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完本[古耽强强]—— by:醉笑浮生
醉笑浮生  发于:2017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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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洛骁在……若是那个人在,想必他们的殿下也能稍稍轻松些许罢。
“世子爷离京已经多久了?”墨柳问道。
墨兰想了想,道:“约莫也快有五个年头了。”
“都这么久了啊。”墨柳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袄子,见着墨兰将闻人久的衣袍收拾好了,这才道,“算了算了,多想也无益,现下还是想着将殿下的及冠礼度过才是。”
墨兰伸手点了点墨柳的额头:“你还知道这个便好。”脸色微微严肃起来,“过了冠礼,太子殿下便是真正拥有执政、继承大统的权利了,只怕最近宫中不会太平。这些日子你我尽心些,对经殿下之手的物件切不可大意……六年前殿下倒在这东宫一事,万万不可再次发生了。”
墨兰这么一说,墨柳似是也想起了当年闻人久几乎命丧黄泉的事件,脸色也沉了下来:“且放心罢,此次便是舍了我的命,我也定不会再令殿下受一分一毫的损害。”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闻人久行冠礼那一日天气倒是极好。先头还下着雪,这会儿倒是全融了,阳光洒下来,为冬日平添了几分暖意。
墨柳、墨兰二人天还未大亮便伺候着闻人久更了衣,待得时辰到了,由张公公陪护着去了皇家宗庙,至宗庙,德荣帝与太后、蝶太妃及礼部尚书都已在里头候着了。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太后、太妃。”闻人久行至众人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德荣帝瞧着闻人久,眸子里划过一丝感叹之色,抬了抬手,道:“无需多礼,起罢。”
闻人久便起了,甫一起身便见太后缓缓走过来拉了他的手,脸上带着笑意:“到底是时间过得快,哀家恍惚间还记着昨日仿佛才经历过你父皇的冠礼,这会儿阿久竟也成人了。”
蝶太妃听了太后的话也笑:“姐姐这话说的,阿久大了,我们姐妹俩可不是也老了么。”
“哎,”太后轻轻拍了拍闻人久的手背,“岁月不饶人……岁月不饶人,睿敏若是泉下有知,看到今日场景,怕也是无憾了。”
闻人久微微垂眸,反握住了太后的手,轻轻地道:“母后逝去多年还能有太后这般惦念,是母后之福。只是太后自己也要仔细着自己的身体才是。”
太后看着闻人久的面容,似是又想起什么往事一般,叹了一叹,悲从中来,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蝶太妃与德荣帝见状便也上来安慰,待得那头太后情绪稳定了些,这才正式开始了闻人久的冠礼。
在礼部的主持下,德荣帝先是替闻人久戴上了第一顶寓意成人的缁布冠。礼部尚书在一旁高唱着代表祝福的贺词,德荣帝便听着,待得那头祝词罢了,才继续第二顶远游冠。
“虽说是父母在,不远游,但我皇儿到底是到了岁数,也该出外瞧瞧我大乾江山的模样了。”德荣帝仔细地将第二顶帽子戴在闻人久头上,声音虽低,但却叫人听得清楚。
闻人久并不抬眸,只是抿了唇轻声答道:“儿臣省得。”
第三冠为衮冕,寓意登朝入仕。自此,闻人久将于宗法上正式成人,享有执政之权,成为大乾真正意义上的皇太子。
那冕冠极沉,压在头上有着让人忽视不得的重量。德荣帝瞧着自己唯一的太子,问道:“这重量,你受得么?”
