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厂花基情录完本[推理强强]—— by:狐中仙
狐中仙  发于:2017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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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臣这几年势头强劲,谁不知道他如今是锦衣卫的第二把手,深得皇帝信任,炽手可热的人物啊!
真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汾州地界,居然一下子来了两位重量级人物,分别是东厂和锦衣卫的当权之人,这让袁让怎么能不忧心?
何况,在他的地头上出了这样的篓子,不仅丢了安王世子,还死了这么多的锦衣卫。根据以往跟锦衣卫打交道的经验,他们最是护短,也团结得很,死了这么多兄弟,想想也是难以善了的。
不过,尽管袁让心里比黄连还苦,脸上却不得不挤出笑脸来,对着段明臣行礼道:“下官汾州知府袁让参见段大人,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罪过罪过!”
身后的捕头和衙役们也纷纷跪倒磕头,段明臣并不为难众人,让他们免礼起身。
顾怀清看段明臣孤身返回,心中暗暗纳闷,难道小小的汾州卫敢不给段明臣面子吗?不过,此地人多眼杂,他也不便多问,打算回到衙门再细问详情,顺便再跟他说说最新发现的线索,商讨一下对策。
顾怀清抬头看了看天色,烈日当头,不知不觉已接近午时,他霍然想起午时会有闻香教主在汾水畔作法祈雨,便对段明臣说道:“今日午时在汾水中央,闻香教主会登台作法,据说是为民众祈雨,我们现在赶过去瞧瞧,顺便带他回衙门询问。”
段明臣虽不知前情,但他与顾怀清默契十足,顾怀清只需递一个眼神,他便能心领神会。既然顾怀清说要去看闻香教主作法,想必自有他的主张。
于是,袁让吩咐捕头和衙役带着疯癫的掌柜夫人,抬着尸首回衙门,自己则陪着段明臣和顾怀清,前往汾水之畔。
白日的汾州城,跟夜晚的萧条死寂截然不同,尤其是汾水之畔,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群,其拥挤程度,丝毫不亚于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众人皆知,闻香教主午时在汾水中央施法祈雨,于是都云集到汾水边,他们中有狂热的闻香教追随者,也有纯粹看热闹的群众,想看看这闻香教主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么神通广大,能够呼云唤雨,缓解天灾。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段明臣命袁让带着衙役守在外围,自己和顾怀清换掉官服,换上低调的青衫儒袍,戴一顶缠棕大帽,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之中。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金色的阳光洒在清澈的水面上,泛起粼粼金光。汾水的中央隐约可见一座暗青色的岛屿,想必便是那神秘的闻香岛了。
等了一会儿,汾水依然一片宁静,那位传说中的神秘的闻香教主却踪迹全无。
烈日当头,炽热的光芒灼得人脸皮微微发烫,这样骄阳万里的晴天,若说会下雨,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顾怀清被晒出一身汗,等得不耐烦起来,左顾右盼,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位青年,穿着一件绣白莲花的玄色道袍,便主动上前攀谈。
“这位兄台,请问,这闻香教主人在何方,为何还不出现啊?”
那青年傲慢的看了顾怀清一眼,道:“教主的行踪,岂是常人能够臆测的?”
顾怀清心中冷笑,嘴上故意激将道:“是吗?依我看啊,今日天气晴朗,祈雨肯定成功不了的,所以那个什么教主知难而退了吧?”
“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那青年怒瞪双眼,激动的辩驳道,“教主有仙法傍身,神通广大,区区祈雨怎难得住他?你就等着瞧吧!”
旁边有一老者也赞同道:“这位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初来乍到不知道也是有的。老夫跟你说啊,闻香教主的能耐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两年前,也是久旱不雨,灾情比今年还要严重,连续三个月无雨,田间稻谷眼见的就要枯死了,这时候闻香教主主动请缨,作法祈雨,当时明明是大晴天,却突然飘来大片乌云,然后便是电闪雷鸣,天降暴雨,连下了三天三夜,一举解了旱情,避免了秋季颗粒无收的结局,汾州百姓至今都念着他的好处呢!”
