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离开警局的时候难得放松下来。
“恭喜，任务完成。”
第十七章 买卖同罪救命啦有人半夜跳楼啦
孟成城的供词牵扯出一张买卖妇女儿童的黑暗巨网，几件久久未破的案子也有了线索，让高层极度震惊，当机立断联合多个省市展开了突击行动，顺藤摸瓜，挖出了众多毒瘤，数量惊人的被拐卖者被发现被解救，罪大恶极的买卖者被绳之以法。
那个藏在深山里的村子由于人证物证俱在，再加上白则行的推动，成为了第一个行动地点。
出于保护的目的，白果和双磊虽然又回到了那个县城，却没有参与之后的行动，陈恒作为帮助两人逃脱的重要人物，主动代替两人担起了了引路的职责。因此，在白果知道需要到警局去一趟的时候，着实愣了一下。
不过怔愣只是片刻，白果随即便反应过来，现在行动基本结束了，去警局的话，难道是有人想见她？
至于这个人是谁，白果连猜都没猜，脑海中便浮现出了那晚少年站在院门旁，带着哭腔呼喊的模样。
心中叹了一口气，白果和父母两人一起去了警局，没办法，自从白果回来之后，两个人恨不得让白果时时刻刻待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生怕一眨眼人就没了，美梦再次破碎。
跟着上次的小警察一路走过去，白果在一间屋子中看到了小王，他低着头，沉默地坐在那里，把自己隔除在这个世界之外。
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抬头，在看到白果的时候眼睛微亮，却又很快地熄灭了，他开口，声音里满是苦涩：“……白果，谢谢你还能来……”
白谦和白薇言对了个眼神，很体贴地往门边退了几步，极大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白果察觉到了，回头对两人微微一笑。
看着白果和父母之间温馨的互动，小王的眼中苦涩更甚，他勉强压下心中酸涩憋闷到爆炸的情绪，继续开口：“对、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爸，你就不会……”
“没什么如果，”白果不想听这些，她表情冷淡，打断他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即将有结果，王传智，你没必要给我道歉，这都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的确是报应，”王传智的眼睛中已经有了泪水，笑得难看，“是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那些人，是我们的错，现在该偿还了。”
他顿了一顿，抬眼看向白果：“你说，我们得付出多大代价才能偿还罪孽呢？”
隔着朦胧的泪光，白果不能看出小王的情绪，但想来也知道，定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样子，“这代价，他们付不起。”
谁也付不起。
“他们会死吗？”王传智声音有些颤抖，喃喃道。
白果沉默了一下：“买卖同罪。”
这个世界的法律要比她的世界严苛许多，对公民的生命安全和自由保障十分重视，死刑不再仅限于犯罪行为对国家和人民利益危害特别严重和情节特别恶劣的犯罪分子，道德情理和法律一同成为约束和制裁罪人的底线。对于孟成城这样的人贩子和那些买家，无论他们有怎样的不得已，都不是减轻他们刑罚的理由。
买卖同罪，为自己的罪孽而死，没人逃得了。
王传智作为未成年人且非主谋，大概会被送去参与劳动改造和心理辅导。
王传智虽然对法律不了解，但看警察的态度和如今白果的沉默，也多少猜到了一点，他嘴唇剧烈抖动，话都说不完全：“我、我知道了，我……”
他的眼泪瞬间崩溃而出：“我不恨你也不怨你，可、可是，二丫，我要没有爸爸了……我、没有了妈妈和你之后，要连爸爸也没有了……”
十几岁的少年哭得像个孩子，下意识地又用回了“二丫”这个名字。白果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上前几步，把手放在少年低着的头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王传智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哭声瞬间停止，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白果微微叹息，收回手，说：“放心，你爸爸……不会死的。“王传智猛地抬起头：“是、是吗？”她还愿意原谅他们吗？
