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吴明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机械性的点了点头。
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吴明脑中的世界观才是真的碎了又塌塌了又碎，然后又被重新捡起来粘巴粘巴的粘好。一直到赫晨讲完，吴明都还有一点身处云霄的错觉…
在一刻钟前，他还坚信着自己只是一个被倒霉穿越的苦逼作家…虽然脑中经常晃过一些破碎的奇怪的记忆，但吴明把全部的锅都丢给了系统。
而一刻钟后，他就变成了调香的狂热信徒，为了完美的香而和系统做交易，穿越一个个世界…还和眼前的人当了几世的爱人。
“那你说…”因为受到了过大的刺激，吴明的话语有些颤抖，连续吞咽了好几次才接着说下去：“后来系统发现了异常，因为你的存在而破坏的剧本，所以才会强制抹去我的记忆…最后却发生了一些错乱？”
把锅全部甩给了r的赫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点头，一边点头还一边义正言辞的补充道：“对，不过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已经打算慢慢破解掉那个一直控制着你的系统了。”
这样一想，吴明觉得很多都想得通了，“那上次系统中了熊猫烧香的病毒，也是你的原因？”
“没错！”赫晨连连点头，表情严肃。
心中的巨石被放下，吴明终于露出了一副了然的样子。
“不过…”
看着吴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赫晨问道：“嗯？还有什么疑问吗？”
“唔”吴明手下意识的摩砂着嘴唇，表情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赫晨以为吴明是在怀疑自己的说辞，于是直接将吴明的心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胸口是离灵魂最近的地方，我是你爱人这件事，就算我嘴上可以说谎，灵魂是说不了谎的。”
的确，每当靠近赫晨时就有一种暖意，吴明起初没有在意，但现在…吴明才发觉到那种暖意是直接从灵魂中传来的。
每当见到赫晨时，他也会不自觉的朝赫晨靠近…无关记忆，而是铭刻在灵魂深处的意识。
吴明对于赫晨的话已经信了七分，再配上此时系统的沉默…基本已经快全信了…不过…还是…
吴明终于开口问了之前一直疑惑的问题：“不过我靠近另外一个人，也会感到暖意…而且…”在遇到赫晨之前，吴明还能确认自己喜欢的是胡凌，但是当遇到赫晨之后…吴明现在有些动摇了…
那种动摇，就好像明明你深爱着一个人，但是突然有一天，那个人分裂出了两个问你爱谁一样…
面对吴明的提问，赫晨则坦然回答：“因为当初我的灵魂碎片落了一些在系统的手上，那人不过是我的分.身罢了。”
说不出是庆幸还是什么，吴明舒了一口气。
“那…分.身的意思就是，他和你是一个人？”吴明心中还有些忐忑。
听到这个问题，赫晨皱了皱眉。
说真的，他是没想到r能够那么的无耻，当初当面给他的碎片居然还能耍手段收回来，而且他对于r的计划是从头到尾都不赞同的，不仅麻烦，而且还容易出错。所以他是打算推翻r的计划自己来的…
“可以说是…但是因为原身记忆的影响和经历这些后天因素，和我不是全然相同。不过这些灵魂碎片并不是一直存在，我是可以收回来的。”
吴明继续关切的提问：“那怎么收回？”
赫晨伸出了自己的两根手指对着吴明道：“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我的分.身死亡，还有一个是完成这个世界的剧情脱离这个世界的时候碎片自然会回来。”
赫晨一直以为吴明指的那个人就是白夜，所以他把第一种方法全无掩饰的说了出来。他之所以不第一时间将白夜杀掉，是因为白夜和这个世界最后的剧情有很密切的关联，才会留一条命。
不过还好，自己到的还很及时，根据暗卫的汇报吴明和白夜还没有发生什么，连初吻都还在…还好自己来的及时，不然等两人日久生情相爱相杀就晚了。
赫晨想到这里，不由的为自己英明的决定感到自豪。
“你，会杀他？”吴明面露担忧的表情。
“不会。”赫晨摆手，他才不想在吴明的面前露出那么凶残的样子，而且这分.身怎么说也算是他自己的一部分，这样自相残杀，脑残才会那么做。
