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厂花基情录完本[推理强强]—— by:狐中仙
狐中仙  发于:2017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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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心情都空前的沉重,一夜无眠,却丝毫没有困意,等到天亮泛起鱼肚白,夜间外出的掌柜却始终没有回来。
窗外渐渐明亮,段明臣和顾怀清商量之后,决定兵分两路,顾怀清直奔汾州府衙门,而段明臣则骑马赶往最近的锦衣卫汾州卫所求援。
汾州地方不大,知府衙门也不难找,顾怀清在路上抓住几个人问路,很快就找到了知府衙门所在地。
知府衙门建得颇有气势,坐北面南,背倚青山,面朝汾水,端的是个风水绝佳的位置。
然而顾怀清没有心思赏景,只匆匆的下马,径直朝着衙门正门走去。
看门的衙役拦住顾怀清,上下打量一番,见来人年纪虽轻,脸色阴沉,但仪容气度均不似凡人,便也不敢怠慢,客气的询问他的来意。
顾怀清懒得跟人多费口舌,就掏出腰牌,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衙役一听是东厂大太监莅临,腿都差点吓软了,忙不迭的冲进去汇报给知府老爷。
片刻功夫之后,知府便亲自跑出来迎接顾怀清。
汾州知府袁让是个中年胖子,身体圆滚滚的跟个肉球似的,官袍几乎都要被撑破了,他平时缺乏锻炼,又跑得太急,额头和脖子上挂着汗,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
袁知府远远的看到一位俊秀挺拔的年轻公子负手而立,虽然他不曾见过鼎鼎大名的东厂红人顾怀清,但混迹官场多年,多少也是有点眼色的,这位公子通身矜贵的气度和不怒而威的气势,是寻常人装也装不来的。
袁知府掏出帕子擦了擦汗,心里头直打鼓,虽然他身处汾州,远离京城,但也时刻关注朝堂动静,这朝廷上下,谁人不知,东厂顾怀清如日中天,是皇帝面前的头号红人。
只是,这尊大佛怎么会不声不响的来到汾州地界,还独自一人找上门来,到底是为了何事,知府心里难免不安。
要知道自大齐立国以来,不知有多少朝廷命官折在厂卫的手里,尤其是东厂,这几年的风头甚至超过了锦衣卫,成为官员们悬在头顶的利剑。
来年开春便是官员稽查考核的年份,袁让在汾州经营多时,早就渴望有升迁的机会,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东厂太监突然驾临,这实在令他忐忑不安。
袁知府深吸了两口气,强自镇定下来,胖脸上堆着笑容,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口中直道:“下官袁让,不知顾大人驾临,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还望大人海涵!”
顾怀清不露喜怒,只上下打量了一番袁让,深沉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刺穿人心,随后,才淡淡的道:“袁大人免礼。”
“顾大人,里面请。”
顾怀清也不客气,一掀袍子,当先跨入了知府衙门。
汾州城不大,这知府衙门从外头看,有些老旧,不甚起眼,但进门之后,却发现内里却别有洞天,豁然开朗,布置得井井有条,来往胥吏书办,各司其职,见有来客经过也不乱瞟多言。
顾怀清看得暗暗点头,看来这胖乎乎的知府应该还是有点能耐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弱弱的问,还有多少人在继续追文啊?好歹吱一声给我点回应吖,单机游戏一点都不好玩>_<
☆、第103章 蛛丝马迹[已替换]
袁知府在前头带路,领着顾怀清,来到会客厅,又是沏茶又是传早点,热情备至的招待他。
顾怀清此刻满腹心事,哪里吃得下,不过勉强应付了两句,便开门见山的道:“实不相瞒,今日前来,乃事出有因,需要大人相助一二。”
袁知府微微一怔,旋即笑道:“顾大人客气了,如有需要,请只管吩咐,下官必定赴汤蹈火。”
顾怀清并不着急进入正题,反问道:“袁大人来汾州做知府,有多久了?”
“不敢有瞒大人,已经有两个年头了。”
顾怀清点点头道:“既然做了这么久的知府,想必袁大人对此地的情况了如指掌吧?”
