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时隔多年,此番的惨烈程度跟第一次没差,把柏律痛得叫出声,很有一段时间他整个人拧动地像只要下油锅的泥鳅,简直要从床上掀下去,好在房间隔音效果极好,整个三楼也就这间有人,动静闹得再大也没被听到。
完事后柏律静静地躺了好一会儿,直到谢隽廷起身去浴室洗澡,他才勉力支起身子,用柜头的湿纸巾擦了擦承痛的地方。
居然看到了白的!
他顿时就有点气恼,要进入的时候不是把套子塞到谢隽廷手里了嘛!而且对方也接了,搞了半天居然根本没用!
他现在浑身发软,但还是竭力起身,结果经历过极度弯折的双腿一碰到地面就根本直不起来,还在打着颤,柏律只能扶着墙,虬到大柜子那儿打开最下层抽屉,然后从塑料袋里翻出一小瓶药。
他可一点都不傻,讨来孕药只是为了让身体好过点,但打死都不想再怀孕,所以避孕的当然也一起买了带回来。立刻吞了几颗,没出去倒水,就这么干咽。他实在没力气出这个房间,尤其现在身上还片缕不着。
女佣显然知道这个房间大抵是要用来给少爷行事的,所以床单被套都在柜子里备了好几件,但柏律也没力气换了,虚弱地躺回去,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不知是对方的体.液还是撕裂的血液,总觉得有东西从那处细细地渗出来,柏律只好又用纸巾擦了几下,发现白的红的都有。
因着是第一回,柏律叫得太惨又痛出了眼泪,谢隽廷只做了两次就算了,而且也没到最深的地方,他抓着柏律的手让人亲自摸了,不过才进入一半而已。白的也只能滞留在半截中央,很容易被挤压地往外渗。不然的话,就算在内里射了,柏律也未必能察觉到。毕竟体.液和体温是差不多度数,几乎感觉不出来。
谢隽廷洗完澡过来,柏律就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像刀片一样刺过去,“为什么不用套?”
声音也冷了下来,全然不似之前嘤嘤咛咛的软腻。
谢隽廷并没多意外,他是始作俑者,被柏律发现,是意料之中。
“不想。”
轻飘飘地撂下两个字他就出去,柏律皱着眉还想再问,对方却落荒而逃。他闷闷把脑袋缩回去,但下一刻谢隽廷就进来了,手里拿着满满一杯水。
谢隽廷才不会逃,柏律从内到外都是他的,他逃什么?不想让柏律太早知道,是不希望他闹腾还故意不配合,要是实在被察觉到了,他会比现在更加不手软。
柏律见谢隽廷裸着上身,下边也只是围了条浴巾,他就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不穿制服不拿枪不发狠,他也只是个肉身普通人,没法禁锢自己也不能强迫自己如何。
柏律凶狠地盯着他看,不指望能盯出个所以然来,但至少能让对方心虚。可谢隽廷一直从容淡定,走到阳台那儿,将空调关了,还把门窗打开一个缝换气。不管是神色还是动作,全都再正常不过,并没有半分不妥或者慌乱。
他知道柏律在看着自己,抿唇喝了口水,难得解释一句,“我试了两次,没套上,就扔了。”
男人在蓄势待发的时刻,哪有耐心处理这些琐碎,真急起来连衣服都能用撕的,还费心非要戴上套子?而且柏律清楚对方的尺寸,那种状况下的确会套不进,以前就发生过几次,所以柏律都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磨着对方戴上。可今晚从一开始就忘了这茬,柏律只能怪自己,沉下眼色,没再质问。
“你不是每次都会吃药么,戴不戴套无所谓吧。”谢隽廷走到床边,把剩下半杯水递到柏律面前。
柏律立刻从被子里钻出来,双手接过,捧着杯子,大口大口把剩下的都喝光了。
喝完后态度终于好了些,把杯子放回到床头柜上,支吾回了句:“有套子,更保险一点,我不喜欢内……射。”
谢隽廷看着他,目光不咸不淡,似乎也没带多少感情。刚才那句问话也就那么一试,可柏律没否认,这妥妥是已经服了药的。
柏律被他看得心头躁动,撇开视线,又撂了个“我不想再怀上……”的由头算是安抚对方,但柏律话音还未落,谢隽廷突然说了句——
“可是我喜欢。”
柏律愣了一下,“你不是有洁癖,也不愿弄在里面么?”