当然，现在的赫晨还不知道第二天又怎么样的惊喜在等着他，他很快就会变成他心中那个自相残杀的脑残。
明天的事暂且不提，现在的赫晨还是一副蒙在鼓里的温和绅士模样，他看着只穿着单薄衣服坐在床上的吴明，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道：“好了，现在好奇的小狐狸问题应该问完了吧？那么快睡吧，太晚对身体不好。”那模样真是体贴的不能再体贴了。
吴明被摸的有些脸红，赫晨告诉过他不要去想以前的回忆，因为只会是徒劳，而且还会引起身体的疼痛。但是看着赫晨对自己那么温柔的样子，自己以前和赫晨应该是很幸福很爱彼此的爱人吧？
“那…等到下个世界，我还能见到你吗？”吴明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嗯，会见到的。”赫晨笑着回答。
见到一个…完整的我。
赫晨并没有将寝宫内的所有蜡烛都熄灭，而是留了几盏蜡烛，让整个殿内都维持着比较微暗的光，这样既不会扰人睡眠，又会给人安全感。
他是看过吴明原本世界的生活的，所以他知道吴明归根结底只是一个缺爱的孩子。因为没有人爱，所以在第一个世界当遇到爱自己的‘何尘’时，才会那样义无故返，甚至在最后回来时选择了一个极端的方式。
转身看见吴明已经乖乖的躺下，以一种虾米状蜷缩在了角落里，赫晨的眼中划过一道暗光。
原本，赫晨是想维持好形象绅士到底的，但是既然吴明都给自己留了那么大一个位置，这种便宜简直不占白不占！
赫晨的手抵着自己的唇角，让自己尽量不要因为笑出声而破坏自己一直崩坏的形象。
一边以饿虎扑食之姿，扑上了床。
一转头，就发现吴明正背对着自己蜷缩在角落中，或许因为刚刚上床的架势太猛，吴明此刻的后背有些微微的颤抖。
赫晨看着，一个鲤鱼打滚就翻身将吴明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感受着怀中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已经微红的耳尖，赫晨仗着自己在吴明的盲点，猥琐的笑了…
媳妇儿的身体软软的，好像一朵棉花糖诶。
此时此刻的吴明和赫晨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好像都忘记了一个人…
一个围观全局，将他俩都给看完的人…
那就是被赫晨无辜甩锅的背锅侠r先生…
r先生从赫晨开始‘坦白’脸上的表情就和翻书一样，一秒一换！当赫晨说自己是吴明几世的爱人的时候，r差点想揪着赫晨的领子问他到底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
还有，那个吴明的记忆问题，明明是他自己的分.身，变相等于是他自己做的，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甩锅给自己，卧槽，要不要脸，还要不要了啊！！！
亏自己还费心费力的想了很久对于吴明的治疗问题！！！
他最初，就是想让赫晨和他的分.身分别与吴明相爱，然后在最后脱离世界的一刻在合为一体的。这样比较循序渐进，而且也比较保险。
结果他倒好，一见到吴明就和倒豆子一样全部倒了出来，还分别相爱个屁啊。
而且他这样做的原因居然很简单…
因为他居然连‘自己’的醋都吃。
神经病啊这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歪锅自有烂锅盖？
不过他和吴明在一起倒是刚好，两个神经病，连治疗过程都省了，让他俩互相祸害对方去吧。
突然想到刚刚的吃醋问题…r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昏暗的光线，显得有些阴森…
赫晨应该还不知道胡凌的存在吧？
要是他知道…
啧啧啧，那模样一定很好看。
r突然觉得自己的胸不闷了，气也消了，整个人都舒爽了许多。
他看着在光幕那一头正睡得香甜一无所知的两人低低的笑了。
“老赫，到了下个世界，看老子不整死你。”
让我当背锅侠，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二十五章 请君入瓮
低沉的夜幕尚未拉开，天空中还未泛起光亮。白古国的皇城已经亮起点点灯光，宫人们拿着灯笼恭恭敬敬的等在寝宫外，该是帝王准备早朝的时刻了。