在大齐,知府乃是从四品官,掌一府之政令,职责范围十分广泛,包括宣布国家政令,治理百姓,审决讼案,稽察奸宄,考核属吏,征收赋税等一切政务,是名符其实的父母官,故而顾怀清会如此说。
袁知府谦逊的笑道:“不敢不敢,但凡此地之事,下官多少知晓一二,却不知顾大人想要垂询何事?”
顾怀清直视袁让的眼睛,冷冷的道:“白莲教的分支闻香教在此地妖言惑众,兴风作浪,蛊惑百姓,不知袁大人是否有所耳闻?”
听到白莲教的名字,袁让不禁面色一僵,胖脸上显出几分尴尬和无奈之色:“顾大人,自我大齐开朝以来,白莲教之患就不曾停止过,在晋地也发生过几次暴动,好在皇上英明,很快就被朝廷镇压下去。如今,白莲教私下里可能还有活动,但明面上至少是控制住了。
至于您说的闻香教,据下官所知,却是跟白莲教的性质有所不同。闻香教教主在民间享誉颇高,因为他行医治病很有一手,治好了不少顽疾,百姓对他十分尊崇。闻香教除了传播教义之外,并未有任何异动,也没有暴动作乱。”
顾怀清猛地拍案,厉声道:“一个来历不明的教会,在你的辖区拥有数十万教众,又有如此高的声望,还不足以引起警惕吗?你就不怕他们那日突发暴动,届时陛下怪罪下来,你这个知府该如何自处?”
顾怀清一番话说得极为尖锐,袁让这样的官场老油条也撑不住了,只是实话实说:“顾大人请息怒,容下官解释。实不相瞒,闻香教在此地至少有十年之久了,早在下官到任之前,就已经根基深固,势力庞大。
前任知府曾经试图治理闻香教,向朝廷求援,两次调集了士兵,派几十艘大船攻打闻香岛,然而却都是无功而返,不仅没有能够登上闻香岛,连派出的船只和士兵都尽数沉入汾水,无一人生还。
两次都莫名其妙的全军覆没,知府再向卫所调兵,就被严词拒绝了。更诡异的是,没多久,前任知府也突染怪病,没几日便暴毙家中,死的时候不足四十岁。世人都说,是因为他冒犯了神灵,才被天降责罚……”
顾怀清冷笑道:“荒唐!你一个读圣贤书之人,难道也信这种怪力乱神的无稽之谈?”
“这……”袁让面露难堪之色,不管狐仙是真是假,但前任知府一定是因为得罪闻香教,才死得不明不白。人谁不畏死,他不过是个小小知府,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这么较真呢?
顾怀清何等聪明,观察袁让这般神色,便能猜测他心底所想,不过是明哲保身,怕事畏死罢了,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并不少见,不过发生了那样的命案,安王世子还离奇失踪了,就容不得他再置身事外享清闲了!
于是,顾怀清便将前一夜悦来客栈发生的惨案告知了袁让。
袁让一听,安王世子莫名失踪,十几个锦衣卫和王府保镖皆被害,差点没吓得晕死过去,冷汗都快要从脑门上挂下来了。
“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袁让浑身的肥肉都颤抖起来,整个人六神无主,“那……那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顾怀清着实看不得袁让这副窝囊相,恨不得一脚踹过去,不过,袁让到底是此地父母官,许多事情还需仰赖他出面去办。
“慌什么?”顾怀清不耐的叱道,“你马上叫上仵作和捕头,跟我去悦来客栈。同时,派人去打探闻香教的动静,尤其是那个什么闻香教主。我听说有不少人家都有少男少女离奇失踪,据说都是被狐仙掳走的。”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袁让点头如捣蒜,似是慌了神,完全没有了主意。
倒是一直静立在一旁垂首聆听的师爷,突然出声道:“两位大人,今日午时,闻香教主会出现在汾水中央的闻香岛,登高台作法祈雨。”
“作法祈雨?他还有这等能耐?”顾怀清冷笑道。
相比于袁让的惊慌失措,这位来自绍兴的师爷表现得镇定许多。
一般来说,只有屡试不第、仕途无望的读书人,才会屈身来衙门为吏。
官和吏,虽只有一字之差,待遇和地位却有天壤之别。大部分胥吏,不过是在衙门当差,勉强糊口而已,不过,也有少数能够深得上官信赖,混得极好的。
为官之人都是擅长读书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在科举中出头,但对于人情世故却未必精通,而师爷则是八面玲珑,精于世故,弥补了这份缺陷,在官员身边为他们出谋划策,充当智囊的角色。
绍兴多出师爷,这位虞师爷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平日里深得袁知府的信任。
面对顾怀清的质问,虞师爷不慌不忙的答道:“回禀大人,汾州已有一个多月未下一滴雨,田间稻谷即将干枯,若再无降雨,到秋收时恐怕会颗粒无收,农民无不心急如焚,便是袁大人也忧虑得夜不能寐。”
顾怀清狐疑的看了一眼袁知府,实在难以相信夜不能寐的人还能胖成这副模样,不过他也不便当面戳破,问道:“所以你们便让那什么闻香教主来作法?莫非他以前曾经祈雨成功过?”
