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第一宠臣完本[古耽]—— by:悠哉君
悠哉君  发于:2017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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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绳子慢慢变松,决云挪了两步,轻轻勾了下唐唯的手指,发现他已烧到滚烫,急忙道:“魏棠,你发烧了?你可别死啊!”
“你别咒我……”唐唯哆嗦着转身,忍不住将头倚靠在决云肩膀,颤声道:“要不是为了帮我舅舅,我才不会……”
决云继续小心翼翼的磨着绳子,低声道:“你不是硬逼着我找武功秘籍,跟你舅舅有什么关系?”
唐唯嘴唇发白,轻声道:“我就是寻个5 借口,你个小屁孩,能有什么秘籍……”
决云刚想问个究竟,马贼便提着酒壶绕了回来,他低头拍拍唐唯的脸,厉声道:“话真多!看你们穿的人模狗样,怎么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唐唯从未被人如此对待,忍不住颤声道:“告诉你,我家很有钱……我娘、我舅舅……一会儿就来了……”
“那你呢?”马贼望了眼决云,笑着露出一排黄牙,“看你也像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怎么现在连一千两都没有。”
比起唐唯的理直气壮,决云却有些小小的心虚,一千两,听起来像是个大数字,可这人说的是银子,一锭金子,应该能换好多银子吧。
不知为何,决云突然开始害怕,裴七为什么不带着金子过来接他,难道他觉得自己不好好念书?还是裴七觉得,自己不值当让他养大,所以就不来了。
可是怎么能怪他呢?他又不知道乱葬岗会有马贼,他只是想让魏棠道歉啊,在书院里欺负人的明明是魏棠。
决云心中猛然疑惑丛生,觉得裴极卿来找他的希望愈发渺茫,他垂下头,一些紊乱不清的猜测猛然涌入大脑,先前变故太大,让他一夜之间失去了熟悉的环境与亲人,所以都没来得及想过:现在母亲已经死了,父亲向来对他不闻不问,裴七嘴上虽然厉害,但一直给自己吃穿、送自己读书,难道他做这些,真是相信了那几句承诺不成?
不管如何,决云咬咬下唇,心想,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已承诺过裴七要去保护他,怎么还能一心等他来救自己。
决云扭头,正看到唐唯缓缓活动着手腕,他乌黑的发髻上簪着只精致的金钗,金簪末尾似乎十分锋利,在火光下隐隐发亮。
旭哥喝了口酒,大概觉得两个孩子无须看管,便拎着酒壶走向门外,硕大的身形在二人面前消失。
唐唯稍稍松了口气,他见决云发呆,还以为他在生气,便想引开这个话题,于是轻声道:“喂,你多大了?”
“十二。”决云回神,低头望了眼唐唯身后的绳子,他使劲抻了抻已经变松的绳结,却怎么也够不到,他低声凑到唐唯耳边,轻声道:“你躲在我身后,千万别动。”
“瞎说,你哪有十二。”唐唯用头撞了一下决云的肩膀,轻声道:“你这么瘦小,我看最多七岁,哪有十二呢。”
决云的确没有十二岁,他猛然红了脸,转身瞪了眼唐唯,唐唯却还在自顾自道:“要不就是你家穷,吃不起好东西,所以才这么瘦小。”
决云愣了一下,记忆又重新回到在行宫的那些时日,行宫偏远寒凉、无人探看,他的确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可那时候,他还可以和母亲在一起,就算今天只送来一块肉,母亲也会先让给他吃。
母亲对他说过,她原先的家在漠北,那里风沙很大,牛羊很多,人们围着草原吃肉唱歌,那里的人都不像中原人这样,明明不喜欢一个女人,却要把她关在身边。
唐唯见决云又不说话,觉得自己颇自讨没趣,便别过脸不再出声,没过片刻,唐唯又忍耐不住,扭头道:“我跟你说,我舅舅……”
“妈的!”马贼喝多了酒,对时间没什么概念,他直接将酒壶摔在地上,晕晕乎乎咒骂道:“你们这些爹妈死了算了,儿子都被绑了,也不着急着过来。”
“别骂我娘。”
马贼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夜色中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他惊讶着低头,正看到决云红着眼抬起头,像一只幼狼般望着自己。
唐唯望着决云,有些害怕的碰碰他的脚,示意他不要激怒马贼。
这时,一个马贼捂着双腿爬进破庙,气息奄奄道:“大哥,外面有人,再不带着人质,他就把兄弟们全干掉了……”
马贼一惊,回头却看到决云和唐唯带着希望的目光,他气急败坏抬手,厉声道:“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
他话音未落,决云已突然抖开手中绳索,一下子站在马贼面前。
决云毕竟年幼,马贼自然不放在眼里,因此连武器都不曾拿,他咧嘴笑着看看决云,嘲讽道:“可以呀,小杂种……”
“决云!”
