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荆棘权杖完本[西方强强]—— by:浮士德
浮士德  发于:2017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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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亚眠不再笑了,他的眼睛里沉淀着怒意,“即使是在威斯宾,所有魔族都拒绝和巫师来往,谁要与他们有染,就会被同族孤立。因为他们觉得巫师很脏,不配沾染这片土地。”
“是这样啊。”黑寡妇附和地点头,“不过我记得唯一记载有关这方面的是《创|世史诗》,《创|世纪》是谁写的?”
爱德华身体忽然僵了一下。
是啊,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创|世纪》这本书,但那些资料与文献却如实地记载在他的笔记本中。巫师、时间轴、不存在之空间……他无法辩证真伪,甚至无从考证来源。
最后,他只能这么回答:“一本早已失传的书籍,我只是偶然听闻了民间流传的片段罢了。”
黑寡妇并没有特别关注这本书,来到赌石场的出口后,他看似随意地问:“你们接下来想去哪儿?”
“魔兽森林。”爱德华想起书上对于魔界重点的资源所在地,“它是至今还保存完好的一片魔法森林,拥有丰富的魔兽资源,我们慕名已久了。”
“好的,我最近正好要去那里采集枭之首。你们刚来这里,肯定不知道魔兽森林已经被划分为皇家学院的私人狩猎场,任何外人进入都必须先提交申请。我是中级药师,有资格证,你们跟着我肯定方便些。”黑寡妇很高兴地说着,“现在天色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八点在中心广场见面,我的名字是安,会那里等你们的。”
说完他就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商量的机会。
“这个人,”亚眠想了想,“竟然能得到皇家学院的批准,不简单啊……”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偏僻的地方休息,一到晚上魔族就会多起来——容我提醒一下,我们是在逃亡,不是旅游。哦,对了,你还是个黑户。”
两人拐进了赌石场出口右侧一条空旷的小街上,一路无话。好像是从前几天起,魔界就再也没落下过雨水,但天空还是呈现出湿润的颜色,就像是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闪烁着楚楚动人的色泽。
爱德华将路线记在脑子里,然后捡偏僻的地方走。在拐了几个弯后,路旁的风景就像是走到了归宿,愈发枯败与荒凉。有铁铁索铺与小饭馆开在道路边,但都严丝合缝地关着铁门,终于,在路的尽头显现出了一个破旧的招牌,上面用黑色颜料歪歪斜斜地写着“住宿”两个字。
他走上前敲敲门,锈迹斑斑的铁门开了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问:“你、你们是来住店的吗?”
“是的。”爱德华摸摸他毛茸茸的头发,话语不觉间带了些柔和,“你父母呢?”
幼小的魔族拉开门,将他们迎了进来,然后跑到楼梯下大喊一声:“妈妈,有客人来了!”
一个女性魔族匆忙应了一声,噔噔噔地跑下楼梯。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黑纱,轻声细语地问:“几间房?”
“一个双人间。”
亚眠忍不住打断:“不能两间房吗?”
“除非你承认自己是个同性恋,不然没得商量。”爱德华看都没看他,“一天多少钱?”
