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完本[古耽强强]—— by:醉笑浮生
醉笑浮生  发于:2017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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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骁眼神微微动了动,正对着那个小太监,饶有兴味地笑了笑:“哦,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儿么?那你倒是说说,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茹末,那个女人说她叫茹末!”小太监想了一下,然后看着洛骁没什么表情波动的脸,眨巴眨巴眼,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她还说……她姓巫!嘿,世子爷,还别说,这个姓还真的挺稀罕的。大乾里原来还有这个姓吗?巫……巫……嘿!”
此话一出,原先还无甚在意的洛骁和张有德的脸色俱是微微变了一变。
“你说什么!”张有德上前了半步,尖细的嗓音因着情绪的激动显得比平日里更加尖锐了一分,听在耳里刺得耳膜生疼。
小太监被张有德激烈的表现唬的愣了一愣,小心翼翼地稍稍退后半步,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放小了一点,然后才犹豫地重复了一遍:“外头来的那个女人,她说……她姓巫,巫茹末。”
洛骁不如张有德表现的那般激动,但是整个人却也是站在原地怔怔了好几瞬,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打起了颤来。
“巫?你真的听清楚了?外头那个女人真的姓巫?”
“真的!奴才亲耳听见的,真真的!”
“那……”
“张公公。”
耳旁还有张有德正在扯着嗓子正拉着那个小太监问东问西的声音,洛骁突然淡淡开了口,努力保持着平稳的声线里夹杂着一丝掩饰得极好的兴奋与紧绷,他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微微垂眸笑道,“走罢,随我过去瞧瞧这个巫姑娘。”
张有德也竭力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绪,缓了缓气息,点了个头,连忙跟在洛骁身后应了一声:“喳!”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来人走得却不是正门,一身黑色的斗篷将全身都裹住了,微微低垂着头在小门门前站着,瞧上去像是快要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似的。
忽而,却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低垂的眸子稍稍抬了几分,一双眼直直地透过那半开着的门往内里瞧着,不过几瞬工夫,便见一穿着青底祥云绣纹长衫的少年带着两个太监快步朝着自己这边赶来。
行至门前,那少年止了步子,瞧着那个低着头被斗篷遮掩得只能瞧见半个下巴的女人,半眯起了眼,随后扬唇一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这位是……巫姑娘?”
洛骁的话一出,便见那穿着斗篷的女人微微笑了笑,轻声细语地道:“有些话在此处商谈,怕是不妥罢?”
洛骁的视线下意识地朝着外面四处看了看,随即点了点头,微一侧身,让出了一条路来:“那就请姑娘随我进来罢。”
那女人依旧低着头,却紧跟着洛骁的步子进了东宫。
洛骁朝着张有德看一眼,张有德心领神会,伸手将门关了起来,而后见着洛骁与那女人走得远了些,才眯起眼对着两个当值的小太监冷着声儿道:“今天的事儿,你们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若是有哪个舌头长的到外头胡乱编排些什么……”视线在那两个小太监脸上细细地看了一遍,“王嬷嬷的下场,你们且还记着罢?”
两个小太监当日都是见到过王嬷嬷被拖出去杖毙时的惨状的,这会儿张有德一提,直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低了头,口中忙道着“不敢”。张有德又瞧了瞧两人,随后又敲打了两句,这才赶紧着又朝洛骁那头追了过去。
洛骁领着人,直接去了青澜殿里头的一个厅子。张有德紧随其后不多会儿也赶了进来。
见张有德已经仔细地将门窗都关好了,洛骁瞧着眼前的女人,这才开口道:“都已经到了此处,再这样遮遮掩掩的,姑娘不觉得太无诚意了么?”
“这般说来,倒确实是我的不是了。只是在这宫中,多些谨慎总归是不会错的。”那女人听着洛骁的话,轻轻地笑了一下,而后才伸手将身上斗篷的绳结解了才来,抬着头朝着洛骁看了过去,“世子说,我说这话可在理?”
