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第一宠臣完本[古耽]—— by:悠哉君
悠哉君  发于:2017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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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极卿又在马上颠了半日,衣领也不似原来那般紧贴在胸口,他这样一晃神,决云已将胸前交领扯开,裴极卿胸口雪白平坦,只堪堪留着萧挽笙掐过的那道指印,这伤痕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反而呈现出恰到好处的粉红色,在灯光下愈发明艳。
决云愣了一下,靠着他坐在床上,不由得将灼热的指尖缓缓贴向那道伤痕,裴极卿急忙拢起衣领,道:“我没事。”
“他打你了?”决云伸出手,再次勾上裴极卿的脖子,“怎么不跟我说。”
“看什么,新衣服有些糙,磨出来的。”裴极卿转头背过决云的视线,道:“我去给你换水,洗了脚快点睡觉吧。明日你不是还要早起练兵?”
“没事,我和你一起洗。”决云跑下床,搬着凳子坐在裴极卿对面,无赖的将小狗爪子踩在他的脚上,低头道:“裴叔叔,你看,我的脚比你的白。”
“脚白有什么用,人家都比脸,你风吹日晒的,可比小时候黑了不少。”裴极卿望着决云的脚,发现都快和自己的一般大,“人家说脚大能长高个子,我看你以后也能拔高。”
“我已经很高了,你还要我长多高啊。”决云道:“你的脸不叫白的好看,那叫面无血色,明日我去练兵,你也跟着一道去,练好身体,就不会以后就不会‘色若春花又柔弱无骨’,骑个马还要哆嗦了!”
“你!”
裴极卿虽然生气,却也的确没法反驳,洗脚水渐渐冷下来,裴极卿去倒了热水洗净双手,决云已枕着胳膊躺在床上,他翘着腿,俨然一副老兵油子的形象。
裴极卿闭眼躺在旁边,用脚踢了踢他,喃喃道:“你这么小的校尉,也不知人家会不会服你。”
“为什么不会?”决云猛地转过身,眼睛又钉在那道伤痕上,他停顿一会儿,道:“裴叔叔,我能亲亲你吗?”
“傻狗子,多大了,还要撒娇。”
裴极卿嘴上没有好气,却伸手将决云搂在怀里,虽然此时怀里白白软软的一坨已经变成了肌肉硬挺的少年,但在他的心里,决云似乎还是那个想哭又不敢出声、憋到肩膀一抽一抽的孩子。
决云窝在裴极卿怀里,仰脸去亲裴极卿,裴极卿刚觉躺的有些麻木,所以侧身活动一下,决云的嘴巴正好贴着他的嘴唇蹭过去——
裴极卿只当他没亲到,于是笑着低下头,狠狠亲了亲决云的脸颊。
“你发烧了?”裴极卿又亲亲决云额头,疑惑道:“怎么这样烫?”
决云:“……”
☆、第35章
“快起床!”
天色刚刚擦亮,决云已从被窝里跳出来,他埋在冷水里洗了个头发,边擦边走到床前,将一只冰凉的手探进裴极卿的衣领里,道:“快起床了,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没这么赖床。”
“现在才什么时辰啊?”