闻人久缓缓抬了眸,身形虽稍显纤细,一双眸子却是冷彻刚毅的:“这重量,儿臣甘之如饴。”
德荣帝道:“行了冠礼,便该有个表字了。阿久的表字朕已想好……便叫‘长安’罢。”
闻人久眸子里划过一丝什么,随即却是将那丝异色敛了,弓身行了一礼:“谢父皇。”
德荣帝摆了摆手,他的喉咙滚了滚,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微微闭了闭眸,好半晌才道:“朕只愿你明白朕的意思便可。”
言罢,在礼部操持下,众人先是将一众先人一一祭拜了,随即这才出了庙堂正式开始了宴席。
是夜,瑠州边界依旧是守备森严。军帐内,洛骁与钱副将等人讨论前线诸多事宜直到将近子时,直到大致拟定了战术众人这才散去。
连续三日不眠不休让洛骁也略感到了些许疲惫,他脱了外袍简单的洗漱了一会儿,坐在木椅上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说每年这个时候北域对大乾边境的小动作就会频繁起来,但是最近一两年势头瞧起来倒是要比之前凶猛许多。
即使北域那头都是些小规模的骑兵,对于他们来说杀伤力并没有成型的军队那么大,但是这样的车轮战耗时耗力也确实让人有些疲于应对。
伸手揉了揉额头,躺回到了木板床上。
说起来,今日似乎是他的小殿下的冠礼来着。洛骁想到这里,唇边微微漾出了一丝笑意来,却是不知道今日帝京那头,又是怎么样一种盛况。
这么想着,洛骁又觉得有些遗憾:只可惜他在这瑠州是瞧不见了。
微微合上了眼:算一算日子,他来着瑠州也已经快要五个年头了,也不知他家那个没良心的殿下还记得他不曾。
唇角的笑意似乎是有几分无奈,只是倏然睁开的眼眸在夜色的遮掩下,却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润,反而透露出了一丝野兽般的味道来:也无碍。若是他的殿下忘了他,他便再好生教导,让他再从身心的记起他便是。
他们的时间还长着。
闻人久的冠礼一过,时间静静地,便划到了三年后。
却说这年整个大乾局势却是日渐稳定了下来。由于先有闻人久与闻人舒为首的皇子大力推进水利,后有七皇子与镇国公等世家权贵开仓放粮,困扰了大乾数载的旱涝天灾终于是进一步得到了解决。
也因着此事,闻人久与七皇子的声望倒是一日日的高涨起来。
这一日新春且过,恰逢休沐,闻人久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却听外头一阵喧闹,朝着身旁伺候的张有德瞧了一眼,那头点了个头走过去开了门,却见是下头一个粗使的小太监。
“什么事?”张有德瞧着他出声问道。
那小太监赶忙从怀里掏出一本折子来,道:“从瑠州来的加急折子,方才外头有专人送到这东宫里说是要给太子殿下的呢。”
瑠州。张有德听到这话,忙将折子拿了过来,下意识地四处瞧了一眼,道:“可有外人瞧见?”
小太监立马机灵地道:“除却底下两个太监丫头,没旁的人了。”
张有德点了点头,复又将门关上了。转了身,几步走到闻人久身旁,道:“殿下,瑠州那头的折子。”
闻人久眉眼不抬,似乎半点情绪波动也无,只是应了一声,道:“孤知道了,你放在那,孤待会自会看的。”
张有德“哎”了一声,站在闻人久身旁,想了想又忍不住地道:“这……这折子毕竟是八百里加急送来了,说不准是什么紧要的事,殿下要不还是先看看罢?”
闻人久微微搁了笔,掀了掀眼皮瞧了张有德一眼,道:“公公却是比孤还心急得慌。”
张有德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道:“老奴这也是……”
闻人久继续处理起旁的政务,过了一会儿,忽然淡淡地开口道:“这茶冷了。”
张有德一眨眼,赶忙顺着闻人久的话道:“是是是,殿下且等一等,奴才这就替殿下换一户热的来!”说着,端着尚有余温的茶壶快步离去了。
闻人久待听见了那头关了门,脚步声也渐渐远了,视线才缓缓落到那折子上。
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子里仿佛闪过什么,又恍若什么波动也无,长长的睫半垂着,终还是伸手将那折子拿过翻了开来。
折子上只是大略地迅速了近来与北域的战事情状,闻人久匆匆地扫过全文,正待提笔批注,视线却在最后一行小字上定格住了。
久未叙职,岁末将归。
将归?闻人久的指尖似有若无地轻轻滑过这两个字,脸上却无甚表情。他提了笔,在那份简短的折子上停了几瞬,直到那头张有德已经提了新茶进了这书房了,笔尖染着朱砂这才缓缓在纸上落下痕迹。
——准。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虽说帝京的冬贯来是冷的,但仔细计较起来,这一年的冬日却是格外的冷。鹅毛般的雪落了整整三日,厚厚的积雪甚至能没过人的小腿去。
墨柳开了门瞧了瞧依旧下个不住的大雪。虽然时候尚早,却也不知是不是这雪的缘由,整个视线里亮堂堂的,竟是犹如白昼。只是一阵风吹过,钻进袄子里,冷的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这天跟破了个窟窿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晴。”
墨兰也跟着出来瞧了瞧,道:“只盼着岁后日子能暖些。这般的雪再下下去,帝京瞧着都快要被埋起来了。”看着墨柳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脸,道,“且把门关上罢,瞧你冷的样子。”
墨柳便笑嘻嘻地把门掩了,同墨兰一起拿了帕子擦拭外屋的书架和器件。
“说起来,前些时候就已经听说世子爷要回京了,怎么这会儿倒没动静了?”墨柳正擦着手上的瓷器,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转了头对着另一旁的墨兰开口问道。
墨兰抬头瞧了她一眼,轻声道:“昨儿个去书房送茶,正听着太子与张公公说道这事儿呢。”
墨柳一听,来了兴趣,搁下手中的帕子朝着墨兰便走了过来:“怎么说的?”