唐唯的惊呼停滞在舌尖,空气骤然凝滞,高大马贼不可置信的退了几步,错愕着望向站在魏棠身前的决云,他在脸上抹了一把,有些颤抖着抬起自己的右手,摇晃不清的火光里,那只粗糙手掌上,已留下了数道交错的鲜血。
“你……”
决云将长发垂落的魏棠护在身后,右手握着刚刚从魏棠发髻取下的金簪,他的右手连同那只镂金镶玉的发簪,都已沾满血迹和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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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 17
一刻钟前。
深夜子时,夏承希骑着黑马穿过乱葬岗,他猛地勒马,似乎听到什么动静,可树林深深,连月光都不甚明朗,几乎望不到有人的样子。
“蟊贼。”夏承希轻蔑一笑,朗声微笑道:“出来吧,各位好汉,给你们送钱。”
夜色极深,马贼也望不真切,一人猛地开口喊道:“你先将钱放下!”
“江湖规矩,我要先见到人。”夏承希隔空喊道:“各位重重包围,这里就我一人,难道还能埋伏不成?”
“人就在前面土地庙。”马贼回复道:“你先把钱放下,我们兄弟看到钱,自然会放你过去。”
“不必。”夏承希抖抖手腕,腰间宝剑无声出鞘,“我自己过去。”
马贼虽然谨慎,却没想到来的只是一人,他们听到夏承希挑衅,完全没有想到应当先拉出来人质威胁,反而各自拿起武器,沿着树林慢慢靠近。
“一共十五个。”黑云将月光完全隐去,近乎完全看不清人影,夏承希索性闭上眼睛,他从黑马跃下,嬉皮笑脸道:“一共十五个人,我还当是大人物来暗算,看来真是多虑了。”
马贼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微弱的剑光已迎面袭来,夏承希屏息凝神,双眼完全紧闭,全凭听觉确定着十五个马贼的位置,他绕过树林,高大身影却轻如鬼魅,薄剑如风,刹那间擦过刚刚说话的马贼,堪堪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他有武功!”
那受伤的马贼大喝一声,捂着伤口向破庙跑去。
“小垃圾,别动。”夏承希抬剑,闭眼道:“情绪激动,血脉喷张,死路一条。”
黑夜中,其他马贼均不知发生何事,几道火把突然点起,夏承希猛地张开双眼,持剑穿过树林,薄剑反射火光,如一群赤色蝴蝶穿林,厮杀声随即蔓延开去。
马贼本仗着人多,因此也不在意夏承希是否有武功在身,可此时却不得不以命相搏。火光曈曈,他们却难以确认夏承希的位置,转眼间,腿弯处已落下数十道与之前力度大小相似的伤口。
夏承希的剑很薄,刚刺入时毫无痛感,中剑者毫无知觉继续活动,刹那间伤口崩裂,纷纷惨叫着倒地。
夏承希收剑,也顾不得这些人生死如何,转身勒马向破庙奔去。

破庙中,马贼头子不由得后退几步,满脸鲜血的望着决云,决云见他发呆,迅速扔下手中金簪,拾起了火堆中的一根火把。
“决云!”唐唯低声道:“我看他们也不行了,你先拖着,我舅舅马上来。”
决云咬咬牙,他虽然随着母亲和侍卫连漠学武,却从未真的与人动过手,但还是硬撑着是将唐唯护在身后,道:“那你保护好自己!”
“你俩都快下地狱了,还说什么保护不保护!”
