他用指尖在牌堆上轻点一下,卡牌便分成四小叠,但并不平均,仿佛被人抽走了些许。
他随手挑了一叠,然后抽出首牌看,是星币牌组。
“如果你想让我这么做。”仅仅几分钟后,他又恢复了原先微笑的模样,“那就试试吧。”
在做完这些后,他走了出来,一道灰色的光束打散了头顶的落叶,叶子零零散散地掉在身上,带着腐朽的味道。
教皇抬高了下巴,手中的权杖顶端直直指向黑发魔族的方向。对方的骨翅正肆意地伸展,锋利的骨刺在树干上划出斑驳的伤痕。
“你是制造幻境的人?”教皇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话语中多了一丝威胁,“刚才的东西是我的记忆吗?”
“我很意外,你竟然能发现那是幻境。”恶魔的声音很哑,却又让他感到一丝熟悉,“记忆是指那些奇怪的东西么,落叶而成的裹尸布与天族?还有女人与弑母的罪人?”
灰色的光剑贴着他的发丝钉入身后的树干中,他知道那人已经微怒,“看来你很讨厌。”
教皇没说话,但在冷漠的外表下,他内心却感到深深的恐惧。
就好像一个怪物苏醒了,它潜藏在他的身体里,等待着时机成熟的时候,当那一刻到来时,它会啃食他的意志,披上他的皮囊,最后……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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