“那是以前,”他突然笑了一下,很细微的弧度,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说不上是嘲弄还是玩笑,“毕竟,你的身体,让人没法讨厌内……射。”
话就说到这里为止,再细致的原因他不愿赘述,只道:“谢家有很多规矩,既然回来了,就乖乖遵守。”
柏律沉默下来,顿了顿,有点忿忿地反问:“上床不带套,也是谢家的规矩?”
谢隽廷说是,“我专门给你定的规矩。”
他的确是个不懂留情面的人,还专门,让柏律有种被扇了一耳光的感觉。心头的忿忿没能消下去,只能努力让自己平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闷声说了句“知道了”就背过身去,再也不说话。
那个暴君还没有走,但柏律决意不管了,无声无息,也不转头,一直闭着眼。
谢隽廷低头间看到白色的被单上沾了星点血迹,自己的手还离那处很近。血渍干在上面,用指尖搓都晕不开。
又过了一会儿,他缓声说:“把指甲修了,你抓人挺疼。”
柏律已经整个人都低沉下去,“你赶紧走吧,我想休息。”
谢隽廷再要开口,却见柏律整个人蜷缩起来,还把被子蒙过头顶,那是个抵触的姿势。
——败兴极了。
他什么都不想说,起身离开。
第七十六章 心思
76
日上三竿柏律才悠悠转醒,去楼下一看,连司机和管家都不在, 角落里零星地站在几个聊天的女佣,周凌站在桌边用谢家的座机打电话。
下人见了柏律都点头问好, 还躬身叫他“律少爷”。
他一个人去宽敞的庭院里逡巡了一圈,没有什么花花草草, 光秃秃的一大片,就是用来停车的。一般会有三辆车,谢隽廷、周凌和司机, 但院子里此刻只停了一辆,显然是还没出去的周凌的。
柏律慢慢走回正厅, 周凌也正好放下电话,他看到柏律还穿着睡衣却一副若有所思样子,笑着走过去,问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想做什么?”
柏律问他:“你今天一直在家么?”
这句无心的问话却点破了周凌今天要完成的任务, 他的确要全天候守在谢宅, 心中正感到很意外, 但转头看到柏律那平淡的神情又让他意识到, 不会被发现, 这还没开始做呢,除非柏律除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还一双预见之眼。
周凌轻巧地笑了,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一会儿可能有人要过来,我得接待着。”
“那外面的车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周凌心下恍悟,原来上一句问话只是为了这个做铺垫的,更加不担忧,“可以啊,你要去哪?”
“我想去见我哥,”柏律沉吟了一下,“好久没见他了,能不能开你的车过去?”
周凌点点头,又尽职尽责地提醒,“你最好先打个电话问他在不在,免得白跑一趟。”他知道柏礼最近要频繁地跑医院做检查,大上午的不一定在家。
柏律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哥哥的手机号码,赶紧从周凌那儿要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柏律开始还很急切,但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得愈发温柔,嘴角还含上了笑意,低眉垂目间全是煦煦的暖意。
几分钟后放下手机,抬头瞧见周凌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律少爷,你适应的挺快的,我原本还担心,你刚回来,这里会让你感到不舒服、不自在,没想到跟柏礼还是可以有说有笑。”
仔细揣摩这句夸人的话,其实含着一种淡淡的嘲弄。柏律自然是听出来了,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又回楼上换了身得体的衣服下来,还把脏了的床单抱下来递给女佣。血迹干涸之后发暗发黑,有时候得加漂白剂才能彻底洗去痕迹,因此,房事用的床单谢家只备纯白的。而柏律房间的柜子里只有白的。
其实,根本不用谢隽廷警告或是周凌的嘲弄,很多小细节就已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就是个给谢少爷承欢的人。
柏律换套衣服的功夫,周凌竟然就改变主意了,说:“柏礼离这边挺远的,开车过去都要两小时,你可能记不得路吧,等司机回来,让他把你送过去。”
柏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问:“那司机什么时候回来?”