来人年约十八、九岁的模样,一张宜喜宜嗔的鹅蛋脸,唇红齿白、明眸善睐,纵然称不上如何绝色倾城,倒也当得上“美人”二字了。
竟是淑妃身旁伺候着的一等宫女茹末。
洛骁和张有德想到了茹末的身份,瞧着那张脸,俱是微微一怔,但紧接着,洛骁却缓缓开了口:“我原先见着姑娘的时候,还想着看姑娘面相,不似大乾人士,原来姑娘竟是出身于苗疆——只是不知道,姑娘不远万里赶来帝京,还入了皇城舍弃自由身在淑妃身前做了个宫女,是为的什么?”
茹末被洛骁这么看着,却半丝心虚也无,只是笑了笑,缓声道:“无论我所求为何,想来也绝不会碍着殿下与世子的路。况且——”视线在洛骁与张有德的脸上缓缓滑过,平静地道,“太子的情况,此时怕已是容不得我们再在此处相互试探了罢?”
此话一出,洛骁脸色倏然冷厉起来,直勾勾地看着茹末的脸,审视了片刻,才低声道:“你想要什么?”
茹末的唇角微扬着,却不肯正面回答,只道:“我想要的东西,世子还做不了主。”
洛骁闻言,抿紧了唇,眸色也更加深沉。
茹末轻轻地道:“世子不必对我抱着这么大的警惕,我知道大乾有句话是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眼下顶顶重要的,难道不是先为太子殿下将毒解了么?”看着洛骁,“此后的事,待得太子清醒了,我们再一同好好商议却也不迟。”
“这……”张有德站在一旁,有些焦急地望着厅中正对峙着的两人,只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却又不敢胡乱插嘴,只怕说错了什么话。
但是意外的,洛骁瞧着茹末,倒是并没有考虑很久,拧着眉缓缓将手负于身后,却是颔首应了一声:“随我来罢。”
“世子!”张有德喊了一声,洛骁却没有理会,径自推了门,几步走了出去。
茹末瞧着洛骁的背影,双手抱着自己的斗篷,也紧随而去。
张有德站在原地瞧着那两个人,好一会儿叹了口气,也紧接着跟了上去。
闻人久的寝殿里,外室有几个小宫女当值,而墨兰和墨柳正在内室里守着。听着外头有动静,正想着大约是洛骁来了,便见一只手撩了珠帘,紧接着一个人就这么走了进来。
正是洛骁,只是身后还跟着个女人。
茹末身为淑妃身前的大宫女,墨柳与墨兰自然是认得的。只不过,她又怎么会被洛骁亲自带到了太子这寝殿来,她们却也是猜不透。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却也不敢乱问什么。
茹末进了殿内,将斗篷放在一旁,也不多说什么,径直走到了闻人久的床榻前,伸手便想要掀了他的被褥。
墨柳如茹末的动作惊了一惊,上前一步便道:“你在做什么……”只是还未将步子落实了,胳膊却忽然被人拉住了。一侧头,看着洛骁,不由得蹙着眉头焦急道,“世子,那是淑妃身边的人,世子怎么好生生的竟让她进来了?她现在是想对殿下做什么?”
洛骁却闷声不吭,只是一双眼紧紧地盯着正在替闻人久探脉的茹末,一张脸紧绷着,竟是有了几分冷厉。
墨柳看着这样的洛骁,口中剩下的话却也是说不出了,侧头又求救似的瞧了瞧墨兰,却见墨兰死死绞着手中的帕子,却也是对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墨柳这才咬了咬唇,停了挣扎的动作,勉强地将心中的焦躁按捺了下来。
茹末细细地替闻人久检查了一番,然后抬了头,淡淡地朝洛骁这边看了过来:“你们几个先出去。”
此话一出,屋内几人脸色又是一沉。洛骁看着茹末,冷硬地直接拒绝了:“不可能。”
茹末站起身,视线划过一脸忿忿的墨柳、墨兰还有张有德三人,缓缓地道:“但是你们会妨碍我。”
洛骁眯起了眸子,半晌,微微笑着道:“他们出去,我留下。”
“世子!!”众人齐齐地喊了一声,脸上明显地浮起一层焦急之色。
茹末与洛骁对视着,明明脸上还带着笑,但是那么一双眼的眼底,却一派古井一般的沉色。茹末心中暗叹了一声,但心中知晓他这是拿定了主意不做退让了,索性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可以。”
洛骁见茹末松口,便稍稍抬手,朝着左右摆了摆,低声道:“殿下此处有我守着,你们先出去罢。”
“世子!”张有德首先便出了声,“世子三思!且不说这个女人出现的太过于蹊跷,她究竟是不是巫族的族人还难以判定……更何况,她还是淑妃手下的人,若是——”
“但是,现下太子的情况却也容不得拖延了。”洛骁瞧着纵然被张有德这般说还依旧显得淡定从容的茹末,顿了一顿,才淡淡笑着道,“而且,你以为她一个异族人,在这大乾里,还真的能认了哪个做主子?”
