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堕深渊完本[父子年上]—— by:桃山皮
桃山皮  发于:2017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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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是爽了,心情却有点糟。杜淮霖拧着眉头,若有所思。
奚微来到夜店门口,给自己做了通心理建设才进去。进去后他尴尬地发现,包厢里除了杜淮霖还有其他人,用打量个玩物似的目光打量他。
他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能盯紧他唯一认识的人,用一种强做镇定实则错漏百出的目光。
杜淮霖眯起眼瞧他。黑头发没耳钉,穿一身普通T恤牛仔裤球鞋的奚微,看起来顺眼得多。可失去那层痞里痞气的保护色,奚微又像只碎了壳儿的软体动物,小心翼翼害怕触碰。
他招招手,说你过来。
奚微挪到他身边,欠着身子坐下来。
余敬喝点儿酒,嘴就没把门的:“哥你别是也有雏鸟情结,看这孩子长的,怎么这么像你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呢,啊哈哈哈……”
余敬的朋友们都知道他有个绝技,那就是认脸。人家脸盲是病,他这认脸绝活儿估计也是毛病,见过的脸甭管多久都能记住。人都说他是当侦探的料,偏托生错了成纨绔子弟,混迹时尚圈儿的风流摄影师,天天拿来扫描嫩模女星们那些千篇一律的假鼻梁锥子脸,屈才了。
杜淮霖暼了他一眼,嘴角含笑,眼神里却暗含着不动声色的警告。余敬一激灵,察觉自己失言了——那一次恶作剧向来被表哥视为人生污点,这也就是自己,换了别人提,估计早不顾情面给怼出去了。
杜淮霖早记不住那女人长什么样儿,听余敬往事重提难免心中不快,仔细打量奚微几眼,突然就没了兴致。他明知故问:“来找我什么事?“
奚微到底年轻皮薄,电话里还充着气儿,见着面一下子就瘪下去。当着这些人的面儿,再也不能故作老成地讲出那些狂浪之语。
杜淮霖把他搂过来,绕过他肩膀的手指着余敬对奚微说:“既然要卖,那你不如卖给他,他出手可比我还大方。”
“唉别……”余敬忙想推拒,却被朋友们的起哄给堵住了。谁不知道余敬笔直,喜欢童颜巨乳。可杜淮霖要整他,大家都乐见其成。
奚微免不了手足无措,诚然卖给谁都是卖,可潜意识里他还是想卖给杜淮霖,好像这样只卖给一个人比较高贵一样。
他不由得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杜淮霖,杜淮霖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把奚微一推,站起来说你们玩儿吧,我先走了。
朋友们知道他有点儿生气了,谁都不敢深劝。奚微不明就里,下意识地冲出了包厢,在走廊里扯住杜淮霖的袖子,用力太猛,精致的钻石袖扣掉在地上,崩飞了。
杜淮霖冷冷地看着他。奚微忍着心虚分辨:“是你叫我来的。”
“所以呢?”
“我不能卖给别人……”
敢情儿这还碰上他的瓷儿了。
“对,是我叫你来的,但是我不想买了。”杜淮霖掏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都拿出来扔给他:“这些够不够你出一次台?”