寅时，赫晨听到外面的动静早已醒来，他本就不需要睡觉，当时不过是想抱抱吴明罢了。
赫晨看着怀中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白莹色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抖着，低头轻吻了吻他的眼睑。
“好好睡，一会朕再来找你。”
赫晨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戴好了衣服。临走时，看着还在床上熟睡的人，眼中一片柔情，似静谧的潭水要将眼眸中映射的身影溺死其中。
“皇上，该准备上朝了。”
门外的太监小声的催促道，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赫晨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推开门，眼中再不见之前的似水柔情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似利剑一般的锐利，那是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势，那是让整个朝纲都为之臣服的人。
在暗色的幕布中，那暗黄色的皇袍便如星辰般耀眼绚丽，让人不自觉的想追随，想臣服。
赫晨为了不吵醒吴明，单独去了别宫打理仪容和吃早点，当时为了方便去了离自己最近的皇后的行宫，不过当看到皇后那欣喜若狂的表情和对自己百般关切的态度，赫晨认识到了自己不该偷这个懒的。
一直到出门，赫晨都一直面无表情，对于皇后的诸多关心和问话，更是沉默之，不答之，无视之。
当好不容易出了行宫，坐上了轿子，赫晨已经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了，他发誓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皇后的行宫了。
啧，女人真的好可怕，争宠的女人更可怕…
刚刚那个女人还想趁机摸朕的屁股，朕差点晚节不保…
卯时，一抹鱼肚白划破了静谧的夜色，殷红的太阳开始照耀这片大地，午门城上古钟敲响，浑厚的钟声穿透了半个皇城。
至此，才到了上朝的时刻。
大臣们在午门外排好队，依次进入。
整队，行礼，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赫晨坐在宽大的龙椅上，俯视着下方的臣子，视线所过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除了…赫晨的脸上划过一抹讥笑，看着在场中唯一站着的身影，他似不经意的说道：“国师大人昨夜还重伤在床，今日便能精神抖擞的来上朝，其敬业程度，真是我白古国之典范啊。”
明明是夸人的句子，但只要细听，便能听出其中的讽刺。
白夜没有任何反应，8 波澜不惊的如一潭死水。
“多亏皇上昨夜及时叫太医医治，臣，无碍。”
“众卿平身。”赫晨摆了摆手，丝毫不关注白夜的回话。
在场的大臣将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出皇帝和国师杠上了。虽说白古国自古国师和皇帝便是南北两极，矛盾的两端，针峰不断，但赫晨绝对是那么多位皇帝中最有希望的一个。不过作为臣子，还是隔山观虎斗的好。
一直到退朝，白夜和赫晨都未说过一句话，这看似平静的背后，实则是暴风雨到来前的平静，就是不知道，这次暴风雨卷走的是谁。
退朝之后，赫晨并没有直接回到寝宫，而是到了御书房，那是他处理私事，暗卫汇报情报的地方。
赫晨走到书台前，挥退了所有的宫人，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不知处闪处，带过轻轻的微风。
纯白色的白瓷面具戴在暗卫的脸上，除此之外全身的所有地方被黑色包裹，那是属于他们的颜色。纯白色的面具时刻提醒着他们必须如一片白纸般空白，不能有任何自己的思想，只能听令于皇帝。
“禀皇上，昨夜国师府来了两位孩童，他们进去之后，国师的病便好了，属下原本想追查，但是…他们的行踪是在太过诡异，属下办事不利，追查不到。”
