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营长挺热心,气喘吁吁地上来拉他:“这位同志不要拘束,来试下吧,宋首长技术很好的。”
他当然知道宋首长技术好,但这难道是件好事吗?!
拗不过强壮的营长,林宽被拉到宋文轲面前来,后者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有些怕,于是沉声说了一句:“硬气一点,你是学体育的,这些肢体把式应该上手得很快才对。”
这句话听得林宽的自尊心立马浮上面来,他给自己打气,想着没错啊他好歹也是体校出身,根本没在怕的,于是便挺直了腰板,学先前那营长的姿势扎好马步:“你来吧。”
宋文轲看林宽这样子,觉得挺有意思,于是左腿虚晃一步,左拳朝他脖子根挥过去。林宽本能地举起拳头挡住对方的左拳,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又闪过一颗拳头,他左手被制住,而此时对方的拳头已逼近脸颊,于是便匆忙将头后仰以企躲避。这时候下盘的弱势完全暴露出来,宋文轲迅速抬起右腿步到林宽的胯部以下,同时双手迅速地向下探合抱住对方的膝窝,右肩膀往前顶了一下,林宽就被结结实实地摔倒在软垫上。
肩膀撞到垫子上的时候,林宽被吓得闷哼一声。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回神便发现自己被挂倒了,脑子里一阵发晕,感觉像是刚坐完过山车一样,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文轲看林宽躺在地上像被吓傻了似的,动都不动,特别想笑,不过还是抿着嘴上前一步将人从垫子上拉起来了。
“怎么样,还好吧?”宋首长没忘记林宽是第一次体验这个,怕他因为缺少心理准备而被吓到,忍不住摸了一把他的额头,还发虚汗了。见对方面色奇怪地退了一步,他莫名地有些不爽。
转眼才发现方才这个动作着实越界了。
作者有话说:已改
☆、第十一章
你说林宽一个男的,又不知道宋文轲是gay,突然被施予如此亲密的一个动作,难免不会感到奇怪。他是恍惚间将对方当成以往的情人了。
于是宋文轲把扶着林宽的手放开,不动声色地握了握拳,挑挑眉,问道:“还想试点别的吗?刚才这一套是最基础的,你看我都没像摔二营长一样把你扛过去。”
林宽将脸上一瞬间僵掉的表情压下去,方才被宋首长摸了一下额头,他差点以为两个人在谈恋爱呢,险些露出马脚。不过看宋文轲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他暗暗松了口气。
在被摔过一次之后,林宽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怕了,甚至觉得散打其实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痛,于是他豪气干云地摆开架势,特别自信地喊了一声:“来!”
宋文轲差点被林宽这样子给逗笑,他微抿着嘴,对眼前的人扬了扬首:“来,打我的头部。”
“啊……”林宽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了句,“什么?”
宋文轲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颇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打我的头部。”他心情好的时候对人会特别有耐心,只是这些时候不常出现罢了。
林宽迟疑了一下,对于未知的即将被摔的命运竟有些莫名的期待。于是他往前跨了一步,挥出右拳朝宋文轲的脸打过去,还没碰到宋首长的脸,就被对方的左臂迅速格挡下,宽大的手掌伸展开五指钳制住林宽的腕部,紧接着右拳又朝脸来了一下,本能使林宽再次将头向后仰,等他意识到这是错误的反应之时,下盘已经松开。这只是虚晃一招,下一秒宋文轲右脚往前伸到林宽两腿之间,右手转而向下抓探,直截了当地插到了林宽裆下。林同志只来得及“啊”了半句,被钳制住的左腕处便传来一股强大的拉力,宋文轲抬着他的屁股,直接把人举了起来。林宽只觉得肚子被什么东西垫了一下,腾空还没一秒钟便被翻到地上去了。