白果说：“我仍然很怨恨他，但他罪不至死。我不会去干涉最后的结果，到时候的判决都是他应得的。”
王传智像是一只红眼兔子，直愣愣地看着白果，闻言眼中有些失望，却没有太大的意外，“没错，都是应得的……”
“那你、以后要注意安全，那个叫双磊的家伙，他可是说好要好好保护你的。”他眼中多了些落寞与希冀，像是终于看到了指引目的地的灯塔却发现那点光明离自己还有不知多远，“我、我、等我从那里出来，我能去看看你吗？”
“可以。”
王传智脸上挂着泪水傻傻地笑起来，这笑容要比之前轻松了许多。爸爸不会死，白果回到了自己家过得很好，还允许自己去看她，这对小王来说，已经是足以幸运的事情了。
和小王告别，白果也算了了自己的一件心事，回到家之后，她以累了要睡觉为由回到了卧室，白爸爸白妈妈也体贴地没有问什么，只是嘱咐她要记得下楼吃饭，白果笑着应了。
躺在床·上，白果闭上眼睛，意识与艾辞沟通。
“留下复制体，离开吧。”
“好的。”
艾辞话音未落，白果就已经回到了系统空间，一睁眼被自己之前留下的梦幻少女粉闪了眼睛。
白果：……
无视幸灾乐祸的艾辞，白果挥手将空间改成了舒适的米色，见不是之前的绿色，艾辞也悄悄松了口气。
他手中托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巨大果盘凑到白果面前，笑得狗腿：“辛苦了，来，吃水果。”
白果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的笑容，笑得这么没脸没皮真是白瞎了这么高的颜值，她接过堪堪挡住自己脑袋的果盘，随手取了个剥开的山竹塞进嘴里，甜酸可口，也算是舒缓了情绪。
“你这次修复得怎么样？”白果走向自己的龙猫沙发，一边吃水果一边抽空问道。
“还好吧，能量虽然损耗比较大，但是核心数据没有缺失，算是任务成功了。”艾辞盘腿坐在同款龙猫沙发上，“这次你可以暂时回去现实世界了，当然，也可以继续选课学习。”
“不了，我得回去一趟。”时间久不见爸妈，她真的想了。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精神力和体质是可以继承到自己的本体上吗？”白果突然想起修炼精神力时艾辞说的，“那我现在回去岂不是就变成武林高手了？”
“想得美，精神力比较好继承，体质就有点难度了，地球人的底子太差，要想让身体完全适应全面提高，需要综合训练呢。”
艾辞将手中的一株绣球花迅速催生，蓝紫色的花朵挤挤挨挨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的热闹有生机，挥手将绣球花重新悬浮起来，他说道：“等到条件允许，可以让你的身体也进来这里，但是目前，你只能学习控制和努力适应了。”
“要多久才能完全适应？”
“昼夜不息大概一天。”
“哦。”白果放下果盘，伸个懒腰，“送我回去吧，早回去早好做准备。”
“好哒~”艾辞嘿嘿一笑，打了个响指，白果只觉猛地一阵下坠感袭来，猛地一睁眼，一双眼睛在夜里微弱的光线中似乎发着光。
白果艰难地将那种沉坠感排出脑海之外，在空间里是魂体状态，轻飘飘地习以为常，猛地一回到自己的身体中竟然还觉得不习惯。
等到自己再次适应身体，白果晃晃头，在黑暗中坐了起来，她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只觉得恍如隔世。白果笑笑，仔细想想，不就是隔世了吗？还隔了两世呢。
看了看手表，夜光指针显示十一点半，也就是说，她经历了两世，现实世界中只过了十分钟，这么换算下来，她觉得自己以后要惨——
别人都还是正青春，生机蓬勃，她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岁的天山童姥了……
白果将自己那些胡思乱想抹除干净，躺下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再想家想爸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打扰他们休息呀。
睡不着正无聊，白果索性试验起了自己能力的提高。精神力的提升显而易见，她凝神，舍友清浅绵长的呼吸声，窗外小虫的鸣叫声以及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被敏锐地捕捉进耳朵。
哦，还有不知道多远处的打斗喧哗声。
白果无奈地翻了个身，不管在哪里，斗殴这种事情都是禁止不了的，作为一个弱女子，独善其身才是最好的办法。