“算我跟你借的成吗?”奚微走投无路,硬着头皮低三下四:“借我五万,打欠条,我会还你的。”
“我为什么要借给你?”杜淮霖冷笑:“就因为我买了你的初夜?”他不是慈善家,只接受明码标价你情我愿的交易,不接受道德绑架。
“初夜”这个词儿像根针一样刺进奚微耳膜。委屈怨气马上就要不合时宜地宣泄,可一想到奚莉莉麻药过劲儿后疼得打滚嚎叫的样子,他忍住了。
他慢吞吞地蹲下来,在昏暗的灯光中,跪在地上上摸索一阵子,终于摸到崩掉的袖扣,捡起来,往衣服上擦了擦,递给杜淮霖:“对不起了,老板。”
然后他扬起下巴挺直身板儿,转身回包厢。
他想开了。卖谁不是卖,哪个也没比哪个高贵,包括他自己。
杜淮霖看着那个骄傲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他刚想叫住奚微,电话响了。
“喂。”他的语气依然冷淡,但脸色却流露少有的一丝温情,“知道了,爸爸很快就回去。”
第三章
这些日子太忙,好久都没回杜宅,差点儿忘了答应骁骁今晚要回去看他的事儿。
他想奚微自己碰了钉子自然就会放弃。这种小玩意儿还犯不上他花力气打发,屋里那窝人精哪个都够他喝一壶的。
他收了电话转过身,与奚微背道而行。
杜淮霖认为奚微顶多遭余敬他们一番戏弄,也不会多为难他,毕竟都是直的。不至于像影视剧似的,上演什么狗血淋漓的戏码。
但生活有时还真就比电视剧狗血。他晚上关机,第二天余敬才联系到他,说出事儿了。
确实如他所料,余敬他们没多为难奚微。杜淮霖一走,他们再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也都撤了席。奚微被当成空气,没人在意他,也没人搭理他。
他跟在余敬身后,似乎想上前,却被他的态度束住了手脚。
余敬叹了口气,回头跟他说,我不会买你,别跟着我了。
奚微有一瞬被点破的无措,然后他硬着头皮说,谁跟着你了。门就这一个,你走我也要出去,难不成还让我跳窗户。
余敬摇头,视若无睹。
就在他去取车的功夫,他眼看着奚微茫然地站在路口,没能躲开一辆速度并不快的出租。
人命关天的大事,这回看见了也不能再装没看见,毕竟人是杜淮霖招来的。得,就当日行一善了。余敬无奈地收起车钥匙,和出租车司机一起把奚微送到医院。
他左思右想,觉着这事儿还是告诉杜淮霖一声的好。管是不管,反正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杜淮霖接到余敬电话,第一个念头是:他出车祸,关我什么事?
可挂断电话,奚微的脸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在他脑海里晃悠。他想,真是邪了门儿了,他不过才见过这小鸭子两次。
“淮霖,淮霖!”
他醒过神,母亲神色不满地对他说:“骁骁和你说话呢!”
“什么事?”
杜母说:“骁骁他们学校要举办一场慈善钢琴音乐会,咱们骁骁也会上台表演。”
杜骁念的国际学校都是非富即贵的孩子,时不时就会举行一些慈善义演等活动,以体现名校风范——家长当然都乐意捧这个场,反正这点儿钱九牛一毛,孩子面子上也好看,皆大欢喜。
杜淮霖说:“这种小事,妈你安排就行了。”
杜骁用叉子剜鸡蛋黄,问他:“爸爸你会去吗?”
杜淮霖拿起餐巾擦擦嘴,心不在焉地说:“有空一定去。”
“总说有空,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一次,你就是敷衍我。”杜骁赌气把叉子扔在地上,努起嘴。
杜淮霖看着地上的叉子,不怒自威:“捡起来。”
杜骁到底还是有点儿怕他,乖乖把叉子捡起来了。
他又问:“你最近功课怎么样?这次阶段考试,成绩出来了吗?”
一说起功课,杜骁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可怜巴巴地看他奶奶。
杜母忙解围:“你何苦逼他这么紧,功课说得过去就行了。咱们杜家的独苗,将来还能亏着他不成!”
杜淮霖冷笑:“妈,你也别太惯着骁骁了。杜家的孩子从小怎么长大的,到他这儿您就给忘了?”
杜母的公公,杜家老太爷是民国时喝过洋墨水的世家子弟,奉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从自己的儿子辈管到了孙子辈。吃喝玩乐不要紧,花天酒地别过火,只要紧一项,那就是学业必须优秀。杜淮霖年轻的时候虽然也荒唐胡闹过,念书却一点儿没耽误,堂堂哥大商学院的高材生。
反观杜骁,年纪越大性子越骄纵贪玩,学什么都马马虎虎。他那钢琴弹什么样儿,杜淮霖又不是聋了听不出来。不看在他的份儿上,能够水准去登台表演?
他工作忙应酬多,杜骁一直跟着奶奶生活。杜母年轻时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可俗话说得好,隔辈的人格外地疼,她就杜淮霖一个儿子,又千磨万折得这么个宝贝孙子,那就是老太太的心肝肉,哪忍心他吃一点儿苦受一点儿屈?杜骁嫌累不肯学,撒个娇卖个萌哄哄她,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混过去了。
眼看儿子管孙子,杜母来了怨气儿:“你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孙子我带着,还不许我多疼他?骁骁够可怜的,打小妈不在身边,爹又忙天忙地,奶奶再不宠着,还好意思说是杜家的孩子?”