墨兰佯怒地瞪她一眼:“干活呢,你倒是想躲清闲。”
墨柳便讪讪地笑,凑到墨兰身旁拉着她的袖子道:“我的好姐姐,你便说与我听罢。要不然心里装了一门心思,摔了这殿里的东西,便是我十条命也赔不起的。”
墨兰瞧着墨柳的样子,好气又好笑地拿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好一会儿,才叹着气道:“世子爷一行人呀,约莫五日前就已经到达名泽周边了。”
墨柳眨了眨眼,道:“那算算行程,这两日不就该抵达京城了么。”
墨兰笑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一边仔细地擦拭着书架,一边道,“这几日雪下得这么厉害,名泽到帝京的官道早就被这大雪给阻断了,便是那头想要过来,只怕也要等着积雪融净了才行。”
侧过头睨了墨兰一眼:“行了,话我已说与你听了,快做事去罢。”
墨柳吐了吐舌头,这会儿倒是听话了,重新拿了帕子继续做起自己的活儿来。
内屋里头,闻人久睡得倒并不怎么安稳。紧闭的眼眸微微颤动着,白的恍若透明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团不正常的绯红。汗珠顺着额头滚落没入了耳鬓中,喉咙急速地滚动着,隐隐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呜咽。
瞧起来像是被梦魇住了。
张有德在一旁瞧着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上前将闻人久从睡梦中唤醒了。
“殿下,殿下……”
闻人久蓦然睁开眼,一双眸子冷冽得吓人,隐隐似有杀意涌动,饶是张有德这般瞧着,也不禁打了个寒噤。
但只一瞬,那过于可怖的神情又从他的脸上渐渐消弭了,似是如梦初醒一般,闻人久缓缓坐了起来,看着张有德淡淡问道:“什么时辰了?”
张有德忙取了个素柱水墨花样的引枕放在闻人久身后给他倚着,口中道:“回殿下,方到卯时。”又想到闻人久方才的模样,想了想,道,“殿下可是梦见什么了?”
闻人久微微眯了眯眸子,靠在引枕上,神色略有些疲惫:“孤记不清了。”
张有德便连忙道:“记不清便算了,今日休沐,也无需早朝,殿下是想起了还是再休息一会儿?”
