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赫晨用着宠溺的语气:“他们都是坏人,哥哥带你进去吧。”已然是一副疼爱妹妹的好兄长模样。
或许是超出了白宁的预料,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掩藏了下去,拉着赫晨的衣摆:“没事的,是白宁任性了。”
脚步踌蹴的不肯进去。
嗯?拖延时间?
赫晨想到这里,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在演戏甩开白宁飞快的奔进了寝宫内。
四处张望,只一眼,便看见一个蒙着口罩的人趴在床上,拿着明晃晃的刀子,要做的事情不言而喻。
或许是赫晨的进入太过突然,黑衣人的动作呆愣了片刻。片刻间,赫晨已经夺步向前,五指成抓状,抓住黑衣人衣领甩出,动作简单粗暴。
黑衣人落地的那一刻,嘴角已经喷出鲜血,染红了口罩,整个人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在没做出丝毫的反抗之举,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
赫晨却头也不回,没有心思关注无关人的生死,只想上前探查吴明是否安好。
一条鲜红的血痕呈现在白皙的脖子上,如红玫瑰般鲜艳滴血,又令人触目惊心。
赫晨呼吸一窒,心跳几乎骤停,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却在探到鼻息时,松了一口气。
他疲惫的跪坐在床上,看着还在一旁呆愣的宫人,愤怒的喊道:“快去喊太医!!!”如同一头在咆哮的发狂野兽。
“皇兄…”
白宁见状还想说几句话,却被赫晨的怒吼打断了。
“滚!!!”
如果这个女人再在他面前晃悠,他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白宁被吼的眼泪直转,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庞划下,“那皇妹告退了。”模样甚是委屈,让人看了忍不住怜惜。
…
还好,一切的一切都有惊无险。
吴明的伤口虽然看着恐怖,但其实并没有伤及要害,所受的不过是皮外伤,之所以进来的时候一直昏迷,只是因为中了迷香,现在服下解药,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赫晨看着在床上躺的一脸懵逼的吴明,摆出了一副盘问的架势。
吴明:“…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说你怎么了!!!命都差点没有了好不好!!!我差点被你吓死!!!
赫晨在心中咆哮着,面上却是不答,只看着吴明,脸冷的快要结一层冰霜。
吴明被盯的压力很大,思索片刻之后一五一十的坦白道:“我当时醒了的,然后闻到了一股有点甜的香味。”
“不过我当时想观察下情况…看那人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就眼前一黑,醒来就这样了…”
“…”
赫晨沉默之,鄙视之,无语之。他看着依旧一脸呆萌的某人,心中的怒意早已散去大半。
“不准再有下次了。”
赫晨有些无奈的说道。
“嗯”吴明拿着被子,遮住了半张脸,只留下水汪汪的琥珀大眼在外,如同散发着迷人光亮的琥珀色宝石。
就算知道吴明是故意的,赫晨还是毫无抵抗力的跪了。因为之前密简的事的郁闷,也早已烟消云散。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我和胡凌你喜欢谁?”
吴明:“???”
为什么问那么奇怪的问题,他们不是一个人吗?
不过吴明还是认真的答:“我的灵魂和心告诉我,我爱的是你的灵魂,从始至终都是。”
哇擦!太感动了!
赫晨还从来没有收到过那么动情的表白,整个人立马神情激动的抱住吴明,差点泪目的形象崩了。
吴明乖乖的让赫晨抱着自己,他很喜欢和赫晨这样,距离贴的越近他就越温暖,整个人也就越舒服。
饱受寒冬侵蚀的人,会下意识的靠近温暖的火源。沙漠中迷路的人,会不顾一切的冲向海市蜃楼。
“皇上。”门外传来太监的传报声:“国师大人求见。”
赫晨眉头一挑,将吴明圈在了自己的怀中,手中的力道加紧,如同铁钳。
“让他进来吧。”
或许是男人特有的独占欲和自尊心趋势,赫晨没有拒绝。
门被推开,淡蓝色的身影从门外轻轻走来。
步伐不轻不快,即使在见到眼前的一幕脸依旧是淡然的,或许是因为脸上那半截面具的缘故,此时的白夜,看着更为冷漠。
“我听闻有人受伤,所以过来看看。”白夜的声音有些清冷,如深冬中无法消融的寒冰。
“嗯,朕的爱妃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了。”赫晨没什么表情,挥了挥手,赶人意图明显。
白夜却在听到爱妃两字的那一刹那,心脏如被针扎一样疼痛,他偏头看着吴明,想看他的反应。
吴明闻言,只是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赫晨。
赫晨笑着刮了下吴明的鼻子,“刚封的,可以吗?”