旁边又一个武生打扮的男子附和道:“是啊是啊,闻香教主还有一双回春妙手,我爹用了他赐的仙药,老寒腿竟然好了,现在阴雨天都能下地干活了呢!”

☆、第105章 仙法妖术[已替换]
顾怀清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闻香教主的各种好,心中的疑惑更盛,便问道:“可是我怎么听说,最近汾州城夜间时常有少男少女失踪,据说是被狐仙掳走的,闻香教主既是狐仙传人,会不会也跟此事有关系?”
那闻香教教徒冷笑道:“且不说传言不尽不实,没有任何证据说明这些人的失踪跟闻香教有关系。再说了,即便是真有其事,狐仙乃是我教膜拜的尊神上仙,那些少男少女若有缘法跟着狐仙,只会是他们的福气!”
此言一出,竟然也得到不少人的附和。
这样荒谬无行的事情,居然被人接受了,着实有些匪夷所思。顾怀清暗暗皱眉,看来狐仙和闻香教主在百姓民众之中的威望,比想象的还要高,教众对闻香教主的个人崇拜,已经到了毫无理智的狂热程度。
此时,段明臣也靠近过来,问道:“我兄弟二人偶尔途径此地,虽是异乡人,但听诸位的描述,也不由得对这位教主心生景仰。这位兄台既是闻香教中之人,想必见过教主真容,不知他老人家是何等模样呢?”
闻香教教徒脸上似是有一丝尴尬:“这个……教主大人的仙容,岂是我等随随便便能够见到的?”
武生打扮的青年插嘴道:“上回为我爹求药时,我也只是隔得远远的看过一眼。我记得,教主大人的脸上戴着一个白银面具,遮住了面容,不过听他说话的声音,似乎是相当年轻呢。”
老者摇头道:“闻香教在此地已有十数年,教主应该不会很年轻吧?想必是教主大人通晓仙法,驻颜有术,才能保持容颜不老。”
又是一阵追捧之词,顾怀清简直被肉麻得要吐,强忍着跟他们继续套话:“你们可知,教主大人作法是在何处?我看那汾水之中没有任何高台可供立足啊。”
老者说道:“不需要高台的,教主大人直接在水中央作法。”
“这不可能吧?水中央无处落脚,如何作法?”顾怀清质疑道。就算轻功再好,也不可能虚空立于水上的,必然要有立足之处的,除非他真的是会御风飞行的神仙。
就在此时,突然听见汾水中央的闻香岛上响起一阵洪亮的钟声。那声音由远而近,隆隆而来,紧接着,便有无数的钟声竞相应和,如同排山倒海一般,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将众人层层环绕。
声如奔雷,振聋发聩,似乎连水边的堤岸都在震动,宛如地龙翻身一般。
就在众人惊惶失措之际,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快看水中!教主出现了!”
平静的汾水,突然掀起几尺波澜,一座汉白玉雕砌的莲台破水而出,徐徐升起。莲台的中央,盘膝坐着一位身着飘逸白袍、手持木剑的人。
那莲台距离岸边至少有一里多地,如此远的距离,莲台上坐着的人的面目实在难以看清。
段明臣和顾怀清运足目力望去,也只能勉强辨认出,那人的脸上带着一个白银面具,身材并不魁梧,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
他们正欲走得近些看,然而人群却已经失去控制般的沸腾起来,阻住了他们走近的步伐。
狂热的教众开始对着湖中心匍匐跪拜,口中发出山呼海啸般的高声呼喊。
“圣教万古流芳!”
“教主仙福永享!”
“狐仙庇佑,早降甘霖!”
在教众的带动下,其他的百姓也纷纷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祈祷闻香教主能够祈雨成功,解除旱灾。
“好大的排场,好强的声势!”顾怀清暗暗咂舌,便是皇帝出巡,也未必能有这般轰动的效果,这教主果然不简单。
段明臣以手遮光,微眯着眼,紧紧盯着莲台上的闻香教主。
顾怀清冷哼道:“这么高调现身,若是祈雨不成,岂不是要自砸招牌?”