杜骁妈妈的事儿一直是母子俩的一个死穴。杜淮霖情知理亏,也自觉太严厉了些,叹了口气,问杜骁:“音乐会是哪天?”
杜骁嘟着嘴说了个日期。杜淮霖说:“知道了,我会去的。”
“谢谢爸爸!”杜骁笑逐颜开,扑上去抱住了杜淮霖。杜淮霖也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
虽不亲近,可终归是自己的儿子。
坐上车,给秘书打电话安排了音乐会那天的行程,杜淮霖捏着眉心,还是叫司机往医院开去。
奚微茫然地坐在病床上,头晕恶心。他有点儿轻微的脑震荡,左边髋骨也肿了,万幸当时车速不快,没折。
杜淮霖进来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意外而尴尬,无言以对。
嫖客和男妓——奚微不愿形容得如此不堪,可他们也没别的身份可以安在彼此身上。
“听余敬说,你当时没躲。怎么回事?”杜淮霖问。
他不躲?他又不是想寻死,干嘛不躲。
不是不想躲,只是躲不开。这一周时间他心力交瘁,所有的疲惫都在那一瞬间奔涌而上。他记得模糊的灯光由远而近,可当时头脑却一片空白,像被施了定身法。
不过这些也没必要和一个嫖客讲。他拔了手背上的针,忍着疼下地,边穿鞋边对杜淮霖说:“帮我谢谢你朋友,送我来医院。”
杜淮霖拧眉看他:“受伤了,不安分在医院躺着,瞎折腾什么?”
奚微系着鞋带:“我妈还在医院里躺着,我可不敢。我怕挨雷劈。”他直起腰,看着杜淮霖,“怎么,杜老板您改主意了?”
杜淮霖没说话。他也想给自己一个理由,不然他没法解释自己来看奚微的原因。
“你要跟我借钱,是急用?”杜淮霖听他说起母亲,或许真的是另有隐情。
奚微神色疲惫地说:“算了,我不和你借钱,我也不想卖给你了。”
尊严也是有厚度的,经不起一再践踏,已经苍薄如纸。
家财万贯的大老板,一时兴起的消遣。哪怕有了交集,迄今为止的事也一再提醒,他们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杜淮霖问,“找个真想买你的继续卖,还是借高利贷?”
被无情揭露的现实残忍而丑陋。奚微没打算怎么办,他真的不知道。也许没等他想到之前,他已经被沉重的包袱给压垮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压垮了。他红着眼忍着泪,神情凶狠而脆弱,字字铿锵:“关你屁事?”
第四章
吼完这句,奚微像把全身的精气神儿都泄光了。他突然佝偻着腰捂住嘴,没来得及跑到卫生间,扶墙,挖心挖肺地吐起来。
奚微吐得涕泗横流,杜淮霖看床头柜上摆着瓶矿泉水,拿来递给他。没有纸巾,他掏出自己的手帕。
奚微低声道谢,去卫生间漱口洗脸。出来的时候湿漉漉的,垂着滴水的睫毛,把手帕又还给杜淮霖。
干爽,板正,他压根儿没用。
“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奚微情绪平静了些,“你是有钱,可你也不欠我什么,咱俩之间不过是交易,你情我愿。况且十万真的不少了,替我解决了很大的问题,还得谢谢您。”
杜淮霖不置可否,把手帕接过来,说:“人要学会适时的妥协与低头。”
“我还他妈的不够低吗?”奚微苦笑。
“在目的没有达到之前,多低都不算低。”杜淮霖说,“人生这么长,你遇到的不过是其中一个低谷。只要前面还有路,总有否极泰来的一天。”
奚微抹了把脸,茫然问,会吗?