“噗。”吴明笑了,眉眼中尽染笑意。
头在赫晨的胸口上蹭了蹭,“好啊。”
人被赫晨圈在怀里,依赖之情溢于言表。
白夜看着眼前的一切,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那一份淡然,他抓着系在自己腰间的香包,抓紧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含笑,你给我的香包我一直留着。”白夜突兀的说出了口,话语中带着了几分脆弱。
当你喜欢上一个人,这个人,便是你的弱点。
吴明闻言望去,感受到身后人手加紧的力道,他偏头笑着:“你要喜欢我也给你做一个。”
这句话,是蜂蜜也是□□。
甜的,是吴明笑着看着的人。毒的,是被冷落在一旁的人。
白夜已经绝望到麻木,他转身,身后是两人语调甜蜜的调笑。
走出门外时,手中的香包已经被他捏的变形,他像是突然醒悟一般松开了手,视若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将褶皱码平。
不能毁掉啊,这是含笑留给你的东西。
毁了,就没了。
什么都没了。
…
白夜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自己走到了那里,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去抚平香包上的褶皱,口中不停喃喃自语的提醒自己。
“国师大人好。”清脆的女声如银铃般悦耳,一道白色的身影进入了白夜的视线。
白夜蓦的抬起头,当看到不是自己记忆中的白色身影时,眼中划过一丝失落。
“白宁公主。”白夜喊了一声,便径直朝前走去,将白宁无视个彻底,一步都不停留。
“等等。”白宁拉扯住白夜的衣袖,看到白夜面上的恶嫌,又飞快的放开了手。
“我有一笔交易,国师大人有没有兴趣。”
“…”白夜面无表情的伸手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无视白宁刚刚说的话,继续朝前走去。
“等等,国师大人。”白宁加快了脚步,或许是逼急了,她从自己的香囊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透明瓶子,里面装着殷红的液体正因持有者的动作上下起伏着。
“我这有白狐血,白狐血的作用国师大人知道吧,只要…”白宁还没说完,便被突然回头的国师掐住了下颚,整个人的呼吸就是一窒。
白夜伸手夺过了白狐血,表情狰狞而疯狂:“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白含笑的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好好…”白宁痛苦的挣扎着,只能跟着附和:“你的…你的,是你的。”
“我的…都是我的…”白夜松手,小心翼翼的拿着那个瓶子,那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珍宝,眼神贪婪而痴迷。
一松手,白宁赶忙退了两步,和白夜保持距离,此刻的国师看着太不正常了,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白夜喃喃自语了一会,眼中仍然专注的注视着血瓶,却转口问道:“你要交易什么?”
“皇位!”白宁毫不犹豫的答道,刚刚的恐惧在顷刻间烟消云散。想想以后美好的蓝图,就算与虎谋皮也不足为惧!