“啊,那个……”女人紧张起来,“我们这里是、是自己开的,所以别的手续都不需要,钱、钱的话,要收十五个左贝——我会做饭的,所以十五左贝的话我随时可以给你们做饭……”
她还想说些什么,爱德华就从空间戒指里拿出纸币,放在了对方下意识合拢的手心缝里。女人似乎是没料到对方这么快就答应了,露在面纱外的眼睛满是局促和小心翼翼。
等她察觉手里的钱时,才反应过来要带着他们去房间。不过爱德华并不急着回房,而是闲坐在了门边褪色的小沙发上,右手把玩着房门钥匙。在环顾了身边的环境后,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虽然很冒昧,女士。”他放下钥匙,凝视着她的眼睛,“可是我还?0 窍胙室幌拢胛誓恼煞蚰兀俊?br /> 女人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爱德华忽然想起了外面泛红的天空,它们是那么像,那么悲伤。
“我、我的丈夫,”她哽咽着,粗糙的手背拭过眼角,“不久前因为矿难去世了。”
爱德华表示了歉意:“愿他能安息。”
女人摆摆手,那个幼小的魔族自他母亲下来后就一直安静地呆在角落里,反复折弄一张发黄的纸。亚眠拉着爱德华进了房间,这个家伙看样子还想继续问下去,可他已经不想听了,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前提一定是要揭开别人的伤疤。
爱德华脱掉斗篷,随手就挂在衣架上。魔族女人敲开了房门,递来了一个用火系晶石制成的水壶。亚眠拿来热了点水,然后倒了一杯给爱德华。
“谢谢。”他将水杯放在一旁,从空间里拿出笔记本,记下了来时的路线,并再一次细细翻看了自己以前记载的东西。字迹还很稚嫩,爱德华想,那个时候的他肯定还很小。在那看似漫长却又格外短暂的童年时光里,他唯一有所记忆的就是父亲的侧脸,他俯视着自己,如同俯视渺小卑微的蝼蚁。
“你觉得我很不近人情,是么。”他从厚重的笔记本抬起头,暗地里打量他的亚眠冷不防对上他的视线,不禁愣住了。
半晌,亚眠才点点头。
“我只是为了探探这个女人的底。”爱德华说,“她刚刚说她的丈夫是矿工,所以她肯定是贫民。事实上在很多贫民区都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将借宿的旅客杀死,然后掠夺他们的财产。通常都是由女人出面,男人在背后下手。这个女人应该没说谎,不过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亚眠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一直都是这样。”最后,他只能这样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感受不到你的情绪,因为你的冷漠是那么理智,我甚至都不知道以什么角度去批判。当别人付出他的的热情去拥抱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有你抱着应有的谨慎选择了拒绝它。你活在自己的世界,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深深地埋藏在泥土里,而我看到的,只是一片荒芜之地。”
爱德华低垂着眸,唇角被抿得紧紧的。
“我小的时候,曾经盲目地崇拜过我的父亲。我知道他厌弃我,就像我厌弃我的母亲。”他注视着自己的笔记本,就好像看过去的自己一样,“我的母亲是个魔族,她画着艳丽的妆容,活在自己编织的浪漫里。她有时候觉得我是父亲与其他女人生下的孩子,她将扮演一个狠毒继母的角色;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个出身豪门的大小姐,因为爱情与人私奔,却换来了狠心的抛弃,所以决定报复自己的儿子。然而不管她选择什么样的角色,我总是要受到她的虐待,她在甜的腻人的蛋糕中下毒,强迫我吃掉;或者用刀子在我背上作画,越是血流不止她就越兴奋。”
他用一种平静且毫无起伏的口吻阐述着,就像念诵一篇枯燥单调的文章,“我自残过,也自杀过,甚至试图逃离过这个家,可每次都被我的父亲找到,他把我锁在一个黑暗的立方空间里。但我还是那么崇拜他,因为他在我快被母亲杀死的时候打了她,并把她锁在化妆间里。
“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他杀了我的母亲,然后永远地离开了这里。我看见他张开翅膀,回到了天上。神殿里的人说他是天族,光明之神的宠儿,所以,我选择信奉光明之神。”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极度的偏执和病态,爱德华侧着头,像是在笑,“那么,被称为‘温柔之子’的你,听了这个故事后是否开始同情和怜悯?你的心脏是否在怦怦跳动?你是否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不公?
“可我没有。”他看着亚眠缓缓地笑了。那个笑容笼罩在阴影里,就像是附在脸上的一层面具:“我只是觉得,彻骨疼痛。”
----Chapter 35.伤疤&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高能预警,蠢作者标记play要撸起来了。

第37章 Chapter 36.烙印

窗外又开始下雨,涂抹在天空的艳|丽色彩被冲刷干净,渲染成一片模模糊糊的雾。爱德华收起笔记本,将空间戒指一枚枚褪|下,哑着声音说,“我先用一下浴|室。”
他匆忙走进简陋的浴|室,像在逃避什么似的。
亚眠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靠着床头坐下,反复摩挲从空间戒指里拿出的提琴。半个小时后爱德华穿着睡衣走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的?”