闻人久闭了眼靠了片刻,却道:“起罢。宫中尚有事务等孤去处理,你去唤墨兰墨柳进来替孤更衣罢。”
张有德虽想劝劝闻人久多休息片刻,但到底是明白自家主子的性子,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墨柳和墨兰见着张有德出了内屋,便明白这是闻人久这是醒了。听着殿下要更衣,墨兰便道:“那公公且候着,我与墨柳先下去打点打点。”
张有德点点头,方要再嘱咐些什么,却听得“砰”地一声巨响忽而从内屋传来。三人皆是怔了一怔,随即意识到了不妙,忙掀了帘子快步进了内屋。
内屋里闻人久只着了亵衣,面色苍白地倒在地上,瞧上去神色有些痛苦。
“殿下!殿下!”张有德几步冲过去焦急地叫了几声,那头却依旧只是皱着眉头,对于张有德的呼喊并没有什么反应。
“快去叫太医……快去叫太医!”墨兰推了推愣在一旁的墨柳,墨柳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一路小跑这赶忙出了东宫。
太医倒是很快便赶来了。一番望闻问切,确诊了只是由于劳累和受寒而引起的发热昏迷,并不是什么大的毛病后,青澜殿的一干人等这才总算是稍稍的放下心来。
只不过虽说不是什么要命的病,但是不吃药总归是不行的。张有德站在外屋有些愁苦地瞧着墨柳刚刚煎好的汤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药,你们谁——”
张有德的话还未说完,墨柳赶忙摇了摇头首先打断了:“这、这煎药的事奴婢成,可这喂药,奴婢可做不来。”
张有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墨柳一眼,转过头又看了看墨兰。
墨兰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迟疑着道:“奴婢也不是没有喂过殿下,但是公公您也知道……殿下昏迷着的时候,这药,奴婢便从来未曾喂下去过啊。”
张有德又是叹了一口气。
殿下怕吃药这事儿许是没有人会比他们更清楚了。早些时候太子还没种下金线蛊的时候,他们都早就备好了药丸以备不时之需,再后来,有了世子爷……这喂药的活计也就轮不到他们了。到了再再后来,他们太子的身子骨稍好了些,虽说平日里也是小病小灾不断,但也从未真正在他们面前失去意识过。
哎,这喂药,与他们倒成了一门苦差事了。
外屋里,三人一动不动的正围着一碗汤药大眼对小眼地干瞧着想辙,忽而,却听一道熟悉中又透露出些许陌生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屋外传了进来。
“大冷天的,却不知张公公你们开着门在这外屋挤着做什么?”
此声音一出,屋内三人俱是一怔。齐齐地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却见一着了一身毛皮袄子的男人举了伞,正站在离他们不远处。
那男人看上去约莫是个青年模样,身形很是高大,由于那把伞的缘故,从屋子里瞧过去只能隐约的瞧见半张脸。
挺直的笔,微微有些薄的唇,还有那英气的轮廓——瞧上去真是好一个俊朗气派的公子。
三人心中都有了揣测,但也不知是因着什么,谁都不敢率先打破这种沉寂。两相遥望着,倒是那头的青年男人打破了寂静。
他从庭中缓缓朝他们走来,行至屋下,这才收了伞,一张俊美无铸的脸瞧起来褪去了当年的圆润和残留的几分稚气,变得愈发菱角分明起来。隔着门槛张有德听得那头望着他缓缓地开口。
“张公公、墨兰墨柳,经年不见,别来无恙?”稍稍一顿,又添了三分笑意,“今日前来,却不知殿下可在此处?”
张有德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瞧着眼前似乎跟记忆中有些不同了的男人,身体却比脑子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奴才拜见平津世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洛骁曾想过无数次,阔别经年,闻人久会以怎样的样子来与他重逢。是喜?是怒?亦或无动于衷。但是思来想去,终归也没想到是眼下这么个场景。
洛骁坐在床榻边,皱着眉瞧着正呼吸艰难地躺在床上,神色痛苦的闻人久,喉咙动了动,千言万语最终却也只化为了一声淡淡的叹息。
一手拿了药碗,另一只手正准备将闻人久的身子托起,但指尖还未接触到那人,却思及自己袄子上的寒气,顿了一顿,先将那厚重的皮袄脱了,这才轻柔地将闻人久的身子圈到怀中。
怀中的人历经了岁月洗礼,虽然身子已经长开了些,但比起寻常男子,终究是单薄得多。记忆里那种常年笼罩在身上的淡淡的药香味儿已经淡的几乎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有些冷然的香气。
也不知道是香薰还是什么,但是嗅起来倒是觉得意外地合称这个人。
洛骁轻轻地低头在闻人久的耳垂上落下一记浅吻,随即将他调整到一个合适的角度,低头喝了一口药,而后单手捏住闻人久的下颚轻轻抬起,带着苦涩味道的唇以缓缓地压上了另一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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