她眼中闪着光,表情贪婪。
“我要白古国的皇位,请国师大人助我。”
“好”
反正赫晨也是要死的。
第二十六章 请君入瓮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白古城中一片美景,纯白色的花朵如繁星般点缀在枝头,带来让人迷醉的芬芳。馥郁的冷香弥散在四处各地,胡凌刚一进城,便嗅到了满城弥漫的花香。
“这是什么味道?”胡凌皱眉,这香味总让他心神不宁。当踏入城中,看到满城都种植着盛开白色花朵的植物,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胡将军,你知道我是大老粗,怎么知道这个。”一旁的副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答:“不过这花倒挺好看的。”
恰好一阵微风吹过,纯白色的花瓣如繁星般在空中划过了优美的弧线,像一颗颗坠入凡间的星辰,引的一群人哄抢着去捡。
“算了。”胡凌抬手抚平了自己皱着的眉头,他的脸因为边塞的风沙而显得有些沧桑,点点胡渣布满了他的腮边,在也不见之前书生般温文尔雅的气质,取而代之的,是作为一军之帅的杀伐之气。
就当是自己想多了吧。
副将也知道将军这些日子过于劳累,其实所有的将领都是这样。任谁,在刚刚打完了一场长达三月的胜仗就要马不停蹄的赶到皇城参加皇太后的寿宴,都绝对没有好脸色看。
不过在这短短的日子里,副将可以说是跟着那些人一起见识到了一个奇迹,明明在几月之前他们还以为胡凌是靠家族关系过来混军功的人,几月之后,那人用事实告诉了他们,他本就有将帅之才。
那一场场扭转乾坤的胜仗,很多人都可以回味一辈子,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那么崇拜胡凌的原因。
…
这一次的寿宴出奇的宏大,不仅白古国举国放假三天,甚至有国师登上天坛行祭天之礼。此等规模,几乎直逼皇帝当初的登基大典,由此可见皇帝对母亲的孝心,真是令世人羡慕。
待到众大臣都已在天坛等候,胡凌才领着一干将领姗姗来迟。朝廷之上,自古文武势不两立,胡凌的行为自然是引起了一些大臣们的冷嘲热讽。
“胡大将军真是好架势啊,竟能让皇上等着。”
“唉,你这可言重了,胡将军劳苦功高,迟一些,也是应该的。”
…
如此的声音不绝于耳,胡凌依旧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对于这些话显得全然不在乎,但一旁的副将可忍不了了。
“你们这些人,不若也随我们一起去边塞对抗金国大军?然后再在收到消息之后的几日内,从边塞马不停蹄的赶来?看看你们迟不迟?”
“你…”一旁的大臣被这句话堵的吹胡子瞪眼,正打算继续反驳却听到上面宣布祭天典礼已经开始,只能瞪副将一眼不在开口。
祭天典礼是一个时间长仪式繁多的项目,国师要在祭台上念长达半个时辰的祭文,还要在经过将近半个时辰的仪式,才算结束。
不过这一次,国师一反往常,竟令人抱了一台古琴上去。就这样坐着在祭台之上谈起了琴。
弄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这是何意?”一旁看不懂的大臣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不懂吧,大概是国师的法力又高强了一步,现在只用乐器便能与上天沟通了。”一旁看的似懂非懂的大臣答道。
“那国师着唱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祭文吧…大概。”
…
在一曲悠扬悦耳的琴声结束后,国师便一脸云淡风轻的抱着琴下了祭台,直到过了好一会,那管事的太监才知道国师是真的结束了,才迟迟的喊道祭天结束。
虽然经过那么一出,让众人都摸不着头脑,但是能够早点结束便是很好的,任谁在空地上站个几个时辰,都不会舒服,特别是那几个吃的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大臣。
祭天完了之后,便是宴会,中间会隔上半个时辰,让皇上有时间更换衣服。
当赫晨从白夜身旁走过时,白夜用仅有彼此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含笑,是我的,把他还给我!”
