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图画好了怎么办呢,辰夜正在想这个问题,鬼尧便替他问了出来。
“画好了咱们就联手,一起取得宝藏,然后将宝藏平分如何?”
楚决说着看向风舜,只见他爽快道:“就按师哥说的办,哥你去做人质,地图我来画。”
听风舜一口一个师哥,楚决心里竟有种莫名的喜悦,但他感觉风舜有点奇怪,似乎突然之间不讨厌自己了。此时辰夜也感觉风舜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怪了。
为了表示配合,鬼尧将佩剑取下来扔到了一旁。
“还有你身上那些暗器毒物之类的,也一起拿出来罢。”楚决挑剔道,他可不会忘记上次鬼尧被关在这里,就是利用那些玩意儿给逃掉的。
鬼尧便从胸口探出一包药粉,然后又从袖口摸出几枚金针,一起扔到了旁边地上。随后他走到楚决跟前,顺从地伸出双手道:“请吧。”
“算你们识相。”楚决拿出锁链将鬼尧铐在了书架上,然后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道:“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那我就不卖关子了,咱赶紧做正事儿吧。”
话罢,楚决摸到墙壁上的一个木座,只听得咔擦一响,墙角处便有一块陷了进去。楚决从中摸出一个锦盒,拿出了一颗鸡蛋大小的绿珠,而那绿珠里正好缺了一块水滴状的物体。
与此同时,风舜也将宝珠之心拿了出来,两人将两颗随侯珠凑到一起,小心翼翼地拼合起来,最终得到了一颗完整的明珠。
随后他们关上了大门,并拉上了书房四周的布帘,整个房内便陷入一片幽暗中。这时,风舜余光瞥见角落里有一块光斑,他正准备抬头看屋顶,但又及时收住了动作,然后不动声色地点燃了一盏灯。
楚决便将随侯珠搁在木架上,几人透过烛光打量玉珠,其内遍布着奇异的裂纹,还在地面投射出繁复的纹路,可以清晰看到周边的山岭幽径,还有正中央像墓宫一样的图案。
“看这山体轮廓和墓宫构造,莫非是秦始地宫?”鬼尧诧异道,“我还记得当年咱爹是从盗墓贼那里购得此珠的。”
“随侯珠是战国时的珍宝,传说它背后藏着隋国宝藏,但它历经一百位帝王,自秦始皇后便再无下文。经历了千年岁月,隋国宝藏早已是个飘渺的传说,它的真实性都无从考证。至于珠子里的图案,也许是建造始皇陵的人加进去的,其内或许藏着始皇遗宝。”
听到风舜这段分析,辰夜觉得不无道理。毕竟随侯珠一度被作为帝王的象征,秦始皇很可能利用这颗珠子,将自己的巨额财产带入坟墓。而始皇陵作为秦汉时期最大的地宫,其内蕴藏的瑰宝是无法想象的。
风舜顿了顿又道:“不过始皇陵数遭破坏,其内暗藏的珍宝也许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们要做好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准备。”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你赶紧给我画地图吧。”楚决催促道。
风舜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笺纸,放在桌案上铺平,然后拿出一支袖珍的毛笔,蘸着红黑两种墨迹临摹着地图。
而辰夜和羽生就在屋顶默默观看,只见风舜动起手来非常娴熟,一笔一划的勾勒着,照他的速度两个时辰就能画好。
楚决一边把玩着小刀,一边打量着风舜的神色,警告道:“师弟我知道你聪明,但你若是敢在地图上做什么手脚,我随时都可以要你哥的命,你可要掂量好了。”
“若师哥不放心,可仔细对比我画的图和地上的图案。”风舜眼也不抬,专注着手里的地图。
等了一会儿,楚决似乎觉得无聊,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没跟辰夜在一起?”
被锁在书架上的鬼尧微微一怔,有点紧张地望向自己弟弟,只见弟弟迟疑着抬头道:“辰夜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屋顶的辰夜顿时一愣,风舜这话是什么意思?
灯影微微晃动,风舜放下手中的袖珍毛笔,不解的望着楚决,只见楚决疑惑道:“你不是一直跟辰夜在一起吗?”