暗卫没有说的是，昨夜轻功最好的七和十一在追查的过程中惨死丧命，不过这些皇帝本就不用知道，也不用在乎，暗卫本就是消耗品，谁死了，补上去便是了。
“嗯。”赫晨话语中平淡的不带一丝起伏，这种结果他早已料到。
“还有便是国师今日命人在白古城中种了很多的树，用途属下还在调查。”
赫晨眉毛一挑：“什么树？”
“死人树。”
死人树，千花一果，花开时美丽无比，如繁星般梦幻而绚丽，但同时盛开的花朵也会发出死人般腐臭的气味，令人退避三舍。
“死人树到三月才会开花，还有些时日，需要属下去全数拔除吗？”
“不用。”赫晨摆手，他还挺想看看白夜能搞出什么玩意儿的。
暗卫收到指令后点了点头，既没有劝诫也没有说其他任何的废话，暗卫不需要思维，他们只用听皇上的话就够了。
“皇上，之前你让属下调查的东西，属下已经把它给带来了。”暗卫从胸口抽出一封密简，恭恭敬敬的呈送给了赫晨。
密简上记录的，是赫晨让暗卫去调查吴明到国师府之前的经历。
赫晨将密简摊开，铺在了桌上，密简上的记录很是详细，包括标注了那些是推测，那些是证实过的，推测分析等等。
看到一半时，赫晨全身的气势都为之一变，大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一刻钟，赫晨把密简上记录的所有都一字不漏的看完，甚至背进了脑海，他闭上眼，收回密简，握在手上，骨节用力发出咔咔的声响。
在睁开眼时，他眼中已经蹦射出了火星，胸中翻腾的怒火快要喷涌而出。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半月之后的寿宴，让胡家的人全部参加，特别是——那镇守边关的，胡凌！！！”
话音刚落，只听‘呯’的一声，握在胡凌中的密简在顷刻间粉碎成了粉末，飞扬在了风中。
“是！”
话语中听不出一丝情感，暗卫答后便不见踪影。
…
赫晨走向自己的寝宫，健步如飞，脸上乌云密布，冰霜似雪。那气势，让一旁的宫人们自觉退避三舍。
夭寿啦，是谁又惹到皇上啦_(:3ゝ∠)_
[老任，给我戴绿帽子很开心，嗯？]
脑内，赫晨正找r算着账。
对于这种事，就算是用脚趾头都猜得出来是r在里面搞鬼。
[哎呀，哪有哪有]那一头r的笑的嘴角都快裂开了[那个胡凌也是你的一部分嘛，那里算是戴绿帽子，你这人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真是小气，看谁乐意嫁给你~]
赫晨有一个习惯，当他越气笑的就越开心。
此时他笑的甜美，但甜美的背后，是涂在殷红苹果上的剧毒□□。
[真的吗？那我是不是要说谢谢？还有，我在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不会全世界都是吧，大内太监总管有没有一个名额呢？]
[…]
哥们你别这样，我有点怕你回来弄死我。
[就两个，白夜和胡凌…]
赫晨刚一走到门外，便看见门前已站了许多人，抬眼望去，一抹雪色的身影站在众人中间，格外的引人注目。
那身影在寒风中显得单薄，白色的披风搭在她瘦小的肩上，纯白的绒毛遮住了她小半张脸庞，却依旧能看清她美丽的容颜。
她就像一个误入凡间的仙子，单纯的不食人间烟火。
不过赫晨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伪装，他的皇妹，白宁公主最爱用病弱来伪装自己，让别人怜爱。但在她瘦弱的身体下，藏着的是一颗刹兄夺位的蛇蝎心肠。
这个世界，本就不是眼见为实的不是吗？
若不是因为本身世界的束缚，赫晨在自己到来的第一天就会选择好好的整治这位公主。
赫晨眼中划过一道精光，之前骇人的气势早已收了回去。他换上一副虚伪的笑容，看着皇妹，一脸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白宁公主小脸通红，莹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哥哥，我听说昨夜你带了一个美人回来，我想过去看看，但是他们都不让我进！。”语气七分委屈三分撒娇，拿捏的正好。
赫晨的寝宫全是他的心腹守着，除了他的命令谁也不会听，自然是不会放白宁进去的，所以这个结果理所当然。
至于她想进去的原因？
昨天自己抱着吴明可没有丝毫遮掩，白宁在宫中也是有自己的眼线，想要知道自己昨天带了一个狐耳狐尾的少年进寝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