周凌看看表,“快了,他把点点送到学校就折回,每天十点前就能回来,现在已经九点半。”
他礼节性地问了句:“要吃早餐吗?餐桌上有点心。”
柏律摇头。
“那我让厨房煮点热粥过来?你想吃什么?”他猜到昨晚的柏律应该是进幸了,不然今天这模样也不会这么憔悴,嘴唇干干的,头发凌乱,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不用了。”柏律疲惫地说了声,到现在都感觉浑身不对劲,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其实就是他心理作用,昨晚才做两次,量并不多,只是今天一醒他就去洗澡,可抠挖半天,只剩一点点透明的粘液,白的全没了。不就是昨晚太累没及时去清么,那玩意竟全都渗里面去,越想越觉得下腹沉甸甸的,还好昨晚及时吃了定心丸。
周凌看他实在不乐意也就不勉强,让女佣端了壶茶过来,便转身去忙他自己的。
十点左右司机回来,柏律听到外面有车子轰轰的声响,迫不及待地拿了手机就走,都不跟周凌打招呼。还没等司机下车来喘口气,他就坐上副座,吩咐道去柏礼那里。
司机不太明白,他哪会掺和这些事,也不知道柏礼是谁。
周凌走了出来,弯下腰俯在车窗上跟司机把地址说了清楚。
方才周凌说的时候,柏律也着意听了,把那个地址牢牢地记在心上,司机在开车时他也仔细看着地标记住方向,这样以后他就可以自己随时过来。
路程虽然远但地方也不算难找,是个很安静的小区,从西门进去,顺手第三栋便是。
柏律按了下门铃,门立刻就打开。一进门不说话就把人抱着。哥哥早已习惯,也不觉得诧异,抬手回抱了一会儿松开,轻声说:“进来坐吧。”
进屋后他就替柏律脱下外衣,挂在旁边的架上。让人坐下后,自己又去厨房端来一壶热水和一个果盘,还把水倒好递到柏律手边,细致周到地像人.妻一样。
“今天有时间过来,能留下吃饭么?”
柏律用力点头,眼神里带着一股热切的渴望。
柏礼笑了,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然后起身去看冰箱里面还有什么食材,把新鲜的蔬菜和冻肉都拿了出来。
柏律就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哥哥的一举一动。不需要任何对话,这个场景就已经能让他感到十分满足。
以前天真地以为凭自己就能保护哥哥,现在就意识到,真是太过自大,自己什么都没有,谈何保护?没有谢家,他连给哥哥一处安身之所都做不到。
谢隽廷从来没主动提过这些,但柏律从来都极有自知之明,到底有多少实力,他自己还是很清楚的。他也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色相、身体、陪伴……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但这些哥哥自己也有,并不需要多余的。哥哥现在最需要的是疼爱、呵护、权势和安稳。可这些柏律凭自己都没法给足。
他跟哥哥把中午要用的食材都拿到厨房,不让哥哥碰冷水和油腥,都主动揽了,柏礼只好在旁边择菜。
“在谢家还适应么?”哥哥随口一问。
柏律的目光一沉,还好他是侧身子的,柏礼没看到他黯淡的神情,而且他也很自然地点头,说了句挺好的,甚至还转过头冲哥哥笑了一下来让人放心。
柏礼看他并不排斥这个话题,就试着问了句:“之前我在谢家看到的那个小男孩,应该是你的儿子对吧,他现在几岁了?”
柏律下意识地又想否认,但沉默片刻,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我看他已经有七八岁了吧,是不是跟我分开那年,你就……”
“是的,”柏律压下闷在胸口的一口气,“谢隽廷把我抓回去就是干这个……”
柏礼察觉到弟弟的脸色和语气已经低沉了下来,也不用再多问是否自愿怀上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我以为谢隽廷对你也会讲理,没想到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柏律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都过去了,是我自愿跟谢家联姻的,就应该承担一切后果,包括他故意给我留的孽。”
“小律,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逼着自己呆在他身边,会难受吧?”