还不等风舜回答,一旁的鬼尧便抢话道:“你胡说个什么,我弟弟明明一直跟我在一起。”
楚决一想可能两人吵架了吧,于是又补了一句当我没说。
辰夜在想,可能是自己不告而别惹风舜生气了,所以他才会说那种气话吧。
风舜也没再问什么,继续伏在桌案上,专心致志地绘制地图。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终于最后一笔落下,风舜直起腰来舒活筋骨,再等待片刻墨迹干了即可。楚决迫不及待的上前检查地图,风舜便把地图揭起来呈给他,叮嘱道:“小心点,别把墨迹碰花了。”
这时辰夜倒是发现了一个细节,就在风舜把地图揭起来后,桌上还留着一张空白的笺纸。也就是说,风舜一开始其实铺了两张纸,那他为什么要特意铺两张呢?
“不会碰花的。”楚决接过地图,仔细对比地上的纹路,大致一看并无异处。
“那么现在可以放了我哥吗?”风舜问道。
鬼尧还被锁在书架上,听到弟弟这话,便扬了扬手腕上的锁链。
楚决并没有回答,信手拿起木架上的随侯珠,冷不防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这样除了他手里的地图,就没人能知道随侯珠里的秘密了。
“师哥你……”风舜惋惜地看着一地碎渣,不管怎样,这都是亲爹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啊。
楚决得意的将地图卷在一起,忽觉身侧闪过一道疾风,下一秒他手里的地图就不见了!他惊诧地顾目四望,只见一名白发男子正靠在书架上,饶有兴致的把地图展开来看。
屋顶的辰夜顿时惊呆了,羽生到底是什么时候从屋顶下去,并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屋内,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白发银瞳……莫非你是大魔头羽生?”楚决震颤地退后两步,下意识握紧了腰后的镰刀。他怎会没听说过羽生的名号,太守陈立座下最强的剑客,在军队中一直是神话般的存在。
羽生唇边浮出一抹浅笑,“告诉我巫天宠在哪儿,饶你不死哟。”
楚决暗暗咬牙,转向风舜道:“师弟这个人抢地图,我们联手对付他吧!你哥的钥匙我现在就给他!”说着就把钥匙扔向鬼尧,被鬼尧准确地接在了手中。
羽生又扫向一旁的风舜,二人目光相撞,似乎擦出了电石火花。
“你在这儿正好,我说过要杀了你。”羽生一把抽出腰间长剑,周身盛放出凛凛杀气,还未出手便令人感到一股压迫。
风舜和楚决对视一眼,同时挥起兵刃迎击而上,与羽生的剑狠狠拼击在一起。鬼尧见状挣脱锁链的束缚,一把操起黑剑冲了进去,四人顿时打得一片混乱。
寒刃砰砰交击,银光乱闪血影飙射,四周书架轰然倒塌,激战中书页满头乱飞,有谁的剑被打飞了开去。
这时辰夜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外面的阳光也随之照入了房内,激斗中的四人骤然停住。只见羽生一手掐着鬼尧的脖子,另一只手中的剑则抵着楚决的咽喉,而风舜就站在羽生身侧,手里的剑正封在羽生喉下。
“你敢动我,这两个人都没命。”
“你敢动他们,你照样也没命。”
辰夜看四人陷入了僵局中,趁机将羽生怀中的地图扯了过来,然后退到门口高声道:“地图在我这儿,你们再怎么抢都没用!不如我数三声你们一起松手,大家有话好好说。”
四人都没有做声,只是打量着彼此的眼神,但辰夜便当他们是默认了。
“三,二,一,松手!”
羽生一手收剑一手放人,同时风舜也收回了剑。不料就在羽生放手的瞬间,鬼尧冷不防撑开一把折扇,一股药粉味儿扑面而来,羽生急忙掩住口鼻闪开,四人各自退开了一段距离。
辰夜正在想手里的地图要怎么办,可这时小院外隐隐传来了马蹄声,似乎有一大波人正在朝律令堂迫近。
“是夜郎军队,他们发现这边有动静了!”楚决说着冲向门口,一把夺过辰夜手中的地图,谁知被辰夜狠狠一拽,那张笺纸竟被撕成两半!