马贼愤愤抹了把鲜血,从破庙边上抽出长刀,呼喝着向决云冲来。决云虽然矮小,但他身形灵巧,火把的攻击范围又广,马贼刀还未落下,决云已举着火把绕到他身后,待马贼回身时,决云猛然挑起,照着他太阳穴猛砸下去。
马贼闪身一躲,火把堪堪擦过他肩膀,麻布衣上瞬间落下一道烧灼痕迹,马贼大惊,转身逼向独自在角落的唐唯,唐唯双手被困,一时吓到哑然失声,决云咬牙,瞬间踩着墙壁高高跃起,将火把砸向马贼手腕——
就在此时,一道锋刃擦过火光,剑锋直指马贼后心,马贼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口,已然倒在唐唯面前,溅起周围无数尘土。
唐唯立刻站起来,狠狠踢了马贼一脚。
决云握着火把的手猛然一松,他靠着墙走了两步,腿上伤处发作,额角冒出一层细汗。
“脚快速踩过墙上,通过三个发力点,人就能高高跃起……”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夏承希脑中闪过,他站在破庙之外,有些出神的望着决云。
这不可能……
“舅舅!”唐唯抬头,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夏承希连忙回神,取剑为唐唯割开绳子,唐唯脚下一时发软,走了一步便直直向前倒去,夏承希半跪下来,将他抱在怀里,左手将宝剑重新收回剑鞘。
夏承希抱着唐唯起身,望望决云的眼神,于是轻声微笑道:“你就是郞决云?你家人也在找你,只是我没让他来。”
“恩。”决云瞬间安心,他抬头望着唐唯问:“这就是你舅舅?”
“是。”唐唯骄傲的点点头,他看到马贼倒得横七竖八,精神也恢复了几分,于是立刻转过头去,一拳砸在夏承希胸膛,骂道:“老夏,你怎么才来!小爷差点就没命了!”
“我……”夏承希被气到无语,“你个小兔崽子,胆子真大啊,两个人敢跑这么远!”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你真让我操碎了心啊!”唐唯叹了口气,挣扎着从夏承希怀里跳出来,对决云道:“我们去报官,这京官真差劲!”
“你为了我?”夏承希无语的望着他,“倒是快了,再气几年,你小子就可以来乱葬岗给我上坟了。”
“不是!是因为傅……”唐唯的话停在舌尖,他望了眼决云,又看了看夏承希,轻声道:“国家机密。”
夏承希和决云:“……”
夏承希带着唐唯和决云走出破庙,将两个小孩放在马上,自己牵着缰绳回到书院。裴极卿与宣平侯府的人都已赶来,裴极卿从侯府诸人中跑出来,他看到决云手上鲜血,连忙过去攥住他的小手,决云吓了一跳,还以为裴极卿要打他,于是有点害怕的闭上眼睛。
“裴叔叔。”决云低声道:“害你……担心了……”
决云轻声说完,裴极卿却毫无动静,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看到裴极卿跪自己面前,决云望不透他眼神中蕴含的心境,猛然拉他的胳膊,急道:“你快站起来啊!”
裴极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站起来,轻声道:“你没事吧?唉,我今天被人耽搁了一下,就出这么大的事!”
决云摇摇头,拉着裴极卿的指尖将他拖到一侧,轻声道:“魏棠是谁?”
“他是宣平侯,叫唐唯。”
裴极卿轻声回答,似乎有意避开他的神色,转身去望着侯府的车马仪仗,决云猛然感觉到,他此时望着这些装备整齐的大队人马,似乎是……在自责?
夏承希扶额回头道:“完了,你娘还是知道了?”
唐唯跟着面部抽搐,一个丰腴的妇人掀起车帘冲下马车,她穿着紫色华服,眉目间与夏承希有几分相似,只是看着更柔软些。
夏夫人一把将唐唯抱在怀里,嘴里不住道:“我的心肝儿,你可把娘吓死了。”
接着,她转头望着那些小厮侍卫,厉声道:“连小侯爷都不跟着,都给我滚回去挨板子!”
夏承希跟着瞪了唐唯一眼,厉声道:“等回去再收拾你。”
“什么?”唐夫人走上前来,一把揪住夏承希的领子,骂道:“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非叫我儿子出来隐姓埋名的读书,我儿子也不会跑出来玩,他不跑出来玩,又怎么会被人家绑架?!”