赫晨看着白夜此刻疯狂的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恶趣味突发低声道:“含笑当然是你的。”
因为他从头到尾都不是白含笑。
没有去管白夜呆愣在原地的表情,赫晨绕过他快步走了。
到达了自己的寝宫,吴明早已起来,被侍女伺候打扮着。因为祭典需要起来的太早,赫晨就没有叫吴明一起,但是现在的宴会上,赫晨是打算和自己媳妇儿相携而入的。
和以往的一袭白衣不同,赫晨给吴明准备的是一身暗红色衣服。
暗红色的衣服上用纯金的线勾勒着一朵又一朵妖艳而惑人的彼岸花,栩栩如生。他如瀑的银发,也被金色的绳子束在脑后,朱红色玛瑙雕刻的花别在发尾,就像要人一同坠入地狱的恶魔。
“好看吗?”吴明不大喜欢这身衣服,这颜色实在太妖艳了,如血染的红妆,总让他有不好的记忆。
赫晨抬起吴明的下颚,对着那殷红的嘴唇便是一吻。唇色殷红如血,鼻尖尽是鲜血般甜蜜的芬芳。
“好看。”
赫晨又在吴明的眼睑处吻了吻,才心满意足的放开。
牵起吴明的手,赫晨却突然停住了。
“等等。”赫晨说完,从一旁拿了一束薄纱束在了吴明的脑后,恰好遮住了他的眼睛。
媳妇儿是在太勾人了,就是轻轻的一瞥,都觉得自己的心被勾的猫爪似的,万一把持不住怎么办!
“好了?”吴明轻问,并没有询问赫晨为什么要蒙自己的眼睛。
“嗯”赫晨心满意足的答道。
就这样,一路牵着吴明走到了寿宴的大殿。因为视线被阻挡,吴明只能依靠赫晨的引导,所以依赖之姿尽显。
赫晨在面上还毕恭毕敬一脸正气的扶着,但是在心里早就为自己的这个英明决定笑叉腰了。
待到进入大殿,众人呼吸一窒,目光都不自觉的被那一道暗红色的妖艳身影所吸引。
此时此景美如梦景,少年像从画中出来的人。肤白似雪,唇若朱漆,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妖异的美感,冲击着人的眼球。
少年面上的白纱,让人有一种冲过去摘下的冲动!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白纱盖在少年的面上,若是摘下白纱,少年睁开双眼,又是一种何等美轮美奂的光景!
那不是人,是妖精!这个想法在看到少年头上的狐耳和身后的狐尾被证实了。
“咳咳”一旁的皇太后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了,“皇儿,这是…?”
赫晨一直贴心的将吴明一小步一小步的牵到自己的座位上,拉入自己的怀中,才开口回道:“我的妃子,怎么了?”
他对于这个总是派一些妖艳贱货来自己后宫中,企图与自己生猴子的主使完全没有任何好感。
怎么了?皇太后被这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弄的语噎,缓了好一会才摆手道:“…没…没什么。”
赫晨斜了皇太后一眼,便没去再管众人的目光,只是一直和身旁的人谈笑着,也不知说了什么,逗得一旁的少年笑声连连。
在场的众人,此刻神态各异。
皇后在一旁早已咬牙切齿,脸黑如炭。白宁公主和国师倒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低头吃着坐上的菜。更多的人,则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少年的样子迷住,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年。
胡凌早在看到少年的第一眼,神情就激动的难以自制。往昔和少年的相处,少年的一笑一颦还在脑海,再次相见时,却是这样的场景。
“啧啧,皇帝可真会享受啊,那么美的妖精都能够寻到身边来,也不是办那事时,该是何等勾人啊。”副将一直是个粗人,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此时还摸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了有些猥|琐的笑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拨到了将军的逆鳞。
胡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好吃你的菜,不该看的别看!”
“…”
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将军,副官只能低头憋屈的挑着毛豆吃了起来。
胡凌一望四周,才发现到处都是和自己副官一般的视线,放肆的看着少年,眼中无不透露着猥|琐,一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胡凌突然站了起来。
这一突兀的动作,让在场所有人都抬头看着他,就连一旁的皇帝也转头看着。
“不知胡爱卿有什么事?”
胡凌淡然拱手,低头说道:“这次边关与金兵交锋大捷,不知可否朝皇上要一份赏赐。”
听到这句话,赫晨恨不得一拍桌子。
就等你这句!
他因为绿帽子的事记恨了胡凌好久,简直恨不得画一张像,每天拿飞镖戳他戳他戳死他,现在他赶上门找虐自然是欢迎的很。
“爱卿你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