辰夜怔怔看着手中的半张地图,又看了看院子里的楚决,一时两人都愣住了,而小院外那哒哒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
“官兵要来了,我们先撤吧。”风舜从书房内跨了出来,鬼尧也迅速跟着出来了。羽生正准备去追他们,却发觉身体忽然使不上力了。
辰夜忙追上去拉了风舜一把,“你要去哪里?”
风舜回头看了辰夜一眼,迟疑道:“我……认识你吗?”
第71章 呀
小可爱,这里是某江的花式防盗章,二十四小时后系统会自动替换。
犹记得在竹王府掉进荷叶池时,眼前忽然浮现出来的诡异画面。那些残存的记忆告诉他,原主是被人强行按在水里淹死的!这么说来,有人想要除掉原主,如果对方知道巫辰夜还活着,必定还会回来取他性命!
“所以说,我现在不仅是被通缉,而且还被人暗中盯上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辰夜心中犯愁,感觉接下来的日子不好混咯。
“少主!”巫晓穿过枝叶扶疏的树林,远远望见有人躺在溪涧里,便加快步伐跑了过去。
待巫晓跑近一瞧,却见少主身上只穿着一层白色薄衫,被溪水浸湿后贴在身上几近透明。那肌肤泛着璞玉般的光泽,胸前点缀着两抹淡粉色,还有身下微微隆起的部分,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
“原来在洗澡啊!”巫晓的脸忽然红到了脖子根,他忙不迭转过身去,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竟然流鼻血了。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一件怪事,以前少主特别害怕流动的水,根本不会在溪涧这种地方沐浴啊。
巫晓越想越奇怪,不由得扭头望去,只见对方已经从水中站了起来,赤着脚朝自己走了过来,身上的肌肉线条格外诱人。巫晓看得口干舌燥,等等,少主是个男人,他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想入非非呢?
“你找我做什么?”辰夜将手臂撑在巫晓背后的树上,俯下脸来凝视巫晓的眉眼,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有几分天然呆,害羞的时候还有点儿蠢萌。
巫晓将后背抵在树身上,缩着脑袋支吾道:“大……大巫少仪君找你,赶紧去吧,她发起火来少主是知道的。”
说来这少仪君就是原主的师父,辰夜前段时间钻研幻术的时候,没少向她请教过。少仪君原名巫少仪,是巫族长老之首,为人沉稳干练巾帼不让须眉,所以族人都尊称她为少仪君。
“她找我你咋不早说!”辰夜急得衣服都没穿就跑了,因为少仪君特别不喜欢等人。虽说她平日里总是优雅端庄,可一旦发起火来就是一场灾难。用辰夜的话来讲就是,正常的时候是女神,发起火来整个就一女神经!
夜合山西北面,半山腰之间,有一座凿山而建的石宫,入口有天然绿枝垂盖,极为隐蔽。即便是住在附近村落的人,也很难发现这里有这样一座石宫。
辰夜披上一身黑色长袍,来到灯火通明的石宫中央。族人经过他身旁时,都纷纷投来惊艳崇拜的目光:“少主回来啦!”
这里边大概建有一百来间石室,像蜂巢一样密密麻麻的环绕着,四面楼梯呈螺旋状往上盘旋。越往高处石室所占空间越大,越住得高的人在族中地位也越高,而辰夜就是住在最顶层的。
辰夜来到顶层一间大石室门口,正欲掀开珠帘一只红鞋冷不防甩了出来,幸好他闪得快才没砸到脸上。他担心对方接下来会直接扔飞刀,便站在门口试探道:“我年轻美貌的师父在吗,徒儿来啦!”
等了半晌没有应答,辰夜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谁料前脚刚进去一条红绫便簌簌飞来,缠住他的腰部将他一路拖行,直到撞上一张石桌才猛然停下来。
“师父饶命啊!”辰夜撅着屁股扑在石桌上,疼得半天直不起腰来。
这时一名玄衣女子款款走来,用指尖撩起他的下巴道:“死哪儿去了?”