仰面躺在地上的林宽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玄幻了……他神情恍惚地捂着自己的胯部,仿佛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来回游走了一趟。
其实本来宋文轲也没想给林宽来这么一下的,毕竟插裆对于男人来说还是致命了些,要是力道没把握好,估计能给他痛死。但是招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也不是你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把人结结实实地扛摔到地上了。
他弯下腰把林宽从垫子上拉了起来,后者还没回过神,脸上尚有着异样的潮红,一脸的生无可恋。宋文轲以为他不高兴了,一瞬间有些后悔,懊恼自己怎么会如此的一根筋。
宋首长忘记自己从来不会对做错的事情道歉,其时却下意识地想安慰林宽几句,就怕对方觉得自尊心受挫。可还没等他想明白,道歉的话也未来得及说出口,林宽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这铃声是专门为楚峣而设的。两个人第二次去开房的时候,楚峣为这个铃声很是费神的选了一个小时,最终敲定了这首《骚灵情歌》,甫一响起便是张敬轩在唱着“我全神爱你,以灵魂骚动你”,让人一听就知道来电的铁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人。
林宽听出来是楚峣的电话,马上回过了神,掏出手机,对宋文轲说了声“抱歉,文哥”,便将电话接起,走到角落去聊了。
宋文轲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屏幕上两个大字:
宝宝。
他那一瞬间便觉得十分地失落了,还有隐隐的生气,仿佛林宽在他心里本应是一个纯纯的单身汉,偶尔有几个朋友是不打紧的,但是猛地令他得知对方生命里原来有一个如此重要的能称得上“宝宝”的角色,顿时便五味杂陈了起来。
但他确实是没有立场去表达自己的怒意的。
没发现自己正紧紧盯着那人背着身子打电话身影的眼神,宋文轲只觉闷得慌,他深呼吸两口气。那二营长其时还站在旁边,看宋首长面色不善,便忐忑地问了一句:“首长,您没事吧?”
这一声叫唤让他回复了神智,宋文轲突然发现,自己这样的状态是很不正常的。
他面无表情摇摇头:“你先回去吧。”
首长下的命令不容违抗,虽说二营长看宋文轲脸色不很好,却也只能依言走开了。
楚峣以为林宽待在宿舍里,毕竟之前几次两个人打电话对方都挺闲的,没想到这次电话一接通,听见的却是林宽那带着明显粗重喘气的声音。
“喂,小峣,怎么了?”这一声问候实际上是很要命的,妙就妙在宋首长当时正处于气头上,格斗场里又闹哄哄的,根本听不清林宽说了什么。
楚峣也不知道林宽在哪,以为他干吗呢,气喘得这么凶,便语气不善地问了一句:“你在哪呢,怎么这么吵?”
“哦,”林宽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对方自己在部队里,毕竟扯到军事这类事情,还是小心为上,于是他搪塞着回答,“我来武馆学散打呢,怎么了?”
这个理由成功将楚峣骗了过去,他皱着眉头问:“散打?”仿佛不太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林宽挠了挠头,没明白对面的人蹦出这俩字是啥意思,只能犹豫着道:“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刚才摔了两下,有点累。”
“谁,他摔你?”楚峣一有疑问就要问,一问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况且林宽不比宋文轲,他和对方相处久了之后渐渐也少了顾忌,跟个管家婆一样唠叨个不停。
偏偏林宽没什么脾气,楚峣问什么他都照答,大不了敷衍一下就好了,这种事情他熟练,于是便赶忙打马虎眼:“就那一天我带去酒吧的那个,我们俩都是体育出身,学起来比较快,你摔我一下我摔你一下,也挺好玩的……”
你摔我一下我摔你一下?楚峣一边听一边想象,还以为散打跟相扑一样,便有些生气了,嗓子也不由得尖锐起来:“你们不会摔着摔着摔出感情了吧?”