白果不愿意听不代表那声音就不会自己跑进她的耳朵，白果刚想学着撑起一个精神屏障，挥到一半的手霎时停住，原本半合的眼睛刷地睁开，朦胧睡意褪去，眸子里闪过凌厉的光。
“陆长明！她很好我知道，可是我也不差啊！你看我一眼你会死吗？！”似是女人有些疯狂的喊叫，“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她根本不喜欢你你知道吗？！她从来就不会喜欢任何一个人！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白果冷肃着脸，翻身下床。
s大有十一点的宿舍门禁，她紧抿着唇：“艾辞，以我现在的情况，从二楼跳下去会有事吗？”
“没问题，六楼也是小意思。”艾辞用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说道，“就算收拾那群人，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哟~”
话音未落，白果已经闪身出了阳台门。
第十八章 好孩子不能打架哟
直到夜晚带着湿气的凉风吹在脸上，白果才反应过来，默默地从阳台回来，轻手轻脚关上阳台门，带好钥匙出了宿舍。
艾辞在空间中笑得打滚儿：“哎哟，从六楼下去也是可以的嘛，别怕啊。”
白果默不作声地往楼下跑，脚下点地无声，仿佛一道幽灵般闪过了楼道，在贴了零星几张海报的雪白墙壁上留下一道影子。
刚刚真是……太怂了。
差一点就听信了艾辞的诱·惑直接从六楼跳下去了啊！六楼啊，多高啊！她现在可不是空间中上天入地虚空化物的魂体了，真要从六楼下去就算不摔成肉饼也得吓个半死。
想着想着，刚刚听到的对话带给她的怒气不知不觉间被艾辞带来的羞恼代替，白果微微眯眼，精神力快速集中，系统空间在一瞬的凝滞之后立体环绕地响起了元首金馆长版的神经病之歌——
“那天我闲着没事就让馆长讲个笑话，那货张嘴还没说话自己开始笑，咿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咿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性的笑声灌入耳朵，白果的心情瞬间好了一点，在看到空间中某人惨绿惨绿的脸之后更加愉悦了。
感谢辛勤的up主们为广大人民心灵的纯洁无暇做出的杰出贡献:)
思维上的开小差并未影响她迅捷的行动，白果很快就到了二楼。宿舍楼侧边楼梯间的窗子为了保持空气流通通常保持推开一半的状态，白果很小心地没有弄出声音，轻巧地翻过栏杆，她站在窄窄的窗台上，用一秒做好心理准备，足尖一用力便跃进了不被路灯照亮的阴影中。
“跳楼”比想象中要顺利很多，白果微微弯腰，双脚前后错开稳稳落地，甚至不需要像之前那样用前翻滚来缓冲。欣喜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白果的眼睛在夜里亮得惊人，良好的身体是一切行动的前提，也算是因获得福？
白果特意选了一个不容易被注意到的阴暗角落下楼，转身走出阴影，白果飞快地前往之前听到的喧哗处，许是受了之前那个世界的影响，白果虽然知道在学校里一般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却还是下意识地选了最不会被人注意的地方行走。
听声音的方向应该是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公园，白果的宿舍楼正好在校门附近，出去也方便。随着越来越接近目的地，白果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甚至其中几个还是熟人。
之前的女声声音似喜似悲，不知打的是哭嗝还是酒嗝，“陆长明秦昊你们别打了！嗝、拉开……我、我去把你俩拉开……”
“陆长明你冷静点！你值得吗？”
“有什么不值得？白果是他这种人能污蔑抹黑胡说八道的吗！”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她不就是吊着你们几个占着**不**吗？就一个装模作样的绿茶你们还去跪舔，呸！人家都不鸟你！怎么了？你不就是被她玩儿过扔掉的辣鸡吗？我说的不是实话？”
“你个混蛋！”
场面随着场中两人的几句话再次紧张起来，以陆长明和那个叫秦昊的男生为主，两人都脸色涨红拳脚到肉，咬死不改变自己的立场，旁边拉架的几个男生反而也有几人被稀里糊涂拉入战局，剩下的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退了开来，其中一个将那个脸上还残余着泪痕的娇小女生拉得远了一些以免误伤。