裴极卿揉着眼睛爬起来,才反应过来决云已准备动身去校场练兵,猛的跳起来准备弄早饭,决云说了句“去外面吃”,便拉着还稀里糊涂的裴极卿出了门。
二人在街边转了一圈,才发现定州城里为数不多的商铺都关着门,街上更是人烟稀少:这里一直属于辽国,又是常年战乱,本就人口不多,大周的军队入驻后,没来的及逃走的胡人更是害怕的不出门,因此街上一片荒凉。
“我刚拿了俸禄,本想请你吃早饭。”决云掂掂手里银子,有些沮丧道:“这下好了,连花钱都没处去,咱们还是去马场吃馒头吧。”
裴极卿向四下望去,也觉得心情有些微妙,不过隔了半日路程,定州就与锦州差了这样多,看来辽人虽善于开疆辟土,于治国上还是差了一些。这战乱边城本就人心涣散,朝廷又不加以管理抚恤,所以定州现在不光治安混乱,连街道建筑都还保持着前朝的风格。
怪不得朝廷会如此爽快的同意决云做官,想来这官也无人愿意做罢。
没有多久,裴极卿已和决云到了开阔的草场上,定州虽然荒芜,却比锦州不知开阔了多少倍,士兵在此练习骑射,倒是比在锦州校场方便许多,靶子也能拉的更远。裴极卿便坐在草地下,看着决云骑白马绕过障碍,拉弓如满月,远远一箭钉在靶心上。
他持弓回头,冲着裴极卿挥了挥手,头顶发髻抖开,散成一条长长的马尾,更显出少年英武的样貌来。
裴极卿本害怕士兵不信任这个年幼的小校尉,没想到他们却很听决云的话,一会儿便学着决云练了起来,决云将宴月的缰绳系在干枯的矮树上,折了根小棍向裴极卿走来,指指点点道:“裴七,站起来。”
裴极卿笑着站起来,决云用小棍点了点他的腿,道:“扎个马步。”
裴极卿本以为昨天决云是跟他开玩笑,没想到还真的要让他也跟着训练,但他还是半蹲下去扎了马步,决云纠正了他的动作,点头道:“坚持一阵,我说停再站起来。”
“不行,我头晕。”容鸾的身体本就孱弱,再加上政变后突如其来的牢狱之灾,几年也很难调养回来,所以裴极卿只站了片刻,便觉得有些头晕,他扶着决云的肩膀站起来,道:“郎大人,我休息一会儿。”
“好吧,慢慢来,每日多加些时间。”决云也没办法,只好扶着裴极卿坐下,两人向着碧蓝色的远空望去,士兵已晨练结束,开始去附近开垦荒地。三军未动向来粮草先行,夏承希觉得锦州始终有段距离,于是让决云先将这里开垦出来,种些青稞小麦,以备不时之需,只是那地难垦的很,水源又难找,搞得决云也很是头疼。
“啥狼大人狗大人的。”
决云话音未落,萧挽笙的声音已从身后传来,他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十分讲究,只是嘴唇却已经干裂的起皮,想来是在京城待久了,不习惯北方气候。
裴极卿揉揉眼睛站起来,萧挽笙跳下马,伸手去揽裴极卿肩膀,却正碰到决云阻拦的手臂,他悻悻的将手收回,道:“小容,你们在看啥子?”
“看种地!”决云抢着回答,道:“你不长眼睛?自己看不明白?”
萧挽笙和决云互相瞪了一眼,才继续道:“小容,你们不会打算在这儿安家落户,住一辈子吧。”
“当然不会。”裴极卿摇摇头,道:“侯爷这时过来,是怕我们跑了?”
“那倒也不是。”萧挽笙笑笑,道:“我这也算背叛旧主,心里有些不畅快,所以来跑马场转转,顺道看看你们。”
裴极卿望着萧挽笙的神情,觉得他这句话倒有可能出于真心,于是道:“侯爷,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是摄政王一直诚心待侯爷,我根本就不会开这个口。”
萧挽笙道:“那你们是如何待我?若是拿出些诚意,就该将天子剑的藏处告诉我。”
裴极卿望着决云身侧的天子剑,微笑着摇头,道:“侯爷有权有势,还不许我们有个秘密吗?”
萧挽笙突然笑笑,神色比刚刚轻松许多,裴极卿是在暗示萧挽笙:小皇子无依无靠,而他却兵马在手,若是支持小皇子,那就是控制了一个皇子;可若是支持摄政王,那就是被人控制。
萧挽笙欣然会意,靠着那颗枯树坐下来,道:“宫里的日子也不好待啊,摄政王只为我选了一位夫人,就让我当了三四年的和尚,小皇帝大婚,皇后和两位贵妃都是摄政王选的,不知要吃素多少年。”
决云抬头道:“为什么成亲要吃素?”
“这你就不懂了,这个吃素的意思不是要你吃东西哟。”萧挽笙饶有兴致的拉长声调,接着道:“不过皇上吃素到无所谓,我看他,似乎真的有点那个啥子的问题……他不举……”
决云又问:“什么是‘不举’?”
“别说了!”裴极卿赶快打断萧挽笙的话,萧挽笙翻了个白眼,道:“你叫唤啥子呦,都多大的娃了,还不叫懂这些……”
裴极卿无奈的看着他,接着问:“你的意思是?皇上不曾宠幸过后妃?”