最近楚大少爷的脾气不是很好,尤其宋文轲接近一个月没回来,期间电话也只打过来几个,还净是聊两三句就挂了的。他许久没见着人更是恼得慌,又不可能自己打破那层清高的外像主动给宋文轲打电话,于是对谁都容易上火,更别提处在导火索旁边的林宽了。
丈二摸不着头脑,林宽只能否认道:“怎么会呢……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他是直的。”
楚峣翻着白眼想了想,也觉得林宽不会是这样的人,就冷静下来,邀请他道:“那……今晚你有空吗?我们去倒三角坐坐。”
不敢让宋文轲多等,林宽赶紧答应下来,又说了几句废话才把电话挂了,手机拿下来一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
他将电话揣回兜里,转过身去,宋文轲还站在原地,似乎在看着他。
他没多想,小跑到宋文轲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便听见那人问了一声:“你女朋友?”
“呃,”被猝不及防这么一问,他差点没反应过来,“是,他……打电话来约我今晚出去。”
言外之意,宋首长我得赶紧走了,谈恋爱要紧。
实际上……他确实是被摔怕了。方才宋文轲抓他裆那一下,要是力气再大一点,估计就会无可避免的勃起了,毕竟林宽是个天生的同性恋,宋首长又帅成这样,他多少对人存了些幻想。但这就跟见着吴彦祖一样,是很适度的,但凡有些自知之明的人都该知道,他俩压根没可能。
他一看宋文轲,就知道这人直得不能再直了。
宋文轲盯着林宽那毫无所觉的双眼,点点头,缓慢说道:“那你走吧。”这四个字一个一个地从他嘴里蹦出来,听得林宽莫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讪讪然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文哥,今天真的谢谢你,我开了很多眼界……”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宋文轲只是垂着眼对他摆摆手:“没事,我们是朋友。”
没错,朋友。
你以为我不是gay,我也以为你是直男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十二章
本来今晚宋文轲想带林宽出去玩的,顺便送他回宿舍——反正黄文彦那群家伙天天都开party,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林宽搭上回学校的巴士,季桂棠发短信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打了几个字,就开始玩糖果传奇。有一局已经卡了三天,愣是过不去,没别的办法,他只能锲而不舍地一次又一次试,只可惜每次都差一点半点的,弄得他很是烦躁。
***
送走了林宽之后,宋文轲也直接回了宿舍。勤务兵在后头给他拿着林宽换下来的衣服,这种出过汗的衣物一般都会直接被拿去洗掉,但看着那小兵捧着衣服准备离开,他却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把衣服放下,你可以走了。”
勤务兵不卑不亢地瞄了他一眼,依言将衣服放在椅子上:“那首长,我先走了。”
他点点头,等勤务兵将门带上,才一屁股坐到衣服旁边,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找出来一包烟,抽出一根,“啪啪”两下点着了,狠狠吸上几口。
将烟换到左手去,他右手执起被折得端整的一套作训服,思索几秒,还是将鼻子凑上去闻了闻。
没什么汗味,许是它们被穿上的时间不长,连体味也未怎么沾上,仅有一些似有若无的肥皂香。
他百无聊赖地放下衣服,继而几口把烟吸完,然后将剩余的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
穿上外套,宋文轲大步一跨离开了宿舍。
***
楚峣之所以找林宽出来,其实是怀着今晚宋文轲不会回来的想法。毕竟近一个星期以来,忙碌到上火的宋首长也只给他发过来一条内容为“你在干吗”的短信而已,他在那时就不很高兴了,于是连短信也没回。本以为宋文轲会生气得直接打电话过来吼他,没成想直到今日还是一个消息? 裁挥小?br /> 除非宋文轲是真的忙昏头了,不然不可能一个电话也不打。从他认识对方开始,就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两人处了将近两年,有什么事情基本上也是知根知底了,楚峣了解宋文轲那脾气,有什么不高兴,上来直接动手,绝不多说一句废话。当然这样的宋首长头脑也相当之简单,他想的东西向来不多,让人自己醒悟过来楚峣真的在外面找男人,可能还需要挺长的一段时间。
他觉得林宽现时还不是特别地爱他,至少与宋文轲对他极度痴迷的那段时间比起来,差得很远。有时候如果楚峣不主动打电话给他,对方甚至几天都不会给个信,一开始他以为林宽是太忙了,毕竟是老师嘛,但是几次打电话找他,都是在看球或者锻炼,这样的设想便不成立了。
简而言之,林宽没爱他爱到离不开他的程度,就已经十分侮辱楚大少爷的魅力了。他誓要证明自己对无论怎样所谓的“男人”都有很大的吸引力才甘心。
可惜楚峣一只手遮不到整片天,即使两只手分开干两件事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更何况是同时应对两个男人呢?他想得还是太天真了些。
刚洗完澡,楚峣还在思考着今晚要喷什么味道的香水,便猝不及防地听见大门处传来了“咚咚”的沉重响声,还特别的急促。
这声音他听了将近两年,不用想都知道,是那祖宗回来了。
心底开始骂娘,楚峣将香水瓶放下,迅速打开手机检查了一遍有没有可疑的信息,然后拿过干毛巾盖在头上,不疾不徐地走去开了门。
门外宋文轲直直地杵着,看见楚峣刚洗完澡的样子,歪着头问他:“哟,这么早洗澡,知道我会回来?”