夏承希杀敌无数,却瞬间被亲姐“严丝合缝”的逻辑震惊到说不出话,顾鸿鹄扯扯裴极卿,压低声音道:“懂了没,慈母多败儿,小侯爷都是被惯坏了。”
顾鸿鹄话音未落,唐夫人又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道:“顾鸿鹄,我看你也是中过进士的人,才将我儿子交给你,你是不是赌钱把命都压进去了,所以不要命了?!”
顾鸿鹄:“……”
唐夫人转了一圈,在场诸人无不屏气凝神,她将唐唯推进车里,皱眉道:“得了,先回去吧。”
“我姐姐就是这样,孩子都给她惯坏了。”夏承希见唐夫人离开,无奈嬉笑道:“连累你们了。”
裴极卿连忙跪下,轻声道:“我替小少爷,谢谢将军。”
“你先起来。”夏承希从未见过容鸾,于是问道:“我看小少爷不像是中原人,不知道贵府在哪里,我可以送你们回去。”
裴极卿也不推辞,便拉着决云上了夏承希的马车,夏承希开口解释道:“老侯爷去得早,唐唯不到十岁就有了爵位,我姐姐又宠他,从小便是无法无天。但我不惯他,这次还让他隐姓埋名出来读书,就是希望他收敛些,不想连累了你家少爷,但他本质不坏,还是个好孩子……”
“是啊……你不惯他……他是好孩子……”
裴极卿面部抽搐着笑笑,心想我还能说什么。
夏承希心虚的避开他的目光,转头望着马车外仁寿坊低矮的小房,皱眉道:“贵府……就……在这里?”
“草民与小少爷寻亲不成,只好租住在外。”裴极卿想到那封遗书,有意道:“多谢将军相助,听说将军一直在锦州,不知将军准备在京城留几日?草民好亲自去府上致谢。”
夏承希道:“在下有公务,过几日便回锦州。”
马车渐缓,似乎已到目的地,夏承希低眉望了决云一眼,终于犹豫着道:“小公子,你有些功夫在身上,不知师承何处。”
决云没有说话,夏承希又接着笑道:“不必担心,在下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小公子身手,与故人有些相似。”
裴极卿一惊,胡人大多会武,此刻夏承希这样讲,应该是决云情急之下动手,隐约让他觉得与明妃有所相似。
难道眼前其人,真的与明妃有什么关联?
决云比之前谨慎许多,面对的又是夏承希这样的大人,所以没有接话。裴极卿想着,傅从谨让萧挽笙示意他出城,反而让人担心设伏寸步难行;既然明妃识字寥寥,却会写夏承希的名字,想必她与此人真的有些渊源,夏承希算个大靠山,值得下决心赌一把。
“看来小少爷与将军真有缘分。”他微笑着望向夏承希,轻声道:“小少爷的武功,都是夫人手把手教的,可惜家道中落,夫人已经不在了,她死前,曾让我去寻将军,只是草民胆怯,一直不曾……”
裴极卿见夏承希久久不语,咬牙道:“我家夫人,名中有一‘月’字,是自辽国而来的胡女,汉字识的不多,却颇通武艺。”
夏承希猛然将车帘放下,轻声道:“这里环境太差,今夜二位受惊,不如先随我住到侯府。”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山雨欲来 18
正是夜半时分,唐夫人与夏承希相对坐在餐桌前,二人互相瞪着,空气中气压极低。
裴极卿垂手站在桌旁,决云和唐唯正并排坐着,两人的脚都够不到地面,唐唯抬腿轻轻踢了下决云,低声道:“别管他们,我们吃吧。”
唐夫人憋不住,斜眼瞥着夏承希道:“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皇上下旨,所以回来看看。”夏承希喝了口酒,将筷子放在桌上,“京城变故极多,不知家里怎么样?”
唐夫人笑道:“我们宣平侯是开国功臣之后,御赐丹书铁券,我又不是容廷裴极卿,孤儿寡母的,他摄政王又能如何?”
“话虽这么说。”夏承希道,“可还是小心些好,今日之时虽是意外,可若我不在,难保这意外不被有心之人利用,唯唯,你以后要收敛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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