“算是吧。”亚眠轻声道,“他送我的第一个礼物。”
爱德华把火元素晶石裹在毛巾里,烘干了湿|润的长发,“那我先休息了。”
亚眠见他躺上了另一张床,默默去窗前拉了窗帘,然后熄灭烛火,自己也渐渐睡去了。
※※※
寂地。
他迷茫地睁开眼睛,在醒来的瞬间,周身的黑暗受惊般地退至半米开外。皮肤紧贴着冰冷的王座,爱德华挺直了背脊,束缚住身体的锁链仿佛有生命一样,不安地开始悉悉索索。
他看不见任何东西,除了固定王座的地方笼罩了一个光圈,其余的空间都被黑暗所吞没。不知什么材质的铁链从后方延伸而出,死死地箍紧了所有关节,使他被迫禁锢在王座上。
忽然,爱德华察觉到有热气拂过他的耳畔,有人含|住柔软的耳|垂啃咬起来。对方的发垂落在他的肩膀上,丝滑冰凉。
一只手抚上他的颈项,丝绸摩擦的质感格外清晰。爱德华浑身都僵住了,那个人带着手套,他不得不联想到那次荒唐至极的性|爱,以及带给他不堪回忆的那个人。
“凯尔、洛斯……”他咬着牙,声音气的发抖,“你非要用如此方法来侮辱一个曾经臣服于你的人吗?!”
那只手开始下滑,一点点解开繁复的衣领。爱德华终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似乎在笑,“你从未臣服于任何人,因为生来的傲慢已深入骨髓,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他抚摸着爱德华心口,享受心脏在手下跳动的触感,“哦,抱歉。我忘了你不喜欢我戴手套。”
“把你的手拿开!”爱德华剧烈地晃动身体,铁链猛然开始收缩,将他更牢固地捆缚。凯尔洛斯将王座旋转过来,褪了手套拈起他的下巴:“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这儿。”他点了点爱德华的眉心,“如果刻下记号,想必一定很美。”
爱德华神经骤然绷紧,他听见那个男人在说,“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尝尝你的味道——是否如上次那样美好甘甜。”
他冷冷道:“变|态。”
“你不喜欢我这样啊。”凯尔洛斯语气无奈,“那么,失礼了。”
爱德华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后背忽然一空,王座的靠背好像消失了,背部的衣服被划开,露出象牙色的肌肤。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顺着背脊下滑,在尾椎骨处轻轻摩擦着。
“别乱动,爱尔。”他用画笔在爱德华的背部勾勒出羽翼的轮廓,笔触细腻精致,一气呵成,“会有点疼呢。”
伪君子。爱德华恨恨地想,以他现在的魔族形态在光明主神面前根本无力反抗,但这不代表他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那个男人十分自信,所以锁链上并没有依附光明元素,他努力弯曲手指,黑色的指甲瞬间长了几厘米,眼看就要够到锁住手腕的铁链了。
“啊——!!!”爱德华被背部突如其来的疼痛折磨得叫出声来,他身体抽|动了一下,双手下意识握拳,锋利的指甲刺入掌心。冰冷的刀具切开绘着纹样的皮肤,一种炙热的灼烧感在伤口蔓延。他闭紧眼睛,散落的长发已被汗水打湿。
凯尔洛斯拂过他遮住眼睛的留海,“我说过,别乱动,爱尔。”
爱德华怒极反笑,“凯尔洛斯,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不认为你会无聊到把所有精力放在一个叛教者身上。”
“你没有背叛任何人,爱尔,你只是曾经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他淡淡地叹息了一声,“而我想保护你,就只能烙下印记,不然在赎罪的路上,混沌会将你吞噬。”
爱德华蹙眉,赎罪?什么鬼。
“而我现在已经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了。”凯尔洛斯捧起他的脸,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在克偌欧死去后,它需要一个新的工具来牵制我的力量,它发现了你,所以让我因为你失控、疯狂、它滋长了我的私欲,我几乎不能忍住把你关进笼子里的欲|望。”