段明臣搂了搂他的肩膀,道:“稍安勿躁,咱们静观其变。”
闻香教主却似乎成竹在胸,他稳稳的端坐于莲台,拇指与中指捏起,平放于膝盖上,口中念念有词。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久,天气果然起了变化,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上飘来几朵乌云,遮住了毒辣的日头,天阴沉下来,风儿也刮得凛冽起来,卷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扑面而来。
群众见状,越发骚动了,连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人也忍不住激动起来,纷纷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虔诚的祈祷起来。
顾怀清也惊讶得瞪大眼睛,莫非此人果真有呼云唤雨的能耐?
段明臣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高台上的人,只见闻香教主在念完经之后,竟站起身来,抽出桃木剑,斜举向天,摆了一个起剑的姿势,然后随意的舞动起来。
闻香教主舞剑的姿势十分潇洒,初始轻缓,渐渐迅捷,最后只看得清一团旋舞的白影,飘逸的白袍与剑影融为一体。
随着他的剑舞,空中的乌云渐渐聚拢,狂风大作,天色晦暗如黑夜,平静的汾水掀起汹涌的波涛。
紧接着,乌云的云层被一道明亮的闪电撕破,几声炸雷从头顶响起,豆大的雨滴从天而落,很快就连成铺天盖地的雨幕,哗啦啦的暴雨倾盆而下。
“啊啊啊!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太好了!有救了有救了!”
“闻香教万岁!教主大人万岁!”
群众们发出喜悦的呼喊,互相拉着手,在雨中又蹦又跳,载歌载舞,喜不自禁。
久旱逢甘霖,委实是让人狂喜之事。
在这样喜悦的情绪感染下,便是段明臣和顾怀清也不得不承认,这闻香教主的确是很会抓住时机,这一次祈雨成功,解了旱灾,民众自然对他感恩戴德,他的威望只怕要更上一层楼了!
雨水降下之后,闻香教主见任务完成,便停止了舞剑,将木剑插入剑鞘,整了整衣襟,似乎准备离去。
但段明臣等人等候多时,岂容闻香教主就此退走?若这回让他走脱,再要找到他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当下段明臣抬手比了个姿势,袁让看到他的暗号,按照事先吩咐的,让衙役们站到汾水边的一块高地上,先是擂鼓助威,盖住嘈杂的雨声和人声,继而由一个声音最洪亮的衙役带头高喊:
“闻香教主留步,知府大人有请!”
其他衙役也跟着一起呼喊:“闻香教主留步,知府大人有请,请上岸!”
虽然隔得远,但几十人一起高喊,闻香教主又是有功夫的人,自然会听得到。
看热闹的人群本来已经要散去,见到这样的变故,又都留了下来。
祈雨成功,知府大人为感谢,邀请闻香教主一叙,也是合情合理的。
对闻香教主心存崇拜的群众也希望能近距离看到自己的偶像,便围拢在岸边不离开,然而,闻香教主却并未按照知府的要求上岸。
恰恰相反,他似乎有些恼怒,握剑在手,发出一声清啸,汾水中立刻波涛翻涌,水底下浮起几十条黑色阴影,迅速的游弋到莲台的四周。
闻香教主自上而下用力一挥剑,只见几十条巨大的怪鱼浮出水面,它们长着娇艳的美女脸庞和丰腴雪白的女性胸脯,然而下半身却是粗壮的鱼身和鱼尾,在水里迅速的翻滚游动着。
“啊!那是……美人鱼!会吃人的美人鱼!”河岸边的人群中发出惊恐的呼喊,纷纷往后退。
汾水畔经常有人捡到被啃光的白骨,便是传说中的这种人脸鱼身的怪兽所为。
闻香教主还不罢休,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叠白纸和剪刀,咔嚓几声剪成人形,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暴喝一声,将纸片如雪片般抛入半空。
只听闻香岛上钟鼓齐鸣,岸边亦是声涛如雷,四下里似有无数钟鼓应和。
闻香岛那光秃秃的石山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乌压压的数不清的士兵,他们身披盔甲,手执□□,威风凛凛,宛如天降神兵一般。
“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剪纸成兵?”有人如梦初醒般的喊了一句。