杜淮霖点点头,又把手帕递过去。
奚微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把脸上的水渍擦干了。
杜淮霖看他擦净了脸,打 电话叫司机送来张现金支票,对奚微说:“告诉我,你还需要多少,你打算用什么来换。”谈个条件,就算不得施舍,仍旧是买卖。
奚微想,除了身体,他还能拿什么来换?除了身体,他也没有任何值得杜淮霖瞧得上的地方。
可是现在不行。奚莉莉还没出院,他头晕恶心浑身疼,状况不能再糟糕。
杜淮霖说:“不急。”他在支票上写了个数字,签上名递给他,“把你的伤养好,麻烦都处理完了,再来找我。”
奚微接过支票——又一个十万。
第一次他还能梗着脖子报价,虚张声势趾高气扬,现在只剩盲目地惶恐与感激。他知道自己不值这么多,甚至为这个认知感到羞愧:“这太多了……”
杜淮霖笑了笑:“多不多,你说了不算。”
奚微捏着支票,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杜淮霖临走的时候,随口说了句“我等着你。”
虽然给了钱,其实奚微来不来找他,他并不在意。可能是奚微那双忍泪的红眼,戳中了他不知哪一窍的恻隐之心,让他借着买春的名义施以援手——也算是对他第一次莫名暴躁的一些补偿。
十来天后奚微却言而有信,自愿送上门,那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毕竟事后回味,这道小菜还挺可口的。随着年岁渐长,尝遍人间春色,他现在吃得不多,却格外的挑嘴。
奚微来的时候还背着耽美文库穿着校服。普普通通的运动服,白衣蓝条,说不上好看,可洗得很干净,散发着清淡好闻的皂味儿,松垮垮搭在他身上,衬得他有一丝可爱洋溢的年少青葱。
杜淮霖喉头一紧,开始想象奚微赤身裸体,只披着宽大的校服被他操的淫靡画面。
奚微还不知道自己早在杜淮霖脑子里被扒光意淫,他赶得有点儿急,脑门儿一层细汗,说话还带点儿喘:“不好意思,刚下晚自习。”
奚莉莉几天前出了院。冷不丁少只眼睛,掌握不好平衡,走路经常磕东撞西。奚微用杜淮霖给他的钱雇了个护工照顾她,自己休息两天就挣着去上课——马上要一模考试了,他不能掉以轻心。
像他这样生而卑微的人,考大学,考上个最好的大学,是他唯一的出路。所以无论多艰难的时刻,他都不肯对自己放松丝毫。
他不怨恨奚莉莉的拖累,那是他妈。可他也不能再被奚莉莉拖累,毕竟他也得有自己的人生。
而不管他和杜淮霖是什么关系,他都打心底感谢这个在关键时候拉他一把的人。他不自觉收起了一身刺,本能地想向这个成熟而强大的男人交予信任。
杜淮霖等了他挺晚,本来有些不快在见着人后也散了,只想好好享受他的“夜宵”。
“夜宵”本人却自带了夜宵——奚微拎着个塑料袋子,不好意思地说:“我先吃点东西行吗?我快饿晕了。”他趁着晚饭时间,赶去一家定制义眼的工作室咨询,马不停蹄回来上晚自习,下自习又紧赶慢赶来酒店,这一晚上水米未进,差点儿连自行车都蹬不动了。
“这是什么?”杜淮霖问。
“煎饼果子。”奚微说,“路边只有这个还没收摊了。”
于是奚微在五星酒店的高档沙发上吃起了煎饼果子。他扒开袋子,想起什么似的跟他解释:“我特意和老板说,没放葱花和香菜的。”
虽然他们没接过吻,奚微也没做这个准备,但毕竟是亲密接触,怕不雅的气味熏到人。
杜淮霖看奚微狼吞虎咽地解决了那个煎饼果子,起身去开冰箱。刚想拿苏打水,想了想,又换成橙汁,走过去递给奚微。
年轻人可能喝不惯苏打水,更喜欢甜一些的果汁吧。
奚微道了谢,拧开橙汁喝了一口:“那天我要不说我是处男,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屌我?像你这样的大老板,想要啥样的没有。”
杜淮霖笑了笑:“可能吧。”不过他知道,这也不是主要的原因。
奚微抹抹嘴,装不在意又别别扭扭地说:“我真是处男。”
不等杜淮霖回应他,他就脱了外套,起身进浴室。
杜淮霖看着那件校服想,待会儿一定要让奚微穿着它干。
第五章
奚微从浴室出来,脸色绯红。上次没经验,当着杜淮霖的面儿在床上给自己扩张,简直耗尽了他的羞耻心。这次有了前车之鉴,他在浴室里辨认着那些瓶瓶罐罐,找到润滑剂,仔细替自己扩张,抹了一屁股的粘稠滑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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