爱德华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他侧过身体,宽大的袖子遮住流血的伤口和手腕上的锁。
凯尔洛斯还在凝视着他的眼睛自语:“所以你必须乖一点……别给我伤害你的机会……”
在双手锁链被切断的一刻,爱德华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其实只是个幻境,对么。”
在“幻”的余音里,他忽然出手,长长的指甲贯穿了凯尔洛斯的胸口,血液从黑色的指甲里滴落下来,另一只手同时切断脚踝上的锁链。爱德华站起身,手指在凯尔洛斯的身体里搅动了一下,凝聚起一团魔气。
“你的身体里怎么会有黑暗元素?!”他显得很惊讶,并且迅速退到了王座后面。
凯尔洛斯湛蓝色的眸色逐渐沉淀为黑蓝,又透露出猩红的色彩。他的瞳孔忽然变得尖细,黑色硬质的角从暗金的发中生长出来,最后,那如丝绸般的金发完全成了黑色。
暗紫色的血流凝固了,伤口开始快速地愈合。一对巨大的骨翅从他背后伸展,锋利的骨刺依附在上面。
带着白瓷面具的魔族微笑着站在王座前,猩红色的竖瞳牢牢锁定了他的猎物,“爱尔,你最终还是选择杀死我,就像我当初选择杀死你一样。”
一根残破的五棱柱在他胸前熠熠发光,就像是被他的魔族形态强行逼出来似的。爱德华忽然感觉到体内的碎片开始蠢|蠢|欲|动,它们的反抗格外激烈,以势不可当的力量霸占了他的意识海。强盛的黑暗元素忽然衰弱起来,它们似乎感到恐惧,纷纷潜入了深处。
刺目的光芒从爱德华的胸口散发出来,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光中。爱德华再一次感受到蜕变的疼痛,待到光芒散去后,他已是金发碧眼的天族。与上次不同的是,一对洁白的羽翼搭在光|裸的背脊上,纹身的伤口使几片羽毛染上艳红的血迹。
他微微躬身,身后的羽翼已经全部展开,每一片羽毛都折射|出银色的、宛如冰雪般坚硬的冷光,黑暗被璀璨的白光驱赶,猩红色的时钟从地面显现,凯尔洛斯站在零点的位置,而他正立于钟面的中心点。
“把那个五棱柱给我!”爱德华的情绪随着状态转变而焦躁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内心对那个五棱柱有近乎疯狂的渴望。他用浮动在周围的光明元素凝聚出一把银色的长剑,剑尖直指凯尔洛斯,“那是属于我的东西!”
“你还是被逼到绝路了,爱尔。”凯尔洛斯眼神复杂,他将五棱柱高高抛在空中,手中则多了一根细长如针一样的东西,“那么来吧,将你所有的愤怒与耻辱都发泄在我身上,我只想好好跟你打一场。”
爱德华并没有去抓五棱锥,而是盯紧了凯尔洛斯的动作。对方宽大的骨翅忽然扇动了一下,他一个侧身,长剑刺向身后闪过的阴影,黑色的发拂过爱德华的脸颊,他猛然振翅,从地面上飞到半空中。原先站过的位置被展开的骨翅所取代,锋利的骨刺正指向他的位置。
爱德华高举长剑,开始大声吟唱咒语,同时敏捷地避过凯尔洛斯鬼魅般的攻击。奇怪的是他从未使用过天族状态,但却能运用自如,熟练度绝不亚于一个大天使长。那根针一样的东西在一次猝不及防的攻击中没入爱德华右边的肩膀,他抽身后退,同时把剑倒置。无数道凝结而成白色的光柱从高空急骤降下,魔族异常灵活的身形与速度使凯尔洛斯闪过了大多数,可还有两三道擦伤了他,光明元素在皮肤上灼热的燃烧,他却不以为意,反而再一次发动了攻击。
爱德华再一次吟唱咒语,他用那些即将消散的光柱组成光网,拦截住凯尔洛斯。但受伤的肩膀却带来了比想象中更为严重的疼痛,黑气从伤口处扩散,右手已经有些僵硬,他迅速飞到五棱柱的前方,想要拿走它。
凯尔洛斯笑了,魔族的嗜血与好战被完全激发出来,他将手中的武器插入地面,黑色的荆棘忽然从针尖冒出来,它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着,瞬间掩盖住猩红的钟面,然后持续上长,就像童话中的魔豆那样。爱德华的脚踝被荆棘死死缠绕,尖刺使伤口鲜血淋漓,然而他手中还紧紧抓着那个五棱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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