虞师爷点头道:“两年前也是遭遇旱灾,闻香教主便主动请缨,在汾水边登台作法,当着数千群众的面,成功祈雨了,解了旱情。也正因为这个,闻香教主名声鹊起,民众都将他视作救星,奉若神明。我们大人并非坐视不管闻香教,只是众怒难犯,万一惹恼了民众百姓,反而可能逼得他们暴动作乱,为了安定起见,大人才没有轻举妄动。”
虞师爷这么一番解释,倒是也有几分道理,果然不愧是智囊。
顾怀清道:“既然闻香教主午时会现身,我们到时也过去看看,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通广大,有呼云唤雨之能。”
袁知府回过神来,也恢复了几分底气:“不管他是否成功祈雨,等结束后都要请他来衙门一趟,好生拷问一番!”
虞师爷面带忧色的提醒道:“不过,听闻那教主来去如风,身手极高……”
顾怀清不屑道:“有我在,岂容他嚣张?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来衙门一遭。”
东厂太监多习武,高手比比皆是,然而顾怀清毕竟年轻,袁让和虞师爷对他的武功深浅并不确定,但他既然敢这么说,想必是有几把刷子的。
当下,三人议定,袁让便紧急召来仵作、捕头和一干衙役,一群人跟随顾怀清前往悦来客栈。
当袁让一行人看到悦来客栈里尸横遍地的惨状,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客栈里依然保持着顾怀清离开时的样子,小二喋血横死,掌柜夫人疯了,掌柜至今未归,只有遍地的尸首,人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
仵作上前检查了一番,初步的结论跟昨天段明臣的推断一样。
锦衣卫、白氏双雄和丫鬟应该是中了某种毒/药,才会让这些高手在不知不觉中含笑逝去。不过具体情况,还需进一步剖解尸体才能知晓。
至于那位可怜的小二,则是被人用尖细的利器穿透喉管而毙命。
顾怀清此时已经平静了许多,沉着脸指挥衙役将尸体搬运出去,又命几人去后院,寻找发疯的掌柜夫人。
当衙役们清理尸体时,顾怀清在几个房间里来回巡梭,试图寻找出蛛丝马迹来。昨夜天黑看不清楚,现在天色明亮,更方便寻找线索。
袁让看到一地的尸首,已是吓得面如土色,神魂不宁了。顾怀清懒得理会他,又嫌他碍事,便将他打发到外头去。倒是随行的那位年轻捕头挺镇定的,一直亦步亦趋的跟在顾怀清身后。
顾怀清站在萧珏的房间,他的目光滑过地上的碎瓷片,还有躺在地上的七弦琴,脑海中浮现起前一晚萧珏在月下弹奏长相思的情景,不禁叹了一声。也不知萧珏如今人在何处,是凶是吉?
就在此时,那捕头突然咦了一声:“大人,为何这屋子里只有烛台,却没有蜡烛?你们昨晚是用什么来照明的?”
☆、第104章 心有默契[已替换]
顾怀清被捕头一提醒,皱起眉努力回忆起来……
昨晚他受邀请到萧珏房里弹琴喝酒时,桌上明明是放着烛台的,上头燃着一根蜡烛。但凌晨他们回到客栈,却四处一片漆黑,他跟段明臣是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照明,不过当时太过震惊,就没有注意到烛台和蜡烛。
顾怀清心头猛跳,二话不说就冲到隔壁的房间,一间一间查了一遍,发现所有房间的蜡烛都不见了,包括他跟段明臣的房间。
为何蜡烛好端端的会不翼而飞,莫非其中有问题?比如说,藏着毒/药?