这一变故,别说围观的群众目瞪口呆,知府袁让惊得面无人色,便是段明臣和顾怀清也大为震惊。
难道这教主真的会妖术不成?否则,这闻香岛上四处是光秃秃的石山,如何能藏得住如此多数量的士兵?若是这些士兵本就待在这岛上,那平日的补给饮食却又是如何解决的?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闻香教主从莲台上飘然跃下,下坠的湖面中立刻有美人鱼游过来,用身体托住他,载着他朝着闻香岛飞快的游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只留下无数呆若木鸡的围观者,在岸边久久不肯散去……
☆、第106章 毒手药王[已替换]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大伙儿都浇成了落汤鸡。
民众载歌载舞的狂欢庆祝,段明臣一行人则心情复杂。
返回知府衙门的路上,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只听着耳旁的雨声哗哗响了一路。
到了衙门,袁让赶紧命人准备了临时的客房,让段明臣和顾怀清各自到房间更衣。
趁着换衣服的空隙,顾怀清沉淀了一下纷繁杂乱的思绪。
坦白说,过去的这一昼夜发生的事情,实在诡异无比,令人匪夷所思,几乎超出他生平之认知。
此次他主动向皇帝请缨,护送安王世子回乡,虽然料到路上可能会不太平,但实在没想到出了这样大的岔子。顾怀清天生好强,面临挑战、身处逆境的时候,他往往更有干劲,绝对不会认输。
换衣服的时候,他取出从客栈收集到的那一小块蜡油,这是一条珍贵的线索,得找到精通□□的人来检查一番,才能验证他的推测是否正确。
顾怀清擦干头发,用热水擦了把脸,然后穿戴上东厂太监的官袍和官帽,从房间里走出来。
屋外的雨还在下,比起初始的狂风暴雨已经小了许多,但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是停不了的。
隔壁的客房里没有人,院子里也没有人,顾怀清便询问站在走廊尽头的小厮:“那位锦衣卫段大人去了哪里?”
小厮恭敬的答道:“回大人,方才有一位大夫模样的人来寻段大人,然后两人一道去了后堂。”
大夫?顾怀清疑惑的想,哪里来的大夫,来找段明臣做什么?
不过,他的疑问想来这小厮也是回答不了的,于是顾怀清决定自己去后堂找段明臣。
知府衙门的后堂很大,其中两间房被搭成临时的灵堂,挂着白幡,燃着纸钱,在一片烟雾缭绕之中,十二位锦衣卫、白氏双雄、萧珏的两个丫鬟、还有店小二的尸首,都被停放在此。
顾怀清远远的就望见段明臣,他低垂着头,站在遇害的锦衣卫尸首旁边,面色沉重,眼中充满哀悼。
段明臣不是一个感情外露之人,但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位兄弟,他心里怎能不难受?
他做锦衣卫多年,曾经无数次执行任务,比这危险的也不是没有,比如在塞北和高丽战场,牺牲的锦衣卫数量甚至更多,但那是为国效力,死也是死得其所,不是白白牺牲的。但像这一次,这么多位锦衣卫,一夜之间死得不明不白,连敌人是谁都不明,实在让人很难接受。
“大哥!”顾怀清打招呼道。
段明臣这才从沉痛中醒悟过来,转过头道:“啊,怀清,你来了。”
段明臣一夜未眠,又奔波整日,眼下有明显的乌青,下颌处长出粗杂的胡茬,整个人显得有几分憔悴,顾怀清不免有点心疼,上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大哥,你别太难过了,我们一定能找出凶手,还兄弟们一个公道。”
“怀清,谢谢你。”段明臣握紧顾怀清的手,微微用力将他拉入怀中。
段明臣用力甚大,顾怀清的手传来一阵疼痛,但他能感受到段明臣此刻的心情,便体贴的没有发出抱怨,而是乖顺的倚靠在男人的胸前,给他无声的安慰。
顾怀清想起早上段明臣去锦衣卫卫所求援,却独自一人回来,便问道:“大哥早上去锦衣卫汾州卫求援,有什么结果么?”
段明臣道:“时间紧迫,只来得及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寄去京城给刘指挥使。最近晋阳白莲教暴动,汾州卫的都督和手下精锐的锦衣卫被调去镇压起义军,留下的只有寥寥几人,就算调过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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