“咋可能。”萧挽笙压低声音道:“我的意思是,皇上生不出娃娃,大夫也偷偷请了一串串……虽然我也没得娃娃,但是我不想跟那婆娘生……”
裴极卿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小皇帝不与皇后生孩子,也许正是为了和摄政王抗衡,看来小皇帝虽然年幼,却绝非是池中之物。
他突然想到了先前的猜测,于是问道:“侯爷,摄政王派你来漠北,是因为京城局势稳妥,还是要你找小皇子?”
“都有吧。”萧挽笙回答一句,扭头正看到决云望着他,于是道:“可怜我的小殿下,每天守着这么个大美人睡觉,却啥子也不懂,改日带你开开荤……?”
裴极卿连忙拉过决云,转移话题道:“你看那边有羊群,我们过去看看,你没见过羊吧。”
决云尴尬道:“羊有什么好看的……”
还未等裴极卿和决云过去,两个兵士便骑着马赶来,他们停在决云身侧,道:“郎大人,胡人在我们占的荒地上放羊,怎么都赶不走。”
萧挽笙没耐烦道:“闹事的直接砍了。”
“不行。”决云回头道:“夏将军说了,我们是天子之师,怎么能随便杀人,这里属于大周,胡人也都是大周子民,不能随便动手。”
说完,他拉过马道:“我跟你去,我会说契丹话。”
草场之上的确放着一大片羊群牛群,远处看去雪白一片,将士兵辛辛苦苦开垦的地面踩的一塌糊涂,胡人牧民嘴里不知骂骂咧咧着什么,又拿着各种自制武器拦在前面,不许士兵去除杂草。
草场上乱七八糟,胡人用契丹话混合着蒙古话骂人,士兵用着杂七杂八的方言附和,还时不时混合着此起彼伏的“咩咩咩”……这三方谁也听不懂谁的话,却能吵得不可开交,裴极卿站在旁边看着,觉得哭笑不得。
“别吵了!”
决云赶过去,用有些生疏的契丹话解释一通,为首的牧民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决云会说契丹话,他依旧在骂骂咧咧,一串串的脏话间似乎在指责决云带人垦荒;士兵虽然听不懂,但能感觉到决云正在被骂,于是也拎起武器冲过去,双方都瞪着眼睛,眼看就要动手。
“这明显就是找茬。”萧挽笙道:“草地大了去了,肯定是故意把羊赶过来,看来这定州虽打下来,胡人却很不服啊,你不杀鸡给猴看,只怕是不行的。”
“这样。”决云沉默片刻,朗声道:“你们如果不想呆在定州,可以来我校尉府支取盘缠,我保证没人拦着你们去辽国。”
决云说完,又迅速用契丹话重复了一遍。
四下突然一片沉默,就连裴极卿也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这时,有士兵走来,轻轻拉了下决云衣袖,道:“郎大人,这,不需要跟夏将军商量?”
“不用。”决云道:“我用自己的俸禄发,今年的不够就预支明年,当然想留的可以留下,我大周爱民如子,既然定州回到我们手上,定然不会让大家没有饭吃。”
决云话音落下,牧民便开始招呼着将羊群赶回来,似乎也没有了闹事的意思,这时驿马突然奔来,将一个折子递给萧挽笙。
萧挽笙翻开折子,有些莫名其妙道:“摄政王这旨意好奇怪,除了嘘寒问暖外,居然没别的话,他居然会寄这样的东西给我。”
裴极卿将折子接过,猛然道:“侯爷,这也许不是摄政王寄的,而是皇上自己的旨意。”
“旨意?”萧挽笙将折子抖了抖,道:“这里面也藏不了东西,难道要用火烧才能看到?”
“……”
裴极卿思忖片刻,道:“皇上的旨意都由摄政王过目,自然不敢夹带,侯爷也写一封客气的慰问信,再照原样寄回去,然后再给摄政王递一封,如此来往数次,摄政王只觉得是日常请安,也就不会多心了。”
“好。”
萧挽笙点点头,便也翻身上了白马,牧民逐渐散去,决云也拉着裴极卿回了校尉府,校尉府门前却排了一排牧民,他们看到决云,便讲着契丹话扑过去,问他索要今天承诺的盘缠。
决云一开始还正气凛然,发到最后已经有些手抖,等到最后一个牧民离开,决云的俸禄已然所剩无几,他望着空空的钱袋,沮丧道:“完了,我的钱都没有了。”
裴极卿正向桶里灌热水,准备洗个澡放松一下,他刚刚迈进浴盆,决云便从外间冲过来,抱着胳膊坐在床上,他已经不像白天那么神情严肃,反而看着很失落,仿佛一只垂下尾巴的小狗。
“别丧着个脸。”裴极卿窝进热水,将长发散开,道:“没有钱就没有了,反正这城破的要死,也没有花钱的地儿。”
“明日搞不好还有人来。”决云握着手指,气愤道:“本来以为会有人留下,结果连那些本是汉人的牧民都跟着走!”