男生嘛，没有什么事是打一场架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就两场。
站在暗影中的白果眼中阴影弥深，她将拳头缓缓捏紧，语气温柔地问艾辞：“你说，我一个人能揍他们几个呢？”
艾辞被那反常的语气吓得头皮发麻，开始后悔之前的怂恿了：“……五、五个不成问题吧，你下手轻点儿……”
白果微笑：“都是同学，我怎么会下重手呢？”
艾辞莫名抖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家绑定者好像比大笑的金馆长更可怕。
这些人应该是出去吃饭回来的，离得远时就能闻见一股很大的酒味，白果深吸一口新鲜空气，面无表情地出了藏身之地。
闪身进了打得火热的陆长明和秦昊的范围，白果一个曲肘砸在两人揪扯着的小臂上，许是被酒精迟钝了思维，两人还没从突然多出一个人的情况下反应过来，就感受到手臂上剧烈的疼痛，反射性地放开了手，身体却依旧保持着打斗的状态。肘击过后白果果断降低重心，拧腰错步插·进两人之间空出来的间隙中，两肘作势向两人胸膛捣去，两人手臂上的痛感还没消退，此刻身体本能地后退，正合了白果的意思，她化肘为拳再为掌，掌心发力重重地将两人推开，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踉跄后退几步，陆长明喘着气坐在草坪上一脸茫然，秦昊则是直接疼得龇牙咧嘴。
解决了打得最激烈的两个人，其他的就好说了，原本就喝了酒脑子不清楚，在跟着爷爷学过一段武术后来又得到艾辞帮助的白果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分开了所有“成双成对相爱相杀”的组合，白果转身，冷冷地看着众人。
一路打一路推，等到完全平息下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所有人的对面，夜风吹过，暖黄色路灯下，高马尾的女孩儿面容平静地看着眼前躺倒和站着的一片人。
白果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也许她自己没意识到，可是那几个明显没卷入战局的男生和那个醉眼朦胧的娇小女生是看了全过程的。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杀出来的熟悉女孩，看着她一改往常的冷淡从容，犀利敏捷杀伐果断地将局面平定下来，最后眼神淡漠地站在他们对面，暗沉的夜色背景下，冷风替她扬起微微凌·乱的黑色及腰马尾，使它重新恢复之前的顺滑。
简直……太酷了！
草地上或坐或躺了好些人，大多还是一脸懵逼，最先被收拾的两个人已经差不多反应过来，陆长明眼中似是惊喜，挣扎着想要起身：“白……嘶！”腹部的疼痛被牵扯，他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果微微侧头看向他，陆长明原本俊秀的脸上多了几块淤青，眼睛半落不落地挂在耳朵上，大概是喝了酒，脸上还是未褪·下的酡·红，此时疼得咧嘴，丝毫没了平常腼腆书生的模样，见她看过来，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自己，一边似乎还要张嘴说些什么，白果皱眉：“闭嘴。”
“……哦。”陆长明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平常的样子，有点小委屈地默默收拾着自己。
“半夜出来练散打锻炼身体？大家可真有兴致。”白果扫视一圈，冷笑，“他那么柔弱一男的，怎么练过瘾？怎么不喊我来啊？”
比陆长明要强壮些的秦昊眼神闪躲，他虽然因为一些事对白果有意见，但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不喜，像今晚这样说别人坏话还可能被人家听到简直让他难受得要死，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道歉？虽然酒后脑袋发热说了气话，但那确实有一部分是他的真实想法，没什么可道歉的；解释？还真的不能掰开了说；再打一场？他一个男人还不至于去欺负一个女孩，再说了……好像也打不过不是？
想了想确实没啥说的，秦昊索性闭了嘴，不去看白果的视线，忍着疼痛略显不稳地站了起来，将自己那边的几个人一个个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