“不难受啊,谢家对我不错,吃穿用度一样都不缺,拿我当女人一样养着,”他转眼间就风轻云淡,还打趣似自嘲,“除了晚上要多忍着点疼,其他时间我都好好的,还自由自在,在床上再乖巧一点,指不定以后能常来你这。”
没再听到哥哥讲话,柏律转过头看他,柏礼眉心微蹙,脸上满是担忧。
柏律心下一慌顿时就知错了,狠狠地骂自己,心里不忿和埋怨没有正当发泄途径,竟把这嘴毒反讽的招对着自己哥哥使了。
他立刻换了种表情,这下真挚诚恳多了,“你别担心我,我真的在喜欢上谢隽廷,只是……我还需要多点时间。”
“不是逼你喜欢谁……”柏礼愁容满面地看他。
“我知道,”柏律轻声打断,语气也和缓下来,“除了你,我对其他人都无所谓,喜欢谁也无所谓,能爱上谢隽廷反倒更方便,我不想费太多心力跟另一个人周旋。”
怕哥哥不信,他还主动掀下高高竖起的毛衣领子,脖子上有好几处吻痕,他又掀起毛衣的下摆,还嫌不够似的,又转过身把下腰露出来,那里不仅有吻痕还有齿龈,自己肯定没法咬到这里,谁弄得不言而喻。
重新转过身,他认真看向柏礼,“哥,你现在信了吧?”
柏礼叹了口气,可自己弟弟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任何受委屈的痕迹,而且嘴角的笑意十分温暖,把衣角捋直时他还露出一丝羞怯,“我真的挺喜欢他的,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爱上他。”
柏礼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
还好哥哥没有再问,柏律也实在恶心地说不下去了,转而挽起袖子主动切肉,可还没咚几下食指就给菜刀切出血了。
柏礼立刻拿创可贴过来,所幸那口子划得并不大,拿卫生纸裹一会儿很快就止住。他低头间看到砧板的肉都是两厘米以上的厚度,忍不住笑了一下,摇摇头轻轻把柏律推到一边,“还是我来吧,这些你都不会。”
柏律只好握着自己食指站到一边去,接下来都只能安安静静地看着,就算想积极也只有递盐和醋的份。他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十五岁之前被父亲护着,十五岁之后被哥哥护着,后来终于换他保护哥哥,却还因自己的桀骜和手段不够老道而搞砸了。甚至复仇的时候,都有女人给他撑腰。一直以来他都太幸运了,是时候多委屈一下自己。
柏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保护哥哥这件事,他现在一定要办好。
在程奕扬离开后周凌就给少爷打了电话汇报了这个情况。谢隽廷竟亲自回来了,其实这事完全可以让周凌做,但他就是要亲自看看。一回来就去自己房里拿了双黑手套戴上,然后进到柏律房间,轻手轻脚四处搜查,很快在柜子底层的抽屉翻到了一袋子药。
柏律笃定谢家不会也不屑查自己的房间,所以什么东西都敢敞着,连那个震动棒都大咧咧地放在床头。
谢隽廷第一眼看到那粗大的玩意,眼皮子就有点跳——这个柏律!
但现在肯定追究不上,他要办正事。
袋子里有一堆药,药瓶有两大小两种,但标签毫无意外都被刮掉了。
大瓶子是促进孕态让身体泌水的药物,研究所的人自然是特别心细,考虑到用药群体的难以启齿,从来都不会像外边卖的正规药物那样贴上使用标签,就是个普通的白色塑料瓶,瓶身印了个数字一。
谢隽廷当然看不懂,在拆开的那瓶腾了一颗出来,装到专门的无菌纸袋里。
小瓶的标签粘的紧但也被刮干净了,他也从里面腾出一颗。
送到医生那里验一下成份,就知道哪种是避孕的。
谢隽廷把抽屉回归原样,这就离开了谢宅。
第七十七章
77
谢隽廷只能托朋友帮他找到孕科医生参谋这件事,那些医生是专业的,是针对女人的专业并不是针对这种特殊的人,但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这么将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