“他们一直觉得自己是辽国人,你叫人家突然接受,也不是件轻松的事。”裴极卿趴在浴桶边上,用湿漉漉的手指戳了下他,“来,给我擦擦背吧。”
“其实也不只这一件事。”决云接着道:“那些辽人还说,这些地根本没法种……”
决云拿着毛巾站起来,道:“你是不是不开心了,我做这个决定,也没有跟你们商量,不知道做的对不对……”
“不与我们商量也罢,你是主子,主意还是得自己拿。”裴极卿虽然赞同决云这样做,心里其实有些怪他冲动,但他看不得决云沮丧,还是柔声道:“一个主意好不好,不是登时就能知道的,就像那些难垦的荒地,你何不耐心下来等待几天?”
“郎大人!”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站在院门口敲门,决云扭头喊道:“什么事?”
“一个牧民来军营找您,说有些垦荒的事情,想亲自跟您讲讲,我们就把他带过来了。”那士兵道:“您看,要不要见一面。”
决云有些惊喜的望着裴极卿,对着门口激动道:“快叫他进来!”
☆、第36章
士兵听到决云答应,便立刻引着那牧民进了院门,破烂的木门随即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动静,裴极卿急忙从浴桶里爬出来,套上一件夹棉的中衣,松松挽起湿漉漉的长发。
决云帮着他擦头发,又伸手将他的衣带系好,两人忙活了一阵,士兵已带着牧民敲门进来,裴极卿用拖把擦擦地面,道:“您深夜前来,我们也没甚准备,让您受累了,替我们大人陪个不是。”
裴极卿客套了几句,才反应过来,那牧民也许根本听不懂汉话,于是推了推决云,道:“郎大人,翻译一下。”
“不用了,我能听明白。”
那牧民也没坐下,反而十分客气的站着,他说话带着些胡人的口音,年纪大约六十上下,穿着粗布棉衣,灰白头发尽数束于头顶,皮肤黝黑粗粝,却看着十分精神。
裴极卿望着他的发型衣饰,隐约觉得这不该是个胡人,于是有些警觉道:“那不知老先生深夜前来,有什么要紧事儿。”
“大定城被打下来,大人没用武力对付我们这些老百姓,还给了盘缠让我们返乡,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牧民想想,沉声道:“在下虽在辽国住着,却也是个汉人,我看大人小小年纪,又为人善良,所以特地来拜望大人,您不会见怪吧。”
这牧民虽然长得五大三粗,说话却文绉绉的,倒真像个普通的中原人,裴极卿便也放松了警惕,决云为牧民倒了杯热水,客气微笑道:“老伯伯,你是来教我垦荒的吗?”
“您老还想着垦荒?”牧民摇摇头,道:“大人,我来就是告诉您,这地是种不出来的呀。”
决云的笑意瞬间凝固,突然觉得发懵,裴极卿忙道:“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是呀。”决云诚恳的解释道:“我们种了粮食,绝对不是为了再打仗,我看这里连商铺都几乎没有,所以想带着大家种些东西,有了收成,肯定也会分给大家的。”
决云的声音已没有了八岁时的奶声奶气,但他着急起来,声音还是听着很清脆。
“正是看大人心善,我才来跑一趟。”那牧民喝了口茶,叹气道:“大人有所不知,草原上地皮薄,一旦开垦,表面的土会很快被风吹走,根本就不能种粮食。垦荒垦荒,只会越垦越荒,这里牧草本就没那么丰茂,我们放羊都没处去,当然要防着你们除草种东西。”
决云愣了一下,也不知如何回答,裴极卿也坐下来,道:“老伯,锦州距离这里不远,我看锦州倒是种了不少东西,难道隔了半日路程,土地能差这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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