这话说的意味就深了,张有德被堵了一堵,再抬了抬眼看着茹末那么副淡淡的样子,竟是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应对。
“世子英明。”茹末听了这话,不但不反驳,反而笑吟吟地应了一声,“一个淑妃,可是绝没有那个资本做我的主子的。”
洛骁微微垂了眼。而且,若是他未猜错,这个茹末不但没有将淑妃当做自己的主子,恐怕私底下与她还结怨颇深。如若不然,上一辈子,宫内怎么好生生的会多出一个事事都与淑妃对着来的茹嫔?
眸子一抬,深深地瞧了一眼茹末。
只不过当初他没想过这一段,所以只当是茹末伺候淑妃时,淑妃对她有了什么亏欠,是以这才巴着德荣帝对淑妃叫嚣,但是现下看来,却大约是另有隐情才是。
“行了,你们都出去罢。”洛骁将心底涌动着的疑惑全部暂且压制下去了,口中又道了一遍,“太子此处有我看着便成了……还是说你们信不过我?”
几人闻言,忙道了一声“不敢”,相互偷偷地看了一眼,最终张有德还是狠了狠心,对着洛骁道:“那奴才就在屋外守着,若是世子有什么吩咐,直接过来差遣一声便是。”
言罢,又警告地瞧了一眼茹末,这才退了出去。
墨柳与墨兰并不想出去,但是见着张有德已经离开了,万般无奈,也只得福了福身子,也随即带着外室守着的几个小宫女退到了屋子外面。
整个屋子顿时只留下了茹末、洛骁与闻人久三人。
“开始罢。”洛骁缓缓走到茹末身边,垂了垂眸子,视线轻轻地落到了闻人久的眉眼之间,“无论你是谁,与何人有着怎样的仇恨纠葛,背负着怎样的使命,这些都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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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世子的话,我且记下了。”茹末微一垂眸,淡淡道:“其实你们全然不必如此忧心的,我这个人,其实惜命得很。”
说着,转过身,缓步走到烛台旁,先是拿着根簪子挑了挑灯芯,几瞬后,蓦然从袖中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来,对着光眯着眼瞧了瞧,而后直接放进了烛火里过了一遍。
“你要做什么?”洛骁见着茹末的动作,眉头微皱,连忙上前半步急声问着。
茹末瞧他一眼,却不答,只是从桌上又拿了一只空的茶杯搁在闻人久的床头,然后,又抬眼又瞧了瞧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抿唇将匕首在自己的左腕上猛地划了一道。
血顺着她白皙的手腕滴滴答答地流进杯子里,不多会儿就滴满了整个杯底。洛骁在旁边看着,眯了眯眸子,没作声。
待的那血留了小半盏了,茹末这才苍白着脸降手臂收回来,洒了层药粉,用纱布裹了裹,勉强止了血。
“给太子喂下去。”茹末瞧了眼一直紧盯着她的洛骁,将那只茶杯递了过去,口中淡淡吩咐道。
“这是什么?”洛骁接了杯子,垂眼看了看,杯里红而粘稠的液体散发着血液所特有的那种腥甜而粘稠的味道。
只是却好像又不止这样。洛骁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杯子。偏偏在血液的腥甜之外,他却仿佛还能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古怪的清香。像是花香和某种草药味道的融合一般。
“毒。”大约是因为失血过多,茹末看上去比之前憔悴苍白不少,只是眼睛依旧是清明的。她瞧着那个装了她半杯血的茶盏,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涩的唇瓣,轻轻道,“倒也不会致死,至多是会让人落下个残疾罢了。”
洛骁听着这话,却也无什么暴怒的迹象,只是端了那茶杯,低眼瞧着她,眸子里有着沉而冷锐的光闪动。
茹末瞧着这个样子的洛骁,突然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因为失血而带了的疲惫和昏沉的感觉让她微微揉了揉眉心,口中淡淡道:“我的血的确有毒,只是殿下本就百毒缠身,左右也差不了我这一味罢?只要殿下以这血佐药,只需的七日,便……”
“你有几成把握?”洛骁依旧不动,只看着茹末问道。
“三成。”茹末顿了顿,许久才吐出一个数字,坐在木椅上,然后望着洛骁眼中蓦然闪过的冷色,一笑,“总好过殿下在此等死不是?世子不若就堵上这一把?”