“师父罚得好,让您久等了都是徒儿的错!”辰夜龇牙咧嘴地抬起头来,只见她面上罩着轻纱,眉眼明艳动人。但她的年龄据说是个谜,因为她的幻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任谁都无法看穿她的真面目。
“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为师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好好解释一下,在竹王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少仪君说着横卧在石座上,慵懒地用手肘支起侧脸。
“好嘞!”辰夜赶紧坐过来,一边讨好的给师父捶着小腿,一边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师父是唯一知道他是神偷的人,原主对师父是完全信任的,所以辰夜也对她颇为信任。
其实,少仪君是个心思极其敏锐的人,在原主第一次行盗时她便识破了一切,但她并没有阻止原主继续偷盗。因为少仪君也认为,原主姐姐在手扎上标记的宝物,一定在传达某种重要的信息。如果将这些宝物收集起来,说不定能查出原主姐姐的下落。
“然后你不仅成功盗得夜明珠,还把神犬赢了一只回来?”少仪君宠溺地刮了一下辰夜的鼻尖,“不愧是我的徒儿,就喜欢你这股狡猾劲儿!”
辰夜咧嘴笑了笑,犹豫片刻才道:“有件事情徒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该找师父商量。一个多月前,族人把我从山下溪涧里捞了出来,其实那时候是有人要杀我,故意把我按在水里任瀑布冲走的。”
“什么?”少仪君唇角的瞬间笑意消失,“谁敢动你?”
辰夜摇头道:“徒儿不记得那个人是谁,那时只感觉到深深的恐惧和无助,也许要杀我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直到前两天我才想起这件事,如果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一定还会过来杀我。”
少仪君沉思片刻,这才道:“你以前很少在外露面,也没什么机会与人结仇,这事恐怕跟你姐姐的失踪有关。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了,我下午就召集四大长老开会,好商量出一个应对之策。”
“还是师父最疼我!”辰夜展颜一笑,机灵地给师父揉起肩旁来。
少仪君拍了拍辰夜的手背,爱怜道:“你这孩子比以前会说话了,性格也开朗了许多,真是叫人好生喜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为师老觉得你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你,现在的你既陌生又熟悉。”
辰夜眼底微微一沉,他跟原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他利用原主的身份活着,是为了在这里找到失散的老姐。现在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只会让他在少仪君面前露出马脚,于是他寒暄几句便找借口离开了。
巫晓正站在走道旁,见辰夜毫发无损地出来了很是诧异,按惯例是要被少仪君打开花的。
这时巫晓忽然记起来一件事,便迎上去道:“少主,那只神犬都快三天没吃东西了,你可不能把它弄回来不负责啊!”
“你丫怎么不早说!”辰夜这两天顾着族内杂务,竟还把这茬给忘了。他匆匆赶回住处,只见雪獒正有气无力地趴在红毯上,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而它跟前摆着两盆骨头汤,竟全都是一口未动。
他看着心里不是个滋味,便让巫晓去换了两盆鲜肉过来,还是那种逢年过节才舍得吃的牦牛肉。可雪獒竟还是一口都不愿意吃,甚至不屑地闭上了眼睛。
“我的祖爷爷啊,您赏个脸吃点儿呗!”辰夜蹲在雪獒跟前,把肉盆往它鼻子前推了推,它嫌弃地把脸转了过去。辰夜便又把肉盆推回来,雪獒还是厌倦的躲开了,如此反复了四五次,它索性躲到了一个积灰的角落里。
辰夜急得踱来踱去,又让巫晓把鸡鸭鱼都弄了一盆过来。族人见巫晓不停往少主房间里端肉,还以为少主在捣鼓什么法事呢。
27
“爷爷您吃口啊,我给您跪下啦!”辰夜苦劝无效,甚至趴在雪獒跟前撅着屁股跟它讲话。巫晓有点哭笑不得,明明那么高傲的少主,此刻看来竟像个傻气的孩子。
为了引诱雪獒吃东西,辰夜狂吃掉了一整盆牛肉,吃得自己都快吐了,可它依然不屑一顾。他甚至抓来一条小土狗,举在雪獒跟前摇晃道:“只要你肯吃东西,这儿还有只小母狗给你骑耶!”
“少主你有点常识好吗,雪獒是只母狗哎……”巫晓抬袖擦了一把汗。
辰夜顿时石化了,开玩笑,雪獒长得这么帅怎么可能是母狗?
“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到底想吃什么?是不是想吃人肉?”辰夜念叨着,掏出匕首就要割自己的肉,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