不动声色地将门把放开,楚峣转身走回房里,毋自用毛巾擦着自己半长的乌黑碎发。
宋首长咧了咧嘴,也没介意,跟着进了房子,大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闭上,吓了楚峣一跳。
“我没回来这几个星期,你都干吗去了?”宋文轲看楚峣穿着一件紧身的白色衬衫和短到几乎只盖屁股的裤子,露出身上白到不象话的细皮嫩肉在那走来走去,嗓子眼都紧了紧。
他庆幸了一秒,自己对楚峣还是有感觉的。
他喜欢的还是这样类型的,而不是……。
“没干吗,”楚峣三两下将自己的头发擦干,湿毛巾也没拿下来,就这样搭在肩头,弯下腰捡起了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掉落的废纸团,“该吃吃,该喝喝。”
他刚想把废纸丢到垃圾篓里去,纤细的腰便被身后的人一把搂住,宋文轲将下体抵在楚峣的后腰眼上,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想我没?”
楚峣那是既兴奋又苦恼,脑袋背着宋文轲,咬紧牙关还是没忍住,笑了几秒,赶紧扯下脸皮,最终还是不成功,只含糊地反问一句:“你说呢?”并没有反抗。
这三个字很有刺激宋首长的意思,他索性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吓得楚峣惊呼了一声,没想到宋文轲还会来这么一招。自从俩人度过三个月的“蜜月期”之后,过的基本上都是粗暴简单的日子。看来距离不分时间空间,久了自然是会产生“美”的。
沙发——不是什么陌生的位置了,宋首长这一个月来清心寡欲,忙得焦头烂额,甫一开荤便差点没把楚峣给做昏过去。从客厅到餐厅,再从餐厅到卧室;从傍晚到黄昏,再从黄昏到定昏,连饭都没顾上吃,楚少爷幸幸苦苦洗好的澡全被一层又一层的汗毁了,到最后一点力气也不剩,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将晚上和林宽的约会忘得一干二净。
林宽在倒三角酒吧里坐了三个小时,头一个小时他是在打游戏中度过的,等回过神来才察觉到不对,楚峣一直没出现,于是他就开始打电话,楚峣的手机被放在客厅,又设置了静音,所以林宽打了十几个电话来他一个也没接到,后者紧接着又发了好几个短信问他在哪,以为楚峣遭遇了什么不测,但都没有得到回音。
宋文轲今晚表现得相当亢奋,抓着楚峣连做上好几个小时不放,几乎什么花样都试过了,足足将一个月的空缺全部补了回来——兴许还有多。等他做完最后一次,才发现楚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
本来以为自己是欲求不满才反应怪异,可是生理上满足了之后,宋首长心里还是觉得闷闷的。他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将一身的汗洗掉,只穿上长裤便踱回了客厅。他打算去阳台再抽一支烟。
路过茶几的时候,桌面上楚峣的手机好死不死震了一下,他听见异响,转过头看向手机屏幕,一长串的未读信息。
心下起疑,宋文轲把从兜里掏出来的烟盒丢到茶几上,坐进沙发里,皱着眉头打开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