洛骁看着茹末,沉默半晌,却是缓缓的又将手里的茶杯搁下了。
茹末瞧着洛骁的动作,眼神微微一滞,脸上露出几分不可思议来:“世子竟是连这点胆色都无?”
“你便是激我也无甚作用。”洛骁的视线从茹末身上又缓缓落到闻人久的眉眼之间,“只是事关殿下性命安危,我赌不起罢了。”
“你连这三成的机会也不赌,难道不怕太子就这么……”余下的话在洛骁蓦然冰冷下来的目光里渐渐消了音,茹末站起身来,面对洛骁时一直淡定从容的眼里终于划过了一丝焦急。
“巫姑娘当真以为这天下之间除了巫族,就再无旁人长于这岐黄之术了吗?”洛骁居高临下,看着茹末低声反问着。
如果他未记错,上辈子的闻人久明明是在德容帝大寿月余后才传出来康复的消息。算算日子,怎么也不该是经由茹末这一遭。
那也就是说,或许在茹末之后,他们还有一次机会。或许是钱太医那处,或许是旁的什么法子,但是依着闻人久的运道,总归是不会在这里死的。
或许也正是因着知道是有了退路,是以这会儿洛骁发觉自己却是越发谨慎起来,只怕自己一个不察,反倒是犯下了什么不可弥补的错误来。
“世子!”茹末听着洛骁的话,见他一副心意已决,无需多言的样子,心中一沉,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焦急地便喊了一声。
冷眼瞧着茹末终于微微变色的脸,洛骁这会儿反倒是彻底放松了,坐在闻人久床榻旁,半抬着眼望她:“何况,救治太子一事,明明是我们有求于姑娘,但姑娘现下看起来,却仿佛似有难处。”
茹末一怔,忙收敛起了眸子里的焦急之色,一伸手,将放在一旁的斗篷抱在了手中。
“既然世子不愿相信我,那我多说也无甚益处,”微微笑着,弯身做了个礼节,“今日就此告辞,还望世子……好自为之。”言罢,直接穿上了斗篷,转了身,直接撩了帘子便走了出去。
茹末刚出了屋子,张有德同墨兰、墨柳三人便赶紧走了进来,一眼瞧着洛骁坐在闻人久榻前,又看了看仍还处在昏睡之中的自家殿下,心中不由得又是失望又是惴惴,却又不敢明着直接问出来,墨兰只得犹犹豫豫地上前一步开了口:“太、太子这是……”
洛骁摇了摇头,没做声。
墨柳却是一眼瞧见了那个被洛骁搁在床榻前的茶杯,拿过来一看,浓浓的血腥气里夹杂着幽幽的香气,闻起来倒是越发古怪。蹙了蹙眉头问道:“好重的腥气……世子,这里怎的好生生多了半杯子血,这血是做什么用的?”
洛骁也又是看了一眼那杯子,这才道:“救命用的,你仔细着些,别给碰洒了。”
“救命?”墨柳一惊,赶紧将那杯子放下了,只是站在一旁,却还是不住地往着那头瞧,“这、这是什么血,竟还可以救命的?”然后蓦然一喜,“这么说只要给殿下喂下去,那毒不就是能解了吗?”
张有德却是明白茹末的身份的,再瞧着洛骁一副面沉似水,心下模模糊糊也明白了几分,抬头瞪了一眼尤自还在兴奋的墨柳,而后低低地在洛骁耳旁问道:“可要奴才再去将钱太医请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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