顾怀清记得,昨晚因为他跟段明臣外出,他们房间的蜡烛不曾点燃过,但其他留在客栈的人,天黑了肯定会需要照明。若是这蜡烛里有无色无味的毒/药,点燃后缓缓释放出来,确实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另一个问题又出来了,若是真的是通过蜡烛来放毒,那么这些蜡烛是什么时候放进房间的?以白氏双雄和锦衣卫的武功,应该很难有人在他们眼皮子下面调换蜡烛,而不被察觉。
但若是在他们抵达客栈前,蜡烛就放好的,便说明这不是一起临时起意的劫掠杀人案,而是事先经过精密策划的。
然而,凶手又如何能算出,他们会下榻在这家客栈?要知道他们来留宿时,掌柜还想将他们拒之门外,最后是白氏双雄用武力逼迫,掌柜才勉强同意收留他们的。
顾怀清理不出头绪,便暂时不去多想,蜡烛里有没有藏毒还没有确认呢。
顾怀清和捕头将几个烛台挨个儿检查了一遍,发现所有的蜡烛都被取走,烛台上的蜡油也被刮得干干净净,不过,在某个房间的桌子上,有一滴滴落在桌面上的蜡油。顾怀清赶紧拿小刀片将它轻轻刮下,包在手帕里,准备带回去找人验毒。
顾怀清和捕头检查完现场,命人将死者的遗物打包带走,至于萧珏的行李物品,包括颜俊留下的那张七弦琴,也一并带回衙门去。
袁让苦着一张胖脸,等候在楼下。衙役们将十几具尸首从客栈抬出,蒙着白布排放在门口空地上。
幸好事先让人封锁了这条街道,不让闲杂人等靠近,否则这样恐怖的景象必然会引起民众的恐慌。
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掌柜夫人疯疯癫癫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尖细的笑声回荡在空寂的街道上。
她的模样跟昨晚差不多,蓬头散发、衣衫半解的,怀里抱着那狐仙雕像,痴痴的笑着:“乖孩子,我的珍哥儿,嘻嘻,哈哈……乖儿子……”
顾怀清心情不佳,被掌柜夫人吵得耳鼓发疼,不耐的对袁让道:“还不快让人把尸体都抬回衙门去?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是……是……”袁让唯唯诺诺的颔首,正要吩咐衙役行事,便听到一声洪亮的暴喝。
“且慢!”
顾怀清蓦然回首,只见一骑飞驰而来,那马儿浑身乌黑,四蹄如雪,骑手穿着赤金色飞鱼服,雄姿勃发,潇洒矫健,不正是去而复返的段明臣?
“段大哥,你可算回来啦!”顾怀清的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段明臣对顾怀清点头致意,从马背上跃下,目光扫到地上躺着的锦衣卫兄弟的尸体,眸光为之一沉。
段明臣正准备上前去跟兄弟们做最后的道别,突然那掌柜夫人面露惊恐,冲着段明臣尖叫起来:“啊——你个恶徒,走开!走开!别杀我!”
那妇人一边凄厉的尖叫,一边连滚带爬的躲到袁让的背后,可能是因为他长得胖,所以比较好躲藏吧。那妇人吓得面色如土,浑身瑟瑟发抖,只死命的抱紧怀里的雕像。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以怀疑的目光投向段明臣,若不是他身上穿着锦衣卫象征的飞鱼服,还有顾怀清明显跟他熟识,只怕衙役们这会儿就要上前拿人了。
饶是如此,段明臣也被众人质疑的眼神看得面色尴尬,一时僵立在当场。
还是顾怀清为他解了围,主动介绍道:“这位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段明臣段大人,奉旨同我一起护送安王世子回乡的。昨夜客栈发生惨案时,段大人正好跟我外出,不在客栈里,也正因为昨夜发生了重大的变故,段大人一早便赶去锦衣卫汾州卫,寻求支援。”
袁让一听,心里更苦了,一个东厂太监已经够他喝一壶了,原以为顾怀清是这一群人的头儿,没想到还有个官衔更高也更难缠的锦衣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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